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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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龙鼓掌笑道:“好啊,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刚才何等危险,以他现在的道行绝对无法应付,又没有内甲的保护,如果给那团烟障扑上身,烟障里夹杂的无数细小“吸髓针”他怕是早就完蛋大吉。
“吸髓针”是一件阴毒的暗器,即使是修道者也不敢小窥。
左荼冷道:“原来阁下是使暗器的行家。”
难怪他手上没有兵器了。
那黑衣人狂笑道:“那位大人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我等当以死相报,也不为过。林青龙,你素来作恶多端,就连地头恶霸都怕你几分,我今日杀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
林青龙笑道:“这倒是有趣了,你先说地头恶霸怕我,又说是‘为民除害’,驴唇不对马嘴,回去读几年书再来罢!”
林青龙素来打闹,也只寻那些猖狂恶霸的麻烦,从来不去烦扰贫民百姓的,地头恶霸是恨透了他,百姓们看待他只当是“黑吃黑”所以说“为民除害”是大错特错。
那黑衣人叫道:“去死罢!”
一张嘴,一道寒光从口中急『射』而出。
左荼瞧见那物,暗叫糟糕,他认识那暗器名叫“嗜血锥”不沾上鲜血决不回头,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一拍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洒在那“嗜血锥”上。
一声亮响,那“嗜血锥”折了回去,落回主人手中,那黑衣人见“嗜血锥”上血迹斑斑,知道是左荼做了手脚,心下大怒不已。
林青龙不明所以,只见那暗器飞了一半又折了回去,大笑道:“你的暗器不好使了么?怎么不打过来?”
左荼没心情跟林青龙一般嬉笑,担心那黑衣人再出怪招,挥手掷出一道玄光,将那黑衣人犹如蚕茧一般束缚,那玄光深入黑衣人五脏六腑,他顿时经脉寸断,痛的哇哇大叫!
这时一阵炒豆子的“劈叭”爆裂声从他骨子里传了出来,这是左荼“碎骨”的法诀,他知道命不久矣,森森道:“林青龙,你得罪了那位大人,早晚也是一死!”
林青龙笑道:“是他得罪本少爷,本少爷不放过他!”
笑罢一个箭步跳入场中,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那黑衣人被打落两颗门牙,羞怒交集,又是重伤之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雪儿嫣然笑道:“少爷一直在人后躲着,直到左统领将恶人浑身束缚了,少爷才敢上前,又是打人,又是耀武扬威似的,真羞真羞!”说罢掩口而笑。
众护卫听了,均低声偷笑。
林青龙拜托道:“雪儿妹子,你就别臊我了,少爷我本是信心满满的,现在教你这么一说,真是无地自容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雪儿咯咯笑道:“你今天吃了蜜么?说话这样甜。不过你倘若真是钻了地缝也是极好,没人找得到你,也省得左统领『操』心。”
林青龙挽了雪儿玉臂,在她耳旁轻道:“见了如花似玉的雪儿姐姐,少爷心里自然像吃了蜜一般!不妨雪儿姐姐随我一同钻了地缝,做个伴,岂不极好?”
雪儿登时『骚』了个大红脸,嘻嘻轻笑,低头不语。
左荼见这二人在守着众人便如此无礼,颇为不悦,咳了一声,抱拳道:“少爷,他们此番不成,来日定然还会有所行动,属下这便将这三人关入‘黑狱’中,严刑『逼』问,兴许能问出些什么。”
林青龙点头道:“如此甚好!”
有这么一位高手保护自己,确实放心许多。
又问:“左统领,你修道到了几级几重,今日见你出手,是远在这青山三霸之上了!”
左荼道:“元婴。”
左荼算是一名异士其人,他做山坤护卫时,是一心一意护着山坤。现在做了林青龙的护卫,又是一心一意向着林青龙,因此上次林青龙问他话,他不理会,而这次实话实说。
第5章 风雨欲来
第5章 风雨欲来()
过了三日,林青龙估『摸』到了与纪泽炎的十日之约,一想起这鬼差“领路人”要带他外出见识一番,便愈发兴奋,跃跃欲试。
饭后林青龙正盘腿练功,左荼敲门进来,冷着脸道:“抓起的青山三霸死了两个,逃走一个,死的那两个都是服毒自尽,逃走的那个临走前杀了两个王府里的护卫。”
林青龙稍稍皱眉问道:“逃走的是哪个?”
