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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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机场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电话不通，又迟迟不能下机，不断有乘客站起来大声抗议。一部分人要赶去商务会议，还有一部分是急事，这种毫无缘由的滞留让人无法接受。
哪怕空姐们到处安抚也不顶用了。很多人都说着要投诉——可惜手机不通。
机场依旧明亮，跑道上的指示灯让梁左发现了一群奇怪的移动物体。
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群猫，大概二三十只，朝着飞机这边悄然前进，不时机警地左右瞄了瞄。夜里猫的眼睛发出绿光，就像一群萤火虫。
梁左觉得挺有趣，不过转瞬他心里一紧。
在机场这些小动物根本进不来，外面有电网，里头还有层层防护措施，以及专门驱赶包括鸟类、猫狗的声波。
它们是从哪来的。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猫高高跃起贴在梁左旁边的窗户上。它张大了嘴，尖锐的牙齿在玻璃上摩挲。
梁左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安全锁拉住。
那只猫爪子上像有吸盘一样牢牢固定在窗户上，不断用牙齿划着窗户，它身上的厚毛是绿色的，就像是在体表穿了一层毛衣。猫的嘴长得老大，嘴里的牙齿不断在玻璃上摩擦，它的双眼透出一股疯狂。
更让梁左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它的体长，大概有一点五米，比起大多数家猫野猫都要大。
从窗户位置到下面至少七八米，它们的弹跳能够这么高吗？
不止梁左一人，周围的窗户都有绿毛猫不断跳跃冲击，让在飞机内的乘客们都不由下意识站起来往过道上靠。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机场到底在干什么？警察呢？”
“窗户破了！”
梁左前面的乘客惊叫了一声。
他站起来一看，发现那里玻璃已经出现了龟裂。趴在上头的绿毛猫在用牙齿磕碰，它嘴里都是血，红着眼用力撕咬玻璃。
机场再次发言：“请大家不要惊慌，将行李架里头的行礼取下来挡在窗户位置，避免外面的动物进入，我们正在求救中……”
一直压抑的乘客们终于陷入了不加掩饰的惶恐之中，一张张茫然又发白的脸互相看着，竟然一时间呆滞。
不过哪怕如此大家还是非常迅速地反应过来将行礼取出来靠在窗户位置，勇敢一点的还用手抵住包压住窗户位置。
梁左个人觉得这根本没有太多用。
飞机的玻璃窗承受压力能力极强，连这种阻挡物都没法防御外面的绿毛猫，行礼和箱包对它们来讲不过是一堆纸糊的玩具。
梁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寻找可能的办法。
梁左曾经遭遇过带着幼崽的母狼，他当时选择静止不动整整一个小时和对方对峙，所以母狼踌躇了一番最终没有冒险。眼下绿毛猫身体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经历和知识，这种猫强壮灵巧，从它们数量和行为来看是极富有攻击性的物种，能够凌空跳跃七八米，爪子有力，能够勾住钢铁，用牙齿划裂了飞机窗……
结论是无解。
现在大家只能够死守，而它们很快就能够扒开玻璃冲进来。在这么狭窄的机舱中，它们的灵活、力量都会发挥惊人的力量，人类根本没法抵抗。当然也可以躲进卫生间或者餐车所在的机舱或者是机头……不过只要有一个人这么做了就会造成恐慌，恐慌带来的力量会更快杀死里头的乘客。
也许人类是过了太多安逸的生活，遇到突发又超出常理的危险常常没有办法。
他开始思考这种奇怪的绿毛猫是否和机场无人有关系。如果说这种奇特的物种突然袭击了机场，可能造成所有人的逃走吗？
