道长,你六根不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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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缓缓地飞在倪浅的眼前,被那问天镜吸入她掌中。
倪浅上前抱着殊泽的头揽入怀中,两人躺在火红的花海中,静默闻风。她低下头,轻吻着他的泪痣,他的唇瓣,一闭眼,浅笑安眠。
倪浅心道:“凝兰,你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的时候想过这里要不要改成喜剧收尾,但是仔细看完之后发现,实在没办法改。
但是之后的阿浅会吊炸天地轰掉辣鸡凝兰公主,你萌要的甜甜甜!苏苏苏!也保证全都有!
么么哒!~
☆、解除婚姻
猛然睁眼,倪浅感觉睡了许久,窗外的光照进屋内,碎散的发丝遮在眼前,挡住了部分刺眼的光。一条小巴蛇缠上她的手,糯糯地叫了声:“姐姐!你醒啦!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大懒虫!”
“嗯?”倪浅有种后知后觉地懵,“太瑀还不能恢复人形吗?”
“嗯嗯,龙族长老来给我看过,他说要修养三个月。”
“三个月?”倪浅方想起她这一去在六百年前少说也呆了半年之久,看来回到这儿,不过是一夜过去而已。
掌心灼热,不等她幻化,那问天镜就自个儿从她掌心幻化而出。蹦跶在天上飘着:“主人!恭喜你成功得到第二颗亡魂泪!”那滴泪从问天镜中飘出,缓缓落在倪浅眼前,倪浅搜出那瓷瓶打开,将它接住盖好。
倪浅点头,心中叹息,这一颗亡魂泪就耗费了她大半年的心神,想起在过去的往往,这让她如何面对殊润殊泽?
这可不,这饭桌上,所有人都聚的齐齐的,最是让倪浅心中膈应。
殊润:“阿浅,这玛瑙红蹄你最爱吃,来,多吃点。”
殊润:“阿浅,这翡翠珍珠汤味道极其鲜美,来,喝一点尝尝鲜。”
殊润:“阿浅。。。。。。”
倪浅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终于忍无可忍:“殊润,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自己有手有脚,我自己会夹菜。”
殊润一愣,忽而展颜,如沐春风:“阿浅,这是我给你夹的菜,自然不一样。”
尹烨在桌对面看着,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
“好好好,我吃。”倪浅看到殊润,总觉得自己当初骗他娶亲,空欢喜一场。那日凤凰岛本是大喜之日却死了俩人。恐怕最不好受的就是他,偏偏自己非从前的鲛女,没办法回应他的情意。
“阿浅,龙凤两族的商量着你我二人的婚事,你看何时定下来比较好?”
“噗——”
又来?!
倪浅刚喝的汤一下喷出来,忙找手帕擦嘴。
六百年前嫌弃我是一只低贱的鲛女百般阻挠,六百年后知道我是龙族的少主又千般讨好?!
倪浅顾左右而言其他道:“我。。。。。。我觉得吧,我们没什么感情,总不能因为龙凤两族的口头婚约就如此是吧?”
殊润轻轻拍着她的背,道:“阿浅,这感情自然可以培养,我可以等你。”
“不可不可。我早年夜观星象,此生命中带煞,鸾星异动,不宜结亲啊。”言下之意,你还是断了这念头吧。
倪浅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想再死一回。
想到这儿,倪浅心里一动,当初忙着正经事儿,都没好好会会那个鲛族公主,如今六百年过去了,她似乎让她过得太舒服了些。
倪浅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怎么说两条命都赔在她手里,这账利滚利,不还回来倪浅心里怎么会舒坦?
“阿浅。。。。。。”殊润还不死心。
“我估摸着这凤凰岛的凤尾花开了,殊润可想去看?”倪浅打断他的话,眉角一扬,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想。”殊润只是瞬间便觉得此刻的倪浅与六百年前的鲛女别无二意。
倪浅再次站在这山巅,漫山遍野的凤尾花摇曳,红艳艳的一片连着一片,她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的殊泽,是怎么的执着才忍着剧痛将她带来这山巅,看这满山的凤尾花与她陪葬。
“阿浅,我突然觉得你。。。。。。”背后的声音想起。
“觉得我好似像你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倪浅嘴角轻扯,低头嗅了下花香,“你错了,我此生可不再是个任人践踏的鲛女!”
