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咋不让男主上天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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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已经死了。
人声逐渐远去,秋日的寒意沉入骨髓。
经年累月的绝望,不断地下坠、下坠,坠至深渊。
……
【兰魔在十年里修炼了金刚不坏之躯,寻常刀剑只能伤他的皮肉,无法致死。】
打“魔头”、“大魔头”、“魔尊”、“魔教教主”,都行不通。直到自动补齐出现了决斗片段,花知婉才知道兰戎现在在文里的唯一称呼——兰魔。
她一边奋力想方法救兰戎,一边催促赶车人:“大哥,让你的马飙一下车好吗?我有急事啊!!”
赶车人晃着鞭子,悠哉悠哉:“你别急啊,这会儿山里的枫叶可美了,一路欣赏欣赏美景,岂不……”
“枫叶个锤锤,我亲生的儿子要死了!你给我飙车!!”
她往马屁股上不知轻重地拍了两下,把马惊得瞬间提高了速度。
本想给兰戎开金手指,让他被暗算之后原地满血复活。但是,他的伤太重了,直接治好不符合剧情的发展。
所以,得有人去救他……
把正道人士的智商写低,避免二次伤害。
畏惧他的血液,也暂时没有人敢靠近他的“尸体”。
她得,亲自去救他。
山路崎岖,眼见马车速度太慢,花知婉决定跳下车自己走。
赶车人被她赶着跑了一整夜,一路上走得叫苦不迭,加再多的钱都不愿意在原地等她。
偌大的圣山,寂无人声。
盯着屏幕上的“无法致死”又看了一遍,花知婉握紧了拳头,继续往山顶走。
她闻到一股非常非常美味的香气。
美味得她不得不持续不断地咽口水,美味得她焦躁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脚步被香气勾着,顺着它飘来的方向前行。
对那种气息的渴望,使理智昏沉。
然后,她看见了赶车人口中,那种好看的枫叶。
它是一种鲜艳的、烧灼的红色。
它不是开在树上的,它是开在地面的。
以一个人为中心,卷起的巨大叶边肆意蔓延开。
凝固的艳色堆成一片,过于美丽的东西,总是有些不详的。
“兰……戎……”
名字是用来,将你与其他事物区分开的,一种工具。
在我说出“我想你”的时候,“我爱你”的时候。那个“你”,是一个定语。
你与他人,是区分开的。
你不是“沙砾”,不是“灰尘”,不是“别人”,你是你。
你的名字,赋予我谈及你、呼唤你时的特殊性。
等最后一个喊你名字的人消失了,你也就彻底地消失了。
你成为沙砾、你成为尘土、你成为空气,你与这个世界毫无干系。
——“兰戎”,是你的名字。
它不是陆明彩取的,它是你最爱的花知婉取的。
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一点的话,你一定会很高兴。
“兰!!!戎!!!”
她的声音过于尖利,仿佛要生生地将这幅艳丽的画卷撕开。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倒在血泊中的大魔头像是猛地受了电击。
他飞快抬起低垂的头颅。
插在背上的箭被内力尽数震飞,硕大的血窟窿里流出潺潺的血。
一片浓重的血色中,他用手指扒拉着捆魔网,从之前抠出的破孔里,费劲地钻出脑袋……看她。
他呼吸凌乱、脸色苍白,灰色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他颓然地愣在那里,背脊因为束缚与疼痛无法直起,却是傻傻呆呆地,举起沾了血污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白发。
“兰戎……”花知婉丢下背上的东西,向他跑去。
大魔王颤抖着,浑身都在颤抖着。
他朝她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很难看的笑容。
笑得跟要哭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金主妈妈给的零用钱:宁柔小仙女扔了1个地雷,居居大怪兽扔了1个地雷,楚鸾扔了1个地雷,非非扔了1个地雷,鸵鸟小姐扔了1个地雷,白骨啾啾扔了1个地雷,萤丸的胖次扔了1个火箭炮,徐徐扔了1个地雷,双黄蛋菌扔了1个地雷,佳佳佳佳佳佳扔了1个地雷
☆、第56章 猝不及防的上天
花知婉老早就知道,长大的兰戎会是一个英俊的帅小伙。
