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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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受到她的心思,简玉柏发出一声轻笑,顾知能感受他胸腔里的一声轻鸣,一直震到她心里去。
*
直到丛觅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顾知才缩头乌龟一样地将脑袋从简玉柏的怀里探出来。
她脸上擦不尽的睫毛膏,在他Chavert的白色衬衫上留下两道黑影,格外突兀。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就连远处的热闹都显得纷扰。顾知不敢直视简玉柏,只能低着头,在心底盘算着,一件定制的真丝衬衫的干洗费是多少钱。
“顾知。”眼看面前的女人快要把脑袋低进胸脯里去,简玉柏终于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而顾知却好像上课睡觉,被老师突然点名的坏学生般,惊跳一下,答道:“到!”
她这幅杯弓蛇影的模样,让简玉柏不禁弯了嘴角,却言语刻薄:“你真没用。”
顾知闻言一愣,等到反应过来,竟有些气馁。
“谢谢简先生解围。”把“干洗费”暂时放到一边,顾知还记得基本的礼仪——如果不是简玉柏及时赶到,她可能又给连城添了一个烂摊子。
“罢了。”简玉柏答着,似是有些热地卷了卷衬衫的袖子,“我和连城是朋友,替他照顾一下生意也是应该的。”
“哦……”原来简玉柏同连城是朋友?她还以为像他们这种并驾齐名的贵公子,从来都是王不见王。
还有……简玉柏应该不记得她了吧?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太能记起昨晚那一场荒诞的风花雪月。加之她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身材撑死算姣好,夜店里一抓一大把。他是阅人无数的B市第一少,应该已经忘了昨晚睡在他身旁的女人,是怎样的长相了?
顾知在心底希冀着,简玉柏却已经从裤子口袋掏出皮夹,掏出一百欧元,递到她面前。
顾知一惊,连忙退后一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昨天晚上,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不知是因为起了风,还是因为感受到顾知的如履薄冰,原本还冷漠疏离的简玉柏突然变得暧昧旖旎起来,“所以,这一百欧,你拿回去吧。”
“这……”顾知犹豫着,只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简玉柏记得她,B市第一少竟然记得她,重点是她并不觉得与!有!荣!焉!
脱离校园三年来,顾知从未像今天这样窘迫过。她扶着自己的额角,挣扎道:“要不……这一百欧元,就当是赔给您的干洗费吧。”
顾知的直觉告诉她,她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最好不要有金钱以外的第二种瓜葛。
可简玉柏却再次打破了她的希冀。只见他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塞进她的怀里,说道:“不用了,同一件衬衫,我很少会穿第二次。”
顾知闻言一愣,更觉得自己矮人一截。她默默接过那些花花绿绿的欧元,一边往钱夹里放,一边说道:“既然简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多么官方的台词,即便是现在最煽情的偶像剧都不会再用了。可是,这却是顾知此刻唯一想说的话。要知道,她早已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一夜情?B市第一少?言情小说和小白偶像剧里安排好的那些桥段,她一点儿都不想参演。
只见她收好皮夹,再抬头已是云淡风轻,目色浅浅,“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简先生的帮忙,如果有机会,我请简先生吃饭。”
“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后一句台词一定是“相见不如怀念”么?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顾知也许会这么说,但对方是B市第一少,是自己老板的朋友,顾知一定不会,也不能这么说。
人靠三分薄面而活,她必须把斩断后路的权力留给简玉柏。
而简玉柏似是感受到她的意图,也只是淡笑地撇撇嘴角,答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顾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算是告别,然后一转身就朝婚礼会场走去。
