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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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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还在继续,高维峰似乎已经认命,穿梭在敲锣打鼓的送亲队伍中,新娘子依旧把脸埋在双臂中。
  彩船被推入河中,下一步就该把女人沉塘了,他弯下膝盖蹲在女人身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靠近谋杀现场,也是他第一次离女人这么近,他望着她的头顶,即便知道她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叹息,“真可怜。”
  他的声音落下,忽然,面前的女人肩膀一抖。
  她能听见他说话!这个认知让高维峰猛然恐惧起来,原本被当成画面的假象,随着女人的颤动,突然鲜活起来,杀死假象,和亲眼看着有感觉的人死去有着本质区别。
  一只手飞速的从笼子里伸出来,她的胳膊雪白,跟周围女人暗黄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手腕上带着复古的银花镯子,死死地拽住他的裤脚。
  四目相对的瞬间,高维峰感觉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如同置身寒冬腊月,从头发丝冷到脚趾头尖。
  “你,你……”高维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眼睛瞪的几乎脱离眼眶,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高维峰,救我,救救我。”姜水恨不得把把手指头攥断,豆大的泪水不停地砸到黄土地上。
  “河神娶妻。”年迈的巫师煞白着脸,跳着古怪扭曲的舞蹈,“送。”
  竹笼被抬起,高维峰从未听过姜水这么绝望的声音,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救我,救我……”
  “放开!你们放开她!”姜水的哭声,周围的礼乐声,和高维峰的暴怒在河边交织,可除了姜水,他依旧谁也触碰不到。
  再然后,重物落水的,高维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床单。
  “我当时只当这是个梦。”男鬼拉回自己的回忆,他依旧无力地倒在地上,神情在安静的阴阳道上越发的悲伤,“直到我一次次的看着姜水死去,感觉愈发的真实,我才会去找她,我才发现了吴老板的秘密,我才知道,我不救她,她真的会死去。”
  “河神娶妻,外女代嫁。”毛不思打个寒颤,鸡皮疙瘩爬满了后背,“我知道为什么吴老板只开酒店了。”
  他是在为死在河里的女人寻找替身,一个可以跟她彻底交换的替身。这世上,没有比做酒店更容易知晓别人生辰了,他甚至只要使点小手段,就可以令选中的人悄无声息消失,他如果真的把人换出来过,决不会只等一个姜水而已,之前定然会有不甚完美的替代者。
  “吴老板,是不是死过三个老婆。”毛不思半蹲在地上,“或许,死的还不仅仅是他老婆。”
  ☆、约定俗成
  “毛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马明义听着俩人的对话,许久才疑惑出声。在他的认识里,吴老板是个严谨的人,绝对不会放任男鬼在梦里看到这些,更何况他的身份还透着那么多的诡异。
  “再奇怪又怎样。”鬼魂眯起双眼,掩盖住里面的痛苦,“这就是事实,一个我用生命来作为佐证的事实。”
  周围随着高维峰的这句话,再度陷入沉默。
  阴阳道不适合长久呆下去,毛不思见高维峰衰弱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索性掏了张符咒放在手心,身边立刻就出现唰唰的风声,毛不思知道,这是一直盯着他们的鬼魂惊吓离去的声音。
  无视其他,毛不思用降魔杖敲了敲,“你要跟我出去么?”
