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毒案-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上有个出租车司机来电话找舒诺夫斯基先生,说的是英语。说了些什么?门房颇感委屈地说,我们不偷听客人的电话!
晚上10点,来了一辆出租车,把三位客人接走了。司机向门房通报过,是外国人,亚洲人。
“一点不错!”沃特克听到这儿高兴地对赖伯说,“你的伙计们真不赖!这条线索太重要了!我们现在只需要查一下,哪家出租车公司有亚洲人司机就行了。结果呢?”
“没结果。死去的司机是个德国人。”赖伯若有所思地摸摸鼻子说,“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猜出事情的经过。凶手先杀了司机,接着自己开车去旅馆接那三个波兰人。波兰人没有怀疑,因为凶手事先用英语跟他们打过招呼,问了去接的时间。然后凶手在仙女堡公园勒死了这三个人,这时司机的尸体已塞在汽车的后备箱里了。”
“真狡猾。”沃特克表示同意。
“绝对冷酷!”
“那么为什么他不把车扔在仙女堡公园,而要开回鹿苑呢?”
“他要向我们显示他的能干……只能这样解释。他要出德国警察的丑。看,我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你们拿我怎么样?真是魔鬼的游戏!看来这家伙杀人杀上了瘾!”
沃特克浏览了一下记录说:“归纳起来是,一名运输业主,一名律师和一名化学家一起从华沙飞到慕尼黑,这三种职业可以配合起来,化学家做毒品,运输业主负责运输,律师负责提交无可怀疑和得到承认的海关申报单。要是有好的关系,还可以把东西申报为外交官搬家货物。这样的三位一体太棒了。可不料他们冒犯了亚洲黑手党,对方就毫不迟疑、冷酷无情地按照老规矩下了毒手,为的是争夺市场。问题是:波兰人来慕尼黑要跟谁谈判?”
“跟毒品黑社会的另一个团伙。”赖伯耸耸肩说,“要是我们知道的话,那案子就破了,我们就可以围着桌子跳舞了。”沃特克惊异地看到,赖伯在他的记事本上画小人,有的描描粗,有的则又划掉,然后编上号码。
沃特克问:“你想成为画家米霍第二吗?”
赖伯用铅笔点点他画的小人,说:“我是在整理思路。现在出现了一种新的、迄今只是个别采用的杀人手法:用钢丝绳套脖子,这是远东人的特长。根据推理,作案者只能是两种团伙的人,即中国三合会和越南黑手党。我认为,这个案子里可以排除中国人,中国人若是看中了这个市场,那他们早就下手了。特奥,你说呢?”
“是新的越南团伙,就在慕尼黑。”
“他们总得找个地方开场啊。如果我的推理不错的话,那么另一方在哪儿呢?”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我还是坚持我那个合理不合法的建议:争取青年举报人,对弃暗投明的证人免于惩处。这么做会使那些宣扬人道主义的政治家不寒而栗,但除此之外我们无法进到圈里去。秘密侦察员对一般案件都能打进去,而对于吸毒者却毫无办法,这是一个水泼不进的特殊王国,正如你所说,这些侦察员对于青年人来说是老爷爷了。”
“等一等!”赖伯挥挥手说,“你认为,这也是摇头丸在作祟?”
“火车站死去的女孩……”
“特奥,这是两回事。”
“我看不是。”
“那三个波兰人也可能是贩海洛因或者可卡因的,或者是走私汽车或香烟的。”
“越南人对汽车不感兴趣。”
“是的。”
“至于香烟,那是柏林的‘特产’。”
“不完全是。”
“走私香烟在慕尼黑从来就不多,这你比我更清楚。漏洞百出的国界线是在东面和西面,而不在南面,周转中心是在阿姆斯特丹。在慕尼黑只能是摇头丸的市场。我作过调查,据奥地利公安部门统计,单单奥地利就有七万多人吃摇头丸,而且越来越多,像滚雪球一样。据专家估计,每个周末能卖掉一万粒摇头丸。请问,巴伐利亚和哪个国家接壤?奥地利!”
