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立志传-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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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修士战做一团,中下层弟子之间的战斗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万名骑兵共同冲锋的气势勇猛无匹,可对面的火药大墙也不是吃素的,风惊雷为了不让弟子们有侥幸心理,这次连防御法阵都没布上,就让火铳手和炮兵暴露在城墙之上,和骨马骑兵的裂风箭对射。
这种手段在最初曾经得到过广大中下层弟子的反对,甚至金丹修士也觉得这样太不保险,可真打起来的时候,其中的效果却立刻显现了出来。金丹修士自然顾不上想这种事情,中下层弟子却是深有体会,尤其是那些专职的火铳手和炮兵,感觉自己的填弹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将近一倍,因为裂风箭不断从他们耳畔划过,或者直接钉在身旁战友的脑门上,他们唯一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手段就是不断地装填射击,多杀死一个敌人,自己就多一份活命的可能。他们也不再担心北疆修士们什么时间会冲破法阵打进来,因为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无险可守,只要他们的射击速度稍稍慢下来,骨马骑兵随时能够冲到他们面前,狠狠的砍掉他们的脑袋。
在这种直面死亡的较量中,所有人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了,一种说不清是斗志还是麻木的情绪侵蚀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感觉到周遭的喊杀声逐渐淡去,天地之间仿佛如此安静,唯一能够听到的响动就是自己装填弹药时候的咔咔声,还有火铳射击时的砰砰声,除此之外,就连惨叫声都可以无视。
填弹、射击,填弹、射击,每一个火铳手和炮兵的大脑中都只剩下这么两个词,他们无视了裂风箭的汹涌而至,无视了马刀的肆意挥砍,完全就是机械式的做着这套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动作,杀死在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一直以来勇往直前的骨马骑兵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惶恐,换做是半个时辰之前,没有任何一名骑兵会有这种情绪,哪怕他只是个炼气十层的修士,刚刚有资格成为骨马骑兵,可能被火铳击中胸口就会导致战死,但他也不知道害怕惶恐为何物,这种情绪应该是那些南方修士所特有的,草原上的汉子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不会让这种耻辱的情绪感染自己。
可现在他们真的有些害怕了,因为他们的对手,那些本该惶恐害怕的南方修士都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完全不畏生死的做着一套机械式的动作,前面的人战死了,后面的继续补上来射击。有一名骑术高超的北疆修士闪过了十几次射击,最终冲到城头之上,站在刚刚不断射击自己的那名对手面前,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他想要看到那名对手脸上的惶恐之色,以此来缓解自己越来越不安的情绪。
可事实让他失望了,对方的脸上没有惶恐,也没有终于解脱的轻松之色,这种过分冷静的表情让他不禁一愣,弯刀举在空中却挥不下去。他想和对方说两句什么,却又不知究竟该从何说起,却见对方快速的装填好丹药,将那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自己的头部,毫不犹豫的将弹丸喷射出来。
弹丸准确的命中了他的眉心,北疆修士倒了下去,倒下去前的最后一丝意识,让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对方当做对手,而只是当成一个具有杀伤力的活动靶子。要么自己将他砍死,要么自己被他用那根铁管打死,仅此而已,对方根本不把他当成人,同样也不把自己当成人,在对方的心中,现在只是两台傀儡木人在战斗。
傀儡木人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恐惧情绪,更加没有疼痛感,只要用符纸写好指令贴上,就会做到真正的一丝不苟。对方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而自己却没有做到,所以倒下的是自己,这并不是偶然,有更多的同袍已经步了他的后尘,在对方密集的枪口前倒下。
如果只是火铳和火炮的攻击,还不足以让骨马骑兵们丧失信心,最关键的是开战不久之后,对方也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这支部队总共三千人,或者应该叫做三千台。
没错,三千台,这些骑兵完全不能称之为人,都是使用高硬度的木料制作,通过法术加持而成的傀儡木人,他们的突然出现,正逢骨马骑兵在枪口下逐渐丧失信心、但还能坚持进攻的当口,三千骑兵顺势这么一冲,硬是将本来势均力敌的局势推了过去,不但将北疆修士们从城头顶出,还顺带着击碎了他们的最后一丝信心。
“完了!”宗望虽然一直在和风惊雷恶斗,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眼前对方三千骑兵突然冲出,而且战斗力非常之强,最重要的是这些傀儡根本不知道死亡和疼痛为何物,只懂得按照符文上的指令挥着大刀砍人,即便断胳膊断腿也在所不惜,他们的杀伤力甚至要比那些火铳兵还大。
两名金丹修士抢到近前,代替宗望接下了风惊雷,另外一名看似军师模样的筑基修士立刻上前劝道:“宗帅,撤退吧,在这么打下去老底子都要赔光了!”
