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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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陈敬龙忽被轻微的踩雪声惊醒,跟着听雪墙外一个粗野如兽嚎的声音叫道:“齐若男,我又来了。这次没有欧阳啸撑腰,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哈哈!”大笑声中,纷乱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显然许多人悄悄摸来,已经将雪墙围在中间。
楚、齐、欧阳三人一齐惊醒。欧阳莫邪慌问:“怎么回事?”陈敬龙沉声道:“是高天彪。想不到刚离武家,便遇上了他!”话音未落,听高天彪叫道:“不是遇上。我安排人在那农夫家外面蹲守了这许多天,你们刚一离开,我便知道了,所以能找到你们。哈哈,你们当欧阳啸出面,我便会放弃么?这次我要将欧阳啸的儿子一并拿下,看那‘十年磨剑’,还能不能嚣张得起!”刚说完,又是高声大笑,显是得意已极。
欧阳莫邪慌道:“他……他要捉我!怎么办?”楚楚气道:“你本领不弱于他,怕什么?”欧阳莫邪嗫嚅道:“我不……不敢和他打架……”陈敬龙低声道:“高天彪的本领,不见得比仇虎更高。我与齐兄合力一拼,他也未必能讨得好去,不用惊慌……”话未说完,又听高天彪叫道:“你们不出来受死,难道等我冲进去么?”陈敬龙此时内伤尽去,正是斗志昂扬之际,心中全没有半点畏惧;低声吩咐道:“欧阳兄,你在这里保护楚楚。齐兄,我先出去,给你夺把刀来,咱二人联手跟高天彪斗上一斗!”说罢立起身子,提刀跃出雪墙。
雪墙周围三丈开外,围着一圈人,至少有三十多个。高天彪也在众人中间,正笑得满脸是牙,似乎已将被围四人当成盘中鱼肉,张嘴便可吃到。
陈敬龙一出雪墙,足下不停,向高天彪相对方向急冲过去。高天彪喝道:“拦住,别让他逃了!”面对陈敬龙的几人一齐上前挥舞兵刃阻拦。
陈敬龙钢刀连挥,将攻来兵刃挡开,同时右足急抬,踢向离自己最近一人的小腹。他这一脚,是听了武老爹的教导,凝聚全力、简单直接,只求一个‘快’字,当真是迅若奔雷。黑夜之中、忙乱之下,等那人看到飞来一足时哪还躲避得及?小腹正中,连一声惨呼都不及发出,便已经兵刃脱手,双脚离地,向后飞退。
陈敬龙不等那人兵刃落地,左手猛探,已经抓住柄部;身体急转,飞奔而回。他这几下举动兔起鹘落、迅捷连惯,毫无半点停顿滞涩;等众赫狮帮人明白他并非要闯出包围逃走时,陈敬龙已经跃回雪墙之内。
齐若男喜道:“这么快便得手了!”向陈敬龙抢来的兵刃一看,愕道:“这不是秦老二的短枪么?我……我不会用枪的!”陈敬龙仔细一看,自己抢来的非刀非剑,却是与在勿用山上被自己杀死的那个秦老大所用一模一样的一柄乌沉沉的短枪;当即将自己的钢刀往齐若男手里一塞,笑道:“我学了许多枪招,还不曾用过,这次正好试试。”向那被踢之人看去,见他倒在雪地上,身体蜷成大虾模样,一动不动,显是已经凶多吉少,不由叹道:“以秦老大的本领,我这一脚绝不会伤他太重。这秦老二本领可大不如兄!”