赖伯感到沃特克在反驳他。赖伯说:“这些数字我也有。天哪!这些我们都知道,我甚至还编过一本内部资料。可是,特奥,要有证据,证据才有说服力!你承认吗,我们还在摸黑。我比谁都清楚,在搜查慕尼黑的技术音乐舞厅时没收的摇头丸越来越多,如今又有了第一名死者——丽莎·布隆迈尔。但是没有迹象表明是越南团伙在控制买卖。尽管你说得有理,可我们没有拿到证据。”
“这鬼丸子总得有个来源啊!”
“主要来自波兰。”
“噢!”
“也有在本国实验室里做的。任何一个稍懂化学的人都能做摇头丸,但不能做海洛因和可卡因。这星期五我要做一次关于摇头丸的报告,是跟州刑侦局和特别委员会E合作的,E是摇头丸Ecstasy的缩写。还有一位毒品专家和一位医学专家要报告他们的调查结果。地点在州刑侦局会议室,听众是小范围的,你去吗?”
沃特克说:“没问题!凶杀案组的任务并不仅仅是收尸。”
搜集到的情况不多,但也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有关丽莎·布隆迈尔一案的审讯,尽管被问者都是一问三不知,但反映出来的丽莎的形象,却和她父母头脑中的乖女儿的样子完全不同。丽莎的双重生活是一点一点揭露出来的。
一面是勤奋的理发师,讨人喜欢的姑娘,快乐无假的17岁少女;另一面却是瘾君子,舞会上的疯妞,迷恋技术音乐,爱吃摇头丸,随时愿意跟男人睡觉。沃特克就发现,在过去的三周之内有七个男孩跟丽莎睡过觉!
这怎么可能呢?差异怎么会这么大呢?
对丽莎的父母来说,这不啻是当头棒喝。爱尔弗利德还在哭个没完,约瑟夫这个老实巴交的安装工人不禁大发雷霆:
“我养大了一个婊子!”他一面嚷嚷,一面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他的老婆,“我的责任?不!不!全是你的错,说什么要给孩子多一点自由……让她去跳舞吧,没事的,会会朋友,一起玩玩,有什么关系!哼,有什么关系!这下知道了,又是吸毒,又是跟人乱搞!我的女儿,丢死人了!我真该关掉铺子,卖掉房子,搬到外地去。谁还会让我承接修浴室和铺管道的工程?我最多只能给人通通堵塞的马桶,有这么个臭女儿的人,就只配干臭活!”
约瑟夫恨透了。他找到四个跟丽莎睡过觉的男孩,把他们痛揍一顿,因而被人控告人身伤害。不管约瑟夫花多少力气想要弄清他女儿双重生活的背景,他都跟刑警一样到处碰壁。所有的问题和调查都被顶了回来,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摇头丸?在我们的迪斯科舞厅?从未听说过……听说过,但没见过,是个什么样儿?像水果糖吗?
丽莎的那些相好也自称一无所知。要说她嘛,确实是个疯妞,可从未发现她吸毒啊!当然她常常神魂颠倒,但不是吃了摇头丸,而是因为她看中了哪个小伙,就动手扯他的裤子。她就是那么个骚货……难道能禁止她吗?
沃特克硬着头皮听取这一切。有几次他忍不住想对几个倔头倔脑的小子踢上几脚,尤其是当他看到这些家伙对警察非但毫不同情,还消极抵抗,闭口不语和扮鬼脸的时候。不管你怎么问,就像是在跟水里的鱼说话,对方毫无反应。
沃特克自然没有踢他们,作为一名德国的官员,应该自我克制。特别是作为一名刑警,更要保持冷静,遇到挑衅要忍住,要若无其事地继续问下去。当一名刑警可不容易,必须得有坚强的神经。
沃特克心里有数,丽莎的朋友们肯定还知道更多的情况,丽莎出入的迪斯科舞厅很可能有人卖摇头丸。在丽莎挎包里找到的药丸表明,她在死之前不久还补充了新的药物,只是不知道她那天晚上是在哪儿跳的舞,然后在哪儿死去的。她死的时候不是单身一人,残存的精液表明,至少有一名男子在场,也正是这个男子把她扔进了破房子的地下室。
赖伯总结说:“我想,我们有了重要线索。我闻到了煎肉的香味,但没有找到煎锅在哪儿。我们像是捅了一个蚂蚁窝,爬得到处是蚂蚁。我的经验告诉我,有一个受惊的人将会说漏嘴而供出真情。心慌意乱是摧垮神经的毒药,我们等着瞧吧。”
沃特克忿忿地说:“在新闻媒体看来,又是警察无能喽!”
