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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阁主,撸根鸭脖+番外 作者:时七(晋江vip2013-01-30完结,江湖恩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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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一时,他明明得到了一切,却还要为了心里的嫉恨伤害自己。
  眼睛没了,可宁欢注定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也必定会恨郁晴风,没有办法这样安好地待在见风阁了。
  那么,大家都得不到,总好过他一人得不到。
  

☆、第五十五章。晴风的末日(3)

  宁欢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郁晴风的书房的;冬日的风刮在面上寒冷至极;可那种寒冷却无论如何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她擦干眼泪,推门而入;郁晴风抬头一笑,“你怎么来了?”
  她望着他;只觉得那样的笑容太过刺眼;刺得她眼底干涩不已,生生的疼。
  她走到他身旁,像是累极了一样蹲□来;把头枕在他的腿上,闭眼轻声问道:“郁晴风;你信我吗?”
  “说什么傻话?”他莞尔,揉着她的发。
  “那你会骗我吗?”
  “我不是答应过你;不会再骗你了吗?”
  宁欢抬头,蓄满泪水的眼睛一下子对上郁晴风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只觉得此刻心如刀绞。她忽然站起身来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却哭出声来,她指着他,泣不成声,“到现在了你还想骗我?”
  郁晴风对上她失控的模样,面上的表情一下顿住了。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
  他的心沉到谷底,却只是轻轻地问了句:“是钟玉告诉你的?”
  这件事情只有映臻和钟玉知道,映臻不会说,那么,只能是他多管闲事的小师妹了。
  宁欢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冲他歇斯底里道:“事到如今追究是谁告诉我的真的那么重要吗?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他的!你还说不会骗我!你根本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她哭着哭着就再也止不住,只觉得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
  “我一直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秦杉,谭川,白朔,叶琛,这些人都和你无冤无仇,可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定要杀了他们,这些我都可以假装看不见,因为我也自私!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只想着要和你在一起,对你所有的阴谋视而不见,甚至连我最亲的小姐都背叛了!可你竟然挖了未远的眼睛!你竟然挖了他的眼睛!”宁欢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那双总是望着她的明亮眼眸。
  那个总是对她好,甚至明知自己不识水性还跳下河去陪她送死的绿衫青年。
  那样好的人,却偏偏因为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眼睛。
  “你为什么意识不到做错事的一直都是你呢?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有什么错呢?”她哭累了,蹲□来抱着自己,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流失得一干二净,“你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你怎么还能笑得这么温柔多情?你怎么还能这样自在坦然地活着……”
  郁晴风安静地听着她从歇斯底里变为喃喃自语,什么都没有说,他蹲□来想要抱住她,心里却有另一个念头。
  他想立马去地牢杀了未远,杀了那个让她哭泣的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都
  不能牵动宁欢的心绪,未远必须死。
  可眼前的人哭得这样伤心,他只能朝她伸出手来,温柔地哄她:“嘘,别哭。”
  在他的手触到她的前一刻,宁欢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她是那样绝望地看着他,好像他很肮脏。而郁晴风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双手沾满血腥,确实很肮脏。
  他垂眸低声道:“我没错,错的是郁青云,若是他当初不是那么自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了师兄,我就不会走到今天!我就不用辛辛苦苦沾满鲜血地走到这一步!阿欢,你懂我的,只有你懂我的悲苦,不是么?”
  他的眉宇间藏着那样动人的忧愁,桃花眼里的光彩明明灭灭,连同珠玉似的嗓音里都是化不开的哀伤,他朝她伸出手,说只有她懂他……
  可是宁欢这样沉默地看了他很久,最终也只是摇摇头,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她说:“郁晴风,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她一辈子也没流过这么多的眼泪,不知是为了失去双眼的未远,还是为了一意孤行的郁晴风,大概,也是为了自私自利却终于受到惩罚的自己。
  她终于因为一味袒护郁晴风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他手上沾满的血腥里也有未远的鲜血,那是她一手造成的。
  从那天开始,宁欢每日都去地牢陪未远,她带了很多好吃的去给他,一勺一勺喂到他嘴边,然后一点一点无声地擦掉面上的泪水。
  未远闭着眼,在她要帮他擦去眼角流出的血污时轻轻侧过头来,低低地说:“别,脏。”
  宁欢几乎控制不住要哭出声来,她咬住嘴唇,忍了又忍,才勉强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你不脏。”
  脏的不是他,是她和郁晴风。
  她捧着他的脸,拿出手绢要帮他擦干净,可是未远执着地握住她的手,摇头道:“我不想被你看见我这个样子。”
  他每日都会要她别再来了,可是她是如此执拗的一个姑娘,小小的身子里藏着惊天的力量,任谁也不可撼动。
  郁晴风听着属下的汇报,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房里,事实上,他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三天。
  她喂他吃饭。
  她帮他擦脸。
  她和他聊天。
  ……
  每一条消息都如同尖刀一般刺进他心头,他觉得每根神经都在燃烧,恨不能冲进地牢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是他不能。
  仅剩的理智在告诉他,若是他这样做了,他会彻底失去宁欢。
  想了很久,他终于木然地站起身来,问了门口的属下一句:“她回去了吗?”
  那人想了想,才低声说:“宁姑娘回的是后山小院。”
  郁晴风沉默了片刻,什
  么都没说,转身朝后山走去。
  叶子都落了,一地枯黄,这里的春日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推开门,看见宁欢一个人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听见有人进门,她也不闻不问,好似他是透明的。
  郁晴风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像从前那样,可是却被她一偏头躲了开去。
  “你来做什么?”她这样漠然地问他。
  “不要跟我怄气了。”他这样笑着,执起了她的手,“跟我回去。”
  那样柔情似水的眼神,几乎可以融了世间最坚硬的石块。
  可是宁欢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缩回自己的手,“回去?回哪去?”
  郁晴风道:“回家。”
  宁欢低低地笑了两声,“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别任性了。”他这样温柔地望着她,“我会放未远走,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大夫,这样你满意了?”
  宁欢倏地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满意?你挖了他的眼睛,如今一句放他走、一句找最好的大夫,你就功德圆满了?”
  这样的人,草菅人命,对他人的性命弃之如履,提起他人的生死形同儿戏。
  宁欢觉得心寒。
  她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从来没有直面这样的他。
  在她面前,郁晴风一直是个有着伤痛却笑靥如花的人,他任性,他冷血,他狡诈,他阴险,可他对她从来都是那样温柔多情,小人得理直气壮,却也坦荡真实。
  可是他的伤痛却成了他做坏事的理由,伤害了对她好的人。
  她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慌,最终咬着唇道:“好,你放他走。”
  郁晴风的眉角舒展了一点,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却在下一刻僵住,因为手的主人从容不迫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也请你放我走。”
  他如遭雷殛,所有的笑意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他看着她,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可是那个红衣女子用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疲惫神情对他说:“放了他,也放了我,我没办法面对你了,因为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他被挖了双眼的样子。”
  郁晴风怒极反笑,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直视着宁欢的眼睛,轻笑着说:“你休想。”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一辈子,你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反手点了宁欢的穴道,抱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算是囚禁,她也绝不能离开他一步。
  