高天彪扬声叫道:“秦老二,你怎么样?”秦老二身边一人在他鼻间一探,应道:“帮主,秦老二死……死了!”高天彪大怒,嚎叫道:“都跟我上,把那大胡子碎尸万段!”当先向雪墙冲去。
陈敬龙跃出雪墙,迎上高天彪,双手紧握枪柄,一招“贯喉式”,直刺而出。齐若男紧跟他跃出,挥刀向旁边冲来的两名赫狮帮人斩去。
高天彪向旁闪身,钢刀斜劈陈敬龙肩膀。陈敬龙上身急扭,借着扭转之力抡枪往刀上碰去。
刀枪相撞,一声大响。陈敬龙手臂剧震,向后连退两步,高天彪身形一滞,钢刀被荡开两尺。齐若男此时已经将那两人逼开,纵身而上,挥刀向高天彪左臂削去。
高天彪钢刀荡在一旁,急切间不及收回招架,只得向后退步避开。陈敬龙一甩双臂,大叫道:“既然不能震得我兵刃脱手,咱们便可以拼上一气!”猛冲上前,短枪往高天彪小腹刺去。齐若男一刀削空,急回身将攻来的一剑挡开,接着反刀横斩,将一名攻向陈敬龙的帮众逼开。
高天彪挥刀要将短枪挡开。陈敬龙不等兵刃相撞,手腕猛地一抖,枪头挑起,斜戳高天彪咽喉,正是一招凶狠毒辣的“蟒抬头”。高天彪见他变招奇快,不禁吃了一惊,急向后仰身躲过,同时挥刀在身前横扫,要将对手逼开。陈敬龙足下斜跨,已经到高天彪侧面,同时手臂下落,枪身“砰”一声击中高天彪胸膛。
他这一招,正是从当初武全剁中高天彪那一斧学来。这一招精要所在,是斜跨的一步,而这一步,又正是“一咏三叹”的步法。陈敬龙早就会用“一咏三叹”,对这步法并不陌生,因此学起武全当初的打法,轻车熟路、挥洒自如。
一百二十七、一件工具
高天彪胸膛中招,大吃一惊,向后急退几步,吸了口气,感觉胸口有些闷痛,却还不至受伤,这才放心;眼见对手武技卓绝,虽然不用斗气,但力量却远非常人可比,一时摸不清敌人底细,不敢冒然攻击;便又后退几步,静观手下与其相斗,打算看清门道再说。
陈敬龙一招得手,正想趁势追击,却被两旁冲来的赫狮帮众阻住,只得先抵挡攻来人众,放弃这大好机会;见高天彪立在一旁,脸上并无痛楚之色,心中暗叹:“他斗气浑厚,虽然被我用枪身击中,却没受伤!我以为全力一拼,未必便输,可有些小看他了!”
便在此时,数名赫狮帮众已经冲到雪墙旁边,举兵刃向墙内击落。齐若男大急,叫道:“欧阳胆小鬼,还不出手,等死么?”话音未落,只见雪墙内暴起一团光华;几名赫狮帮击落的兵刃与光华一触,“哧哧”轻响声中,尽数断折。
那几名赫狮帮众吃惊不小,一齐退后。雪墙内,欧阳莫邪立起身来,手中软剑急舞,织成一片滴水不漏的剑网,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剑身银光闪烁,眩目生花。
陈、齐二人都喜出望外,心道:“这胆小鬼终于壮起胆子了!”百忙中偷眼看去,不禁都哭笑不得;原来那欧阳莫邪眼睛闭得紧紧,根本不看敌人模样,只管护住身体,便如独自练剑一般。他这样一来,虽然暂时可保无恙,但却伤不到敌人,斗气不住消耗,时间一久,必定难以支持。
陈敬龙叫道:“莫邪兄,睁开眼来!”欧阳莫邪带着哭腔叫道:“不行,他们……他们的样子都好凶狠,我不敢看!”陈敬龙哑口无言,心想:“他们想要杀人,神情岂能不凶?难道要敌人笑嘻嘻的跟你打架么?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赫狮帮众四面围住,乱砍乱劈,陈、齐二人渐渐吃力。齐若男眼见高天彪在旁摩拳擦掌,随时便要出手,知道他一下场,自己二人必定支持不住,不禁又急又怒,高声叫道:“胆小鬼,你不来帮忙,我和陈兄弟必死无疑。等我们死了,你被高天彪捉去做兔……兔……哼,天天对着他,必定能慢慢看得习惯,到时可就不会怕了!”
欧阳莫邪哭声叫道:“不是我不帮忙,我……我看不见东西,没办法过去。”齐若男一口气堵在胸中,险些晕去;心知要逼他睁眼希望渺茫,便也不去费话,只管咬牙狠斗,不再理他。
忽听楚楚叫道:“欧阳公子,你把我负在背上。”欧阳莫邪右手舞剑,左手摸索,扯住楚楚手臂,将她拉起负在背上。楚楚搂住他脖颈,道:“听我指示行动。向前走三步。”欧阳莫邪依言前行三步。楚楚又道:“前方二尺处是雪墙,跃出去。”欧阳莫邪纵身而起,从雪墙上跃过。楚楚又道:“左方四尺有敌人。”欧阳莫邪软剑疾出,刺向那人。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挥刀格挡。钢刀与软剑一触,立成两段;软剑去势丝毫不受影响,直入那人小腹。欧阳莫邪一击得手,立即抽回软剑舞动护身,哭道:“我杀了人?我……我以前从没杀过人!”一张本来就十分白皙的面孔,此时吓得没有一丝血色,比地上积雪更白三分。
