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撸根鸭脖+番外 作者:时七(晋江vip2013-01-30完结,江湖恩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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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宁欢的报复(1)
对未远而言;和宁欢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他给宁欢扎了只蝴蝶纸鸢;因为宁欢说每年春天陆梨都会带她去山谷里放纸鸢。看着她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奔跑在小河边,未远觉得阳光都快把心照化了。
她手中的蝴蝶高高飞起;身上的裙摆烈烈飞扬。
这样的美丽太过刺眼,叫未远的眼睛都有些痛。
一心只望着天上的蝴蝶而不注意脚下的路;眼看着宁欢一脚踩在河边的石子上;惊呼一声便摇摇晃晃地朝河里扑去。
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稳稳扶住了她,回头;未远笑得柔软美好,略微无奈地说:“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不看路。”
宁欢脸一红,不服气地说:“谁放纸鸢还盯着地上看啊?”
她收回被未远扶住的手臂;飞快地转身去捡落在地上的蝴蝶,岂料跑得太快,河边的石子儿又滑,这次直接扑通一声跌进河里。
要命啊!差点摔一跤还不够丢人,这次直接跌进来了!
河水冷死个人,宁欢呛了口水,正打算浮出水面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个鬼点子。
于是河面上完全没了宁欢的影子。
未远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人呢?
落水时的波纹慢慢平静下来,河面上一个气泡都见不着。
他想也不想就冲到河边,外衫脱了随手一扔,然后猛地扎进水里,也不顾自己会不会水。
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未远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宁欢的名字。
原本是个恶作剧,想看他慌张的模样,以报他说自己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之仇。宁欢闭气抱住河底的一块大石头,仰头看着水面,却见到那个人一脸惊慌失措地奔到河边,想也不想地就跟着跳了下来。
然后——
然后沉沉地往水底降落下来。
电光火石间,宁欢忽然醒悟,他不懂水性!
几乎是立刻的,她松开双手飞快地朝那个身影游去,一把抱住了几近窒息的人。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上岸,顾不得拧干湿淋淋的衣服,宁欢仓惶地压着未远的胃部,一下一下,看他吐出很多水来。
睁开眼的瞬间,未远下意识地眯了眯被太阳直射的双眼,接着,太阳被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挡住。
“你是猪吗?自己都不懂水性,跳下来找死是不是!你是脑门被驴踢了还是怎么?”宁欢气急败坏地骂他。
他缓缓支起身子,明明脸色惨白,却还对她灿烂一笑,“我以为你有事……”
“你要是不跳下来,我啥事儿也没有!真是,重死人了,差点就拖不上来了!”宁欢开始拧衣服,“喂,你现在感觉怎
么样?”
未远调整了一下呼吸,站起来也跟着拧衣服,“没事。”
捡起那只纸鸢,宁欢看了眼自己狼狈的模样,叹口气,“这下可好,纸鸢也放不成了。”
肩上忽然多了件衣服,她抬头,就看见未远把先前脱下来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穿着件湿漉漉的里衣。
她一把扯下外衫扔到他脸上,“谁要穿你的衣服?看你那脸色白得跟鬼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行将就木了,自己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朝他们住的小院大步走去。
头发在滴水,眼睛也在滴水,她在转身的瞬间红了眼,忽然想放声大哭。
明明不识水性的人为什么要不顾性命地跳下去陪她死?
好不容易睁开眼,为什么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第一刻居然还笑得出来?
死里逃生脸色那样难看,为什么要把外衫拿给活蹦乱跳还用恶作剧戏弄他的人穿?
未远,你是傻子吗?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她不会不知道他总是那样笑着看她的含义,她没有迟钝到看不清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温柔,可她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卑鄙又阴险的坏人,没有他那么温柔,更没有他对自己那样毫不掩饰的坦诚。
可感情这种东西毫无道理,她就是喜欢郁晴风,哪怕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奔进小院,宁欢哭着一头扑在床上,也不顾湿透的衣服会把床也弄湿。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她因抽泣而颤抖的双肩,埋在枕头里的哭泣声偶尔溢出几个沉闷的音,惊起了船台上悠闲晒太阳的麻雀。
未远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很久很久都没动。
*****
郁晴风发怒了。
那个永远云淡风轻、笑靥如花,就连杀人时都温柔美好得不像话的晴风公子发怒了。
听着属下报来的“找不到”三个字,他总是挂在嘴边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冰。
钟玉要哭了,这是她头一次看到师兄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原来他不笑的时候真的比笑起来的时候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再找,找不到你们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郁晴风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回过头来,缓缓抬眸望向钟玉。
钟玉手一抖,茶杯里的水开始摇摇晃晃,承受不起如此惊吓的小心脏也开始摇摇晃晃。
共振会要人命的……她恍惚地想着。
“我立马去找,我保证平平安安把她带回来见你!”下一刻,她无比诚恳地举起右手对天发誓。
郁晴风只说了一句话,没有威胁也没有咬牙切齿,却把钟玉吓得心跳都快停止。
他平静地说:“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完蛋了,钟玉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下场了——若是宁欢少了根头发,师兄一定会把她剃成尼姑。
郁晴风回到房里,忽然想起了那个无辜失踪的暗卫,眼睛一眯,脑子里浮现出一双明亮沉静的眼睛。
*****
第二天早上逛集市买菜时,宁欢大老远就看见村口的布告栏前挤着一大堆人,好奇心一上来,她也想过去凑个热闹,可未远拉住她,“你不是要买刚出炉的葱花饼吗?”
