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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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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
  毛不思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屋的福字出神,丫头婆子都笑作一团,喜气洋洋的,反倒显得毛不思有些格格不入。
  “夫人,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到了。”石榴穿着桃红色的夹袄,黑色的发间别了一朵大红色的绒花。
  毛不思按照昨晚石榴的交代,十分大方的装了一颗颗银珠子在袋中,实打实的十几袋,心疼的一晚上没睡安稳,这会儿见石榴给她使眼色,只不忍心的摸了又摸,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荷包落在了石榴手上,又从石榴手上分发到了个人的手里。
  “谢谢夫人,夫人新的一年里福寿安康。”齐刷刷的一群脑袋顶对着她,要不是毛不思花了钱,这会儿都恨不得跟他们对拜,她一不布施,二没行善,折寿啊!
  更何况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被祝福寿安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古代人真没创意,就不能夸夸她越长越美,越来越有钱吗!?
  “夫人,您……您快……快些去……前厅。”门口传来丫鬟的报信声,还没踏进毛不思的西院,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少爷……回来……回来了。”
  “谁啊?”毛不思扯了下身边的石榴。
  “大爷家的长子。”石榴小声道。
  “我没听大嫂提过啊?”虽说她和那个所谓的大嫂也几乎是长期零交流。
  “外室的儿子。”这种事情,都是高门秘事,不足为外人道,早前这个孙子老夫人也是不认的,谁料这仗打了一年又一年,大爷也就在外边耽搁了一年又一年,如今眼看就要到而立之年了,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老夫人也就默许了,说是想要今年接回来一起过年。
  “啧啧。”毛不思跟听故事似的,边听边跟着石榴来到前厅,除却几张熟悉的脸,剩下的,自然就是今天进来的了。
  小男孩年纪不大,身边跟着个长胡须的老先生。
  “这是你三婶。”老夫人开口。
  “见过三婶。”男孩不卑不亢,怎么看都是费了心血教出来的。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威而不怒,耳侧一颗痣生的极好,搭眼一瞧,毛不思就知道,这是个不凡的命格,当下就有些蠢蠢欲动,双眼放光,八字,这种模样的孩子一定要看八字。
  “夫人好眼力。”毛不思在刘府排第三,自然而然的就坐在男孩旁边,一直跟着他的老先生接着倒茶的机会低声开口。
  “你是术士。”身上萦绕着淡淡香火味。
  “万没想到,竟与夫人是同行。”老先生端了茶递给男孩,“不知师承何处。”
  “我姓毛。”毛不思的术法是家传,真遇到懂行的,瞒都瞒不过去。
  “南桐毛家。”果然,那术士一点就明,继而又笑道,“只是南桐与此地相隔甚远,除了一名年迈的妇人,老道亦不曾听闻毛家还有女子习术。”
  “我只说我姓毛而已。”毛不思心里有了底,手里的小把戏自然不敢再拿出来,只厚颜道,“家中是做生意的。”
  心中倒是有些可惜,那男孩的命数,她倒还真想推演一番。
  ☆、三魂契合
  比起外面的热闹; 三爷的院子显然要清冷许多,他不喜热闹; 院中的下人也不敢闹腾; 只如往常般做着手上的活计。
  刘寻坐在书房望着手中的电报,大哥所处的边境因着年前大旱; 粮食不足,这个冬日过的不算太好; 偏生北方又遇到几十年未遇的暴雪; 粮车被堵在路上,一时半会到不了他手中。
  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把那个孩子带回府养着; 是大哥的意思; 以往他顾念着大嫂的面子,从不过多的谈起外室的孩子; 可这一次; 竟是连脸面也不要了; 求他帮着劝母亲一回。
  “情况竟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三爷远离边界,只能凭着临近几个地方发来的电报评估当下的环境。
  不容乐观。
  这是他得到的结果。
  “三爷。”门外响起宋阳的声音; “小少爷和先生来了; 想见您。”
