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天-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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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还不见两人回还，小羽毛不禁皱了眉：“那家伙难道已经把通道封住了吗？”
“现在时间还没过去很久，就算他有心应该也没来得及毁尸灭迹，至少也不会完美无瑕，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所以小羽毛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凌宝安慰她说：“这样迟迟不回，可能是阿婆一时不舍得离开，也可能是在等固魂丹生效……”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小羽毛霍然眼睛一亮，她的血脉感应当中刚才突然多了一个人，虽还很虚弱，显得有些若隐若现的，但分外亲切亲昵，定就是她娘无误！
这应该是固魂丹已然生效的结果，也就是说她娘终于不再继续于鬼门关处徘徊，被真真切切地拉了回来……
悬了许久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小羽毛欣慰地看向了凌宝，却见他有些怔怔的，似回不过神来一样。
“阿宝……”
小羽毛担心地唤他。
“没事……”
凌宝惆怅一笑：“只是刚才突然想了起来，要是我能早些认识阿爷，大约我娘也会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阿宝。”
小羽毛心疼地说不出话来，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
一直以来她都怜他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双亲，独自一人流落在外，虽有个先生，但到底不是血脉至亲，不想他还有着这样的悲伤往事，竟是早就没了娘。
凌宝反过来紧紧也将她抱住，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当中，低头深深嗅了一口她的气息：“小羽毛你不用担心，我没那么难过的，有你有阿爷，我一直都觉得非常满足，从你们身上得到的，比我原本能得到的多的多……其实我都没有任何相关我阿娘的印象，刚才只是有些触景生情而已。”
“……嗯。”
小羽毛有些无措地应着。
话虽这样说，但她知道阿宝此刻的心里肯定还是很难过的，否则也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表情。
这时候她深恨自己嘴拙，竟完全想不起来该如何安慰他。
面对生离死别这种人生大悲痛，她只觉得任何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只好紧紧又紧紧地搂了搂他。
“呃……”
鸥栩只刚一从水中探出头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不由大感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当成什么都没看见重新回到海里的好，还是不以为然大大方方地上去打招呼的好。
“鸥栩。”
凌宝和小羽毛早已经看到了他，凌宝这才想起来，发现小羽毛后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当下开心地对他道：“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找回了小羽毛！”
“嗯。”
鸥栩顺势从水中飞起：“我已经知道了，刚才碰到了爷爷，他让我来这里找你们。”
“你碰上了鸥老？”
小羽毛好奇地松开了阿宝，转过头去跟他说话。
因着动作太快，一时间不查竟撞到了阿宝的下巴，不由低呼了一声：“唉哟……”
“撞痛了没有？”
凌宝忙伸手去给她揉。
“这倒没有。”
小羽毛压根也没把那点小痛放在心上，她惊奇地比划一下自己和他之间的高度：“我都没有发现阿宝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印象当中，他似乎还是当初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包子似的。
“你才发现啊。”
鸥栩在旁边忍笑：“这一年两年的哪还能长不大，现在我们都只叫他凌宝，而不再继续叫他的小名了。”
的确……是好像有这么回事？
小羽毛微汗，一直以来她都没怎么注意到过，彼此实在太熟，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也用不到称呼，一个眼神对过去就知道是在跟谁说话的了。
就譬如，虽然她很早以前就能说话，但也一直到结丹族长阿公才发现她是管凌旭叫凌旭的，而不是更加显得尊敬的称呼……
说起来，阿宝这个称呼确实太软糯太包子了，并不太适合这个岁数的少年。
小羽毛偏头看向凌宝，头一次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
虽然算起来才只十五六岁，其实他已经很有一些成年人的样子了，身高腿长，宽肩窄臀，一身黑袍低调张扬，脸也不复小时候那种肉嘟嘟的样子，但也不是体修那样的健朗，意外的有些清秀，另有些羞涩的意味在其中，唯独那双眼睛一点儿也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又黑又亮，熠熠生光。
到底他是什么时候再不是和凌旭一式一样的亲子装的呢？
小羽毛发现已然有些想不起来，实在是太熟，除去沉睡醒来陌生了那么一刹，他对她来就是最为日常的存在，那样每天细微的变化都被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以至于有一天特地开始回想，才会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
总之……是真的已经长大了呢！
小羽毛欣慰地浅笑：“以后我也只叫你凌宝吧。”
“好，但不管怎么样，我也还是小羽毛你最初的那个阿宝。”
凌宝认真地强调。
小羽毛眉眼弯弯：“这个自然。”
鸥栩把她们这样的对话琢磨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刚才大约是……误会了什么？
看起来小羽毛都没有意识到阿宝已经长大了呢，那么那个拥抱就不存在任何旖旎的成分了，或者只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或者只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虽然其实她们分别得并没有那么久……
那么是否小羽毛根本也没意识到自己也已经长大？
想到这个，鸥栩默默为伍言和孔宣点了个蜡。
至于要不要为凌宝也点个蜡，他偷偷地觑了一眼两人，心里有些拿不准，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好了，好得有些不分彼此了一样，似乎远远超出了青梅竹马这个范畴，一直以来凌宝对于伍言又或孔宣的存在仿佛也没多么在意。