  “你会救她吗?”男鬼没有正面回答毛不思的问题,反而问出心中的所念所想。
  “你说呢。”毛不思还蹲在地上,她个子本就不高,又蜷缩着身子,远远望去,很小一团,“我的使命就是捉鬼驱邪。”
  高维峰的目光从毛不思脸上飘到符咒上,又再度移到她的脸上,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你不用算计这么多,我既然不把你收到葫芦里,后面自会把你放出来。”留着高维峰还有用,有些事情,她这个活人做不到,鬼魂却可以,“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你还没告诉我是谁。”
  7002,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7002,它就像一根线头,扯啊扯啊,就扯出了这么些个事情。
  “只要能让姜水活下去,我保证会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高维峰勉强抬起手臂,手指细长苍白,骨节分明,“这是约定。”
  啪啪啪,毛不思不做迟疑,抬手跟他连击三下,边击掌边碎碎念,“我堂堂捉鬼师,居然还要跟鬼订契约。”
  似乎有些懊恼,掌声将落,毛不思就收起符咒,啪的一声拍到男鬼身上,但见白光一闪,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衬衫男人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团黄色的纸符稳稳的掉落在地面上。
  等毛不思收了纸团在兜里,才按着旁边马明义的肩膀起身,蹲的久了,脚还真有点麻。
  “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马明义肩膀被毛不思按着,见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以往的性子就又回来了些,忍不住吐槽毛不思。
  “要你管。”毛不思活动活动肩膀,又晃了几下脖子,“信不信我把你留这儿。”
  她也就只有嘴上逞能了,还真不敢把马明义丢这儿,俩人才沿着之前来的路返回,偶尔有黑影从他们身边穿过。
  随着午夜的到来,阴阳道也逐渐繁华起来,民国的老洋楼,中式的四合院,漂亮的复式公寓,一栋栋,一座座,拔地而起。
  “哟,这是谁家的小哥哥?”二层的老洋楼开着窗户,妖娆的女人背靠在窗框上,大波浪正留到肩膀,盖住了半只眼睛,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毛不思二人。
  抛下的好意没有回应,女人咬唇一笑,眨眼间人就消失在了窗户旁,一楼的房门被打开,她生的美艳,走起路来更是摇曳,颇有民国时候富家金丝雀的风情。
  踏入阴阳道,莫应道中人。
  活人和死人交道打多了,极容易生出恶缘。活在阴阳道里的,善恶皆有,只要他们不出来在阳间作恶,毛不思自然也不会闲着进来打扰他们,这似乎成了默认的规矩。
  这个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他们也一样,总有些约定俗成。
  毛不思目不斜视的从女人面前走过,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人的目标自然不是她,而是一个转身,人就靠在了马明义身边。
  女人笑起来很好听,“小哥哥怎得不说话。”
  眉心微跳,马明义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引的前方的毛不思连翻两个大白眼,只得一起停下步子,心里暗暗道:千交代万交代,不要搭理这里边的人。
  只是还没等毛不思硬着头皮去揪他,就听身后传来女人的一声尖叫,接着墨绿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街道上,洋楼紧闭,轰隆几声,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徒留下光秃秃的一块土地。
  “你做了什么?”毛不思快步跑到马明义面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紧接着又皱眉,“不是让你不要回应这儿的人么。”
  “为什么都没干啊。”马明义无辜摊手,是个人搭讪就搭讪了,可是一个鬼,生的再好看,也会让人心生恐惧,何况马明义打小就看得见那些东西,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本能的排斥它们,他收紧手指,转了下手腕,“不过是看了下时间,可能吓到她了吧。”
  表带旁边,灭魂手串上的经文若隐若现。
  这落在鬼魂的眼里,显然是极大地威胁了。
  “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毛不思了然,又回想起那声女人的尖叫,“我看她也没恶意,别理她就是的,何必这么吓唬人家。”
  “站着说话不腰疼。”马明义把手掌放在毛不思脑袋顶上,胡乱的揉了两把,“你要没这身本事,遇个鬼试试。”
  指不定还不如他呢。
  “谁让你不是女孩子。”见马明义迈开步子,毛不思忙快走了几步跟上,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你家好多祖传秘术,老厉害了。”
  “你又知道?”身边的人揣着手,一步赶毛不思两步大。
  “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瞧见。”毛不思有些可惜,又有些羡慕,“听我爸说。”
  她和马明丽同样都是女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想看吗?”马明义把胳膊肘架到毛不思肩膀上,刻意拉近了俩人间的距离,诱惑到。
  “可以吗?”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起来,毛不思贝齿咬着下唇,黑眼珠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激动的有些磕巴,还有那么点的小害羞,“这种东西,给我这么个外人看,不太好吧,明丽姐会愿意么?”
