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我曾深深爱过你爱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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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ry一直努力寻找证据,无数次报案和起诉无果。
因为有人给林扶青做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证明林扶青案发当天并没有作案时间,他甚至都不在魔都。
林扶青很嚣张,完全没有把Gerry放在眼里,还跟Gerry说陈千言就是个蠢蛋,这句话让Gerry不顾后果的和林扶青打了一架。
就是苏然看见Gerry一身伤的那一次。
Gerry后来找了民间调查者帮忙调查这件事情,他们一起去了林扶青的住所,起了冲突,Gerry把林扶青从窗口推了下去。
二十五楼,粉身碎骨,当场毙命。
这都是flank告诉苏然的,原来flank就是当年陈千言的男朋友,而林扶青痴迷于清秀温和的flank。
在苏然的婚礼上两人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之后便一直保持着联系,秘密调查着这件事情。
故事老套而庸俗,可悲又可笑。
Gerry这个傻子在整个故事里就像一个悲催的男二,因为爱一个人得到了重生,也因为爱这个人自此毁灭。
而苏然,一个本该与之毫无关系的人,陷入了无尽的自责、怨恨和痛苦之中。
如果,如果……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电话的这边苏然在黯然垂落,那边的傅莫深缄默无言,幽暗的书房里只隐隐能听见小声啜泣的声音,沉重而肃穆。
“傅莫深,傅莫深。”苏然似是无意识的低喃了两声,痛苦和绝望像是一张网从四面八方将她死死缠住,挣扎不得,无助彷徨。
“一切都会好的。”傅莫深说。
这段时间这句话出现的频率格外的高,大概聪明如傅莫深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安慰的话。
“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还是越来越糟呢?”苏然的声音带着哭腔,迷茫而苦痛。
“幸福将于苦难之后到来,等所有苦难过去了,我们就会一起走向幸福。”傅莫深这么回答苏然。
傅莫深还说,“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
苏然怔怔的听着,俱灰万念之间擦去不自觉滑落的眼泪,眼睑微敛。
沉默了许久,苏然问,“你怎么知道汤里有炔雌醇片?”
似乎有人喊了傅莫深一声,傅莫深捂着话筒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对着话筒说道,“那天你床头有一碗剩汤,我拿去化验。”
“汤是傅天晴让席安送过来的。”苏然嘶哑的嗓音劈了一下,眼圈血红,形容憔悴。
“你这么厉害,你一定可以查到炔雌醇片的来处,你查一查好吗?席安,席安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说着说着苏然的语气里带上了些祈求和恐慌,空茫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眉头紧紧皱着。
似乎是想要确定些什么,她魔怔一样不断低喃,“对,席安他不会这么做,不是席安做的。”
“席安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杀死我的孩子呢?”
傅莫深听着苏然自我催眠的言语,心脏处生出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疼痛感,丝丝麻麻,缠绵入骨。
迅猛而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的弯了弯腰,笔挺服帖的西装干净整齐,背后灰白色调的办公室敞亮却冰冷。
“你来公司,或者我回去。”傅莫深站在资本大厦的顶楼俯瞰着繁华匆忙的上京,清冷而疏远。
虽然不知道傅莫深的意图是什么,但出于对傅莫深毫无保留的信任,苏然很果断的说道,“我去找你。”
在挂电话的前一秒她突然后悔,手不自觉的抚上脸颊,“还是你回来吧。”
“好。”说完傅莫深就挂断了电话。
在等傅莫深的时间里苏然坐立不安,她焦虑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许久没有好好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头散发看起来很邋遢。
傅莫深收起手机,对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雅说,“我送你回去。”
白雅本就难看的脸色又往下沉了沉,坐在沙发上没动,抿了一口咖啡,“怎么了?”
