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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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边倒是比较冷清，行人较少。
齐元斋已经在等候。
他穿了一件褐色夹克，头发依旧一丝不苟拢在脑后，散发出不属于老人家的咄咄逼人气势，齐元斋双目上下打量了一下渡鸦，渡鸦目光平和，微笑回应。
“这是齐先生，现在百炼观从事研究研发工作，这一位是渡鸦，麒麟战队的首席游击。”
韩靖给他们互相介绍。
齐元斋看了眼渡鸦后就没了兴趣，扭头对韩靖说：“韩小子，你说给我一个关于黑海诅咒的活体实验，在哪？”
韩靖将身后的小三推了出来：“这里。”
梁左听得有些心惊，这种说辞也不知道渡鸦会不会有意见，毕竟俩人之前说的是“治疗”而非是作为活体实验。他倒是小看了渡鸦，渡鸦从小生活在恶劣环境的废弃区中，能够活到现在早就是经历颇多风浪，能够达到目的就好，说辞也好名声也罢并不重要。
齐元斋一把拉开小三的上衣，看到他身上的黑斑时露出喜色：“不错不错，这个已经病入膏肓了，就需要这种类型的。”
说着他就将小孩拉起就走。
突然齐元斋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说：“关于‘幻神变’模型，我发现了两个漏洞，待会儿再和你讲。”
“好，慢走。”
韩靖说。
看到齐元斋终于带走了小三，渡鸦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现在小三的命运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了，是死是活，但看天命。两位的大恩，我记在心中。就此别过。”
说着，渡鸦就消失在原地。
梁左这才意识到，渡鸦竟然已经加入了蓬莱，否则他是无法开启传送门的。
“我们也该回驻地一趟了。”
韩靖说。
五指戒驻地里只有六景一个人，他正在翻阅什么资料，一边嘴里喃喃自语，一边手指比划着，露出困惑的神色，见梁左和韩靖回来，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结束了吗？麒麟成绩怎么样？”
六景用他特有的温和调子询问说。
他对于战斗没什么兴趣，昆仑瞩目焦点的战斗在他眼中并不如获取新知识更重要，六景一向风格如此。
“输了，决赛是寒潭和流浪者争冠。”
梁左直接仰躺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发现还是五指戒这里比较放松一些，在麒麟豪华的庄园里的确吃得好设备也足，不过也许是由于和季小姐、佐晓男女混居的缘故，很多时候必须注意形象，这就没有在驻地过得舒坦了。
“你们去了黑海？”
六景微微讶异：“那边挺危险的，你们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去为妙。”
梁左听出他话里有话，赶紧追问。
不像老白那个老油子，六景一向是比较厚道的，而且与梁左在方寸山毕竟当了三年的室友，涉及到个人性命问题他还是透出一些口风。
原来黑海周围并不是如同它表现出的那么平静，看似无人区的黑海海岸上有不少组织的“暗哨”。比如说，奇物山庄的傀儡蜈蚣就藏在地下，很难被发现，不过它们总是到处爬行，曾经有人见到过几次。再者是星罗府的“含羞草”，那是一种人造植物，能够吸纳周围的可见光，达到一个记录影像的作用，不过有个最大的缺陷在于无法移动，而且很容易被损毁，好处在于风险较低。玉京山则是在废弃区里有专门的“暗探”，一般都有特殊的隐匿技巧，时时注意着里头的动向，上次黑雨就是玉京山最早警报的，无疑是里头暗探的反馈。
除此之外，联盟特三军也有人在里头，或许是伪装成原住民，也可能是藏在某栋楼里，甚至是改造某些废弃妖楼，常驻其中……
梁左听得毛骨悚然，难道自己和韩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这些家伙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里头的环境复杂，也不见得能够什么都看清。比如说黑雨一到，暗探都得小心躲避，而且雾中灵怪至今没有解决方案，威胁性很大，暗探也是惜命的。”六景见状一笑：“不用太担心，哪怕有暗探也不会太多。那地方，实在是不能以常理来估算。”