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就是说,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顾知想着,突然觉得心安了。
*
顾知越走越远,直到身影彻底从简玉柏的视线里消失,他才抽出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在暗处等待许久的韩骐“恰逢时机”地现身,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说道:“玉少,刚从B市发过来的传真。”
他是简玉柏的特助,这些天一直随他在欧洲出差。
简玉柏翻看着那几页A4纸,艺术品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韩骐有些急了,连忙说道:“听说方先生已经坐飞机去了苏黎世,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自去年简政突然在股东大会上宣布退休,简玉柏正式接手简易集团已经快一年了。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年纪轻,加上时间短,他在集团的地位并不牢固。所以即便身居总裁之位,他也并不风光。每天工作超过15个小时,不停地出差和开会,他有多么如履薄冰和兢兢业业,韩骐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到欧洲来出差,一向恨不得把一天掰成48小时来用的简玉柏,竟然要求在萨尔斯堡多休息一天,还来参加陆圻的婚礼。
据韩骐所知,陆家和简家,既不是亲戚好友,也没什么生意来往。相反,他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约见休假中的新加坡酒店大亨方尔学。韩骐好不容易打听到,方尔学将于今日携妻子到维也纳参加一个私人展览,他连邀请函都搞到手了,结果简玉柏却要在萨尔斯堡多呆一天,直接错过了与方尔学在展览上“不期而遇”的机会。
韩骐有些烦躁,并不是为了错过方尔学,而是为了自己行动怪异的老板。
“韩骐。”似是感受到自家特助不安的情绪,简玉柏一边浏览文件,一边问他:“你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吗?”
韩骐一愣,有些参不透,只能老实回答:“我……不太清楚。”
“她叫顾知,在连城手下工作。”简玉柏说着,语调有些轻快,“外界都在传,她妈妈顾念慈是缪仁恒养在外面三十多年的小老婆。”
韩骐闻言吃惊,连忙问:“您说的是‘恒亿’的缪仁恒?”
“没错。”简玉柏看完文件,从韩骐手里接过钢笔,在文件的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所以她可能是缪仁恒的私生女?”
“不是可能。”简玉柏一边说着,一边将签好的文件递回韩骐手里,“她就是缪仁恒的女儿。”
韩骐闻言,已是惊不能出声——要知道,在他们筹备已久的HK计划里,除了方尔学,缪仁恒便是另一个重要人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在“作者有话说”里卖个萌什么的,你们就不给我留言,不给我收藏了吗?【星星眼
☆、第04章
四年生死,不思量,自难忘。
*
就在韩骐暗自佩服自家老板的时候,简玉柏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一处安静的树荫底下,接听电话。
“喂,是我。”
“哟,听起来心情不错。”连城在国际长途的那头笑得很欢,“看来奥地利的风土人情并没有让你失望。”
他说着,故意在“人”字上加了重音。
简玉柏一嗤,问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调侃我?”
据他所知,连城的工作量可不比他少多少。
“怎么?我连最得力下属的行踪都出卖给你了,还不能让我调侃一下?”连城说着,言语不满,口气却一直带笑。
“她要是知道是你卖了她的行踪,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简玉柏一边问,一边笑,而连城却听出他话里有话。只听他轻咳一声,说道:“玉柏,我和顾知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应该很清楚。”
B市的PR界一直在传,亚历山大的金牌策划顾知和老板连城之间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这一点,简玉柏一直很清楚。但此刻的简玉柏只是稍稍沉吟,然后答道:“我知道,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简玉柏说得自信,话语里却有不易察觉的温柔。连城沉默了一秒,被肉麻到的他选择规避这个话题。他敲了敲桌子,说道:“不说别的废话了。听说你为了见顾知,错过了与方尔学见面的时机?”
简玉柏闻言蹙眉,淡淡答道:“没关系,还有机会。”
连城顺杆而上,说道:“我给你信息,你怎么谢我?”
简玉柏倒也干脆,“事成之后,你多拿5%的股份。”
简玉柏大方,连城也就爽快:“我听说方尔学这次去苏黎世,并没有带他的太太。相反,方太太一个人去了林道。”
“林道?”