傅莫深把桌子上的文件合起来拿在手里,抄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他没有回答白雅的问题,面容冷峻的站在开着的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雅,那神情仿佛连一句废话都不想跟白雅说。
白雅被傅莫深冷漠陌生的态度刺痛,在苏然出现之前傅莫深何曾用这种态度面对过她,一股嫉恨之火滋长。
见她不动,傅莫深扭头就往外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小达。
他边往外走边吩咐道,“给CFO送去。”
“好的。”小达原本跟在傅莫深的身后,听到这句话后很干练的朝着财务总监的办公室走去。
傅莫深走下楼的时候小峰等在车里,见他下来了小峰很自觉地下车拉开了后座的门。
他却绕过小峰径直拉开了驾驶座的门,“你留下送白雅。”
小峰点点头,顺手关上车门退后两步,“好的老板,您路上小心。”
音落时傅莫深已经在两米开外,小峰在原地思考了两秒钟,决定还是上楼去请示一下白雅的意思。
一回头对上一双带着寒意的眸子,心里一颤,在看清来人容貌后心神微定。
忍下心中的怪异,客气的迎上去,“白小姐,您想去哪里?老板让我送您。”
白雅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拒绝道,“不用麻烦了,你先回去吧。”
她前段时间给傅莫深打电话,傅莫深不是在忙就是在陪苏然,根本没有时间理她。
左思右想之后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主动来公司找傅莫深,还没说几句话,苏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然后傅莫深就毫不犹豫的丢下她走了,搅了她的好事,这让她如何不恨。
苏然。白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两个字,恨不得咬碎嚼烂咽下。
傅莫深赶回老宅子时周围静的可怕,福叔陪着老爷子去了傅父傅母那边,其他的佣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起初以为苏然在卧室,推开门时却没有发现苏然的踪影,心里一沉,走向浴室的脚步沉重了许多。
还好苏然也不在浴室,他转念一想,走向了书房。
昏暗的书房里只堪堪能看见苏然发呆的眉眼与挺翘的鼻梁,双唇紧抿干燥,泛起了死皮。
苏然听见傅莫深推开门的声音后毫无反应,就这样跪坐在书房中央,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那模样,了无生趣。
在结束和傅莫深的通话后苏然的脑海里各种念头浮现,她想起了很多人和很多事。
邻居阿姨、爸爸、小作坊的阿公、穆霖、穆席安、Gerry、何月潇、傅老爷子,甚至还有昙花一现的陈千言和仅剩的傅莫深。
潦草半生走马观花般的从她脑子里掠过,内容太多太复杂,来去太快太匆忙,什么都抓不住,挤的她脑仁疼。
人生绝望大抵如此,对她好的人以各种姿态纷纷离去,只剩下那些想将她蚕食分解的恶魔如影随形。
死一样的安静让苏然坐立不安,她在无尽头的等待中忍不住给穆席安打了个电话。
出乎意料的穆席安接通了电话,只是声音疲惫不堪,“什么事?”
苏然下意识颤抖,凝噎许久。
一向好脾气的穆席安却有些不耐烦,“没事我挂了。”
“别!”苏然只来得及仓促组织,千万句话终融汇成一句问候,“你、你还好吗?”