☆、第五十六章。最后的战斗(1)

    自那天起;宁欢被软禁在了房间里;郁晴风每日忙完就回来陪她,可她不哭不闹;始终沉默以对。
  “外面快下雪了,我命人帮你做了一件披风;试试看吧。”郁晴风一边拿起梳子帮她梳头;一边柔声道,桃花眼里盛满笑意。
  宁欢充耳不闻,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那里任他摆弄。
  郁晴风继续说:“你自幼在梨花谷生活;那里四季如春,恐怕不适应这山上的寒冷。那披风是兔毛制的;听人说这样会比较暖和。”
  宁欢还是一动不动。
  “再过几日映臻要去山下办事,我让他给你带望江楼的鸭脖回来;你说可好?”
  “我已经命人把未远放出来了,如今钟玉在帮他疗伤,他没有大碍。”
  “天冷了,我去大殿的时候你记得关好窗,不然很容易着凉。”
  就这样一直说下去,从前絮絮叨叨的人如今一言不发,安静得像个娃娃,而总是安静倾听的人却变成了话匣子,一直讲着写零零散散的琐事。
  宁欢真的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如今死气沉沉,从早到晚可以一句话也不说。
  郁晴风一个人笑吟吟地说着,可是面上如春色般灿烂的笑意也融化不了宁欢,直到他忽地执起她的手,“你想去看看你爹吗?”
  宁欢的表情僵住了,抬起头来望着他,却仍是一言不发。可即便是这样,郁晴风也满意了,至少她不再那么无动于衷,至少她有了表情。
  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前些日子我命人去江南找你的家人,得知你二娘在你走以后不久就得病去世了,剩下你爹和你弟弟。”
  宁欢垂眸,郁晴风却从她一闪而过的眼神里知道她很想听下去,于是含笑继续说:“你爹后来经商失败,就变卖了祖宅,带着你弟弟到了江南的清源镇,两人住在一间小院里,白日出门做些布匹生意。虽然生活比较清贫,但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郁晴风这样柔声讲了好些细节,最后望着她的眼睛,“要去看看他们吗?”
  宁欢迟疑了很久,最终闭眼点了点头。
  这是半月以来她第一次搭理他。
  江南,清源镇。
  郁晴风披着雪色狐裘先下了马,撩开帘子将手递给她,笑吟吟地等待她下马。可宁欢视若无睹地走到门边,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然后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他带她去看父亲。
  郁晴风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然后收了回来,从手臂上取下另一件兔毛披风,温柔地披在她肩上,毛茸茸的领从宁欢面上拂过,像极了那天夜里她拿着木头娃娃等他归来的场景。
  宁欢自始至终都垂眸不语。
  他们沿着无
  人的街向前走着,因为昨日的一场大雪,街道上满是积雪,镇民们都呆在家,谁也不愿在这种寒冷的日子出来。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巷走了没多远,郁晴风带着她转了个弯,停在了一家小院前。小院是被石墙围住的,门半掩着,上面还贴着凶神恶煞的门神。
  阿爹一直是很迷信的。
  宁欢迟疑着上前一步,透过虚掩着的门,看见了里面的光景。
  小院里的积雪被扫到一旁堆成了小山丘,大厅里点着油灯,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灯前整理布匹,面上的皱纹即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门外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了,那时候他春风得意,提起宁家的生意,方圆百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争着要来做他的姨太太?
  宁欢还记得曾经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为了嫁进宁家做妾,竟然委屈自己跑来当丫鬟,只求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因二娘太过厉害,他始终没有再娶。
  那老人好似看见面前的布匹上沾了污渍,端起油灯凑近了看,岂料手一斜,那灯油忽地倒了出来,连带着面前的布匹也被弄脏。他连忙放下油灯,心疼地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布上的油,宁欢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件打过补丁的泛白布衣,底色约莫是灰色,只是这样看过去,几乎分辨不清。
  她怔怔地望着里面,直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忽地拉开门,手里还拎着笤帚,额上冒着汗,诧异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宁欢看着他年轻的面庞,丝毫不能把他和小时候那个爱哭鬼连在一起,那时候二娘虽然针对她,可这弟弟却是黏她得紧。
  她顿了顿,礼貌一笑,“我们路过此地,有些乏了,想进来歇歇脚,可以吗?”
  这是郁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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