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都做情人,谁做妻子 金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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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泉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走到萍儿身边,抱着她的头,说:“大哥向来直来直去,我可是真心真意的,我说了,我爱你,只要你一离婚,我就立即娶你。”
他态度很果断。
一顿饭还没吃饭,他们却做起了那事。当萍儿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她激动得决心似铁:不管天打雷劈,我也要跟你。
还没等大牛返城,萍儿已收拾东酉回家了。
离婚?大牛听萍儿提离婚,愣了一下,随手就是一巴掌。当他得知她要嫁给海泉时,事情便闹得大了。大牛的堂兄拉着他的弟弟小牛跑到城里找赵海泉大战一场,将海泉家的电视机。收音机,锅碗瓢盆砸了个稀烂,又返回来帮大牛把萍儿吊在房梁上没日没夜地拷打。
“骚女人,臭婊子,我看你还跟野男人睡觉,我抽你的脚筋剥你的皮……”大牛一边叫一边打。
堂兄在一旁,咬着牙说:“好女人是打出来的,不要手软,只要不死就行。”
大牛点点头,举起的棍子幅度加大。
但是萍儿还是成不了好女人,死过去活过来,婚还是要离。
“大牛,嗯,你算什么男人,海泉哥才是男人,有男人味,要不是他,我一辈子也不知道做女人是啥滋味!”萍儿回味着和赵海泉在一起时的幸福,决心毫不动遥“好女人”打不出来,大牛的堂兄又去请村干部做工作。村妇女主任来了,好说歹说,萍儿就是认死了这个理:跟大牛没法过。
妇女主任没法,临走,说,大牛,算了,离了,这骚女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以后还不知会给你惹多少麻烦,给你出多少丑呢?你要媳妇,我帮你去找找。
大牛说,离了?哪行!我生意没法做了,要再找媳妇?瞧我这驼背,快5O岁的人了,哪个瞎了眼的女人会来进这个坑?
离婚的事就这么拖着,大牛得到了村里人的同情,萍儿也好端端地活着,就是不和大牛睡。
这样,一年,两年过去了。
那边呢,海泉可不想老这么等着,孩子小,总得有人照顾,又当爹又当妈的,人活着太累。他见萍儿迟迟没有动静,也看不见有什么离婚的希望,于是就娶了另一个女人。临到办喜事时给萍儿捎了个信,对不起,孩子总得有个妈,你好自为之吧。
得到海泉结婚的消息,一向强硬的萍儿一下子垮了,她万念俱灰,当天晚上,她拿着大牛曾经吊打她的绳子,跑到后山上吊了。萍儿想死,却没死成,她上山时,邻居发现了她,她刚把绳子套到脖子上,邻居就把她抢了下来。
萍儿又捡了一条命,时时不长,居然还变了个样,开始和大牛睡觉,开始陪大牛一同干活,每天笑眯眯的。村里人都说,就是那一吊吊得好,那一吊,人没死成,人却正经了,上天有眼,也是大牛有福气。
可时间不长,萍儿跟什么人在村委会办公室鬼混的事传开了。
真是胆大包天,高兴了几天的大牛一下子暴跳如雷。但这次他学聪明了,他没有在萍儿面前露声色,在悄悄探准了萍儿的去处后。一天晚上,他和堂兄叫上村里的民兵营长等人,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将正在干那事的萍儿和村长当场抓获。
萍儿是被大牛用绳子绑着脚倒拖回来的。当一通拳打脚踢之后,奄奄一息的萍儿忽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对着大牛一个劲地傻笑……。
萍儿疯了。
后来,村里的人常看见萍儿脱光了衣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嘴里不断他说:“我要男人,我要男人……”真爱不褪色张景文和廖虹在大街上的偶然见面,是在他们没有告别的分离18年后的事。
那天下午,张景文和廖虹都到了中山路,都去转车。
他首先注意到了她,她注意到有人在盯着她。
“啊,你是廖虹?”张景文脱口而出。