听了梁左对于蛤蟆和袁夫人的描述，六景犹豫了一下。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器木府的哨塔，袁夫人，就是器木府的主人，袁贵人，师傅以前就是作为她的搭档……”
这个名字梁左之前在李慕染嘴里也听过，不过李慕染对袁贵人的态度有些暧昧，说不清俩人之间的纠葛。只是梁左结合麒麟驻地里头弥夏所描述的，袁贵人应该是拉拉，她妻子是二所所长，比较喜欢揩油……贵圈好乱。
“袁掌门性情比较奔放一些，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六景这样的好人如此描述，也就不难判断袁贵人的形象了。
“袁掌门很少真身出动，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一般来说，她都是用金蛤分身来传达意思，她有六个金蛤，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器木府本部有一个，三仙岛有一个，没想到有两个都在废弃区……”
六景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也想不到袁贵人到底花费那么大，弄了两个金蛤分身守在废弃区是为了什么。
“师傅也去了？”
梁左说起遇到李慕染让六景略惊讶，因为他记得李慕染当时一直在百炼观和东阳在讨论一套奇阵，后来又去了演武堂做什么，没想到中途竟然还去过了废弃区的黑海海岸。
“美人恩吗？嗯，这个我知道。”
说起“美人恩”，六景是当初李慕染研制“美人恩”这种特质药物的助手——大多数时间也只有他来当助手，莲花童子做事总是毛手毛脚，醉酒童子又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当时李慕染对于黑海诅咒很有兴趣，花费了不少功夫在上面，做出了最初的抑制性药物“美人恩”，对于刚被感染的那部分人能够起到驱逐甚至是彻底消除诅咒的作用。只是后来由于“力士”和“转生之术”不得不搁置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次重开项目的意思。
“这种药，不知道还能不能产出？”
梁左有些忐忑地问。
“可以的。”
当时大多数美人恩的实际制作都是六景在做，李慕染初期给出了框架和方向，后来就不得不参与到庞大的战略项目“转生之术”中去了。
“只是需要师傅她的授权才行。”六景又说：“我不过是负责具体做事罢了。”
梁左一阵遗憾。
此时他扭头一看，韩靖正在拨弄一个转盘电话：“李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让六景师兄帮忙制作一些美人恩……哦，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
韩靖说：“必须有对应价值的交换才行，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成本……”
梁左郁闷。
等价交换原则有时候实在恼人。
“啊哈，我的两位爱将都回来啦，怎样，排位赛还算愉悦吗？”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必说，只能是那个人。
五指戒扛把子，白子驹。
第485章 旧日的终结
白子驹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往后卷曲的白发下是光洁额头，满不在乎的漂亮脸蛋，修身白衬衫，一条黑色领带，看起来潇洒干练。
“还准备召你们回来，既然已经到了，就现在了。青筝过会儿也该回来了，火锅会议待会儿开始。”
他这个人有个怪毛病，但凡有正事时喜欢吃火锅，一边火锅一边开会。
现在梁左已经渐渐适应了他的习惯。他发现吃火锅开会有个好处，大家都在吃东西，不太容易提出反对意见，而且彼此脸都微微倾斜向桌面，避免了眼神直接交锋，也不知道白子驹是不是考虑到了这么多细节。
还是说，仅仅是他个人喜欢火锅而已？
白子驹开始布置桌上的火锅，原料，食物种类等等，做这事时他很仔细专注，透出一股平时难以看到的细致与认真。
说他是用食物来减压或者集中注意力，梁左一点也不会意外。
没一会儿青筝也回来了。