宗望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撤退?你让我怎么撤退?如果不拿下江陵城,之前的兄弟不都白死了?你让本帅拿什么给那些大佬们做交代?”
那军师刚要再劝,却见不远处风惊雷暴喝一声,抡锤将两名金丹修士击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一锤将那军师砸死。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夕阳
风惊雷的再次出现,让宗望纵使想走也走不掉了,何况他也根本就没打算走,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如果不能打出一个像样的结果来,他是真的没法去见那些大佬。倒不是说他这人荣辱观太重,会因为心怀愧疚自杀,即便不自杀也觉得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实在是因为这次损失如此之大,却没有捞到什么像样的财富,回到那边之后没法交代。
如果北面也打得不好还罢了,若是北面打得不错,他的南进军团却战果寥寥,他回到北疆之后百分之百会被送上大焚山刑堂,之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面壁百年,坏的结果就难以想象了。
整整三万人马啊,这个数目绝对不少了,若不是当年的师兄们用自己的性命断后,在北疆赚够了人情分,他宗望是绝对没有资格率领这么多人马出来打仗的,这完全是一名元婴修士才有的待遇。
可也正因为是这样,他的压力和恐惧心情才更重,上面对你是如此这般的信任,甚至把元婴修士的豪华版配置都给你了,你在南方这片纤弱的土地上居然让人打了个稀巴烂,死伤上万还没打出一个结果来,若是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战后押解回大焚山,恐怕连魔元君都保不住他了。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擅长计谋之辈,这一点上和他师父相差甚远,若是战事顺风顺水倒还好说,可现在俨然已经陷入一滩烂泥当中,宗望的大脑顿时就不够用了。何况风惊雷与前两天那铁甲人不同,那铁甲人撤退意识还是很强的,虽然宗望一直没捞到什么便宜,但好歹战绩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他攻下了荆襄第一重镇襄阳。
可眼前这位风惊雷却是个硬朗作风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作风的,从最初宗望没有发现防御法阵,直觉就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属于你不搭理他他还要找茬踹你一脚那种,何况自己率领上万之众打上门来,别指望这位爷能够和自己好说好散,恶斗一番是在所难免的。
他连防御法阵都不要了,明摆着就是那种进攻性极强的危险人物,若不是江陵城太过重要的话,宗望都怀疑这厮敢和自己打野战,甚至反攻到襄阳城去,让这么一位爷抡着大锤缠上了,他也就别打算离开了。
对于两个战斗狂来说,刚刚的一百回合不过是热热身而已,风惊雷身上的魔童刚刚睡醒,正打算好好活动一番,宗望也被这焦头烂额的战事折腾的不厌其烦,只想好好找个人打一场。
这边郎有情,那边郎也有意,弯刀和风雷大锤再次砸在一起,飞沙走石的大战起来。
宗望和风惊雷半斤八两,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可整个战场的局势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改变,在傀儡骑兵加入之后,骨马骑兵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冲锋或射箭,他们必须提防着不知从什么角度冲过来的木头同行,必须时刻将弯刀拎在手中,以防被人一刀砍在脖子上。
获得强力支援的火铳兵和炮队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喜色,他们的意识思维已经固定化了,依然机械式的重复着填弹射击的动作,将弹丸向骨马骑兵泼洒着。