“使暗器的那个。”
林青龙一拍脑门:“他功夫最好,难怪他逃了!”
左荼冷道:“可他受伤最重。倘若无人来救,他是万不可能逃走的……除非那日他隐藏了真实的实力。话说回来,既然他能逃走,为何不带他同伴一起逃走,他们为何又服毒自尽?真叫人想不通。八成就是山智林那老贼的诡计!”
林青龙笑道:“左大统领也有想不通的事么?也不必担心那老贼了,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此地,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啦!”
然后将随纪泽炎离开千王城之事告知左荼,左荼起初死活不依,只道是王爷严令,保护少主。后来拗不过林青龙,又想纪泽炎是世外高人,本事远在自己之上,保护林青龙绰绰有余,只好放任林青龙离开,而自己留守王府。
林青龙唤容嬷嬷帮自己收拾了行李,带了不少银子。
黄昏时分,纪泽炎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林青龙的身后,甚至连左荼也没发觉他来到王府。
看到林青龙事先准备的大包小包,纪泽炎大皱眉头,连连摇头道:“修道之人讲究洒脱二字,真不知你此行是修道还是搬家?原先见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也就罢了,男儿有些血『性』自然是好事,怎么还这般婆婆妈妈呢?”
林青龙脸皮一热,道:“我本来……也没想带这么多东西,都怪那个容嬷嬷了!既然不带衣物和日里的用具,那就多带些银子罢!”
纪泽炎叹气摇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贪恋于它为何?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你若是惦记钱财,仍是未脱俗世,又怎能得道成仙呢?”
“那……那银子也不带了。”林青龙挠头又问:“那咱们此行去哪?”
纪泽炎道:“本是打算带你回一趟鬼仙门,拜见门中的师兄师姐,兴许碰上一位看你顺眼长辈就收你为徒了呢!老朽只是你的引路人,却不是你的师父,只能教一些修炼鬼仙门内力的法门,却不能传授你高深武功法术。那是原先打算,但如今出了一些小小纰漏,老朽得先去京都一趟,你随去一趟京都长长见识也好,不瞒你说,如今这天下最热闹之处便是京都了!”
“这自然是极好,我父王也在京都。”
纪泽炎白眉一扬,“咦”道:“坤王爷也对九尾狐感兴趣吗?现如今京都人满为患,大半都是外地人,这大半人里又有八成是冲那九尾狐去的。传闻九尾狐乃是绝世美『色』,老朽这么一把年纪,还未曾蒙面,可惜可惜……”林青龙没好气道:“你不是说修道之人应当清心寡欲么?那你贪恋美『色』算不算俗气?”
纪泽炎老脸一红,又板起脸道:“贪恋美『色』自然算是世俗,但倾慕九尾狐于此不同,听闻她风华绝代,千年难求一狐,如此妙人,令老朽倾慕,自然是极高雅的神仙品味!”
林青龙听他如此说道,又想起山坤与木面人对话中也提及此人,不由越发好奇,心道:“既然是风华绝代的女子,自然也要瞧上一瞧,罢了,就随他去一趟京都吧!”
二人身无长物离了千王城,各策一匹马,绝尘而去。
趁着如水月『色』,二人穿过一片森林,又翻了两座无名山,林青龙起初对这外景大为惊异,惊喜的手舞足蹈,向纪泽炎问东问西,一连跑了三个时辰,直至深夜,林青龙愈发疲倦,但他骨子里颇有坚毅精神,虽是疲惫却一声不吭。
纪泽炎暗道:“这少年虽然天资普通,却有天生的坚韧『性』子,亦是难得的可造之才。”心中终有不忍,道:“前面便是庐州城,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歇息片刻。”
少顷,二人便来到那巨大城墙之外,上横刻着三个大字“庐州城”隐隐透着几分荒凉。
虽是半夜,可城门依旧未关,城外也无卫兵把守,纪泽炎道:“这庐州城知府是个无能的贪官,仗着父辈的裙带关系做了此地知府,平日里祸害乡里,欺压百姓。他身为一地父母官既然如此,手下官员乃至兵卫皆是鱼龙混杂,这深更半夜竟然不关城门,若是草莽强人闯了进来,祸害百姓,却又如何?”