“你是景文?”廖虹也认出了他。
他们都快步迎上前,深情地打量着对方。赶车的人从身旁走过,他们也浑然不觉,仍然久久地相互凝视着。埋藏了十八年的情感和青春热血在他们心中涌动。
“你老了。”她打破沉默,语言伤感。
“你也老了。”他满含深情。
一阵沉默。良久,她问:“你都好吗?”她的眼睛开始湿润。
他紧盯着她,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都好吗?”他的心开始落泪。
这一时青年时代的恋人,曾经有过纯真美好的初恋,有过山盟海誓的承诺,有过对幸福家庭的向往。可那都是“文化大革命”前的事了。象许许多多中国家庭儿女的婚姻一样,由于受到来自父母的干涉,他和她尽管有着自己的愿望和追求,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有情人并没成眷属,而被时空阻隔了18年。
廖虹是一个老干部的独生女儿,而张景文是一个机关普通办事员的儿子。恰好,那时廖虹的父亲是张景文的父亲的顶头上司。
两个人的恋爱一公开,立即遭到了双方父亲的反对。张景文的父亲说了,人家是大官的公主,你讨了她做老婆,养不起,我们家的门槛太低了,别自作自受,找个普通工人的女儿才是正经的。
廖虹的父母反对尤其激烈,我廖家的千金小姐怎能下嫁呢?他未可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啊,你去了,一者身份不符,二者嫁到他家还不是遭罪,你不要一时糊涂,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好闺女,听父母的话,和他吹了,父母替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肯定比他强。啊?
廖虹可不那么想,她想着和景文在月夜散步的那份激情,想着景文那男子汉的体格和刚烈的气质,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比景文好?门当户对?一开口就门当户对,一个人为什么总要和出身连在一起?爱情也要讲门当户对?我就爱景文,没有人比景文更好、更优秀。
左哄右劝,父母总说服不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万般无奈,只好派人去把张景文请了过来。
廖虹的父亲说,景文你这小伙子不错嘛,以后很有前途,将来,我可以考虑考虑你到机关去干些工作,当然提升是没问题的。
不过,现在有一点事情想要你做,我女儿吧,太幼稚,不懂事,我想让你放弃和她结婚的念头,暂时断绝你们的往来,你看如何?
景文从容回答说,伯父的美意我领了,但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一个市井平民,我也从来没想到过要通过您的女儿从您这里得到什么,我和您的女儿是自由恋爱,我们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您认为我们的恋爱不合适,您可以跟您的女儿商量,没有必要找我,要是她不愿意和我来往了,我决不会强求她,她要愿意呢,我也决不会放弃她。
景文的话不紧慢,句句在理,把老头子肺都气炸了。岂有此理,你一个小百姓,竟敢在我面前说不,莫说是你,这个省里头有几个人敢不听我的话?!谁在我面前不是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
查,查这小子有什么问题,他父亲有什么问题,他祖父有什么问题。廖虹的父亲命手下人去找张景文的碴。
很快有人汇报调查结果:张景文祖父的父亲曾是乡里的地主。
有了,足够了,老头子笑起来。行,他们的家庭成份不好。现在也正好是下乡去锻炼的机会,农村是一个大有作为的地方,让他们一家都去锻炼一下。
景文得到这一消息时,几乎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头子会采取这一招,将他和他一家都从城市赶走。那些年,父亲为了从农村迁到城市,花了多大的心血啊!不容易啊!现在就因为自己和高级干部的女儿有恋情,就被从城市连根拔起,回多到农村,这不是使家人受累吗?
