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小娘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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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娴姐姐昨个儿精神不佳,我想着娴姐姐身子不好,老夫人定是心里着急的,就没有来叨扰老夫人,反正松子糖什么时候都能吃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而且昨个儿我赶着与玥姐姐和湘姐姐钓鱼,就没顾上。”
晼然笑眯眯的往庄老夫人跟前凑着道:“老夫人,我们府里有个湖,湖里的鱼可大可肥了,下回得空,我给老夫人也送几条来。”
“好好好,我等着你送过来,那从前是个郡王府,这些年没住人了,里面的鱼定是又大又肥的。”庄老夫人笑容满面的应道,却是突然间转口:“昨个儿娴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晼然一直绷着弦呢,心里把聂佑娴骂了个半死,干嘛要把她牵扯进来,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晼然犹豫了下,觉得在庄老夫人面前玩猫腻,玩不过,因而很乖巧的回道:“娴姐姐说,不让我大表姐嫁给聂世子,她不喜欢我大表姐。”
晼然说完,聂佑娴猛地抬起头来,又在庄老夫人的注视下,缓缓低下了头。
晼然看这架势,聂佑娴是没有跟庄老夫人说了这话的,因而抿了抿唇,补充说道:“老夫人,我大表姐那么好,我还从来没见过我大表姐那般温柔和善的人,娴姐姐竟然不喜欢我大表姐,我生气了,所以抬脚就走了,老夫人您来评评理,娴姐姐是不是不讲理?”
庄老夫人松了口气,抚着晼然的小脑袋说道:“你说的对,娴丫头做的不对,回头我训她,你大表姐再好不过,能嫁入镇国公府,是我们的福份。”
“那……我们能去上学了吗?”晼然眨巴眨巴杏眸,格外无辜的说道。
“你先去。”庄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我等训完了娴丫头,再让她去找你。”
“恩。”晼然不厚道的拔腿跑了,她才不要跟庄老夫人这样的人斗心眼,比不过好吗?
晼然上完了一节课,聂佑娴才到,趁着先生休息的功夫,聂佑娴几步到了晼然跟前,拽着她就跑了出来,双手叉腰数落道:“我祖母问了我一晚上,我一句话都没吭,你可好,一句话就撂了底,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晼然也不服气:“你要是说了,你祖母还会来问我吗?本来你就没跟我说什么,偏你一晚上不吭声,倒让你祖母以为你跟我说什么了似的!你这不是把我往坑里带吗?”
聂佑娴觉得自己说的挺明白的了,要气死她了:“那你还要我怎么跟你说,你都知道我是被吓到的了,我也跟你说了,不要让你大表姐嫁过来,还要我怎么说?总归……总归,我是与你说了的,将来你大表姐嫁过来,要是……要是……你不能怪我没义气,没告诉你!”
聂佑娴说了一气,见庄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从廊下而来,立刻撒腿跑了。
晼然愣在原地,表情很是精彩,她之前真没想往歪处想,这会儿感觉被人挤到了一条歪路上,难不成……聂世子真的是个那什么?
如果是的话,那就难怪昀然那样的尤物,都勾搭不走聂世子了……
晼然觉得自己突然间,不小心,撞破了一件很隐秘,关乎镇国公府与靖宁侯府的大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她如果去与罗楚玥说,那势必会惊动老太君,老太君看起来和庄老夫人关系匪浅,若是这件事情闹开了,闹大了,聂致远这个世子之位不保,聂佑娴又该怎么办?说不定还会影响镇国公府的兴衰呢。
晼然陷入可能会引起的蝴蝶效应不能自拔,越想越可怕,可若是不告诉罗楚玥,这又是关系到罗楚玥一辈子的大事……
晼然接下来的课,都没有好好听,回府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小书房,在里面转圈圈,思来想去的,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虽然是个大灰狼,但总不会害自家人,还是蛮护短的,也蛮聪明,蛮腹黑的……
晼然提笔,在信笺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封信,字迹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晼然着急,也顾不得了,好歹将事情写明白了,用火漆封的严严实实的,交给雪遥道:“表哥临走的时候说过,我可以给他写信的。”
晼然背着小手,一本正经道:“这个送去给表哥,不要让外祖母与母亲知道,让她们知道我写字这么丑,还写信,会笑话我的。”
雪遥听后,笑着说道:“安宁候老侯爷去了,正好府里大管事要去安宁候府,奴婢一道给了他便是。”
晼然松了口气,趴在小书案上,无奈的叹气,希望能快点得到回信。
三日后,窦瑾晖从老侯爷处守灵归来,看到书案上多了一封信,信封上的“表哥”两个字,歪歪扭扭的……
窦瑾晖瞬间周身就拢了寒意,那小丫头如此要强,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给他写信?