殊润一震,嘴角泛起苦笑:“想不到忘川的孟婆汤竟然还有失效的一日,你竟想起了从前。”
倪浅心思一绕,直起身,摘了一朵,走到他身前,轻悠悠地说:“怪只怪,我那日死得太惨,忘不掉啊。”
只一句,便让花海中站立的男子身形一晃,他那日,终究是没护好她。
“是我不好,才让你。。。。。。”
“不不不,我记得清楚得很,是我自己将冰刃插入身体,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倪浅试图减少他心中的罪恶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殊润,我们这孽缘怎么也不能一直延续下去不是?这一次,权当是个乌龙,龙凤两族的关系也无须你我二人联姻来维持,你看如何?”
“我估摸着这次我拒婚不从,龙族的老骨头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大不了随他们去龙峰,祭拜一下老龙。。。。。。咳咳。。。。。。我名义上的父王先尊。总之,我择日便会离开凤凰岛。”
殊润听了她的话,久久没有言语,终究还是朗声大笑了几声,震得整个山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好!好!我殊润没有这个福气,再怎样强求只会让你生厌,阿浅向来性子豪爽,最最对我胃口,做不了红颜,总能做个知己。”殊润按下心中的苦涩,拿着纸扇躬身报手作揖,往后退了一步。“阿浅哪日若想来这赏花喝酒,我殊润定当奉陪!”
倪浅闻声,轻轻点头,等脚步声远了 ,才缓缓蹲下,双手报膝埋在花海中,一呼一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再抬眼,竟看到一双玄黑的鞋。
心下了然,她戏虐地抬头问:“道长,你怎么有心来看花?难不成是春心动了?”
她面上这般不正经,心里却想着:好想抱他。。。。。。。
那张比阿泽还棱角分明的脸,隐在白纱后,山间的风一吹,就顺着风的方向轻扬。
好想抱他啊。。。。。。。
倪浅仰着脸看着尹烨。
山巅之上,满山火红的凤尾花海中,带着白纱斗笠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少女仰着头,脸上带着戏虐的笑,却比哭还难看。事实是,倪浅连自己也没发现,从她低下头的时候,泪水就一直抑制不住地流,湿了满脸。
尹烨冷声道:“你哭了。”
声音冷冽清晰,传入她耳中,似这山间的风,吹得她头有些晕。她却傻乐地笑起来:“嗯,风太大,沙子进去了吧。”正说着,两行泪刷地又流出来,滑过她的面颊,打在凤尾花上。那花微微一颤,弹了一下,复又挺立如初,却比原先更鲜艳了些。
尹烨道:“起来。”
倪浅试了一下,耸肩:“脚麻了,懒,动不了了。”她说着身子一摊,径直往后倒去,压了一片的花,那姿势,极其无赖。
尹烨皱眉,只是一霎,就转过身去。
“喂!你不管我了啊?”倪浅急得大喊一声,却发现他人没走,只是很快蹲在她面前:“上来。”
倪浅大喜,立马欢快地直起身子趴上去:“道长,你这般就对了。”
尹烨背起她,一步步走出花海,静静地听她在背后絮絮叨叨。
“我觉得吧,这凤凰岛风景虽好,但是总归让人气闷,我明日就会离开,龙族的一堆长老催促着我启程回龙峰,我想着也没去过,便准备去看看。。。。。。”
“。。。。。。我想着你和乐菱俩人也没处去,不如随我去龙峰瞧瞧,长长见识也是极好的,说不定能有点儿什么收获。你放心,以咱俩的交情,我就给你们免了伙食费。。。。。。”倪浅说着说着似乎觉得一个人说着无趣,伸手锤他肩头一拳,“你倒是说句话呀!”
似乎为了回应她,尹烨道:“。。。。。。嗯,多谢。”
倪浅心头一闷,这闷葫芦的性子是跟谁学的?还是阿泽可人些,整天缠着自己糯糯的唤着“阿浅阿浅”的,给根肉骨头,都能欢快上白天,多好。
倪浅在他背上乏了,干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不一会儿尹烨就听到那细小的鼾声,只是微不可闻地轻笑,将她背回了她的厢房。
正准备将她放在床上,倪浅低声喊了声“阿泽。。。。。。。”让尹烨僵了下身子,扶住她的手微微一颤,复而恢复那淡漠的神情,全掩藏在白纱里,推门出去。
他才一走,倪浅便睁了眼,刚刚那声呼唤,便是心血来潮的一测。她此时心中已了然。这尹烨,多半是收了殊泽的那一缕残魂,有了那世的记忆和灵力。
倪浅坐上旁边的竹椅,翘起了二郎腿,指尖捻过桌上的葡萄往嘴里丢。心里想着:这小子魂魄破碎,没准是想靠着神隐草融魂,只可惜这神隐草世间难有,她不如好人做到底,继续帮他找。
这样也好,时不时让阿泽蹦跶出来陪他解闷,她也可以抱着揉揉。这会儿想着想着她手就痒了,不禁摇头,果真是揉出习惯了。
她伸手布了结界,将问天镜祭出手中。
“问天,我思索着这每滴亡魂泪都和我的前世有关,我想不通,想问问你是为何?”
