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怕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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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绵绵换上三婶为她准备的伴娘服,一件粉红色的旗袍,纯手工制作,很合身。她换好衣服来到房里,新娘子娄婧也已经打扮妥当坐在了床沿上。
娄婧一脸娇羞,脸上化着漂亮的新娘妆,少了昨日见到的素雅,多了几分娇艳。
她没有穿白色的婚纱,而是一袭传统的吉服。吉服的颜色似乎比正红色稍暗了一些,上面绣着精制而繁复的纹路,不像是花,倒像是某种图腾。
房里还有几个婶婶,不停的夸赞这这吉服的漂亮,从她们的话语里,杨绵绵听出这套新娘服是娄婧从家乡带来的唯一的一件嫁妆。
外面鞭炮声响,吉时已到。
杨绵绵伸手扶起盛装打扮的新娘子,她的手触到吉服,韧而滑的面料,触手冰凉,并没有其他异常出现。
杨贺站在门口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看到杨绵绵扶着自己媳妇出来,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脖子跟了。
鞭炮声,锣鼓声,起哄声响彻山脚,一派喜气。
新娘子接过新郞递过来的大红花,由他牵着往山脚的房子走去。
红盖头下,娄婧嘴角扬着一抹弧度,在从出生懂事起,她就被当成圣女培养,二十多年来,生命里似乎只有责任二字,直到遇到了杨贺……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刻。
恍惚间,她似乎有点能理解,当初那个圣女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圣女的竞选了。
原来竟是这么美好。
“好不好看?”白无常站在余延身侧,撞了下他的胳膊。
余延浅淡的眸子盯着迎面走来的那抹靓丽的粉色。
粉色暗纹绣花旗袍,低跟白色小皮鞋,总是束成马尾的长发难得的放了下来,发丝五黑柔顺,乖巧的垂在脸颊,越发趁得那脸粉嫩白皙,吹弹可破。
余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杨绵绵,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余延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几分:“好看。”
按照女方那边的习俗,结婚仪式之前须得举行生祭。
杨贺牵着媳妇一路来到门前的院前停了下来,稍微仰头往上看,可以看到半山要的平台上已经准备好了,鸡羊各一只,脖子上细着红色的绸带。
看吉时的福人见两人走进,一声令下。
“祭——”
早已在平台上等待多时的人,手起刀落,鸡羊扑腾了一下,脖子上涓涓流出了鲜血。
血从平台上流了下来,洒落在平台下方的土地上。
喜庆的婚礼染上了血色,不少观礼的人都觉得不太吉利,纷纷皱起了眉头。
杨绵绵也同样拧着眉头,四周并无异样,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无法忽视,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
“拜——”
娄婧额头触地,匍匐拜了下去。
见媳妇如此,本来只准备简单磕个头的杨贺一下僵在了那里,其他围观的村民也都愣住了。
这礼……也太大了。
杨绵绵就站在娄婧身侧,她刚才轻眼见到对方的手指在胸前飞快的打了个什么结,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她心里正疑惑,就见娄婧已经起了身。
福人连忙抓紧时间将新人迎进了屋里,屋内正厅里,三叔和三婶已经高兴得等不及了。
杨绵绵跟在后面,进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平台,不详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第40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没有司仪; 没有主持人。一对新人以最传统的方式; 以天地,父母; 亲友为证; 许下这百年之好。
“亲一个,亲一个……”
夫妻对拜之后,在一片起哄声中; 杨贺激动的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露出盖头下那张娇艳欲滴含羞带怯的脸庞。
“媳妇; 你真美。”杨贺笑得像个傻子。
“别愣着啊; 亲上去啊!”