落叶被她大步大步的脚印踏得嘎吱作响,耳边拂过的风吹得人心头发烫。
在他冲她傻笑时,她也用力地朝他笑。
他确实是很好看的,只是和她想的好看不太一样。
柔和的日光下,一头雪色的发在肩部铺散开,惨白的皮肤看上去脆弱透明。
他浅灰的眼眸像入夜的水潭,表面上雾蒙蒙的、无法窥视,底下暗暗地藏着一层深不见底的、湿润的水光。
这个形容不恰当,但他的样子就像是——坏掉了。
古怪的笑容、狼狈的姿态、惊悚的伤势,在他的身上揉作成一团奇异的美感。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散发着一种致命而馥郁的甜香,无形地牵引她,好像是在收紧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花知婉跑得急急的,瞧见了他被捆魔网禁锢住的四肢,便一心想着救他。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会变成猎物。
耗时一年半制成的捆魔网从正中裂开。
封住周身的大穴止血,继强行取箭之后,魔头强行破阵。
“咳……”一大片殷红血色从嘴角溢出。
他连死都不怕了,更不会怕什么元气大伤。
血红色的手缠上迎来的身躯,癫狂地锁住她的肩膀。
黏稠的血液与皮肤直接接触,带起一股恶心的滑腻感。花知婉有点不适地联想到黑白色的恐怖片里,从寂静深处突然冒出的、邪恶粗壮的藤蔓。
他一把将她捆了起来。
或许,那个动作应该称之为“抱”。
从前要俯身看他,现在却要仰头。大魔头比花知婉高上许多许多。他一言不发地横抱着她,力量可怖的双臂像是灌了钢筋,固执而坚定地困住她。
“笨、笨蛋兰戎!受伤这么严重还抱我?不、不要命了啊?快放我下来,我得帮你疗伤!法器你记得吧?我来疗伤一下就好了!”
甜甜的香味威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花知婉结结巴巴地组织着语言,使劲咽下分泌口水,试图在自己飞身舔他之前,从他的怀里挣脱开。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绷紧的胳膊,硬得像一个铁牢。
他低下头来,胸腔里那颗衰竭的心脏是一捧跳豆,跳得乱七八糟,导致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颤抖得厉害。
湿漉漉的手,碰上她的脸颊,一圈又一圈地轻轻触碰她的脸。
宛如红色颜料抹上了纯洁无暇的画布,他的红渗入她的皮肤,使得白皙的脸颊染上烫手的轻红。
——明亮的眼睛、柔软的眼睫、好看的眉毛、秀气的鼻子、小小的酒窝、淡粉色的唇……一点儿都没有变,她看上去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一样年轻、一样唠叨,一样漂亮。
兰戎的,婉婉姐姐。
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这种直面的诱惑,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后。偷偷地探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妈的,他的血太香了。
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就引发了大魔头周身的战栗。他好似被吓到的老鼠,连忙把手缩进了长袖。
那滴血勾出了花知婉的食欲,她双眼迷蒙着,浅粉的舌尖扫过被他抚摸的唇畔。似乎嫌那样尝不够,洁白的小齿咬了咬润湿的唇。
他怕她咬伤自己,犹豫地用指头碰她的牙齿。然后,手指就被含进了温暖湿润的口腔。
托着她的“大山”猛地震颤了起来,连带着脚下的落叶都被他乱窜的内力吵得簌簌作响。雀跃难耐的心情似扑腾的麻雀,咻地一声便上了天。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飞起来了。
魔头的身体迸发出冲天的力量,逆着怒哮的风向上。
二人的长发扬起、散乱,银色与墨色纠缠到一起。她的视野由山林中跳脱,只余漫天红霞,和一张渐渐凑近、美得不近人情的脸。
“哇啊啊啊啊——”
花知婉,怕高。
令她化成一团浆糊的高度召回了离家出走的神智,她吓破了胆,奋力地往大魔头的胸腔里靠。
——写书破万卷也没见过这样的轻功,直直往天上飞,简直是在cosplay跳楼机!轻功不是飞出去的吗?往远方飞出去的吗?!!
