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寻仙-第1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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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天帝创造的似乎不假,前世的世界呢,难道茫茫宇宙中会有很多位天帝,创造了很多世界,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没有要完全了解的欲望了。
如果她陨落了,还要来生吗?她被脑海里出现的问题惊呆了。
大约是不想要了,经历过前世今生,她已经不想要背负太多的责任了。
“凰也曾经这般难过过。”梓冰忽然说道。
张潇晗慢慢转头,投向疑问。
“每一次凰都会到这里,独自坐了很久,再离开这里的时候,就会与之前一样。”梓冰解释道。
“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提到凰了,是因为我这个身体最终要为凰准备的吗?”张潇晗终于问了出来。
到现在,提起这一点她已经足够心平气和了,心内甚至没有了不甘与愤怒。
“您与凰很像,又不像,在你的身上我看到凰的许多影子,又有许多凰没有的东西。”梓冰本该露出疑惑的表情的,可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张潇晗。
张潇晗摇摇头,“凰会知道她要做什么的,说来我本就是个凡人,身体成神了,内心里却还是住着一个凡人的灵魂,无法做到凰的高度,有一点也许是相同的,都将这里当做放松的安宁所在,不同的是,凰在这里是寻求片刻的宁静,我却是来找寻心灵的支撑。”
在内心,我远远没有凰强大。张潇晗默默在心里加上这一句。
燕青山的视线从炼魂灯下移开,向大殿处望过来,张潇晗也望过去,看到他转身疾步走过来。
“多少人梦想成神,拥有神的力量。”水'道。
“神也是人,千杳也是神,凌夙也是神,神的世界不过是凡人世界的另外一个翻版而已。”张潇晗迎着水'的视线,“不同的人站在这里,面对转世轮回,会有不同的想法,离开这里,生活会依旧,没有人能永远逃避,我如此,凰也如此,也许天帝也如此,还有你,水',我实在是不想你为我背负某种责任。”
“谁又能真的随心所欲。”水'淡淡的道,“就是谋个心安,对自己心安。”
燕青山走过来,站在他们之前,几个人都望过去。
“我对炼魂灯下的那个魂魄有种自然的亲近。”燕青山先看看张潇晗,然后对水'道:“我差一点成为冥城的代理城主,在你到这里之前。”全是解释对这里的熟悉。
水'点头,“你看到的是仙界的修士,在等待自己的分身。”
燕青山微微侧头,“他的分身,想必不想要很快到来吧。”
燕青山并不想要水'的答案,也没有必要真的要答案,他甚至都没有询问曾经的过往,他是真真切切死过一次的人了,和水'一样。
第2278章 告别过去
燕青山没有问夜修文的分身是谁,谁也没有给他介绍,关于分身的话题似乎就这么过去了,那个被炼魂灯折磨的魂魄也好像被遗忘了。
冥界的生活单调乏味,读取修士的思维是唯一的乐趣,但不论是水'还是张潇晗都对此毫无兴趣,很多时候张潇晗都坐在大殿内望着五界,从下界到上界到下仙域,看人间百态,偶尔,她会动用神力,也就是她的神念小小地干预下,可很快她就觉察到这么做的不公平。
比如从妖兽的嘴里救下修士,对修士来说,她是救命恩人,但对这个妖兽来说,她便是破坏了妖兽的机缘,有时候甚至是反过来置妖兽于死地。
站在人的立场上,她这么做无可厚非,可她现在是神,不仅是人界的神,还是五界的神,神是不该偏心的。
还有人界的所谓大凶大恶之人,虚伪狡诈之徒,在张潇晗曾经的观念中,这样的修士都是该被毁灭的,而她未成神之前,遇到这样的修士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比如说曾经的燕青山。
但站在神的角度,她看到的事情就不一样了,比如说上界的一个大修士,专门对落单的修士杀人越货,站在死于他手里的修士角度来说,杀人者便是最大的恶人,人人得以诛杀,可要是将每一个遇难的修士前世今生都看过来,便发现,这些修士的死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有的在修炼初期错过了机缘,有的不肯努力,还有的心存侥幸,正是他们一步步走来,将自己推上了危险的死亡之路。
而那个杀人的修士,
在修行之路上却是坚韧不拔,唯有的,就是弱肉强食――如果将修士的身份换作妖兽,吞吃人族修士,便不觉得他是恶人是该死的了,只因为修士击杀妖兽,妖兽吞吃修士是天经地义的。
不可避免的,张潇晗换了一种思维方式考虑问题,前世的佛家将就众生平等,对神来说,修士与妖兽甚至草木相比也都是平等的,不同种类的生灵互相杀戮天经地义,妖族之间的杀戮也合情合理,为什么人族之间的就不可以呢?