衡量了一下是八卦重要还是葱花饼更重要,她毅然决然地左转,往饼铺走去。
一路上,村民们都很热切地投来探寻的目光,宁欢觉得有些古怪,便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这是昨日在村里那家成衣铺里新买的红色罗裙,虽然料子及不上郁晴风给她买的,但穿起来也还舒服,款式普普通通,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她走到饼铺,抛开疑虑先管肚子,可没等她开口说话,那老板娘就兴奋得跟发现金子似的忽然握住她的手,“哎哟,这是宁姑娘吧?”
宁欢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何止知道啊,简直是如雷贯耳!哎,你都不知道,你家相公可真是感动死我了!”
相……相公?
宁欢的笑容僵在脸上,急急忙忙地问她:“什么相公?”
“就是你那为了找你被刺客偷袭,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等着你回去见他的相公啊!”老板娘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现在啊,像郁公子这么痴情的男儿可真是太少了,我家那死老头要有半点像你家相公,我可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老板娘每多说一个字,宁欢的脸色就多白一分,听完这番话下来,那脸色几乎可以和死人媲美了。
她一把抓住老板娘的手,颤声道:“你说什么?你说他……他要死了?”
老板娘叹息着点头,“对啊,村口的布告——咦,你没看?”声音高了八度。
可是已经没人回答她了,宁欢迫不及待地提起裙摆朝来时的路狂奔而去,头发张牙舞爪地在空中乱舞,面上的表情只剩下惊惶。
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
短短的几条街竟然好像用了一生的时间才跑到尽头,她推开拥挤的人群,一点一点挤到了布告栏之前,无数旧布告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白纸,上面画着她的模样,下面只有短短一行小字:
遇刺,病危,望吾妻宁欢速归。
署名:郁晴风。
眼前忽然模糊了,宁欢感觉到火辣辣的感觉充盈了眼眶,接着便
无止境地涌了出来。
怎么办?他遇刺了!他病危了!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才会用这种办法找她?
她一把拽住身旁的官差,“你告诉我,这是谁贴在这里的?是谁?”
官差是个中年男子,想是被宁欢这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坏了,但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画上的女子?
他怜悯地看着她,放柔了声音:“这副夫人,是我贴的,郁公子的随从把这公告分发给整片漠北地区的官府,说是要寻你。如今既已寻到,你快赶去见他吧。你家相公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过担心。”
宁欢的手倏地松开,下一刻,不顾一切地朝村外奔去。
可是另一只手忽地拽住了她,她听见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不要去。”
她咬着唇回过头去,凄惶地看着未远,“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和你回谷了,我要去找他。”
“他已经娶了秦杉,你去做什么呢?”
“可他说‘吾妻’……他说‘吾妻宁欢’啊……”她开始泣不成声,“我明明知道他不是真心要娶她的,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我竟然还离开他,如今他……他……”
未远的心在一寸一寸被她的眼泪凌迟,终于不顾一切地对她说:“这是他的阴谋,他只是要骗你回去,他为了阁主之位不惜伤害你,以婚姻之事利用秦杉,如今他杀了秦杉,又想要重新拥有你,你若是回去就中了他的计!”
他的声音里也有一丝惊惶,最后终于平静下来,只是坚定地拉着她的手,望进她眼里,“不要去。”
宁欢却好像受到天大的打击,“秦杉……死了?”
他点头。
于是宁欢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娶秦杉,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骗局。
她早该想到,那样一个心机深似海的人如何会向他人妥协,如何会做勉强自己的事情,如何会愿意和人合作……他是那样一把锋利的剑,宁愿一个人孤军奋战,也不会信任什么同谋。
他从一开始,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包括秦杉的死。
她忽然明白郁晴风为什么要让钟玉先带她回阁了,因为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和秦杉成亲的事情把她瞒在鼓里也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她忽然安静下来,抬头看着未远,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回去,我冒不起这个险。”
她的面容在阳光下闪耀着朦胧的光芒,那两行泪渍像是多么璀璨夺目的珠光宝石。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宁静深远的光芒,坚定得像是破鞘而出的利剑。
是了,他都忘了,她不只是那个会笑会闹的小女孩,她还是会破茧而出的蝴
蝶。这样的坚定一如当初在树林里她握住郁晴风的剑,阻止他杀了自己一样。
没有人能阻止她。
没有人能绑住她的翅膀。
可是如今,这样的坚定都只为一人,那个人不是他未远。
想到这里,他的手终于松开,不过短短十日,他的蝴蝶,终究是飞走了。
☆、第四十七章。宁欢的报复(2)
宁欢从那个小村子赶到郁晴风的别院一共用了三天时间;眼睛都没合过。途中换了两匹马;停下来吃了一次饭,吃饭总共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她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任何事情能耽误到吃这个问题;哪怕刀剑就横在脖子上,她也一定会泪眼汪汪地问一句:“能让我再啃根鸭脖吗?”
可事实证明;原来郁晴风早已不知不觉成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为了他,不吃不喝都算不上什么。
嘴唇干裂;满面风尘,此刻的她像是快要干枯的花朵;只有眼里的执着亮得可怕。
你要等我,千万等我。
我没来以前;你要是死了,你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要是死了,就等着棺材被人撬开,骨头被人炖汤,墓碑被人刻上王八蛋三个大字。
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毁了见风阁,我会把你的木雕全部烧了,在你洁白的大床上穿着鞋子蹦上个三天三夜。
你要是死了……
她这样咬牙切齿地看着前方,视线忽然就模糊了。
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祸害遗千年,你还没有活到一百年就死了,算得了什么祸害?
擦干眼泪,继续赶路,她想,他总会等到她的,就像在树林里那次,在未远对她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赶来救了她。他是那么工于心计的人,向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绝无可能就这样死掉。
对了,他还有钟玉,衡医堂堂主,一定会治好他。
于是终于,在三天后的那个泛着鱼肚白的清晨,宁欢赶到了别院前。
别院门口无人看守,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