不行,这些年父亲太不容易了,他那多病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景文径直走到廖虹家,向廖虹的父亲哀求说,这些年父亲太苦了,您就烧了我们一家吧,只要您能饶了我们,您要我怎样就怎样,您的女儿,我可以放弃,我可以再也不找她。
老头子叹了口气,摇摇头,心想: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定?你今天不找她,明天不找她,难保那任性的女儿哪大撤了野,又跑去和你约会,那怎行。
景文到底看透了老头子的心思,偌大的城市不是容不了他一家人,谁都可以在这个城市生活,唯独你张景文不行。于是他对老头子说:只要不动我的家庭,我什么都无所谓,我可以和大伙到乡下去。
老头子闭着的眼睛稍稍裂开一条缝,他看了一眼张景文,嘴角微露笑容,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张景文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这座城市,下乡当农民、接受再教育去了。十多年后,当大批知青返城时,他也回到了这座城市。不过,他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时却多了两人;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象许许多多知青家庭一样,回到城市后,便找工作,适应城市生活,为生活奔波忙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平平淡淡、从从容容。
当廖虹被父母骗到北京住了一个月回来后,仍蒙在鼓里的她急切地去找张景文,她想把自己在北京看到的故宫、北海、颐和园,长城描述给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他却突然消失了。当景文的父母瞧见这位千金小姐光顾他们破旧的门槛时,不禁眼睛红润,面带温怒。——你是潘多拉的盒子啊!
她顿时明白了一切,当她踉踉跄跄回到家时,她撕心裂肺地大哭了一场:他走了,他走了,带走了我们精心培育的爱情,带走了我们的一切。
一年以后,廖虹终于遵照父母的旨意,在他们的安排下,和一个并不爱的人结了婚,婚后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家庭谈不上爱,也谈不上和谐不和谐,象中国许许多多家庭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生活也是从从容容,平平淡淡。
有很多相爱的人被不公平地分割在两个家庭,走完了生活的全程。也许,要不是这一次重逢,张景文和廖虹也会平静地走上那条曾被许多人走过的路。
可是,在偌大的城市,在茫茫人海中,他们却意外地重逢了。
这是造物主的恩赠?还是感情悲剧的回报?命运和人开玩笑时,有时使人悲渤欲绝,有时也使人欣喜若狂。
他们没有一点回避,紧拉着对方的手,18年的沧桑只是留在脸上,心中涌动的却是不灭的爱情之火。
他们在依依不舍中道别,下次,老地方见,他们彼此挥挥手。
周末,又是那个公园,又是那片树林里,又是那条石凳上。
“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幸福吗?”他问。
“你呢?”她没回答,只反问。
“我……还凑合吧?”他说,“我下乡五年后,因一次大病,躺了一个月,她来照顾我,于是我们结婚了,她人还不错,很善良,我们有一个儿子,聪明、可爱,你呢?”
“我,也差不多吧,”她说,“你走后一年我就结婚了,这又是父母的意思,我谈不上爱他,也就是一块过日子吧。不过他人也很好,很体贴我。爸爸倒台后,一切都变了样,在艰难的煎熬中,他给了我许多的精神安慰,这些年了,我们生活在一起,总算还可以吧。”
“那时候,为了家庭,我不得不牺牲自己,父亲太不容易了。
我不能让他无辜受到连累。可是,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也许你是能想象得到我心中的无奈和失落的。”“一切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是命运的安排吧。”她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泪。
“命运?唉.是的,是命中注定的,我到乡下很长时间都想不通,最后也就只能用这个理由来为自己解释,宽慰自己了。”
他望着她,叹息道。
她湿润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他,把手伸过去,让他抚摸。
“你,你看我怎么样?”她柔声问。
“什么怎么样?”他故作糊涂。“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可是.就是老了。”她说。
“老了,可心还没老呢?我也是。”他说。
“你还喜欢我?”
“你说呢?”
她猛地扑到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再从身边被人抢走。
“要是十八年前我们就能这样,该有多好。”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吻他。
“是啊,不过,我们总还是重逢了。这也是我们的缘份未尽,”他吻她。
“缘份?我们还有缘份吗?”她说。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他回答。
“可是,这样也不行,偷偷摸摸的,被人看见了,还不是风言风语。我是想我们能否永远在一起。”她说。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都结婚十多年了,我的她还有你的他能接受吗?还有孩子。”他说。
“也是,但以前是上帝安排错了,现在我们明知错了,而且又有改正的机会,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