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 作者:容歌(晋江2012-09-15完结)-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四娘甩着帕子,满意的一笑。
楼隐完全没有注意苏四娘的表情,急匆匆的就离开纤舞楼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凤奴没在他眼前的,他就觉得不放心。
晚上的街道又黑又静,只有更夫边敲着锣鼓,边打着瞌睡扯着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楼隐的身形很快,加上一袭白衣,在空中乱飘,很是渗人。更夫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上一凉,似乎还带起了自己身边的一阵风,“妈呀”一声捂住了双眼,半晌才敢放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害怕着,难道这大半夜的真的有鬼?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楼隐在心里对更夫说了声抱歉,脚步不停,凝神感受了一下四周的人,嘴唇一抿,生生止住了往皇宫去的脚步,转而飞向了城外。
身后的人紧跟着楼隐的距离始终停留在十丈左右,能紧跟住,但与此同时,也能让楼隐发现,从而警觉。此时发现楼隐换了方向,脚下也不迟疑,继续跟着楼隐就往城外飞去。
城外一片茂密的树林,楼隐在树林中停下,吐息笑道:“让我想想,枯叶阁十二杀手已经出动了十一个,每一个我都记得他们的手法,见过轻功好的,也见过会用毒会用暗器武功好的,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傲的,阁下就是枯叶阁阁主绝煞阁主?”
树林深处一阵沉闷的笑声响起:“猜的不错,小子,果然不愧千机公子的名头。倒是你从哪里看出我自傲?”
楼隐暗自戒备,时刻注意着周边的情况,暗自思忖这应该是个劲敌,听闻此言,不禁苦笑道:“既然你们派了这么多人来杀我,自然是下足了功夫的,我又几斤几两重,想必阁主已经一清二楚吧。”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我枯叶阁十一个杀手全体出动也伤不了你分毫。”森林中又传来一阵笑声,“但是也只是如此了,枯叶阁几十年的根基可不能毁在我手上,即便我欣赏你,但是你也必须死!”
楼隐冷笑一声:“那也要看看阁下的能不能取到我楼隐这条命了。”
“那便看看吧。”
“吧”字一出口,绝煞的身形忽的显现在楼隐眼中,他的黑衣在夜中与黑夜融为了一体,甚至连呼吸吐纳也都被隐藏的和空气一般无二。偶尔飞跃的一个残影也都形同鬼魅。
楼隐心下一凝,虽然知道绝煞比其他十一个的手段要高,但是也没想到竟然高出这么多!他甚至只能捕捉到他的一个残影,自己完全处在了被动的位置。
他的白衣不同于绝煞的一身黑,十分的显眼,在黑夜中就成了一个靶子,隐藏逃命的技术毕竟不及绝煞这些专门的杀手,一时被绝煞缠的分不开身,心越发的下沉了。
但是他却不能放弃!楼隐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两人缠斗上,努力寻找着绝煞的破绽,奈何像绝煞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早已学会将自己身上的缺点转化成为优势了。
楼隐的额上已经见汗了,绝煞却忽然收了招,一甩袖子,杀气也随之消弭无踪:“小子,你的功夫是不错,但是比起我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楼隐身上一轻,虽然有种绝煞轻易放过他了的错觉,但是浑身还是紧绷随时戒备着,脸上却带了点笑容:“楼隐谢过前辈相让。”
绝煞捏着袖袍道:“我可没说要放过你。”说着一挥袖子,楼隐一避。绝煞似乎早有预料,另一手甩出十多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楼隐避开了第一次,这第二次条钻的路线却是怎么也避不开了。
那银针一沾上人身就像是有意识的往人人体内钻去,霎时便又一阵疼痛从受伤的地方传来,不是撕裂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反而像是被人用针不停的刺一样,力度一次比一次重,如同跗骨之蛆,摆脱不能。
绝煞满意道:“我说过了,枯叶阁多少年的名声,怎么能毁在我这一代,前药王谷的李启云杀死了枯叶阁的十一,现在成为了新的十一,着银针便是他献上来的,银针上面自然是淬了毒的。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够不够大了。”
楼隐抿紧着唇。
绝煞道:“开山派青山派海龙帮的组织了些白道的人正围攻毒王谷呢,朔云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顾得上你。”
楼隐面色一白,在月光下却是万分的显眼。绝煞笑一声,继续道:“十一给这个毒取名字叫烟雨凤凰,名字是诗情画意,那是因为会从身上中毒的地方开始生长出一只凤凰,这中间,凤凰会生生息息不分昼夜的生长,每次生长,都会让你痛不欲生,直到凤凰完全长成,你的性命便喂给了这只凤凰。”
楼隐低头,看着自己疼的最厉害的手臂,那里果真如绝煞所说,生着一团青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真的如同图腾一样,竟然精细的能够看到凤凰尖利的脚趾。
性命受到威胁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楼隐还是恢复的很快,放下衣袖,笑道:“绝煞阁主,对楼隐这么好,不知道又是为何?”