  “当然,我给你出个主意。”马明义勾勾食指,就见毛不思跟只听话的金毛似的,兴冲冲的把脑袋靠了过来,侧着耳朵显得很是虔诚。清清喉咙,马明义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句,口齿十分清晰,“你找几只恶灵锁到自己身子里,然后让我姐把它们打出来。”
  扑哧——话还没说完,马明义反倒自个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的胳膊还圈着毛不思的脖子,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情绪的转变。
  先是莫名动了两下,接着身子僵硬,继而身体的温度骤然拔高。
  小害羞转变成了恼羞成怒,毛不思抬脚冲着马明义的小腿肚子踹去,没想到往日里磨磨蹭蹭的人,要挨揍的时候运动神经这么的发达,居然让毛不思一脚踢了个空。
  “你、你……”跑了,马明义居然拔腿跑了,毛不思怒火更盛,挥舞着降魔杖追在他身后,恨不得立刻敲在他头上,“你有种别跑,跟我单挑!”
  “不跑?你当我傻啊!”
  吵闹声回荡在整个阴阳道,穿道三岔巷口的婆婆耳中,听得她眉角忍不住抽动,想了又想,还是摸起了镜子,跟远方的人对话,“现在你们这行的年轻人,嗓门都这么大的么?一点也不及父辈稳重。”
  ☆、冷的刺骨
  等他们再度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十点多的永川,正是热闹的时候。
  毛不思和马明义是直接从公园的厕所后面的小树林里闯出来的,他俩出现的突然,吓的面前几个来上洗手间的广场舞老太太一个哆嗦。
  毛不思肚子里还包着一团火,挥舞着降魔杖飒飒生风,连定点都给忘了,只跟着马明义一脚踏了出来,还没等她回过神,顿觉得鼻尖剧痛,人就直直的磕到了一堵人墙上。
  幸亏鼻子是真的。毛不思捂着鼻子,逮到机会,冲着眼前人的后背‘啪’的落上一棍子,降魔杖是法器,自带灵力,落下的瞬间激的灭魂手串本能的自保,把马明义锁在保护罩里,与其说是打在马明义身上,不如说是打在了空气中,力气整个被灭魂隔断。
  而这一切,也只有毛不思这个研习术法的人才能看得到,幽蓝色的光被马明义周身的暖黄融合。这么一来,简直令人更生气。
  鼻子里有点暖,毛不思也顾不得,胡乱抹了把,反手从头上的柳树上折了一根细细的小树条,冲着马明义的屁股狠狠地抽了上去,果然,这回的手串没有了反应。
  “停手!”马明义胳膊后拉,握住了毛不思的手腕。
  这会的毛不思头发被树枝刮的微乱,因着剧烈的奔跑和羞怒,脸颊早就爬上不正常的红,再配上嘴唇上方被摸开的鼻血,怎么看怎么狼狈。
  “停手?这可真不是你欺负我的时候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毛不思在他手底下吃了多少憋,他怎么好意让她停手的,还有八万块钱,那可是实打实的劳务费,索性把小柳条一丢,大剌剌的张开手掌,“把钱给我,咱们分道扬镳。”
  “朋友之间,提钱多俗气。”马明义把她的手指头又握了回去,伸手拍了拍毛不思的肩膀,尴尬的‘呵呵’几声,余光却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瞥。
  就见不远处,几个老太太停在了厕所门口,探着头向他们二人的方向不停地张望,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毕竟他俩现在这个模样,马明义把毛不思上下打量了一圈,的确太惹人遐想了。
  显然,眼前的人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谁跟你是朋友,咱俩之间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胳膊被拍飞,毛不思掐着腰,努力地把下巴高高扬起,马明义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还想赖账?好好一个富三代,哪里学来拖欠工钱的臭毛病。一旦涉及到金钱问题,毛不思就立刻进化成铁公鸡,“一毛钱也不能少。”
  “小声点。”这三个字马明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声音压的极低,冲毛不思眨眨眼,使了个眼色,“有人看着呢。”
  脑袋微微转动,毛不思这才瞧见不远处几个老太太,几个人,十数只眼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了个正着。
  “别看了。”下巴被马明义拧回来,圆圆的包子脸被捏着,就见马明义抿着嘴唇,“丢不丢人?”
  太丢人了。
  等毛不思反应过来,小柳条一丢,拖起马明义的手拔腿就跑,身后还能听到老太太们的声音:现在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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