她披了一条乳白色披肩，将她半个身体给围了起来，头发有些乱，似乎被风吹过，精神依旧是不错，眼睛里像是藏着两颗永不停歇的小型电池，对视时你可以轻易看出她是一个很有决心的人。理了理头发，青筝径直走到梁左旁边空缺的位置上，坐下来，将披肩一圈圈拉开，折叠，收入囊中。梁左注意到她脖子上有小小的红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让青筝微微皱眉。
“好了，人齐了。边吃火锅边开会。”
白子驹给自己脖子上围上餐巾，大喇喇坐下来，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猴头菇放在自己的油碟里。
“刚刚接到消息，寒潭已经拿下了这次冠军，受到了昆仑的接见。”
他咬了一口蘑菇，似乎有些烫，不停吐着气舔舌头。
“你们现在还没有收到正式消息推送，是因为陆伯阳提出了质疑，因为最后是他和韩越同时阵亡，所以对结果存在疑问。”
梁左停下筷子：“同时阵亡该怎么计算？”
“战力计算，在同样时间内哪一方对另一方造成的伤害更多，这就是昆仑的‘攻击至上’原则，这个原则是关联到炼狱战场的。说到底，昆仑里各种演武与竞争其实都是为了在炼狱战场中能够压制以太人，所以，同样时间内，能抗的人不如能够造成对方更多伤害的人重要。说到底，战场上比的不是谁能够撑得久，而是看谁率先击杀更多的敌人，导致其中一方不得不放弃继续进攻。在那地方，自杀式攻击也是很常见的模式……”
仿佛意识到自己好像谈论了不太该说起的话题，白子驹哈哈一声，擦了擦嘴：“回到问题上来，昆仑对于修罗空间内的战场是记录很详细的，根据反馈出来的数据，很快就可以得出哪一方更具有破坏力。自然，核心火力更强的寒潭就赢了。只是说，陆伯阳表示质疑，要求联盟仲裁会和玉京山来再次验证，所以这个环节拖了下来。”
梁左懂了，类似于拳击中的点数获胜。
令他意外的是，流浪者战队竟然可以逼迫寒潭那两怪人到这个程度。
若是在真实战场上，这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局。
陆伯阳这个人实在手段厉害……
“前一段时间黄泉车一事也有了定论。”白子驹将嘴里的肉吞下：“归零先生给出的结论是，不再追究。”
这个相当模糊带着妥协性质的定论让在座四人都不由一愣。
梁左还记得很清晰，当归零先生发现黄泉车被人劫持，摆渡人失踪之后可是连续发布了一连串指令，查踪迹的查踪迹，调查受损车体的组织，交涉组织，还有梁左他们直接上门器木府“问责”，生生将齐元斋从器木府里除名。光是利用归零先生的名字狐假虎威就能达到这种威慑，实在难以想象，归零先生到底是查出了什么内部，令他也不得不点到即止。
“事关……昆仑。”
青筝突然轻轻说。
她说出了大家心中猜测。
要说能够压制归零先生，让他不得不中断调查的……或许目前只有昆仑意志本身插手，联盟也具有这种能力，可他们巴不得看到十二府吃瘪，绝不会掺和其中。那么作为蓬莱意志的代言人，归零先生只有面对昆仑时不得不止步。
当然也可能有一些特殊情况……
“都是你们自己猜测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哦。”白子驹挑眉：“不要出去乱说话，传播不实信息你们也是要负责任的，谨言慎行，闷声发大财，懂吗？”
众人无视他。
“看来大家一点都不兴奋。”
他有些失望。
“我们可是靠贩卖信息为生的组织，大家不准备从这里头挖点东西出来，好给组织盈利吗？不瞒大家所说，最近的财政报表我看了下，已经严重赤字，欠了三仙岛三十万……”
青筝冷冷说：“两个月前，还是我整理财务信息时，账户上还有十五万昆仑标准货币，你自己处理财政收支的两个月，就造成了四十五万的亏损，这笔账麻烦你仔细罗列出详单来。”
白子驹站起来，痛心疾首道：“你们要相信，两个月要花掉四十五万，对我也是很不容易的事。一切都是为了组织更好的未来！”
面对他厚颜无耻的说辞，梁左已经有些免疫。
老白这个人……具有所有领袖都必备的瞎画大饼才能以及甩锅天赋，还有面不改色地推卸责任能耐，用韩靖曾经的评价说，这样的人才很适合领导一个小组织。
“你说你花了四十五万，做了什么？”
青筝丝毫不让。
组织里原本是由她管理财务，她较真和仔细到苛刻的性格也极为合适做这些实物。
“这个嘛……”
白子驹咳嗽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正所谓财去人安乐，这些钱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几个人更好地出入昆仑，我可是费尽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