窦瑾晖检查了一下外面的火漆,将信拆开来,迅速的看了一遍信笺的内容,瞬间就黑了脸……
43。第43章
“四姑娘; 表少爷的回信到了。”雪遥从廊下回来,笑吟吟的说道。
晼然才从镇国公府回来; 刚刚坐在小杌子上,准备将西瓜吃掉,天气太热了; 又没有空调,日子实在难过,听了雪遥这话; 一下子从小杌子上窜起来; 左顾右盼的说道:“小点儿声!”
让人听到了,她怎么解释?
雪遥捂住了嘴,笑着将信送到晼然跟前,晼然擦干净手; 虔诚的拿着信; 进了小书房,将屏风挡好; 偷偷摸摸的打开信,就见窦瑾晖一手极好看的行楷; 当头棒喝。
信笺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但意思只有一个; 靖宁侯府上到老太君; 老侯爷; 下到罗楚玥; 罗楚湘; 哪个不是聪明人,若是连她都能发现的事情,老太君会不知道?老太君难道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女,跳进火坑的人?
总结起来,就是让晼然先管好自己,再说旁人的事情,另外备注了,让她每十日写五十篇大字,寄到安宁候府去,不许人代笔。
最后的最后,又鄙视了一遍她那把狗爬的字。
晼然满怀期盼的打开信笺,蔫头耷拉脑的走了出来,所以说,她是不是傻!为什么要给窦瑾晖写信?现在还要交功课!
不过窦瑾晖的一封信,彻底的将晼然解救了出来,她这阵子一直纠结着,一方面,她与罗楚玥,罗楚湘玩的好,另一方面,发现聂佑娴撞见的,怕是聂致远与某男子不可描述的事情,才会吓成那样,现在,瞬间解脱了。
老太君与庄老夫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庄老夫人不肯给聂佑娴请大夫,怕就是为了遮掩这件事情,而老太君呢,不可能坑自己的亲孙女,所以,结论就是,这关她什么事情!
晼然收了信笺,小西瓜也不吃了,垂头丧气的去写大字了。
不是她不肯用心学,实在是,用惯了电脑,用惯了签字笔的她,不会写毛笔字啊,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好的东西啊。
自那以后,晼然学习更认真了,因为她要将空下来的时间写大字……
聂佑娴最近也总躲着晼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就将自己的大哥给卖了去,因而多半时间是与户部尚书府的夏茉儿一道玩。
这一日,夏茉儿扫了眼窗下临摹的晼然,低声与聂佑娴咬耳朵:“你……你的事情,我知晓了。”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聂佑娴正逗弄大瓷瓮里头的锦鲤,漫不经心的回问道。
夏茉儿犹豫了片刻说道:“你……是不是算过命?”
“什么?”聂佑娴笑呵呵的指着自己问道:“我算什么命?”
夏茉儿抿唇道:“你不必瞒我了,晼然说,算命的说你是天煞孤星。你与你父亲,母亲关系不好,也与佑芝关系不好,如今与你大哥也生份了……
这样下去,你会成为孤家寡人,总有一日,你祖母也不会亲近你。也因此,你才会与我们很亲近,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我母亲早就说过,要我多跟你和晼然玩的。”
“晼然说?”聂佑娴瞪圆了眼睛,问道:“晼然与你说,我是天煞孤星?”
夏茉儿见聂佑娴瞬间恼了,连连摇头:“晼然定然不是那个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聂佑娴气鼓鼓的,名声于女子来说,多么的重要,若这话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敢与她说话?再严重些,她连嫁人都不必了,天煞孤星,谁敢招惹?
聂佑娴气冲冲的冲着晼然而去,却见窗下的晼然,鼻尖渗出一点点细密的汗珠,亮晶晶的,正在努力的写着字帖,夕阳下的晼然,穿着浅碧色襦裙,整个人清爽的像是荷塘里的荷叶仙子,鼻尖上的汗珠,则如同露珠一般晶莹。
聂佑娴抿了抿唇,又转了回来,问夏茉儿道:“那些话,是晼然亲口与你说的吗?”
