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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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色安轮裤给行?”
“哈哈”
“不消换了,待会玩跳脱衣舞的”
“脱倒简单,丢出去的时候才讲技巧”
“我只关注剩下来的,让丢出去的见鬼去吧”
“谁来演那根钢管?”
“我”
“靠!轮演,美的你”
“我演那个橙子给行?”
“行”
“我反对”
“还是去上次那家?”
“看上去很像”
“我能不能换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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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么都能换,包括肉伴”
“肉伴?”
“性伴侣”
“哈哈”
“今天石榴姐没来骚扰你了吧?”
“记不得,我已经麻木了”
“难为你了,弟兄,等会多喝两杯就好了”
“你到底是同情还是嫉妒?”
“好吧,她为什么就不来摸我呢?那怕一下”
“我摸……哈哈,受伤的心灵有没有得到一丝丝的慰藉?”
“好点了……。我哭,为什么不是她?”
“哈哈”
来到他们放纵辣味感的食堂,平淡的情绪,被慢慢调和,像欲动的岩浆,闪亮着贪婪的暗红。辣的感觉被他们任性的夸大着相互传递,掺和着酒杯、香烟和快乐,西装革领根本矜持不住他们有皱折的欲望。
“待会唱歌的时候,不准睡觉”
“谁睡谁损失,管他”
“还喝酒?”
“不喝怎么玩?”
“喝倒了玩什么?”
“四男四女,就点四鸡四鸭?”
“人民内部矛盾,内部消化解决算了,就不一定要麻烦上级领导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咱都是成|人了,别憋出病来”
“是啊是啊”
“对,相互慰安哈”
“为社会和谐作点贡献”
然后去KTV量贩歌喉,玩掷骰子喝酒的游戏。把夜打发掉,至少可以定位为一个Higher的夜。么杉暂时可以从思维里淡出,全托了酒的福。他拽过女伴们逐个吻过,被指鼻骂:可耻的异性恋者!
“我们几个女人要挤在一起睡,你要不要加入?”
“不,想玩死我啊?”
“刚才叫你开房,你得什么意?”
“切,群众旅社只有40人房间有空床啊?”
()
“给民工们们义演一回嘛?西服风格的”
“高潮时抓紧领带?”
“High到死!”
“哈哈”
回家时电梯的调子异常阴沉、窒息,贝司和鼓营造着Morrison的《The End》,神志昏迷的描绘一个神经错乱者的大段心灵独白。被金属四壁包围时,他有被么杉拥吻的真切感。
Morrison苍白的呻吟回荡在整个电梯通道:爸;什么?;我想……;想什么?;杀了你!
他抹去嘴边不知谁的,呃,生动的女人味!倒在床上给心脏一段喘息的时间,然后沉沉睡去。
……
以后的好多天,他也体会着么杉一样的苦,弄着笔,写不了一个字。
一个人去爬山、游泳,在山顶迎风嘶吼,在水底游离沉默。一个人原来可以做好多事。甚至看电影,在散落着四五对情侣的电影场,看着不能完全溶入的故事,猜测着银幕上的他们和银幕下的他们的命运进展,台词在命运的大轮下,像尘土一样轻飘和无足轻重。还可以一个人在书店看一天的书,不是说书就好得无可挑剔,坐拥书间,本身就是一个容易依恋的氛围,闻着新书的油墨香,随手抓一本来翻,像高档的自助餐厅。对了,餐厅,一个人也很可以去吃饭,翻开刚才在书店中意的书,戴上耳机,给随身听塞进……天啊,还是《The Door》。那天,他很不谨慎的看了那个90年代风味的电影《The Door》,除了从头至尾灌满Morrison金属质感的气息,基本无一是处。
他把么杉的画挂满一面墙,从各个角度审视、打量,把它们潜入他的梦中,带着么杉的灵魂,在午夜纷纷复活,穿越凸凹的色块,叙述远古的死寂。
他和么杉一起爬山,背着高过头顶20厘米的行囊。一路都是大火过后的黑色礁石,还剩十分之一的黑色树桩,还有黑色的动物焦尸,边云块也是沉重的黑色,死寂的色调。很低处是墨汁般的水潭,浮着残渣,巨型爬行动物在翻滚着它们粗糙的身躯,闪露粘稠的鳞片。么杉很快,总在前面催:
“快点!翻过山,就到了”。到哪?他不问,他知道不该问,但是,没有山顶,永远没有。
“么杉,歇会吧?”。他看见山顶和云块连在了一起,无法撼动的悠远。
“呃,我在上面等你”。才一会的功夫,么杉就到了很高的上面。
“猫猫,看见了吗?”。么杉的声音远得超出她的位置。
“看什么?”。他觉得声音没有被自己发出。
“你,你自己”。么杉从上面指着很深的低处,很黑的远处,他奇怪自己能辨出么杉指着的方向。
“那……是我?”。么杉画的那只猫,把水潭染成了橙红色,哭泣着脸,似乎在对他说:‘没有我,你也不完整啊?干嘛丢下我,就不管了?’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它死了!”