楚楚不理他哭叫,又喝道:“右前五步。”欧阳莫邪微一迟疑,终于还是出手;脚步向前疾蹿,软剑横扫右前方,剑势轻灵迅捷。站在那里的赫狮帮众听到楚楚叫喊,刚想变换位置,却已不及,被当胸斩为两段,两臂连同竖起格挡的长剑同断;一人一剑,分成六份。
围着他二人的赫狮帮众见他行动迅疾,难以躲避,而其斗气凌厉绝伦,兵刃与之一触,无不断折,根本无法抵挡,不禁都心生惧意,齐齐向后退出几步,与欧阳莫邪保持安全距离。
楚楚笑道:“向前直冲七步。”欧阳莫邪依言奔出,七步过后,已经到陈、齐被围之处。围着他二人的众人都看到欧阳莫邪刚才出手的威力,此时一见他来,也不等楚楚出言指示方向,一齐发声喊,退出老远。
齐若男与陈敬龙收住兵刃,一齐松了口气。楚楚笑道:“收剑吧,别伤了自己人。”欧阳莫邪停住舞剑,呆立不动。
齐若男笑道:“多亏楚楚姑娘想出这办法!”这才看清,欧阳莫邪额头上是尽吓出的冷汗,脸颊上挂满吓出的泪水;满额满脸,水光莹然。
楚楚笑道:“这胆小鬼,本领是不错的,可惜没有半点胆量,只好这样用他。”言下之意,竟是将欧阳莫邪当成了一件工具来使。
陈敬龙见欧阳莫邪仍闭着眼,笑道:“睁开眼吧,你面前是我们,不是模样凶恶的敌人。”欧阳莫邪嗫嚅道:“有没有……血肉模糊的死人?”齐若男笑道:“我们还没杀到敌人呢。”欧阳莫邪这才睁眼,向周围略一扫视,便只看着自己人,不敢回头向自己杀死的两人稍看一眼。
陈敬龙见高天彪半天没有动静,不禁感觉奇怪,向他看去,却见他正愣愣盯着楚楚发呆。陈敬龙怒道:“要打架便来,不打便快些滚蛋,有什么好看的?”高天彪咧嘴笑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美人!哈哈,一次能捉两个美人,运气不坏!”
陈敬龙愕道:“两个美人?”随即省悟,对欧阳莫邪笑道:“他把你也叫做‘美人’了。他上次遇见你,便说出许多龌龊言语,现在这样叫你,也不奇怪。”欧阳莫邪脸上羞红,低下头去;齐若男微微一笑,忙将头转向一边;楚楚阴阳怪气道:“欧阳兄确是比一般女子还要美貌许多,可是,这恶人说的美人么,哼……哼哼……”陈敬龙愣道:“你话不说完,却不住冷哼,什么意思?”楚楚笑道:“我鼻子不舒服,便哼上几声,没什么意思!”陈敬龙见她笑容古怪,似含深意,却又不明白她有什么深意,不禁十分纳闷。
高天彪狞笑道:“这个兔公子,也是不错的,能一齐捉回去,当然最好!”钢刀虚劈一记,喝道:“兔公子,我来会会你欧阳家的锐金斗气!”上前两步,横刀以待。
欧阳莫邪嗫嚅道:“我不是兔公子!”转头对楚楚道:“你指挥我,跟他较量较量。”不敢看高天彪的丑恶面孔,又将眼睛闭上。齐若男喝道:“你不要命了?你闭着眼对付那些寻常帮众,确实轻松,但这高天彪本领非常,岂是你闭着眼能打过的?”欧阳莫邪踌躇道:“我不敢看他……”寻思一下,道:“高帮主,咱们打个商量,我认输不跟你打架,你放我们走,好不好?”
高天彪微一错愕,狂笑道:“哈哈,你这算是求饶么?既然这样,便跟我回去,乖乖侍候我吧!”众赭狮帮人一齐哄笑起来。陈、楚、齐三人一齐低头,为有这样胆小懦弱、幼稚可笑的同伴而感觉羞耻。
哄笑声中,一名赭狮帮众靠近高天彪身旁,低声说了几句。高天彪一愣,仔细看向楚楚,叫道:“原来你是神木教的楚楚!”接着看向陈敬龙,喝道:“你是陈敬龙吧?原来你粘了假胡子,难怪我认不出来!”
陈敬龙愕道:“你怎知道?”他这下意识的脱口一问,等于承认对方所言属实了。
高天彪狞笑道:“官府通缉捉拿你们这两个长缨会余孽,将你二人图像画得清清楚楚,各处张贴,那座城镇中没有?这些天里,我见了不下十次,又怎会认不出来?”微顿一顿,又叹道:“神木教也在悬赏捉你二人。唉,早知是你们,我就去通知神木教了!让他们动手,我岂不能省下好些力气?”他上次见到二人时,二人都易过容,所以认不出来;此时楚楚脸上颜料已经褪尽,他经手下略一提点,登时认出,顺理推想,与楚楚在一起的,自然是陈敬龙了。
陈敬龙惊愕不已,愣道:“长缨会余孽?”楚楚低声道:“没什么奇怪。神木教与官府有所往来,神木教想捉咱们,官府当然要帮忙。官府通缉,自然要给咱们定下罪名才是。这罪名是他们胡乱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