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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贩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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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他用电话联系了松尾,然后带着准备好的行凶器具赶去了学校。
    松尾随后不久就到了,他也不傻,他觉得对方半夜里将其约到无人的学校里来十分蹊跷,可三浦在电话里提到的数字很大,贪欲使松尾无法控制自己。
    教员办公室的门是朝侧面拉开的,三浦在门后距离地面十五厘米的高度横了一条铁丝。明目张胆地开灯是不可能的,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松尾拉开门后就只能模糊地看到桌上放的钱箱,这家伙果然不负所望,激动地迈步上前,马上被绊倒了。躲在门后墙角阴影中的三浦就扑了上去,用体重压制住对方,不让其起身,然后迅速用膝盖顶住松尾的后颈,双手拿绳,将其勒死。
    用这种方式,勒颈的力量是自下方向上提的,而反作用力则可以将被害人死死压在地上,即便腕力一般的人,也可以将那些比自己强壮许多的人勒毙,虎背熊腰的三浦同学要勒死瘦弱的松尾自然是很轻松的。
    松尾断气以后,三浦就把他吊了起来,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太费力气,收拾好现场的钢丝,检查清理了踩在高处留下的脚印后,把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都装进带来的空钱箱里,三浦完成了一次还算不错的谋杀。
    但问题出在,他关上门,刚要离开,就听到了你上楼的声音。”
    池田越听越是胆寒,一场凶杀竟被天一用这么随性的语气讲了下来,“接着三浦就躲到暗处观察我?”
    天一道:“没错,其实他当时也对你动过杀心,不过最终还是没做。你很争气地没有叫出声来,也没做出留下排泄物在走廊里之类的举动,只是干了些画蛇添足的事情,三浦也没有再管,反正他是做到滴水不漏了。”天一又喝了口咖啡:“当然了,我认为,如果他之前做的不是如此精细,可能就会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给干掉了。恰恰是由于之前将松尾伪装成自杀的举动很成功,他才不想节外生枝。”
    想到前天晚上那一幕幕恐怖的景象,现在又知道了当时黑暗中原来一直有一双随时可以杀死自己手,池田心中的后怕不言而喻,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天一接着道:“现在我们回头说说最初的问题,三浦为何会约松尾去学校。
    其实从我刚才的话里你应该也能猜到大半了,松尾这家伙呢……确实是企图勒索三浦,对方毕竟是大医院院长的公子,家里是很有钱的。
    三浦的把柄落到了松尾手中,而松尾这种人又不敢直接勒索对方的父亲,于是就对三浦说了‘偷家里的存折也好,去求你父亲也好,怎么样都好。’这样的话。最终就导致了这场谋杀。”
    池田又问道:“是什么把柄?还有,三浦又怎么会被杀死?谁要杀他?”
    天一摸着下巴,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把柄啊?嗯……是什么呢?可能是去年九月四日发生的某件事吧。”

第七章 更早的顾客
    十二月十三日,上午十点。
    白色的日光灯沿着天花板铺开去,走廊两侧的墙也都是白色的,
    每次经过这条路,鲸鸟都会觉得眼睛很不舒服,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常备的墨镜戴上,继续前行,越是接近尽头的房间,化学药剂特有的味道和难掩的尸臭便越发浓烈。
    停尸间中,松尾的尸体横陈在解剖台上,一旁的手推车上摆满了带血的工具,地上的脸盆中也积攒了各种恶臭难当的体液。
    鲸鸟进来时没看见人,不过里面的清洗间有水声,他站在房间中央等了一会儿,桑原就从清洗间推门进来了。
    “啊,是鲸鸟先生啊,亲自来拿尸检报告吗,哈哈,最近大伙儿都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呢。”桑原准一,用一句比较通俗的话来讲,这是个很喜兴的人,他常年留着寸头,戴着副老土的大黑框眼镜,见人就乐呵呵地笑,好像每时每刻都有值得高兴的事情。第一眼见他绝不会想到此人的工作是整天与死人打交道。
    “你也辛苦了,桑原君。”鲸鸟回道。
    “嘛……我倒是还好啦,其实做尸检也并不是件压力太大的工作,如果闲得没事干,反而觉得不自在。”桑原笑嘻嘻地回道。
    “那么,确认后的死因是?”鲸鸟也不多客套了,开始谈正事。
    桑原回道:“脑供氧不足,呼吸道堵塞,总之哪一种都是会死人的,同时发生的话……”他也没说下去,反正结果也已经呈现在眼前了。
    随手拿起推车上的一把手术刀,桑原指着松尾的脸道:“值得一提的是这黑色的十字标记。”
    鲸鸟神情微变:“怎么了?”