夏茉儿拽着聂佑娴道:“不是晼然亲口说的,你别去找她麻烦,你我是知道她是什么人的,她便是这般说,也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希望我们大家都与你好好在一处罢了,你别多想。”
“不是晼然说的,那是谁与你说的?”聂佑娴想起了那次她扯坏晼然宣纸的事情,突然觉得不可能,即便自己这阵子因为大哥的事情,与晼然之间没有那么亲密,晼然也不可能编造这样的谣言。
“是……是佑芝与我说的。”夏茉儿垂下头去:“你别恼,我原是想要告诉你,我是不会介意那些话,才与你说的,你若是因为这个,与晼然生份了,那我……我成什么了?我母亲早就说,要我护着晼然些的。”
聂佑娴冷哼了一声,拽着夏茉儿就去找聂佑芝,一边走,一边说道:“必定是佑芝骗你的,晼然连与我说话的空闲都没有,怎么可能与佑芝说话?她分明就是胡说八道的,自己想要造我的谣言,却要诬赖到晼妹妹头上,看我不撕裂了她的嘴!”
聂佑芝正与慕容蝶在后面湖心的亭子里说笑,就见聂佑娴与夏茉儿齐齐从廊上而来。
“聂佑芝,你给我说明白,谁是天煞孤星?你故意这样说的是不是,就不愿意我有朋友,巴不得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是不是?谁告诉你,我与大哥生份了,与祖母生分了?你自己说也就罢了,竟然说,是晼妹妹说的,你还有没有良心?晼妹妹现在连家都没有了,你还在背后诋毁她的名声!我要告诉祖母,给你请家法!”
聂佑娴从来不喜欢聂佑芝,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推搡起聂佑芝来,聂佑芝听到请家法,就已经吓得一哆嗦。
她是现在的镇国公夫人所出,庄老夫人一向护着聂佑娴些,若这件事情闹到庄老夫人那儿去,她怕是真要被家法责罚,从前年纪小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大了,若是被家法责罚,以后慕容蝶怎么可能还与她一起玩?
“没有的事儿,跟我没关系,你冤枉我!”聂佑芝从小被聂佑娴打压,但她也是嫡出,多少有自己的脾气在。
一起进学的五个人,没人喜欢跟她玩,若不是聂佑娴不理慕容蝶了,慕容蝶也不会理会她,好容易她能有个朋友,又被聂佑娴当着慕容蝶的面责骂,当即脸上挂不住,与聂佑娴推搡起来。
湖心亭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彩虹几个丫鬟也是跟着的,在一旁劝起架来,人多,亭子小,闹起来谁也拦不住,只听“噗通”一声,有人落了水……
——
“怎么回事!”庄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将拐杖戳在脚踏上,咚咚作响。
聂佑芝唯唯诺诺的,抿唇道:“祖母,我不是有意的,大姐姐她一过来就骂我,说我在背后说她是天煞孤星,可那话不是我说的,是董四姑娘说的,跟我没关系,再说,是大姐姐先推我的,我才推搡起来,而且也不是我推大姐姐入水的,当时人多,我也不知道是谁。”
晼然坐在暖阁里,看向一旁的彩虹,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着,还与我有关系?”
晼然完全不知道,正写着字呢,外面就闹起来,等她出去,就见着彩虹半拉半抱的拖聂佑娴上岸。
彩虹也没想到,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又见自家大姑娘在床榻上躺着,有气无力的模样,便将夏茉儿与聂佑娴的话,重复了一遍。
晼然绕了绕,整理了下,便知道自己这是被黑了,真是好端端的上个小学,也能被小学生给黑了,她有这么面目可憎?
晼然爬到架子床里,把聂佑娴的罗袜脱了,用力按揉聂佑娴的太冲穴,把聂佑娴一下子就给捏起来了:“哎呀,疼死了,你做什么又捏我?”
“你肝火太旺,我帮你疏通疏通。”晼然盘腿在架子床里坐了,嘟囔道:“好容易能夸你一次,聪明了,不相信是我在背后说你坏话。”
“那是。”聂佑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