穆席安听了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说不出的讽刺,“我好不好你应该很清楚。”
冷漠而嘲讽的语气让苏然不知所措,冷硬的心脏在接连打击下变得不堪一击,她现在只期盼所有她珍视的人能够安然无恙。
本来干涸的眼泪夺眶而出,流泪成了本能,她轻声央求道,“你别这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用我们的孩子了结吗
“小然。”穆席安突然喊出了苏然的小名,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从穆席安口中听到了。
苏然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亮晶晶的闪着微弱的光,她双手握着手机,忙不迭的说道,“我在,我在。”
“我们扯平了。”穆席安温和的嗓音却说着残忍的话,“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夺走了你的孩子。”
“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随便你们怎么报复,我绝不还手。”
苏然不安踱步的双脚定在宽大的书桌前,彻底隐于黑暗的她看不清脸,只隐约能看见她抖的不可收拾的身体。
“林扶青杀了陈千言,我杀了林扶青,然后我进监狱,挺好的。”
Gerry的这句话毫无征兆的闯进苏然的脑子里,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凿着她的大脑,她的五官因猛烈的疼痛而狰狞。
不堪痛楚的她跪倒在地,双手死死的抓着手机低着额头,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有些扭曲,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不,我不要这样,别这样,我求求你们了,别这样,别,不……”苏然颠三倒四的呢喃着祈求着,心脏疼的她用不上力,每多说一个字她离地面的距离就近一分。
她几乎趴伏在地上,如困兽般低吼道,“不——”
而电话那边的穆席安早已结束了通话,返回联系人界面的手机泛着幽幽白光,点亮了苏然灰暗世界里无人能懂的痛苦。
苏然失魂落魄的跪在原地,以头抢地,像是黑暗里艰难生长的怪物。
她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卑微的向上帝祷告着,却不知上帝早已失了聪。
傅莫深没能看见苏然歇斯底里的样子,他只看见苏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发呆的苏然在想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苏然身边,面对面席地而坐。
把苏然冰冷的手捧在手心里,傅莫深低头温柔的亲了亲,那亲吻滚烫,惊的苏然一抖,仓皇看向傅莫深。
苏然看了傅莫深许久,蓬乱的头发像杂草,她带着埋怨质问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傅莫深心痛的看了看苏然,抬手轻柔的理了理她的乱发,仿佛害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孩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低声说道,如同佛僧念着超度的经文。
却不能让苏然得到救赎,苏然看向傅莫深的眼睛里带着幽怨,她的声音喑哑难听。
她连声问,“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可以让所有的伤害消失吗?对不起就能让时光倒流重新来过吗?”
苏然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傅莫深觉得陌生,她的目光仿佛透过傅莫深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不凶狠,极复杂,连傅莫深都难以解读,他觉得苏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明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这么对我?”
“我信任的背叛我,我依赖的离开我,我爱的恨我,生我的人抛弃我,养我的厌恶我。”
苏然气息有些不稳,她渐渐有些激动,双手成拳,双目怒瞪。
她恨声说,“所有人都处心积虑的害我!所有人!”
“我出生时我妈就走了,我爸死了,阿公也死了,Gerry为了学长丢下我进了监狱,月潇也不要我。”
“席安和傅天晴结婚了,他们一起陷害我,侮辱我,他们谋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连世界都来不及看一眼就死了!”
“黑作坊的老板,孤儿院的院长和老师,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苏然咬牙切齿的说道,目眦欲裂。
“凭什么,凭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苏然浑身剧烈颤抖,悲愤让她无法理性思考,她埋怨着这个世界,深褐色的眼眸里因仇恨和愤懑一片混沌,精神紊乱。
癫狂的模样让傅莫深心里一沉,他连忙把浑浑噩噩的苏然搂进怀里死死抱住,他能感受到苏然单薄身躯上的寒意。
“凭什么我要经历这些!凭什么!”
“我还在!”傅莫深低吼一声,企图用这样的仿佛让苏然冷静一些。
他情不自禁的说出了一生的承诺,“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还在,苏然!”
这句话让苏然眼眶湿润,红肿的眼睛里涌上液体,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疯了一般的推搡捶打着傅莫深,可无论她多么疯狂傅莫深都不曾松手半分。
“骗子!都是骗子!你们统统都是骗子!”
“什么会一直陪着我,什么会一直照顾我,什么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她精疲力尽的软倒在傅莫深的怀里,声泪俱下,固执的重复道,“都是骗人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傅莫深问苏然。
苏然说,“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你骗我,一切都没能好起来。”
“只是时间还没有到,以后的日子里有我,一定都会好起来。”傅莫深说。
苏然不置可否,在傅莫深的怀里仰头苍凉一笑,冰冷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划过耳郭,滴落到颈脖里。
“我好累,我想睡觉。”苏然整个人被傅莫深抱在怀里,依靠在傅莫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