绝煞摇头失笑道:“你的小情人手上不是有个玉杯么?”
楼隐一愣,随即想到绝煞提到的应该是凤奴,虽然很高兴绝煞这么定位凤奴的身份,但是那东西却真的不是自己的:“阁主误会了吧,凤奴手上哪里有什么玉杯,夜明珠倒是有一颗。”
绝煞意兴阑珊道:“我也懒得说了,你自己去查吧,你的身家性命可系在这玉杯上了。”其他的却不愿意多说了。就在楼隐的视线中施施然的往树上一跃,离开了这里。
楼隐站在原地,待到绝煞离开了这里,才掀开袖子和衣襟,胸前和手臂上两处,正在生出两只一般无二的金色图腾,凝神一看,的确像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凤爪。
楼隐松开抓着衣襟的手,双手垂在身侧,浑身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上。粗粝的树皮将他的后背磨得生疼,他也不在乎,昂头看着躲在乌云后面的月亮,第一次对于未来有了丝茫然。
掩着被夜风吹得生疼的双眼。
那个玉杯,凤奴手上的那个景州送的玉杯。
初时的时候还真的以为只是一个玉杯而已,虽然心中有些疑惑景州大老远的跑出来就是为了看个舞蹈送给玉杯。后来发生了夏简那一番事,他便没来得及去查其中的底细。
现在看来,那个玉杯中肯定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手臂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楼隐将嘴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直到感受到冷的时候,才有些回神,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回千机楼还是去皇宫中去见凤奴。
后一个想法在空白的脑中一冒出来,立马就生根发芽了似的拔除不掉了,楼隐支撑着身体提起真气,未有多时便到了皇宫,轻车熟路的赶到了乐坊。
然后凤奴却已经睡着了,楼隐屏息不发出一点声音,掀开凤奴的窗帘,果真看到她恬静的睡眼,收起了白天的倨傲显得眉目温顺,这样的凤奴,大概也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看到了。
楼隐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手都已经伸到了半空中,最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心下暗自喟叹一声,放下桃红绣云的床帘,再次消失在了夜空之中,月色中只余一丝残影。
☆、中秋(上)
楼隐迅速的回到了千机楼,凭着记忆找到了关于凤奴手上那个玉杯的来源。
相传前朝末代皇帝宣皇酷爱女色,后宫之中拥有无数的美人,但是其中又有一个最美的女人,被宣皇封为丽妃,取自于美丽之意。丽妃是宣皇最宠爱的一个妃子。而丽妃犹爱玉器,宣皇宠爱之盛,甚至将传国玉玺都经常拿给丽妃把玩。
前朝灭国之时,宣皇在万千军事面前自刎而亡,而宣皇最宠爱的皇妃丽妃连带着国库里无数的财物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实在令人费解。
楼隐看了无数宗卷,终于在一本小国志上发现了关于玉杯的一些零星记载。
传说在西边的沙漠之中,曾经有一个小国叫黄沙国。黄沙国居于沙漠之中,从不与外人交往,就如中原皇室皇帝的标志是玉玺一样,那个国家的传国信物就是一个白羽血丝杯。但是五十年前就已经没有黄沙国的消息传出来过。毕竟一个不与别国交往的小国家,灭国了也不向人求救,被灭也怨不得别人。
但是这个玉杯在丽妃手上,是不是就可以猜测,这个丽妃是黄沙国的后裔,后来进宫做了皇妃,皇朝灭亡之后便带着众多财宝潜逃隐居了。
楼隐揉了揉额角,想到自己身上的毒,想到消失的宝库中的财宝中所有的东西,忽然就明白了绝煞先前那番话的意思了,什么叫做自己的姓名皆系于玉杯之上。
消失的国库中是有一张寒冰玉床的,是前朝的一个大臣从极北之地所得进献给皇帝的,传说这张床能够起死人而肉白骨。自己曾当做笑话一样讲给朔云飞听过。
本以为只是传言,但是朔云飞却告诉他,寒冰玉床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虽然是传言,但是这张床却是真的拥有神奇的医用功效,传说是能够治百病解百毒。朔云飞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起,他很希望能够看看这个寒冰玉床试试它的具体功效。
于是楼隐便也上了心,仔细查过这张寒冰玉床,最终认定,它是随着国库的消失一起消失了。
以绝煞的意思,是不是那个玉杯就是开启国库的钥匙找到国库的地图!