    “鲸鸟先生还不知道吧。”桑原推了推眼镜:“脸上有十字的死者可不止这一个。”
    “哦?”鲸鸟虽是摆出疑问的神情,但其实心中基本已有了答案。
    桑原回道:“昨天傍晚送进来的那个……”他不自在地回头望了望不远处存放尸体的抽屉柜:“就是被切成很多块的高中生,他脸上也有。”
    鲸鸟若有所思道:“果然呢……老师和学生时隔一天先后被杀,而且脸上都有那种记号吗……”
    桑原又道:“其实还不止这两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鲸鸟真的有些吃惊了,“什么?”
    桑原道:“邻近我们辖区的第三分局也发现了类似的黑十字,同样是出现的死者的脸上,横的一道像封条一样封住嘴,竖的一道从额头延伸至下巴。”
    “还有几个这样的死者?”鲸鸟赶紧问道。
    桑原答:“我也是昨天才听到这传闻的,十二月七日,他们就发现了第一个脸上有黑十字的死者,到昨天上午为止,总共三个。”
    鲸鸟转身就走,口中念叨着:“混蛋……至少也有五人了吗……原来如此,不能再等下去了……”
    “鲸鸟先生,你的验尸报告!”桑原在后面喊着,不过鲸鸟没有再回来。
    永远。
    …………
    十二月八日,下午三时十五分。
    “可恶,住在这种一天只有几班公车会经过的破地方,害我要走那么远。”松尾穿着件厚得夸张的羽绒大衣,在寒风中行走着。
    “不行了,实在是受不了,得先找个地方歇一歇。”松尾四下张望了一下,在这种偏僻的地段,路边连家像样的商店都没有,除了民宅,就是那种连门都没有的卖菜铺子。
    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书店,便逃也似地飞奔了进去。
    “呼……还好这家店里有暖气。”松尾关上门后长吁了一口气。
    “真不容易啊,大冷天地还要去那种穷学生家里做家访。”天一端着本黑色封皮包裹着的书,懒散地坐在办公桌后,似乎也没打算抬头看松尾一眼。
    “嗯?”松尾一愣:“那个……是在跟我说话吗?”
    天一无视他,接着自言自语般说道:“像那种寒酸的家伙,出现在我班上真是碍眼呢。”
    松尾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神色起了变化。
    “最近班上的女生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呢,嘿嘿嘿……”天一猥琐地笑了起来。
    但松尾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快步走向桌前:“混蛋!你在那儿说什么呢!”
    天一把书平放到桌上,翻到第一页,将书调了个头,推到松尾面前。
    白色的纸,紫色的墨水,让人不舒服的颜色和字体,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或者说,这本书的标题——松尾原琦。
    松尾对天一怒目而视,喝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天一那无所谓的眼神在很短的一瞬间,就变得异常冷酷而致命,他只和松尾对视了一秒,后者就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松尾老师,你可以免费先看一下这本书。”天一躺回了沙发椅中,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过会儿,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十分钟过去了。
    松尾就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地观看着自己这四十多年来的心声。
    这时,天一觉得差不多了,便忽然伸手,从对方手上把书拿了回来:“好了,没什么值得多看的。”
    松尾有些不知所措,他紧张地问道:“你……你到底……”
    天一没工夫听他磨磨蹭蹭地往外蹦词儿,直接打断道:“在我看来,你这本东西就像一叠被装订在一起的厕纸,每张还都是擦过屎的那种。翻阅时,我的手指,眼睛和心灵都深深地受到了伤害。因此……”他盯着松尾:“我很希望快点儿把这本书低价兜售给你。”
    松尾愣神了两秒,立刻点头:“好,好!你要多少钱,我现在就买……”他说着,还真的去掏钱包。
    天一摆手示意他停下:“不必了,如果我要钱这种东西,完全可以去抢劫银行;或者指导别人去抢劫银行,然后从中提成;又或者指导别人去抢劫完银行,再抢劫他们……嗯……有些扯远了,总之,你不必用钱来买这本书,只要你答应替我做件事就可以了。”
    松尾立即警惕了起来,他这种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计算一番得失的:“你要我做什么?”