林青龙道:“自古以后兵匪一家,蛇鼠一窝罢了,千王城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了,世道是如此,谁也没有法子,如此下去,过不了三五年,就算楚国强人不来进犯,也有各地贫民起兵造反了。父王常说,御国已隐隐有亡国之象,怕是无力回天了!”
纪泽炎微微颔首,对这少年有这般见识颇为赞赏,又道:“一国上下,也只有坤王爷敢说此话。”
二人策马入城,虽是深夜,各街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颇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味道。
林青龙突然道:“你我都无银两,我们怎去投客栈?”
纪泽炎道:“鬼仙门中不仅有鬼差,也有人使。这人使分散在中土各地,有商人,官员甚至郎中,裁缝,形形『色』『色』之人应有尽有。这些人本领兴许稀松平常,但都十分可靠,八成都是祖上继下来的‘人使’身份,其余两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由鬼仙门抚养长大,亦由鬼仙门供给身份职业,必要时刻,都能派上用场。我们今晚便在鬼仙门麾下的客栈歇息,自然用不着银子,而且那客栈比旁处客栈干净舒适,又无闲杂人等打扰,就算是闭关修炼,也是极好的处所。”
林青龙大喜:“那今晚您便传授我下一步心法罢,总停滞在‘开光期’,我府上的左统领都看不起我。”
纪泽炎带他穿了几条阴暗巷子,这才来到一家客栈,正门匾额上曰“神仙乐”三个大字,笔锋飘渺,有几分仙风味道。
走入正堂,那店小二在柜上小憩,堂内桌椅均是一等红木而制,灯火悬了十来盏,灯罩皆雕着飞龙祥云,颇有几分张灯结彩的模样。
店小二被脚步声唤醒,嘟囔了几句,抬首见来者是纪泽炎,连忙恭敬毕至,躬身把二人请到二楼一处幽静处天字号房,上了茶水点心,就且退下。
纪泽炎笑道:“这茶定然是老朽最喜的西湖龙井。”说罢自斟自饮,摇头晃脑。
林青龙吃了几块点心,添了肚皮,连连催促纪泽炎教他心法,纪泽炎经受不住,只好撂了茶杯,不情愿道:“上次的心法名叫‘固本’,这次心法名曰‘涤心’,你且听好口诀:‘情花翻白夕阳黄,秋『色』萧萧『荡』藕塘。翠羽明珰尚俨然,留供避雨双鸳鸯。’”
林青龙自然听不懂,更不晓得这几句诗跟“涤心”又有何关联,只待纪泽炎逐字逐句解了,仍是懵懵懂懂。又拿了十来丸黑『色』丹『药』,用锦袋装了递给林青龙,道:“这『药』名叫‘舍本丸’,七日一副,不可贪多,切记切记!若是彻悟了那心法,自然是好,倘若没这悟『性』,服这丹『药』,亦能加深修为。”
林青龙欣然收下,却不知这“舍本丸”在街面上千金难求,乃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之物!
正欢喜间,忽然听见窗外狂风大作,树木倾倒,远远传来急促的蹄声,门外马匹惊嘶不止,突然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客栈的烛灯全灭了。
一片漆黑中,林青龙心中惴惴不安,蓦然听见一声怪异的笑声铿然响起,狂笑声如险浪狂涛,隐隐夹杂金属之声,听来尤觉诡异。
林青龙心下一凛,这笑声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突然一盏灯亮了,林青龙回头望去,只见纪泽炎手举烛火,立身道:“你现在功力不济,还没到跟高手对垒的火候,你暂且躲在这里,我出去瞧上一瞧。”
林青龙正要说什么,话未出口,纪泽炎已经凭空消失,林青龙由不得心中大忿。
他在榻上躺了只消得一时半刻工夫,渐渐焦躁难耐,又见纪泽炎仍未回来,便穿上靴子下楼。
正堂里一片漆黑,灯烛全灭,店小二仍兀自趴在柜上小憩,林青龙走过去拍他臂膀,问道:“你见到方才跟我一同来的老先生了么?”
店小二经他一拍,身子突然毫无支撑的瘫软下去,林青龙连忙扶住他,借着月『色』,只见店小二一脸死相,面『色』铁青,鼻翼下气息全无,分明已经死了!
林青龙心中蓦然一紧!
他的阴阳眼有“夜视”之效。
而一个偌大的身影正站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