是因为文化差异,她还是把自己当做人,没有当做神。
在发觉这一点后,她便不再干预五界之事,渐渐的,她适应了自己神的身份,将自己完全脱离开人族。
这中间,她也忍不住找到了燕道,换种角度,对燕道的感情也越发复杂起来,他是作为分身出现在下界的,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诛仙弓,所有他至亲之人的存在也是为了壮大神魂,不被诛仙弓吞噬,这一切在他出现在下界的时候就注定了。
那么,即使看不到诛仙弓内的宋辰砂的神魂,她也猜出宋辰砂被诛仙弓祭炼之后落入到燕道手里的原因,宋辰砂欠下燕道的一条性命,他必然要护住燕道一次,而之后,那就是各安天命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当然,他的存在违背了人族世界的善恶标准,但追究其根本,错的源头在夜修文。
所以,夜修文的神魂会被收入到魂幡中,连通过冥界影壁转生的机会都没有,还要在炼魂灯下苦苦挣扎,等待着分身合体。
这一切最终用两个字就解释了,因果,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
张潇晗也想起前世,多少人在神佛面前祷告,期盼着神佛的眷顾,有的是信徒,坚信神佛会眷顾,有的全然不信,只相信自己,这么再看,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种下什么因,就得到什么果,神佛不是不在,他给了每个生灵该得到的机会,就看自己的把握了。
她没有看到千杳和凌夙,想必这二人去了神该去的世界,也许是上仙域,也许是为了不被自己看到,张潇晗知道,她离开五界的时间接近了,属于她的在五界的因果,已经结束了。
她也没有查看木槿和简约,他们终于完全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她将是他们生命中的点缀,偶尔回忆中的一抹惘然。
她也想到了自己,她究竟是凰的炉鼎,还是凰分裂的一点神魂,七情六欲中的一块碎片?她能看明白五界生灵的命运,却看不明白自己的,而越是接近真相,她越是迟疑了。
在她的沉默中,燕青山离开了冥界。
陨落过,又在冥界见多了生死,在瘴山闭关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张潇晗,燕青山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了却一份因果,没有义无反顾,也没有壮烈,燕青山回到人界的一刻,燕道就感觉到他神魂中的印记。
父与子再一次相见,宛如仇人,而他们也确实是仇人吧,杀母之仇,祭炼自身的仇,求而不得的仇,相见的一刻,就是厮杀的一刻。
大修士的厮杀,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燕道神魂强大,强行入侵燕青山的识海,想要直接封印他,却不知道燕青山吞噬了数不清的魂魄,最初在魂幡内以魂魄的形式就诞生了神智,神魂的强大早就超出了这一界所有的修士,也超出了燕道,识海在被入侵的那一刻,燕青山反客为主,直接粉碎了燕道入侵的神识,燕道猝不及防,再祭出诛仙弓,诛仙弓却再也无法拉开。
宋辰砂只报得燕道的一次恩情,因果已经了却,诛仙弓化作金色流光远遁。
没有任何悬念,燕道的神魂回到了冥界,至此,这一界,张潇晗也再无可留恋之处。
从普通凡人到修士,从修士到神,从安于生活到谨小慎微到奋斗不止,到今天的俯瞰众生,张潇晗终于再一次蜕变。
能和她比肩的,只有放弃了人的身份,甘愿替她守护冥界的水',能够陪伴着她的,也只有天族的梓冰,还有的,就是陷入沉睡中的小不点。
小宝、火狐也成为了过去,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冥界重新恢复了安宁,只有水'孤独地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墙之外的黑暗,当守护成为他的信念的时候,孤独同时成为了他的选择。
他的心里从来不曾诞生过奢望,
只要能站在这里,让冥界永远成为她疲惫时候的避风港,他就足矣。
黑压压的魂魄不断涌来,在城门前拜伏,水'的视线却只在遥远的黑暗,他寂寞,却不觉得孤独,雪白的长衣和他一起沉寂着,一动不动。
下仙域的虚空泛出涟漪,张潇晗和梓冰出现在半空中,两人的身影才一出现,面前的虚空忽然裂开,两人同时迈步,消失在半空中。
