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怕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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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的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脸上有轻微的细纹,并不显老,却又两鬓斑,比看起来沧桑许多。
中年男人身上透着股不易亲近的冷凝。他似乎没想到这里会有站着个小姑娘,表情微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初。他的视线并没有在杨绵绵身上多做停留,很快就越过她走往电梯走去。
杨绵绵注意到,在他的身体穿过女人的残魂时,那抹残魂似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拉了一下对方。
第95章
“先生你等等……”
看到中年男人毫无所觉的就要进电梯; 杨绵绵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余弘文顿了顿,收回了即将迈入电梯的腿; 有些诧异的转过身看着这个叫住自己的小姑娘。
自从妻子死后; 他的心仿佛也跟着死了; 这么多年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学生在他面前无不战战兢兢,私下里还给他取了个活阎王的称号; 连同事也大多不太愿意和他打交道; 甚至连懵懂的孩童都会对他退避三舍。
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么突兀的接近自己了; 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对上中年男人暗沉沉的眸子; 杨绵绵愣了一下; 她之所以会叫住对方,只是看到那抹残魂的动作后下意识的反应,可是人真的停下来了; 她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杨绵绵踌躇了好一会儿,这才硬憋出了一句话:“先生; 我是东山居的居士,驱邪避煞招魂问灵可以找我哟。我给你打八……打五折。”
余弘文闻言眉头咻的拧了起来。
原来是搞上门推销的。而且还是封建迷信!
余弘文面色黑沉如墨,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谢谢,不需要。”说完; 他抬腿跨进电梯里; 很快按下了电梯按钮。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残魂眸子中那微弱的希翼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了去。
杨绵绵摊摊手:“哎; 没办法。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要是再说下去,他估计就要打举报电话了。”
杨绵绵也很无奈的,刚才那一瞬,她敢肯定,对方是把她划入了脑袋有问题的神棍行列了。
女鬼虽然记忆已经斑驳,但是通身知性的气质却依旧不减。闻言,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尖抽疼,但还是硬挤出了一抹柔柔的浅笑,对面前这个甜美懂事,像一轮小太阳一样的姑娘道了声谢谢。
“那你去角落里呆着吧。”杨绵绵对残魂挥了挥手:“这里有窗户白天阳气重,你在这样……”
剩下的话她没说下去,但是想必残魂是清楚的,她的魂影已经非常微弱了。
女鬼依旧柔柔的笑着,听话的躲去了角落的阴影里。
杨绵绵松了一口气,打开电梯走了进去。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她也不打算现在回去,索性开着自己的小车来到了警局。
赵英雄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看到熟悉的车,忍不住凑过去多看了两眼。
正好这时驾驶座上的窗户慢慢摇了下来,露出灾星杨绵绵那张白嫩的小脸。
“赵警官。”杨绵绵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们快下班了吧。”
找英雄看了下手机,“还有五分钟。”
杨绵绵暗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嘴角的酒窝又深了一些:“正好,能帮我叫下余延吗?”
赵英雄愣了愣,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刑警大队里。
余延正在办公室做信息对比,看到赵英雄进来,眉头微拧了一下。
赵英雄立马就怂了。
余老师虽然平时也是冷冰冰的,但是自从上午接了那个电话后整个人更冷了,就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尸体,散发着雾茫茫的白气。
他怎么就想不通要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呢?
“什么事儿?”余延见赵英雄傻愣着不做声,脸色越发难看。
赵英雄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余延手下压的那一叠资料,指了指外面,小声道:“杨小姐来找你了,要不要我去帮你给她说一声让她等等。”
余老师工作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连李队都只有等的份,杨小姐怕是有的等了。
谁知他话一说完,就见那万年冰山一样的余老师咻的站了起来,椅子被撞的一响。
余延摆好板凳,抚了抚眼镜道:“下班时间到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了。”
说完迈过赵英雄就走了出去。
赵英雄:“……”
等赵英雄关好办公室的门走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人,躲在柱子后、门后、窗户后探头探脑的往外偷瞄。
赵英雄走过去,本来想让他们赶紧走,可是他走到门边往外瞧了瞧,默了两秒,最后也跟着隐到了门后,就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来。
杨绵绵看着那个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清隽身影,嘴角荡起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如同盛了醇香的美酒,让看的人也忍不住想扬起嘴角。
余延忽然觉得那压抑了一天的郁色里似乎突然投进了一抹天光。
他走进对方,刚想说话,就见杨绵绵眉头一挑,眼力透出一抹揶揄。
“余老师,你准备穿着这身白大褂下班吗?”
余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匆忙过来尽然忘记将白大褂脱了。
杨绵绵胳膊撑在窗户上,看着对方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纽扣,一颗一颗的解掉了白大褂上的扣子。
明明是简单到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她竟然看出了一丝漫不经心的风流。
特别撩人。
这一瞬间,杨绵绵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武小四的房间里会有那么多穿制服的二次元美女海报了。
“脱了脱了,余老师脱衣服了。”大门边有人低呼出声。
没想到余老师尽然是这样的余老师。
余延两下就脱掉了白大褂,他将白大褂搭在手弯处,倾身欺近杨绵绵,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都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余延淡淡茶色的眸子波光微闪:“你刚才叫我什么?”
此时霞光正好,余延的那略显有些薄的嘴唇透着一抹晶莹粉嫩的色泽,杨绵绵顿了顿,刚才差点就想凑过去了。
可是这是在刑警大队的门口。她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不想让余延被其他人笑话,所以微微往后退了一点,轻笑:“余老师,有幸请你共进晚餐吗?”
两人凑得近,说话的声音也很小,远处猫着脑袋偷瞧的人根本听不见,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发挥自己的脑洞。
“是不是亲上了?