“死了?”
“呃,快啊,我在上面等你”
“我该怎么办?”
“往上爬就行了,往上爬”
“太累,不行了”
“快点”
……
每年的6月3日,摇滚者们都会聚集在Morrison巴黎郊外的墓前,为他们心目中的狂圣和诗才摇滚先烈点上烟,弹唱几首他的傲作,然后为摇滚、为英才的早逝,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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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喜欢爬在窗台吸烟,这是住高层最感优势的地方。对着空寂喷一口烟,想象着它们飘成云,随着云的属性,变幻出它自己的故事。跟宠物差不多命运的鸽子们,围着城市的空天,转啊转。有一段时间,他真的很羡慕不用思考且长着翅膀的生命,活着是飞重要还是思考重要?
他收拾球装直奔以前经常会来练习网球的篮球场,球场侧面有一面墙,一面伟大的墙。他挥拍就歇斯底里,球在墙面、地面、拍面都摩擦出令人心碎的声音。我隔着墙给他喂球,我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来球,我还知道他要把球打到我的哪个方向,我知道他想怎样的发泄、挥发、Higher 、Much Higher。
能理解吗?
不能吗?
能吗?
不能吗?
能吗?
……
在一个毫无预感的日子里,他给么杉写了回信。
么,好
写下这几个字,有陌生的嗅觉,有暧昧的情绪,出乎意料。
读你的信,若有所失,我甚至来不及想象你渐远的背影。怎么了?么。我理解不了,真的。
这些日子,爱上沉默的游泳,不快不停,一个满腹心事的发泄者,一个顽固自虐的苦行僧。听水被划裂的呻吟,看池底漂流的倒影。
想你。
还有林常说的:游泳,就是在和水Zuo爱。那么,跑步呢?
在异乡,总寂寞的吧?
我真的理解不了。么,这也算一种结局?
一直跟周围横着眉。找条出路?比如,崇拜的,激|情的,敏感的,爱恋的……总之,有因有果,有源头,有渠道,有终点。所以,独自挥拍发两小时的球、躺在公园长橙上看天、滑落水里作两千米跋涉……我憎恨这时的自己。
楼下传来蔡琴幽蓝的嗓音:做一个不被公开的爱人 不必为爱宣誓和背书 当心什么?尽管来放下所有疲惫 在陌生的镜子里 丢掉自己才又找到自己 换了心也忘了从前 盼再活一遍。
梁朝伟对着垂头丧气的湿淋淋的毛巾说:“你知不知道我想骂你很久了,你变了很多呀,做人要有性格嘛,不管她回不回来,你也不应该改变你自己嘛,你自己好好反省吧。”然后扭干,“是不是好多了?”
划着香烟,让四壁缭绕些雾,让脑袋麻痹些快感,夜真好。么,你在想什么?
雨很多,可作雨中步了。很多奇异点点渗透,一些严肃滑稽起来。抚弄着你最爱的3B素描铅笔,瞪着沉沉的天空,湿气如浪……对不起,指尖有想你的触感……你一直说要打个环的唇、耳垂上的那滴血、总是刚睡醒的乱着的发、纹胸绣着獠牙的Ru房……掠过舌的味,心思浮动的香。
这一刻是我要的,我要进入。
看你的字,很怪。
猫
(12)
又可以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呈空想式咬手指思考状。整个车厢的重心,被我幸福场的有机重量刺穿、倾斜,像一个永远配不平的硝酸酣油分解化学方程式。
隔着350公里的季晚,近得就在身边,似乎就在下一个物理转弯处。
“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回来?”