所以他这到底是自信自负呢，还是只是身体长大了，某一方面根本没有开窍？
“鸥栩你先前遇到鸥老了？”
鸥栩正想得出神，小羽毛的问话即时地唤回了他的思绪，鸥栩忙答：“先前我察觉这边有动静，就潜过来看了看，而后发现了那条通道，但只探索了一半就被爷爷追上了，他让我先上来找你们。”
小羽毛点点头，她先前动静那么大，鸥栩有所察觉也是正常，不过他没有赶上她化鲲为鹏的时候，大概直到她和阿宝到了海岸边了才找到了这儿，之后就直接潜了下去，再等她们回到这里，又被鸥老追上。
“辛苦你了，还有族里的大家。”
小羽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的事，给大家添了很多的麻烦，还又欠了鳞族好大一个人情。”
这明明是他们的失职……
鸥栩愧极，正待请罪，凌宝突然一笑：“其实欠了鳞族的人情也未必就是坏事。”
小羽毛只一琢磨便明白过来了他指的是什么。
眼下妖族、人族几乎都已经在中枢当中有了各自的频道，鳞族、覃菌族等稀有种族那边却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这一接洽也许就打开了一个缺口，距离他们加入也就近了。
音圭发展至今，其实听众早已不再只局限于收听本族的频道，大家期待越来越多的知识，也更期待越来越多的信息，真要鳞族等加入了，一下子就可以填补上好几个空白！
不过先前一直是妖族求着她们的，眼前却似她们上赶着要找别人，且要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该如何把这件事做好才是。
这时候鸥栩也已经反应过来了，秉着将功赎罪的心思，他笑对小羽毛说：“这件事就交给我……”
话音还未落尽，忽有一声极浅的破水声响起，大家转过头去一看，恰看到螭吻自海中一跃而出。
他此刻只以鱼身出现，背上斜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双翅如雪，宁静如月，正不错眼地看着小羽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到娘了，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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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展露人前
“娘……”
小羽毛轻唤。
这样的称呼似乎并不难出口。
虽从无任何相处的经历； 血脉当中自有一种天生的羁绊在； 更遑论她甘冒那样的奇险生下自己，连螭吻也要顾忌着她的态度； 不敢将自己当做血玲珑来养。
月女双目微润，应了一声：“哎……”
她轻拍身下的螭吻； 螭吻不情愿地晃了晃尾巴，到底硬着头皮往过靠了靠。
毕竟小羽毛此刻只以羽人的外形出现； 他心中那种天敌的排斥感虽仍然挥之不去，但比之最初还是好上了不少。
可这个距离还是略远了些，月女微微皱眉； 纵身就要从螭吻的背上跃下。
“放着我来！”
螭吻肝胆俱裂； 忙用自己的胡须牢牢将她束住了； 同时一横心，彻底凑到了小羽毛的跟前； 让她就在月女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点眼色都没有； 就不会自己主动靠过来的吗？”
他一边哆嗦； 一边吹胡子瞪眼地找小羽毛的茬； 又千叮咛万嘱咐：“你小心着些，动作尽量轻柔一点； 你娘虽然醒了过来，身子还是很弱的！”
“嗯。”
小羽毛没多跟他计较； 很小心很小心地抱住了月女，并微微探出去了一丝灵力。
月女略略诧异了一下，随即莞尔放行。
轻柔的灵力就此在她体内流转了一圈； 丝丝月之精华温柔地抚慰了过去，早已干涸的筋脉，因此就像久旱逢霖一样，略略滋润了一些。
但这就是极限了，月之精华并非万能，根基的亏损，本源的消耗，尤其是这样特别情况下的本源消耗，这还需要更加对症的方法来治疗。
小羽毛轻贴在月女的耳边，坚定地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嗳。”
月女欣然应声，轻柔地抚她的头发：“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能够醒来，能够亲眼看到你，我此生已经无憾。”
“这是她应该做的！”
螭吻义愤填膺地在旁边插嘴：“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让她变成这样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你！”
白澜怒气冲冲道。
因是月女想见小羽毛，螭吻载着她先行了一步，她和鸥老速度不如，稍稍落后了一些，恰恰赶上听到了这句话，险些没把她气坏。
为母则强，这一刻她气势全开，眼前再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亚龙，那就是绑架自己女儿的仇敌！
做为一个母亲，她有十足的理由憎恨他，没有他的强取豪夺，月女至今也还是羽族的祭祀，怎会陷入这样的危机当中！
如今这个罪魁祸首，竟还胆敢把这个帽子扣到她家最是乖巧不过能干不过的外孙女身上，要不是她，她都不知道还会和自己的女儿继续骨肉分离多久！
螭吻略略瑟缩了一下，自觉理亏，悻悻地闭了嘴。
白澜又瞪了他一眼，才算放过，轻轻振翅，飞到了月女跟小羽毛的身旁，就如月女抚摸小羽毛的头发一样，也将手轻轻落在了她的长发上，关切地说：“月女，回滴翠山吧，让我们一起照顾你。”
“这怎么行！”
螭吻急了：“这是我的妻子，当然要跟我在一起！”
“你的妻子？”
白澜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我承认过吗？还是月女承认过？”
“这……”
螭吻语结。
白澜承认不承认，他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月女的态度他就无法不在乎了，偏他无法笃定地说上一声，月女承认过。
他心虚地晃了晃尾巴，总算想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月女现在还很弱，不宜长途跋涉，所以还是应该留下来让我照顾的好。”
“能得你先前几十年的照顾已经很够了，我可不敢把我的女儿继续给你照顾下去！”
两个照顾被白澜咬得一个比一个重，这句话明显开足了嘲讽。
但螭吻的担忧未必没有道理，她眼中忍不住流露些许迟疑出来。
“我有随身居。”
小羽毛及时道：“娘可以直接在随身居里休息，这样就不需要接受任何跋涉之苦了。”
说着她征询地看向了月女，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月女自己的意见而已，若她要留下，大家自然不好强求。
强取豪夺只是她们的臆测，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除去当事人没人能够知道。
因此哪怕白澜对螭吻气愤异常，也没有真正做出什么报复性的行动来，一切端看月女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