    不过天一的话很快让他放心下来:“你帮我把这个邮包,放到三浦家的邮箱里去。”他说着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到了桌上。
    从外面看那包东西的轮廓,似乎是一本装在信封里的书,松尾想了想,问道:“喂,这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
    天一道:“放心,只是一盘录影带而已,你不要打开信封,直接把东西放进三浦家的邮箱里就可以了,他的地址你应该清楚的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在信封上写了一行字:三浦和哉收。
    “怎么样?决定了没有。帮我做一回邮差,我就把你的那本书给你。”天一冷笑着问道。
    松尾的反应是十分容易预测的,他把邮包揣进怀里:“你可得守信用。”
    “那就看你的完成情况了。”他语气戏谑地道:“别想着先拿回去看看之类的事情,你的举动……”天一用手拍了拍桌面上松尾的心之书,“我可都略知一二的。”
    “切……”松尾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问对方让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也没去思考为什么会有一本写满自己心声的书。他的反应,和两天后的池田完全一样。在荒诞的现实前,他没有质疑、没有无视,而是选择了交易,选择了遵从别人的游戏规则。
    天一看着松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不禁摇头晃脑地笑了几声。喝上一口咖啡,随手拿起地上的另一本黑皮书,他又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

第八章 录像带
    当夜,三浦九点才回到家,他望了眼玄关旁的鞋箱,父亲早晨穿走的皮鞋不在里面。
    从冰箱里拿出些剩菜,加热后胡乱吃了几口。刚准备回自己房间,母亲从楼上下来了。
    “是和哉啊,回来也不说一声,老妈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是贼就不会让你听见动静了。”
    “今天又和学长他们玩到那么晚呢,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三浦不爽地道:“都说了那么多回了,那是排练!”
    “是,是,排练,那排练的怎么样了?”母亲其实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怎么感兴趣。
    三浦回道:“切……烂透了,西园寺那家伙说是家里有事突然不来了,三年级的前辈们也都一整天无精打采的,在那儿长吁短叹,感叹又到年底了,明年这时自己就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什么的,满口都是升学压力啊,前途啊,工作啊。在后辈面前也不觉得丢脸,真是群没用的家伙。”
    “我倒觉得你的学长们说的没错啊,如果和哉你还是这么蹉跎下去的话,明年可就跟学长们一样了。”
    “啰嗦,反正到时候只要随便考进个一般的大学就可以了吧,毕业后的工作父亲肯定会托人拉关系帮我指定好的不是吗?”三浦说着就准备起身走人了,与母亲之间类似的对话往往都是这样结束的。
    母亲叹了口气,不再就这个问题与他说下去。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三浦的背影道:“哦,对了和哉,在邮箱里找收到一个邮包,上面有你的名字,已经放在你书桌上了。”
    “知道了。”三浦随便应付了一声,关上了房门。
    背靠着门,面对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三浦眼前浮现了许多。起初他加入轻音乐部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对父亲的逆反心理,二是他认为在这个社团应该很好混。
    结果却十分出人意料,这群在外人看来叛逆难驯的青年,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整天聚在一起抽烟厮混,反而是一年到头都在拼命练习着。入社以后,自己的业余休息时间几乎全部搭了进去,双休日经常会像今天一样练习到很晚。就连当初坚决反对他去玩乐器的父亲,态度也逐渐有所转变了。
    只要努力去做的话,就能改变某些事了吧……
    三浦产生这种想法后,就开始对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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