瞬间他就推翻了自己的假设。无论怎么计算，目前绿毛猫就几十只。根据机场完善的设施，拖延到救援来临不是问题。而且机场不同于飞机里，有巨大的空间可以辗转，可以不断阻挡它们前进。
猛地梁左想到，绿毛猫……绿色，会不会和波塞冬病毒有关？
就在这时绿毛猫攻击突然停止了，丢下飞机没命地逃走。
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了一群乌鸦，开始从空中俯冲袭击绿毛猫。它们就像是一群猎食的老鹰，抓住一只猫就高高飞起。反而猫儿们根本就没有胆子抵挡，只是没命逃窜，它们也是聪明，一个个都选择蜷缩进一些极为狭窄的角落，梁左就看到有只猫躲在一辆摆渡车车腹部。
然而乌鸦并没有收手，而是十几只飞到摆渡车位置，它们收起翅膀围住摆渡车，空中又飞来了五只乌鸦。它们竟然将摆渡车给提了起来。下面的绿毛猫一声惨叫，被鸟儿们一拥而上，尖锐的长喙在它身上一阵捅，变成了一堆肉类食物。
飞机内一片寂静。
“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我眼花了吗？”
“妈的，警察呢，警察呢！”
“这是什么真人秀吧……剧组快出来，出来啊……”
不少人都面临着崩溃的边沿。
先是出现一群能撕裂飞机的猫，然后又飞来一群更强的以猫为食物的乌鸦，这根本就不像是发生在文明时代的事。
会不会是什么实验室里的怪动物跑出来了？
梁左不由想。
他感觉自己被人盯着，看过去，是一只停在机翼上梳理羽毛的大乌鸦。它身长超过三米，一身漆黑，只有那双眼睛发出幽幽绿光。它看着梁左，眼神里带着某种怜悯。它嘎嘎叫了一声，仿佛在笑，振翅而起。
梁左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我们变成了这群乌鸦的诱饵。
它们在利用这架飞机吸引绿毛猫。
这也就能够说明，为什么绿毛猫来的时候非常小心，它们是在警惕乌鸦。最终它们还是没有逃过敌人的毒手。
机长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们已经和机场方失去联络，对外通信系统全面失灵，现在我们不得不派工作人员下飞机求救，请大家耐心等待……”
梁左喊住旁边的一个空姐。
她此时精神恍惚，让梁左喊了几次才回过神。
“麻烦你去说一下，我想要和你们的人一起下飞机。”
“什么？”
空姐有些怀疑自己听错。
“我要下飞机，和你们的人一起。”
梁左认真地说。
第003章 机场残余
让人意外的是，和梁左有同样想法的竟然是旁边那对情侣中的男人。
唯二申请和飞机工作人员下飞机的正是他们两个。
下飞机梁左回头看了看，飞机表面已经被划拉出一道道痕迹，车窗不少都龟裂了，不知道还以为是遭受了一次恐怖袭击。
前面是三名男性工作人员，各自拿着一根警棍，小心翼翼地沿着飞机走向摆渡车。梁左和另外一个人沉默着跟在他们身后。
梁左看到地上遗落了一些乌鸦的羽毛，迅速地捡起了两根塞进包里，准备空闲时间研究一下。
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有一些黏黏的黑色粪便，不过一块块都很小，差不多小指头指甲那么大。它们数量极多，几乎每走几步都能够看到一两堆，从密集的数目来说又不太可能是绿毛猫的，也就是说……
这里还有另外一群物种。
进了摆渡车后，一名工作人员飞速跑到驾驶位置开始尝试启动车子，另两名则分别站在两个入口处，用手动阀门将车门关闭。
梁左正苦思的时候旁人那位问：“你为什么要下来？”
他如实回答：“呆在飞机上其实更危险，之前的怪猫已经将飞机几乎拆开来，看样子救援也没法及时赶过来，如果怪猫回来，或者是之前的乌鸦，还呆在飞机上就是死路一条。”
“精辟！我想的和你差不多一样。可惜我的女朋友还是不愿意下来，所以我只能希望快点和外界联系上。我叫周奇，奇怪的奇，你呢？”
梁左和伸过来的手握了握。
俩人也算是生死战友了。
“梁左，左右的左。”
前面传来一个有些沮丧的声音：“油没了，我们得步行进去了。”
从摆渡车到机场大厅入口直线距离差不多八百米，可就是这短短的距离让五人都极度紧张。现在是夜里，可是周围亮度很足，没有可隐藏的地方，他们跑过去就会暴露，假如有动物埋伏在周围，那么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极大。