众人继续起哄道。
新娘子的脸羞得像是一朵六月里绽放的玫瑰,美的炫目,杨贺看傻了眼,激动又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哇——”
围观的亲朋邻里顿时发出了祝福的的哄闹声。两人身上那种浓烈的幸福感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杨绵绵。
老瞎子曾说她是五弊三缺的命; 虽然她对此不置可否; 但是后来母亲的遇害让她本能的拒绝和旁人过于亲近。
这么多年来,她拒绝了无数男生的追求; 也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独来独往久了; 后来也就习惯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一场婚礼; 眼见这对新人深情的凝视; 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似乎能感觉到他们将彼此深深刻在了心间。
一生有良人相伴,从此无所畏惧!
杨绵绵心思微动,第一次生出了一点名为孤单的情绪。
“轰隆隆!”
就在一对新人亲吻的时候,天际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就暗了下来。
山风夹杂着雷雨呼啸而来。
正在外面流水席上用餐的亲友赶紧往屋内跑,这场雷雨来得又快又急打的人措手不及,稍微动作慢一点,等跑到躲雨处,已经被淋湿了大半个后背。
举行婚礼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朝外望去。
这么一会儿功夫,天就完全暗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黑压压的浮在房子的上空,低得似乎伸手就能触到。
“天,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有人掏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一脸愤然:“现在的天气预报怎么做的这么差劲,明明就是雷雨天还显示多云,真是越来越垃圾了。”
有人往山顶的方向伸了伸脖子,脸上有些担忧:“这么大雨的天,也不知道山上老瞎子那个小草棚顶不顶得住。”
娄婧站在杨贺的身边,脸上没了刚才的幸福娇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她听到有人提起老瞎子,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朝四下找了找。
果然没有老瞎子的身影,可是他昨天明明答应过她要来的……
娄婧紧抿着唇,表情越发惨白了几分。
巫族之人向来信守承诺,阿布加怕是遇上什么事了。
手腕粗的闪电照亮了天空。
那闪电近得似乎就在眼前,在院檐下躲雨的吓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啪!”又是一道闪电,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山上有东西被闪电给打中了!”有人探出个脑袋一瞧,刚说完一句脸就白了:“看……看山……山裂了!”
所有人都往山上看,便见那山从砍秃的地方陷了下去,那里原本是木色的新树桩,此时全部落入了裂缝里已经消失不见了,乍一看去,就像是这山从中间往两边裂开了一般。
“这……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有人想到今天的婚事,齐齐的朝一对新人看去。
杨贺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而娄婧一张脸早已毫无血色。
黑云压顶,四周暗得犹如黑夜,骇人的闪电时不时的打在那裂缝上,似乎是要阻止里面什么东西出来一般。
杨绵绵皱着眉头看着那裂缝。在她眼中,从那裂缝中喷薄而出的浓浓阴气几乎快与上方的黑云融为一体。
在旁人的窃窃私语中,娄婧忽然凑近杨贺的脸颊边,轻轻印上了他的唇角。
“媳妇?”杨贺愣了一下。
娄婧深深的看了眼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突然放开了和杨贺紧握的手,决然的迈进了雨幕之中。
“媳妇,你干什么!”杨贺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忘记了语言。
磅礴的雨水似乎有意识一般,在快低落到娄婧头顶时纷纷往两边转了个弯。
此时的娄婧,长发高挽,吉服加身,她一步一步迈入雨中,暴雨倾盆,却无一颗雨水落在她的身上,走动间,裙摆上的图腾纹若隐若现,大气又神秘。
那模样,就如同一位即将登顶登上祭祀台的神女。
娄婧走了两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啊贺,对不起。”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藏近了衣领之中。
“小婧!”杨贺大惊,拔腿就要冲入雨中。
杨绵绵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扔到了余延身边,“帮我看住他。”
见余延点头,杨绵绵这才拧着眉头跟着娄婧一头冲入了雨中。
下雨的山路泥泞湿滑,娄婧却如履平地一般,很快来到了半山腰的平台上,山上的裂缝豁口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雨水在她头顶纷纷绕开,娄婧站在平台上,周围是茂密的山林和昏暗的天幕,她一袭红裙伫立在半山腰上,格外的显眼。
“娄月,你被镇于此地三百余年,白骨都已成灰,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
杨绵绵跟在娄婧身后,爬上山涧正好听到她对着裂开的山缝说话。
四周依旧只有磅礴大雨敲打林叶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她。
杨绵绵却看到那从山涧里喷薄出的阴气越发浓郁,似乎是在挑衅。
娄婧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毫无预兆的纵身一跃,跳入了裂缝之中。
杨绵绵紧跟着爬上了平台,等她朝下看去,哪里还有娄婧的影子?