“对。”连城说着,眼角带笑,“而顾知,也买了今天傍晚的火车票,准备去林道。”
*
林道,德国巴伐利亚州的边陲小镇,位于博登湖东岸的岛上。是德国、奥地利和瑞士三国的交界处。
这里曾经是顾知最向往的地方,因为森林、湖泊和小木屋,是她自小就在内心伸出搭建的童话世界。她一直渴望,要和自己最爱的人来这里看一看,如果可以,晚年要在这里安家。
可是四年前,杨安桀的离开,却让林道成了顾知的噩梦之源。
博登湖分为上湖、于伯林格湖和下湖。莱茵河流经上湖和下湖,而在于伯林格湖的中央,有着人称“花岛”的美因瑙岛。四年前,杨安桀就是从林道出发,独自一人租乘小船前往美因瑙岛,却在漫漫晨雾中迷失了方向,而当搜救队根据GPS定位找到他时,却只剩下一条空船。
然后第二天,尚在伦敦的顾知接到来自学校的通知,称杨安桀失踪了。
杨安桀是个孤儿,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搜救队在船上找到他的背包,里面有护照和学生证,他们联系了杨安桀的学校,学校联系了顾知。
顾知在学校的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办完签证,然后飞往慕尼黑,再乘坐火车前往林道。
当顾知抵达林道的时候,已是杨安桀失踪的第五天。
德国方面告诉顾知,他们已经尽力了,杨安桀很可能已经尸沉博登湖底。
顾知不相信,伤心欲绝的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德国警方特意找来一位当时在慕尼黑大学留学的中国男生,充当顾知的德文翻译。可是早已丧失语言能力的顾知,面对同样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同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博登湖畔的林道啊,是她一心想要和杨安桀定居的港湾,怎么能成为她失去他的地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那位中国男生对顾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这句话,让顾知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
博登湖是德语区最大的淡水湖,沿岸多平坦,只有东南一带颇为陡峭。搜救队就是在那里发现了杨安桀的小船,可是他们一直打捞不到杨安桀的尸体。
所以顾知一直抱着希望,希望杨安桀并没有死。
直到……德国警方交给她一架从湖底打捞上来的佳能EOS 500D。
那是她今年年初送给杨安桀的生日礼物,虽然不是什么高端机,却还是让酷爱摄影的杨安桀欣喜不已。他带着这部相机去过很多地方采风,顾知很清楚,他有多么宝贝这台相机——自己淋雨,也要把相机护在怀里,除了她和杨安桀,其他人多模一下他都会不高兴。所以,除非杨安桀死了,他才会容许这台相机泡进水里。
所以,他真的死了吗?
犹如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收到相机的顾知当场昏倒。旅途的疲惫,加上强大的心理压力,她早已精疲力尽。发着高烧的她,在慕尼黑的医院里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慢慢好了起来。
在那些昏睡的日夜里,她不断重复地梦见自己与杨安桀分别的场景。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杨安桀站在两个人一起租住的小屋门口,朝顾知喊道:“你的爱让我窒息!”
而顾知正准备去中餐馆打工,她一边忍住眼泪,一边站在穿衣镜前扣旗袍的扣子。可是那廉价的纽扣,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让顾知得手。
“杨安桀!”她也终于烦躁起来,“你知道我为了陪你到英国读书花了多少力气吗!?我的爱让你窒息?既然你觉得窒息,你为什么不滚!?”
其实顾知从小就很清楚,她妈妈顾念慈是缪仁恒的情妇,而自己是缪仁恒的私生女。因为这件事,她从小到大没少被别人戳脊梁骨,所以她痛恨自己的父母。
可是,为了和公费出国的杨安桀一起到英国读书,她拉下脸来去求缪仁恒,希望他可以资助自己的留学费用。
面对自小对自己敌意满满的女儿,缪仁恒自然是有求必应。只是顾知还是要面子,除了高昂的学费,她不要缪仁恒多付一分钱。所以她同杨安桀的经济情况其实十分拮据——一个孤儿,一个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