梁左提议说：“涂抹一点地上的粪便也许会好一点。”
他的理论很简单。
动物常常凭借气味来判断敌我。地上有很多粪便，将它们抹在脸上和外套上或许能够伪装瞒过一阵。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迅速在周围收集粪便起来。最后周奇最夸张，除去粪便还特意在身上粘了不少乌鸦的羽毛。
梁左本想说，你这样反而可能被攻击。
不过这些措施本就是紧急状况下的行为，也不能苛刻太多。
于是五个人深吸一口气，没命地朝着入口处跑去。
梁左余光瞄到旁边有绿光，那是绿毛猫的眼睛。他心脏剧烈跳动着，由于年轻和经常运动他一个人远远超过了其他几人。
幸运的是五个人都抵达了入口处，大家迅速将玻璃门关闭，又从旁边搬来沙发堵住门口暂缓一缓。
梁左道：“应该是绿毛猫被乌鸦攻击之后比较谨慎，我们要快点利用时间了。”
三名工作人员带头的一个说：“我们去联系人，你们找个VIP房间先躲一躲，四十分钟后在这里汇合。”
周奇说：“我俩一起行动吧，安全一点。”
梁左点点头。
待三个工作人员离开之后，周奇突然认真道：“这次可能是遇到大麻烦了，我想先看看到底机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看？”
“好。”
“帮我找找电脑，我是程序这一行的，给我电脑我就能够接入机场的系统……反正现在哪怕他们响警报也没用。”
机场大厅入口位置有不少旅行者的箱子、包，有的已经被划破了，其中的化妆品、纸巾、零食、书什么的散落一地。梁左很快在一个黑色箱包里头翻到一本MacBook。
“跟我来。”
周奇拿着电脑就熟练地冲向楼上，梁左迅速跟上。
一边跑周奇一边解释：“以前我就在机场上班，大多数机场的布置大同小异，后来我才跳出来当了自由程序员自己弄东西……到了，这里应该有接口。”
他正要推开一扇门。
梁左喊了一声慢。
然而话还是太迟了一点，从里头窜出来一只半米大小的黑色物体，冲着周奇胸口钻来。梁左只能够勉强丢出手中的手机，却没能够命中。不过那黑色物体撞击之后嘶吼了一声就逃走了。
周奇躺在地上，双眼无神：“我死了，我死了……告诉我女朋友，我在外面真的没人……那只是前女友，我们那次是偶遇，卡的密码是她的生日加我生日……”
“你没死呢。起来。”
梁左无奈地指了指他胸口被撞瘪的MacBook。这东西在关键时刻变成了护心镜救了他一命。
揉了揉胸口，周奇一副劫后余生的舒爽。
“我就说吧，电脑这东西什么时候带着都是有用的。”
“别说了……现在电脑看来不能用了。”
都已经几乎裂成两半了。
梁左看了看周围，发现暂时还没有动物入侵的迹象：“我去给你找电脑，你先进去躲着。接口就在里头吧，你确认一下。”
进去看了看，周奇点点头：“没错。不过之前那东西是什么？”
“老鼠。”
那是一只巨大的老鼠，有两根几乎抵达下巴的獠牙。
“不要出去，躲好。”
说毕梁左就往楼下跑去。
他发现大厅里却没有之前外面发现的那些粪便与羽毛，也就是说那些动物前头可能还没有进入，而机场就开始紧急疏散。眼下情况紧急不容多想，他迅速在一个个包里翻找。带上飞机的箱包很多都有海关锁安全锁，这时候反而成为了一种障碍，好在不少都被某种生物给强行撕开，给了梁左助力。
他最终找到了两台笔记本电脑，三部手机。
带着这些东西，他再次朝着楼上跑去。
在转角位置时他突然瞄到竟然有一个活人躲在沙发堆里。之前由于太过于紧张他根本没有瞄向太远，现在才看到，那一堆沙发明显是人为堆在一起的，里头有一个身影正瑟瑟发抖。
咬咬牙，梁左对他喊：“你还活着吧？活着就出来和我们一起走。”
里头的人继续发抖，就是不动。
“没时间等你了。快。”
他依旧不肯挪出来。
梁左只好先跑了上去。
“你真是高效。”
周奇赞叹了一句，然后飞快开始将电脑接在控制台的接口上。一坐在电脑面前他就换了一个人，双眼专注，手指不断在键位上挪移，噼里啪啦。梁左心里倒是微微松了口气，这家伙看起来像是有点真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