“出差很好玩?”
“给个专业性的答复,来还是不来?”
“来!要打入敌人内部,还真得和敌人拧成一根绳”
“呃,就这样,上车给我电话”
没带着老朋友般的随身听,音乐被塞进意识里的一个洞,向外扩起嘶吼的嘴,没有任何声音、被立体化、色彩化的音乐,用指尖触到,如冰冷的金属原子。
车窗外永远衬着高原式的山脉,夕阳在突峰间辗转闪躲,像蒙上眼时,指缝间漏进的光。“天黑请闭眼……杀手睁开眼……杀手请杀人”,为什么用“请”?伙伴们躲在遮挡物后的窃笑声,被风吹得满院子的乱跑。
偶尔的田埂间,晚归的农夫被夕阳写出背影,很遗憾的穿着汉族的劳作服装,没能一嗓子亮出异常浓郁的山歌,虽然肩上扛着粪瓢之类的农具,脚下还是要模仿艾弗森运球过人时的变节奏S步伐,最后让农具在空中虚兜了一把,算是扣篮的形而表达,落地时非常抱歉的伸出了三个指头。不是吧?扣篮也想跟裁判索要三分?我只是远远的看着,根本不想去防守你的粪瓢,更不要说防守犯规追加罚球一次了。
想起和我分享了整个童年的堂弟,身体结实,反映灵敏,有跳远天赋。我甚至有种感觉,从出生那天起,他就比我个高。在除夕夜给全家人表演“寻找丢失的帽子”的英语独角哑剧,在游泳池给我示范各种水战的专业手式和起跳角度。后来搞了一个“电吉它民谣弹唱培训班”,忙得前仰后合,抽空告诉我:‘哥,没什么难的,只要按着C、Am、G的和弦进程,什么歌都和得上!’。在烧烤摊上也会即兴的弹奏“Hotel California”的前奏,把摊主听得烤出一块块焦糊的食品,离开时丢下一句:‘你可以结账,却永远无法离开’。每次很哲学式的喝醉了,只给我哭诉一句话:咱哥俩都是怀才不遇啊!
“到哪啦?”。###的势力范围真不无处不在。
“我的生物电波告诉我,离你还有50公里”
“从速度上判断:你不想我”
“季,有没有点想象力?花了5元贿赂司机同学,也不给我开车啊!”
“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人?”
“他要有你十分之一的眼光,我现在就能闻到你的体味了”
“不给”
“对不起,你的体味被征用了,有异议请找炊事班长”
“征你个头!半小时后再不出现在我面前,就等着喘喘吧”
“反对!对方律师用暗示误导我的证人”
“哈,硝烟弥漫之前,就让敌人暂且猖狂吧”
“反对成立,对方律师,除非你证明你的问题确实与本案有关”
“臭猫!相不相信让你到了找不到我?”
“做人何必那么冲动?分开的你我只是俩个寂寞”
“快点!你只剩20分钟了”
“拜托。好吧,我再贿赂司机同学5元”
……
天色完全黑下时,目的地到了。以旅游业闻名了全国的这座城市,在夜幕下显得平庸无奇、毫无生机。出租车司机们纷纷投来露齿笑,老朋友似的一口滇西话:去哪闲?。想起一个场景,出租车司机回头问:‘去哪’?;反问:‘你车上的沙发卖吗?仅沙发’;司机笑了,也许为遇上可以算作幽默的客户,也可能为了终于可以脱手的车载沙发,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这一段不太寂寞的路程,尽管很短。
跨进约定的饭店门,就看见季晚,大堂经理式的坐着最显著的位置。以前和弟兄涛相约时,他也是斜跨着自行车站在街边最显眼的位置,尽管有雨砸在头顶,边吸烟边吐出那句暖心话:‘还不是怕你找不到’,我赶忙低下头说:‘有风沙吹进了眼睛’。季晚刚翻过一页村上春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