  “请进。”电报被收回抽屉中; 三爷这才摘了眼镜; 起身去迎。
  “三叔。”男孩单名一个念字,年岁不大,倒是跟三爷颇为熟悉; 脸上难得挂了稚气,他身后的术士也冲着三爷颔首,跟着刘念一同跨进书房。
  “孟先生请坐。”三爷揉了揉刘念的脑袋,对着他身后的男人发出邀请。
  “三爷不必客气。”孟祥呈也不推辞,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笑道,“我方才见了三夫人,果真如您所说,是个会些术法的。”
  “我今日邀先生跟着念儿一同入府,便是想请先生在我府上多住些时日。”三爷开门见山,他与孟祥呈相识也不算不短,素知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也就不跟他绕圈子。
  “可是之前与我说的那事?”孟祥呈身子微抬,从进门开始,他就不停地打量着三爷,周身依旧不见丁点邪祟之气,莫说三爷身上,就是整个刘府,从外到内,都没什么奇怪的气息存在。
  三爷点头,“先生当初救过小侄一命,大哥与我都甚是感激,也承蒙先生不嫌弃,愿意每年抽出些时日留在此地为念儿调理身子,我本不该过多叨扰,可您也知道,如今的城里波涛暗涌,外界又虎视眈眈,我断不可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这就奇怪了,我修习多年,自认见过不少怪事,可三爷这种夜间被人夺取意识的,倒是闻所未闻。”孟祥呈皱眉,继而又舒展开来,“罢了,等月上枝头,老夫亲自会会他。”
  孟祥呈这一呆就是一下午,枯燥的刘念直打瞌睡,老夫人那边来人唤了好几次,还没进门,就被三爷给打发出去了,说是要给男孩讲讲府里的规矩。
  “大过年的,什么规矩不能留在年后讲。”老夫人喝着茶,嘴上说着不满意,可面上一片悠闲,随便絮叨了两句,又继续和几个儿媳妇说话儿。
  “母亲,要不,我去叫一下三爷吧。”随着天色渐暗,毛不思的心也提上了嗓子眼,他人都道孟先生是刘念的读书师傅,这才跟着一起入府的,但毛不思明白,那哪里是个教书先生,那摆明了是个得道的高人,还是肚子里有本事的那种。这会子跟刘寻一起缩在院子里,指不定在密谋些什么,她倒是不怕,可还有马明义啊,太阳落山的瞬间,就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心里有些急迫,“这都该吃晚饭了。”
  “弟妹啊,不是我这个当嫂嫂的说你,这太阳还挂着层红边呢,晚饭怎么也得再等上几个小时。”言罢,还传来了几声打趣的轻笑,“你若是饿了,我让铃铛去弄些点心垫垫可好?”
  “我的确饿了。”毛不思也顾不得这么多,顺着对方的话一口应了下来,“就不劳烦二嫂了,我自己去。”
  说完,冲着刘老夫人飞速弯腰鞠躬,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老夫人的院子。
  “唉,这副小家子做派,配给老三也太可惜了。”
  “算了,随她吧。”她配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刘老夫人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有些事自己知道就成了,说不得外人听。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墙上的钟表缓缓地旋转着,三爷起身去添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他的眼帘上擦过,再睁眼,便已换了个人。
  上好的雪山银尖,被滚烫的开水冲过,荡起阵阵清香。
  眼前的玻璃反射出身后正坐的人影,一旁的小孩早就趴在茶几上,不知道梦到何处。
  自从知道他的存在,刘寻夜晚从不在书房留人。马明义看着壶中淡色的茶汤,如今不光留下了,还留了不止一会儿。
  转身回到桌案前,他对着面前的两盏空杯子满上。他是人,不是神,算不到未来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要做些什么,即便表现的再淡定,心中还是如同藏了一面鼓,‘咚咚’地响个不停。
  “三爷。”一只大手按住马明义的手腕,声音缓缓流出,“天黑了。”
  该来的,躲不了。
  马明义不答话,只瞧了孟祥呈一眼,继续把茶水满上,等他优雅的喝完,才抱着胳膊,与眼前人隔着茶几对视。“所以呢?”
  “所以……”孟祥呈看着刘寻,没变,什么都没变,周身毫无半分阴邪之气不说,甚至连气息都与三爷一模一样,若不是他眼神充满防备,饶是他也分不出,现在的这个人和之前的刘寻有什么不同,“你是谁?”
  “刘寻找你来,不就是为了弄清这个问题么?”马明义背靠在单人沙发上,下巴微抬,眯着眼道,“怎么还问我?”