“特奥,你难道还在乎这个?”
沃特克使劲摇头说:“不,不。可是我总感到,在这个国家里,人人都可以欺负警察……”
冯·格来欣在出事以后那几天搜集了好多份报纸,并惴惴不安地读了有关报道。情况表明,他已经陷入一种极其危急的境地。
来自越南的客人罗先生所说的不是空话。三名波兰客户没有来托斯卡纳酒吧,而是被杀死在仙女堡公园,整齐地排成一溜。更多的细节州刑侦局新闻处也没有公布。冯·格来欣对报纸和电视里的种种揣测不感兴趣。他现在明白了,他同那个不知名的黑手党团伙谈判时只能是俯首听命,弄不好还要掉脑袋。慕尼黑和整个巴伐利亚的市场都已按越南人的设想划分好了,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唯一的出路是逃离慕尼黑。然而逃走冯·格来欣是决不干的。他是慕尼黑的酒吧大王,在社会上颇有名气,他的俱乐部实际上是高级妓院,去玩的人有经济、政治、文化等各界名流,还有有国际影响的人物。他如果放弃这个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小王国,就等于白白辛苦了一辈子。他现在认识到,进入摇头丸圈内是犯了错误,提着自己的脑袋去争夺市场,太不值得了。
他想,这不是懦弱,而是抓住了本质。他一直是一名斗士,痛恨懦弱,但有一条古老的中国谚语说:能屈能伸。毛泽东的万里长征是最好的证明,而毛最后胜利了。
三个波兰人死后五天,罗又来到了托斯卡纳酒吧。
乌丽克这次马上让他从后门进来。冯·格来欣这两天一直在等他。
罗和气地问道:“您看报了吗?”
冯·格来欣感到想向他吐唾沫,他回答说:“干吗还要说废话?说说您的建议吧!”
“就放在您桌上。”
“非得杀人不可吗?”
“这不叫杀人,德语是种不文雅的粗鲁的语言。我们管这个叫‘大扫除’,打扫自己的房子,别人不会有意见。扫除了害虫可以安心睡觉。古训是最好的生活准则。”罗又笑了,“这下我们的房子干净了。”
“您要摇头丸的市场?”冯·格来欣低声问道。罗的礼貌简直让他受不了。
“这么说吧,我们要保护摇头丸市场。”
“防备谁呀?”
“防备从阿姆斯特丹和奥地利来的野贩子,防备波兰人和俄国人,还要防备那些制造摇头丸的小作坊。冯·格来欣先生,这是一件大事,需要有严密的组织,还要投资。”
“说穿了,您是要我付保护费。”冯·格来欣拿起放在写字台上的文件说,“你给我的只是一份普通的保险合同,给家产保险,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一回事儿吗?我们保障您的生意,您的房产……”
“可是您要的东西还多着呢!”
“您只要把手递给我就够了,在我们那儿握手就等于合同。信人如信己,一生无所忌。”
冯·格来欣嗤之以鼻:“信任?如今还有信任一说吗?”
“在我们那儿有。”罗仍保持着假面具似的微笑,尽管他听出了对方的贬义。“对失信行为要像对烂谷子一样加以铲除。”
“您对什么都有一条古训!”
“唯有传统才是产生新生活的土壤。”
“说具体点,您到底要什么?”
“一分为二。”
“您是说地区保护,对整个巴伐利亚?”冯·格来欣把家产保险合同扔回桌上。“拿张地图,画一条线,左边归您,右边归我,是这样吗?”
“错了,您全错了,冯·格来欣先生。我们的合作要简单得多:我们供货,你们售货,我们再承担保护。您的生意照旧做,只不过利润要减少一些。”
冯·格来欣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样的转折是他始料未及的,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局面。他简直不能想象,越南人不是要瓜分市场,而是要提供货源,一切照旧,只是把波兰人赶走了。
“还有呢?”冯·格来欣小心地问。
“没有了。”
“就这些?”
“冯·格来欣先生,您还没有问过我们的条件呢。”
“好吧,有什么条件?”
“您必须买我们的摇头丸,价格略贵一些,但货色是最好的,您把营业额的30%给我们就行,这证明我们对您是友好相待的。一位圣贤曾说过:捞钱的人永远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