“我猜是亲上了。”
“余老师原来这么热情如火的吗?突然觉得好心酸。”
余延和杨绵绵不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群偷偷窥探的人,不过此时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趣搭理他们。
余延绕了半个车身坐到了副驾驶上,杨绵绵踩下油门,车子一个漂亮的漂移,快速驶离了市刑警大队。
晚餐是选在了一个简单的中餐厅,这个点还没到正式的饭点,人不多,不过因为马上就是圣诞节和元旦节,简餐店里也装上了喜庆的装饰品,餐厅里暖橘色的灯光将他们这个小角落晕染成淡淡的橘色,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杨绵绵打量着四周,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正式的约会。他们坐在二楼,楼下是踩着霞光而过的行人,对面是陷在木质座椅里清冷精致的男人。
余延很高,长手长脚,这个椅子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他不得不微微弓着腰。这个角度,灯光在他的下眼睑下落下了一片淡淡的的影子,那双显得过分冷清的茶色眸子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外人对余延的评价是冰山。
但是她知道,余延的冷淡,只是因为他懒得对旁人做出太多的情绪,实际上,他是个细心又温暖的男人。
就像一颗夹心冰淇淋,看着是冷的,尝着是甜的,心,是软的。
这样柔和的眉眼,让她不由想起了今天在北欧小区里看到的那抹残魂。
“余延,你家人是什么样的?”
两人认识其实不算太长,从相识到相恋也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可是两个人工作性质的特殊,一个不好多说,一个也不好多问。默契有了,却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
也许是气氛使然,杨绵绵忽然对他的家庭产生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余延这样正和她胃口的男人。
就如同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余延闻言微微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她,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眸子被眼镜遮住,瞧不清里面的情绪。
“你想去见他们吗?”余延的声音有些低。
杨绵绵咽下嘴里的饭,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是,我就是好奇我连盆抱走的是哪家种的花。”
她笑的漫不经心,像个女土匪。
又霸道又直接。
余·家养小娇花·延眸光微荡,积压了一天的阴霾彻底烟消云散。
“找个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们。”
*****
宁珍珍和丈夫贺恒一前一后走进了这个盛满他们期待和悔恨的小区。
两人都不是锦城的人,而是读书的时候从外地考到了这里的大学,缘分让他们从相隔千里的地方聚到这里,在这个地方相知相恋,结婚生子。
北欧小区a单元1603是他们在锦城的第一套房子,是他们家的开始。
可是这个家,也是他们悲哀的开始。
“赶紧上去吧。”贺恒催促站在楼下伫立不动的身影:“也不知道你干嘛非要回来,一本绘本而已,寄过来不就得了。”
宁珍珍闻言扭头看着丈夫,贺恒这才发现她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
他愣了下,微叹了口气,“行了,我也陪你来了,咱们快上去吧。圆圆还在医院那边,他刚回来对环境还没适应,我有点担心他。”
宁珍珍摸了摸眼角,神色黯然:“在哪里对他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当初多花点时间……”
一听妻子又要说那段成年旧事,贺恒就是一阵烦躁:“行了行了,我现在已经为了他调到售后部门了,还要怎么样,我们是有错,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日子难道不过了?”
说完,他有些不耐烦的走到了电梯口,看下了16楼的按钮。
宁珍珍顿了一下,也跟着跨进了电梯里。
没有其他人,电梯门缓缓合上,慢慢往上升。
宁珍珍看着明亮的不锈钢门上印出来的两人的身影,沉默了片刻道:“啊恒,你还记得那本绘本我们是什么时候给圆圆买的吗?”
顿了一下,见丈夫没说话,宁珍珍又道:“是圆圆两岁时咱们送给他的,我记得我们一起在书店买绘本的时候,还商量着以后轮流着给圆圆讲床头故事,可是……”
说到这,她抬头去看丈夫,却见丈夫眉头紧锁的盯着电梯。
宁珍珍下意识的一看,刚才明明感觉电梯在上升,怎么还在第一层?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按电梯按钮,就在这时,电梯忽然一阵摇晃,灯瞬间熄灭。宁珍珍吓得尖叫了一声,想要抓住身侧的丈夫,却忽然扑了个空。
“阿恒!”宁珍珍大叫,电梯又是一阵摇晃,这次她没来得及抓住扶手,踉跄了一下,跌头超前倒去……
第96章
顾恒睁开眼; 瞬间愣住了。
眼前不再是光洁的不锈钢电梯壁,似乎是在一个教室里?
教室墙壁上刷的石灰已经脱落了不少,看起来稍显破旧; 正前方墙壁最上面贴着一排纸质的奖状,下面; 是个长方形的黑板; 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大的粉笔字。
家长会。
黑板的右下角还有几个小字; 值日生:赵晓怡。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参加家长会的家长差不多都已经到了; 坐在孩子的椅子上; 孩子则站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里; 不大的教室显得越发拥挤。
顾恒收回目光,这场景熟悉得让他有些恍惚。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目光落到了他身旁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头垂得低低的,和大多数站着的同学不一样,他正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他的父母都没有来; 身边的同桌正和妈妈小声的说着话。
满室的喧嚣,趁得他越发的安静。
顾恒心脏猛地一阵抽疼。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年少的他,作为留守儿童; 像这样的家长会; 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到这一幕; 那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有些已经模糊的过往忽然就清晰了起来。
顾恒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班主任走进教室,给家长们讲着这学期的学习任务,告诉家长在家应该怎么培养孩子的学习习惯。
幼年的顾恒沉默的低着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务工,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次,更不可能有机会培养他的学习。
老师曾经到家里了解过情况,知道后,也是一种放任的态度了。
没人知道那小小的低垂的脑袋,隐藏起来的是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