  “你不是游魂。”孟祥呈肯定,世上没有任何的游魂可以在不夺舍的情况下,完全占据别人的身子,亦没有任何魂不带着死亡的味道。
  眼前的这个不同,他是活着的。
  四目相对。
  只听门外一片吵杂。
  不用说,敢在刘寻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就只有毛不思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书房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石榴被院里的小厮拽着胳膊,头上的绒花因为之前的拉扯歪在了一边,宋阳正努力地挡着硬闯的毛不思,却不想她是有备而来。
  洋葱的辛辣味被寒风吹进,毛不思手里还拎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残留着半瓶液体。宋阳捂着眼,不停地吸着鼻涕,有什么晶莹从他的眼缝里滑落,嘴里却还道,“夫人不可进去。”
  “让她进来。”有时候,马明义真感觉挺对不起刘寻身边的这群人,宋阳堂堂一个大男人,平日里都是耍枪动刀的,结果被毛不思用洋葱汁偷袭,还不能说什么,想想都觉得有些无颜,“先去好好清洗下。”
  “三婶。”刘念被将才的动静惊醒,揉着眼睛起身问好。
  毛不思先是走到马明义面前,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才掐着腰,装出一副老大人的模样,背对着身后的石榴挥挥帕子,“石榴,带小少爷去见夫人,就说少爷饿了。”
  “侄……侄儿不饿。”刘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一醒来,就要吃东西。
  “不,你饿。”而且是必需饿。
  “去吧。”孟祥呈眼神在毛不思和三爷之间徘徊,最后笑着起身摸摸刘念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
  “三婶这么一说,侄儿还真的有些饿了。”刘念眨眨眼,立刻明白了当前的情况,三叔曾经教过他的,有些不该知道的事,便不要知道。
  身子一扭,人就被石榴牵着退了出去。
  书房再度回归平静。
  “夫人双目清明,神色自然,不像是修习邪术之人。”孟祥呈背着手,又把目光落在马明义身上,“而这位,身上既无煞气沾染,也无阴气缠绕,如此反倒令人奇怪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毛不思嘟囔着。
  契合的三魂,几百年不遇,她和马明义又没死,她融到自己身上,马明义融到三爷身上,自然找不到问题,寻不出破绽。
  ☆、一般见识
  孟祥呈没等毛不思反应过来; 一张涂满朱砂的符咒便以迅雷之势,被他一掌推下; 借着力道被狠狠地拍入了马明义的背后。
  符咒光芒乍现; 马明义顿感背后一阵炎热,犹如火龙爬过肌肤; 但也不过瞬间而已,下一秒; 符咒便归于平静; 如同残破的废纸。
  “你这道人居然偷袭。”毛不思素手一伸,符纸就被她扯入掌心,上面画着的道符她瞧着略微有些眼熟; 却一时记不起来。
  “我不过试试罢了。”孟祥呈捋了下微微卷起的袖口; 神色依旧平和,他视线在马明义身上略作停留; 移了开来; “这不无碍吗。”
  他说的倒是轻巧; 也多亏着三爷的魂和马明义的相融,才得以逃过一劫; 要真是些其它的东西; 他这举动无异于诛邪。
  毛不思心里有底; 又不能明面上说出来; 只得看着孟祥呈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
  室内空气一时凝结,许久; 马明义开口。
  “我与刘寻本就是一体。”孟祥呈的一番举动令马明义茅塞顿开,他抓不住他的把柄,正值疑惑,与其被动,不如反客为主,脑中灵光一闪,顿生了个新的念头,“我不过是他的另一个意识罢了。”
  马明义是个生意人,商场上真真假假的话说过太多,很多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总会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
  总归四个字总结:脑子有病。
  毛不思看着马明义侃侃而谈,大段大段的谎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愣是不打结。到最后,她算是听懂了,感情马明义把之前看的八点档桥段拖到了这里来演一出。
  这部剧是高显洋车祸前的最后一部剧,演了个多重人格的男主角,她逼着马明义陪她从头看到了尾。马明义有些嫌弃,看的时候明明吐槽的很凶,这会儿倒是一点不落的全搬过来了。
  这个年代,医疗并不发达,人也要单纯许多,尤其是对上马明义这种无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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