“兰戎!你要飞哪里啊!我不要探索宇宙啊!!”她急得都要流鼻涕了,往他的左乳上狠狠拧了一下。
紧绷的身体像被扎了孔的气球,迅速地瘪气,往下坠落。
“喂!”
花知婉手指用劲,又拧了一下。
这回,失控的航行工具终于驶回正确轨道,朝着一个方向飞速前行。
“去哪啊……我的……东西……没拿……”风将她的话吹得乱七八糟,花知婉想起,电脑还在刚才的林子里。
她以为他没听见,所以没回答她,准备再说一次。
开口前,他已果断地掉头。
他用快到恐怖的速度,把她遗落在地上的“包包”和不小心抓起地树叶全背到自个人的背上。
“你在流血!我得……”
花知婉这人就是,一般不讲话,开始讲话就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魔头摸着她软软的脸蛋,突然露出一个天真而甜蜜的微笑。
他点了她的睡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的炸,挨个飞吻:BIU扔了1个地雷; 玉蝴蝶恋花心动扔了1个地雷; 宁柔小仙女扔了1个地雷; 萤丸的胖次扔了1个火箭炮; 佳佳佳佳佳佳扔了1个地雷;六十五扔了1个地雷; 贵牙扔了1个地雷; 啄木鸟扔了1个地雷; 晨曦扔了1个地雷
☆、第57章 超美味的大糖果
花知婉做了个美味的梦。
梦里有一个比她还大的超级棒棒糖,外面一层裹着跳跳糖的糖粉,中间一层是糖果冰凉的外衣,里面那层藏了最甜的糖浆。
她双手环抱着棒棒糖,舌头贴上糖身这里舔舔、那里舔舔。跳跳粉使糖果跳得厉害,不过它跳来跳去也还是跳不出她的怀抱,只得乖乖地被她舔出糖浆。
全身的细胞都因为这份美好的香甜变得舒畅,如果这不是梦的话,她一定已经痴痴地笑了起来。
可惜,糖果是不舒服的。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糖果在小声地哭,放缓了舔舐的节奏,它的呼吸却越发急促。是因为不断失去糖浆,所以感到很疼吧。
愧疚感使她默默地停下了品尝的动作,松开凉兮兮的大糖果。
继而,沉入了更深的睡眠。
红烛在幽寂的房里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
橙色的火光团成一团,漆黑的夜色压下来,将光明重重地压着。
……
再度醒来时,天还未亮透。
花知婉从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身下垫着的被褥柔软得不可思议,赖床的念头被生生地勾了起来。
她准备翻身,找一个舒服的睡姿再躺一会儿。
刚一侧身,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栏杆里,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睛的主人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条,除了眼睛以外,没有一处外露。
窒息的外貌,仿佛一个巨大的、惊悚的蛹。他一声不吭地呆在那里,一点儿常人的反应也没有,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妈呀!”
被吓得一个激灵,花知婉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圆润地滚进被窝。
迟钝的脑袋思考着,她看到的东西,究竟是陈列在博物馆里的木乃伊,还是某部悬疑侦探片里的绷带怪人?
被窝中的温暖让她的心情稍稍平复。
花知婉缩着身子冷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可能是兰戎。
——等会,栏杆里?他被关起来了吗?
这个结论令她迅速地掀开被子,探头探脑地往他的方向寻去。
“……”
兰戎与她,的确隔着一个金色的牢笼。
高高的金框、沉重的锁头、铺满鹅毛的地板、精致的床,叮当作响的漂亮挂件……破烂的包裹与华丽奢侈的内饰格格不入,却也被整齐地放在了床脚。
——她不用担心兰戎有危险。
——因为,被关起来的那个人,是她。
“卧槽!兰戎!你关我干嘛?!”
睡了个好觉,花知婉连声音都洪亮了许多,吼起人来简直是魔音灌脑。
可外头的人完全没有动静,照旧地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像是压根没有听见一样。
“你伤口怎么样了?血止了吗?”
注意到兰戎那缠满绷带的身体,她忍不住又加了一个问句。
他仍是没有给出回答。
为了和睡着的她保持同一水平线,笼子外的他维持着一种半蹲的姿势,两只胳膊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双腿之间。
冷若寒星的灰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除了她,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