杨绵绵往山下望了望,噼里啪啦的雨水中似乎传来了老爸的呼喊声。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咬着牙根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道裂缝并没有多深,杨绵绵抓着柏树的树根,几个跳跃,很快到了底。只是可惜了她一身漂亮的旗袍,恐怕早已被雨水和泥土弄得脏得不成样子。
落地后,脚下的地面出奇的平滑,裂缝外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照耀下,杨绵绵发现脚下居然是打磨平整的石板。
底部成中空模样,杨绵绵站在裂缝边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往里面看了看。
就着裂缝外面的光亮大致可以看出前面是一截朝里延伸的石阶,再往里看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四周是浓郁的阴气,娄婧早已失去了踪迹,杨绵绵抿了抿唇,摸黑踏上了石阶。
走了有十来步的样子,岩壁忽然转了个弯,眼前忽然有了光亮。
杨绵绵抬头往光源瞧去,发现那也是一块井口大的裂缝,光亮时明时暗,想必也是因为闪电的缘故。
就着明明暗暗的光,杨绵绵大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大概有百来平的空旷山洞,整个山洞里除了厅堂中央的一个石床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穿着大红吉服的娄婧此时正跪在石床下面,和结婚生祭时一样,匍匐着身体,额头触地,双手过肩,手指结印与地面平行。
以极其谦卑的姿态行了三个大礼。
杨绵绵又走近了几分,这才看清了石床上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白骨,依旧维持着身前盘腿坐在石床上的姿势,身上一袭暗红色的衣袍,仔细一看,竟和娄婧身上穿的极其相似,只是不知在这石洞里经历了多少岁月,衣料已经褪去了原本艳丽的颜色,变得暗沉。
浓郁的阴气就是从她身下的石床下散发出来的。
“巫族第一百三十三任巫女娄婧拜大圣女尊身,圣女于此地镇压本族罪人三百三十六年,我族上下二十一人皆感怀至深。今日娄婧至此,接圣女责,请圣女安息。”
“唉……”
过了许久,寂静的山洞里忽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叹息。
只见娄婧的身边慢慢显出了一抹淡淡的灵体。
是个身着暗红吉福的年轻女人,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乌黑及地,虽然此时只是一抹灵体,却依旧美得让人惊叹。
“大圣女!”娄婧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大圣女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她的视线先是往杨绵绵这里看了一眼才落到娄婧身上:“你很好。”
这三个字让娄婧一下泪湿了眼眶。
过了片刻,大圣女再次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对娄婧道,“是我当初优柔寡断,才害巫族落到现在这般下场,这本就该是我来承担的罪孽。”
说着,她的灵体坐在了石床之上,半透明的手掌轻轻抚着石床的棱角,“我和她本是双生,同年同月同日生,若真能求得个同年同月同日消散于这天地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我在,她就绝对出不去,你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似是被大圣女的话刺激了,从石床下跑出来的阴气打了个旋,山洞里没由来刮起一阵阴风,刮得娄婧的衣袍猎猎作响。
大圣女笑了下,“你看,她又生气了。她这人,无论你多么虔诚的抚慰她的亡灵都是没有用的。”
娄婧咬了咬下嘴唇,“是娄婧没用,巫力低微。”
大圣女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落寞,“听你方才讲,我巫族至此只剩二十一人存世,天道至则,能力越大何尝不是一件祸事,若真的能以巫力为代价保我巫族传承于世,大约也是天道恩德。”
封建迷信!
杨绵绵听到这,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们对话:“什么年代了?!”
一人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