这其实更加可怕,若是火铳兵激动起来,射击速度可能依然不减,但命中率势必因为颤抖的双手而导致下降,从而将杀伤力降到一个还可以接受的程度。可现在这些火铳兵没有丝毫想要激动的预兆,所以命中率也就不会有任何下降,成排成排的弹丸依然可以给敌军造成大量杀伤,这对骨马骑兵来说才是真正的噩梦。
因为这些火铳兵显然并不太顾忌到自己的同袍,他们执行的是无差别射击命令,傀儡骑兵即便中弹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只要他们大脑中的木核不被破坏掉,或者身子不被彻底粉碎,他们就可以继续挥刀砍杀。
草原汉子们已经开始支持不住了,尽管他们在天空中还占据着数量优势,之前派去堵截的那两千人也迅速回援,可三千傀儡骑兵死死的缠住了他们,不但让他们无法专心放箭,甚至连之前的冲锋都不大做得到了。少部分人的确摆脱了傀儡骑兵的纠缠,但当他们冲下去的时候,立刻遭遇到火铳和火炮联合发出的毁灭性打击,全身上下被戳得像筛子一样死掉,尸体从空中缓缓掉落下来。
而那些无法摆脱纠缠的则更为凄惨,他们只能充当移动靶子,供火铳兵和炮队练手,已经有不少新兵通过这种射击方式迅速成为了老兵。
法力还没恢复过来的于华龙被手下搀扶的走出房门,站在城中观看恶战,他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服了,若是风惊雷早一点来,现在说不定襄阳城都能保住,他于大掌门也不用披着那身要命的铁甲跟宗望搏斗了,现在更不用像个生活不能自理者一样站在这里看戏。
“唉……”于掌门发出一声长叹,深刻认识到林卓这人他惹不起,这场江陵保卫战结束之后,江南的势力势必得到进一步扩张,若是江南本土那边再打上一两个漂亮仗,甚至按照林卓事前布置的那样,在之后将宗望部全歼,带领队伍北上驰援,那他林盟主在南方的威望可就真的如日中天了。
“算啦,不争啦。”于掌门认命的摇了摇头,开始聚精会神的看风惊雷单挑宗望。
他这边起了兴致,可宗望的兴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纵使是他再有勇无谋,简单的损失数目还是能看出来的,见自己这边死伤越来越多,可取得的进展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会儿别说占领江陵,顺势而取江夏了,就是打上江陵城头都成了一种奢望。
是该撤退了,若是再不撤退,等会儿连全身而退都将成为奢望,跟风惊雷交手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充分的认识到面前这是个什么玩意,完全的混不吝脾气,他敢打赌自己只要撤退,这厮保证会带人追赶。虽说考虑到速度问题,他们未必能一路追到襄阳去,可一场恶斗却是免不了的,留下来断后的部队基本上是别想回去了。
他现在忽然理解到了当初断后那些师兄们的心情,明明知道是个死,还是不得不留下来,因为如果大伙儿一起撤走的话,肯定会被团团围住,最后全军覆没。
“留下五百个不怕死的,其他人跟着老子撤回襄阳!”宗望万般无奈之下,终于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本以为要让这些杀红了眼的手下撤退,还是需要颇费一番工夫的,谁知道撤退的命令刚喊出来,骨马骑兵立刻便脱离战场,只有五百名左右的敢死之士留在当地,被两倍数目的傀儡骑兵包围起来。
骨马骑兵们等待这个撤退的命令,早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他们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希望结束战斗,哪怕他们只是战败一方也好,总比在这里给人当活靶子练手要好得多。
宗望拼命摆脱风惊雷,调转马头便带队逃命,身后两名金丹修士也自愿留了下来,和风惊雷战在一处,为主力部队脱险争取时间。
可即便如此,宗望还是小看了风惊雷的追击热情,这厮竟然丝毫不顾及城防问题,竟是让数万南方修士一股脑的追了出来,火铳手和炮队站在飞行竹筏上继续射击,虽说命中率不高,可那隆隆作响的枪炮声却是着实}人,宗望不得已只能再次留下了五百人断后。
一千名断后的骨马骑兵也知道自己死定了,反倒是在临死前绽放出最后的光芒,在两名金丹修士的带领下,结成了草原上的奔流大阵,硬生生的将风惊雷等追击队伍拦下,为主力部队脱险争取时间。
大炎天圣三年五月初五,北疆南进军团宗望部战败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