楼隐抿紧了唇,合上发黄的书页,屈起手指支着下颌。景州那次来纤舞楼的晚上,他曾经在水榭中看了一次那个玉杯,玉杯光滑晶莹,好像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玉杯。但是毕竟只是匆匆一瞥,那天的心思也不在玉杯上,看的不是很仔细。
看来,他无论如何都应该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个玉杯。但是在那之前……楼隐看了看日渐中天的太阳,本以为只是一夜,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楼隐伸了个懒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拉了拉铃,丫鬟小厮鱼贯而入,将书放回原处,伺候楼隐洗漱,做的有条不絮。
洗漱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又填饱了肚子,听了下属关于毒王谷的事情,派了一个分堂的人去支援朔云飞,这才又从城外十里外的地方赶回昭阳皇宫。
此时凤奴在乐坊中为乐奴们今天的表演做着最后的准备。乐坊里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闹得楼隐的头大。
第一颗松子达到身上的时候,凤奴虽然疑惑,但以为是人家的恶作剧,倒也没有多在意,一颗两颗就算了,三颗四颗肯定就是有人故意而为。凤奴最终在房梁上找到了罪魁祸首。
让乐奴们自己练习着,凤奴则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屏退迎夏。
没一会儿,楼隐果真不知道从哪里凑近来了。凤奴道:“你不是在纤舞楼的么,怎么来这里了?”
楼隐摸摸鼻子,不说话。但是听到凤奴的声音,却是安心多了。
凤奴一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楼隐惊讶的抬头:“你怎么知道?”
凤奴担忧道:“你整张脸上都写着呢,”
楼隐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在凤奴打趣的目光中讪讪的放下了手。
凤奴道:“你和我……”话到此处,顿了顿才道,“总归,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一点小忙还是能够帮得上的。”
楼隐摸摸鼻子道:“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那个玉杯。”
“玉杯?什么玉杯?”凤奴疑问道,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景州给我的那个玉杯?”
楼隐酸溜溜道:“还景州啊,人家明明是当今皇上,叫的这么亲热……”
凤奴一翻白眼:“你要那个作甚?”
楼隐张张嘴,眨眨眼道:“那个……那个玉杯关系着一个秘密……”在凤奴如电般的目光下,楼隐本来想好的理由,一个都用不上。以凤奴的性子,要是被她知道他骗了她,怕是两个人以后……都没有以后了!
“什么秘密?”凤奴问。
楼隐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
凤奴皱眉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算了。”
楼隐却敏感的从中听出了凤奴话语中间赌气的意味和几分的气氛。摸了摸下巴,老实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说着三言两语的将事情全盘托出,但是却只说是朔云飞想要这个寒冰玉床,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情。
凤奴听了楼隐的解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将玉杯所在的地方告诉了楼隐。从怀中拿出一把小钥匙递给楼隐:“在我梳妆台下面锁着的柜子里,你自己去拿吧。”
楼隐接过钥匙,对着凤奴感谢一笑,却也不道谢。借着和凤奴寒暄,虽然两人一问一答的闲话着,但是凤奴却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心下一叹,凤奴催促道:“你不是要去看看玉杯吗,赶紧去吧,免得耽搁了时间。”
楼隐心中的确挂念着玉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