上仙域,峒箫懒洋洋地坐在他那个华丽丽的起居室内,手里把玩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隐隐有华光从水晶球内出现,水晶球内的景致不断变换着。
“主人,冉英少主求见。”一个侍者无声无息地走进来,谦恭地说道。
“请到餐厅去。”峒箫盯着水晶球微微出神,“将昨天打来的麟虚兽收拾了,做一桌全兽宴。”
“是。”侍者躬身答应着退下去,峒箫手一翻,水晶球就消失了,身上划过水波纹似的涟漪,衣着一变,华丽中透着高贵雅致,他的神情却有些出神,好像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瞬,脸上便出现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柔情,在走出起居室的时候,笑容就替换成常态。
走出起居室,是一条高大的长廊,长廊两侧是华美的壁画,壁画之间是精美的壁毯,连拱形的棚顶,也有大幅壁画,还有作为点缀的发光的宝石,会随着主人的心念变换亮度。
峒箫行云流水般走过,从长廊正中的楼梯走下去,脚下的地毯柔软,不过要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峒箫的鞋子并没有落在地毯上,他只是做出行走的样子,人漂浮在地毯上。
楼下又是一个很高大的大厅,同样的金碧辉煌,舒适的高背椅子围成了一圈,峒箫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另外一座大厅,大厅正中一条不是很长的方桌,冉英仿佛百无聊赖地站在一个壁画前。
“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会享受的修士了。”感觉到峒箫进来,冉英说了一句后转身,瞧着峒箫华丽的服饰眉毛挑了挑,露出赞赏。
“人界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人生苦短,正要及时享乐。”峒箫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率先做到餐桌旁。
冉英的眼神黯淡了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走过去,刚坐下,就有侍者走过来,手里托着一个纯白色餐盘,盘子上是一瓶华美的琉璃瓶,还有两个透明的水晶杯。
杯子被分别放在二人身前,接着琥珀色的液体被注入到杯子内,只有浅浅的一个杯底,接着侍者就带着琉璃瓶离开了。
冉英伸手端起酒杯,在鼻端嗅嗅,接着摇晃了下杯子,让水晶杯壁上挂上一点点琥珀的颜色,再嗅嗅,才浅浅地品了一口。
“呸,什么人生苦短,苦短的是我们,与你有什么关系。”冉英啐了峒箫一口,嘴也撇撇。
峒箫也端着酒杯,在手里晃晃,却没有如冉英那般嗅嗅,直接送到嘴里,喝了大半道:“那个很会惹麻烦的人快到了。”
“谁?”冉英随口问了句,端着酒杯的手忽然一僵,不愉快的记忆瞬间涌入心头,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留给她的玉符不见了,应该是被分解了,这么些年不见,我还真有些想她。”峒箫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在提到“她”这个字的时候,笑容里不觉浮现一抹温柔。
冉英放下了酒杯,没有吱声。
侍者无声无息地走进来,收了二人的酒杯,另有侍者过来,重新换了红色的灵酒,菜肴流水般端上来,很快桌面就满了,却还有一盘盘的佳肴放置上来,每一盘也都放置在桌面上了,并不嫌拥挤。
二人对这现象司空见惯,待侍者离开,峒箫道:“也不会那么快,你放心,张老板不记仇。”
冉英哼了声:“飞升了?没有来找你?”
“找我就奇怪了。”峒箫不介意道,“她那个性子,怕是命都要没了,也不会找任何人。”
冉英的面色还是很难看,拿起面前的餐具取了一口食物,麟虚兽的肉鲜美得仿佛入口即化,他却品不到一点味道,曾经的一幕出现在脑海中,再看看面前这个熟悉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慵懒偏偏又精致的男人,鲜美的麟虚兽肉也好像苦涩起来。
“还记着契约?”峒箫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