问天镜转了一下,作思索状:“不知,许是我本就是个追魂索灵的仙器,自然从第一滴亡魂泪开始,每一次都搜到主人的前世。”
“我是想问你,难道就不能从别处寻得?”倪浅心下自然而然地抵触,她并不想总是看到自己前世的经历,既已轮回,她此生只想做自己。
“那主人只能另寻一滴泪,从他处寻得线索。”
倪浅一手拄着下巴,这么想确也是个办法。但,从何寻起?
问天镜一圈圈转着镜身,思索着,忽而镜面一亮:“主人!我寻到一丝与亡魂泪相混的气息正在靠近!”
“嗯?哪里?”倪浅一时陷入沉思,待听它这么一说,一抬眼,竟看到结界外,一双小手一推,就进了门内,狡黠的目光看着倪浅,惊喜莫名:“我可找到你了。怎么还布结界?”
作者有话要说:
☆、龙峰
“司。。。。司寇?”倪浅大惊,这结界可是她用千槐笔布下的,就算她法力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他这么轻松就破了。“你怎么就进来了?这结界竟没事?”
“哈?你说这结界?”司寇转过小身子,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对着倪浅,小手一挥,那结界就“砰”地一下破了,散于无形。
司寇挑眉,转过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倪浅,拍怕小手,吹了吹:“你这结界不行,阿浅。。。。。。嗯。。。。。。”他说到这儿停了,那对小眉毛扭成麻花,似乎很是纠结,不情不愿地说:“我不大想唤你‘阿浅’。”
倪浅被他的小模样逗乐了,笑着问他:“你倒是说说想唤我什么?”
司寇一听,俩小黑眼珠泛着光,满怀期翼地看着她:“我听闻你就是我当年掉的那颗龙蛋。我。。。。。。我想。。。。。。”
“。。。。。。你想做什么?”倪浅看他扭捏的样子,有重莫名的不祥之感,端起茶杯喝着,只竖起耳朵听他有哪些幺蛾子。
“我当初想着要养只宠物来着,如今看你这样,觉得养只‘娘亲’也不错。”司寇上前拉住倪浅的衣袂,仰头看她:“我唤你‘娘亲’如何?”
“噗——”“咳咳咳。。。。。。”倪浅刚刚喝茶,这前面刚听一句养只‘娘亲’正笑喷,后面立刻被他这问给惊着。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说法,“你这是要唤只宠物‘娘亲’?”倪浅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她还未嫁人怎么能认个干儿子?
倪浅道:“你娘亲知道你在外乱喊,岂不是要揍你?”
司寇听闻,垂了眸子,低声说:“我没有娘亲,赫漓说我娘亲的心是冰做的,血也是凉的,我听闻我才出世,娘亲就弃了我。”
倪浅心头一软,伸手摸着他的银色的软耳朵,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娘亲许是不得以才离开你,你可是她心头的肉啊。”
“可娘亲只言片语都未为我留,这‘司寇’二字是我寻到家中地下禁室里的一副画,那画上有一句诗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才方知是娘亲随意从画中诗中取了二字作我的姓氏。”司寇说着有些低落。
“非也。我在人间听过这句诗,分明因相公相思妻子而作的诗。我想来这大概是你爹爹为你取了姓,想让你娘为你填名。”倪浅心生这一想法,不由一愣,小狐狸的娘亲多半是去了,如何得名?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心疼,将他的小身子抱进怀里。
“司寇,这天底下娘亲只有一个,切莫学我,张口就乱认娘亲。。。。。。”这一说,倪浅莫名觉得尴尬,当时刚破壳,要不是她懵懂地一声呼喊,恐怕早被那性子泼辣的海棠红给蒸了吃了。
想想就觉得自己真够命大的。
司寇环着她的脖子,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