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敬龙心中剧震,再也笑不出来,急忙问道:“您说对武技已经看得明白?”武老爹点头道:“我家有几代祖宗喜好武技,便去搜集流传于世间的武技招式,一代代传了下来。每一代人,为让祖传技艺更加丰富,便又去搜集补充。一点点积累下来,现在我们武家所掌握的武技,至少也有天下武技的一半。我学了许多招式,渐渐发现,武技虽然千变万化,其实本质却简单得很。”
陈敬龙正色道:“前辈,您能将武技本质,说给我听么?”武老爹笑道:“你与全儿较量时,能主动收招,是个心存善念的好孩子!我将武技本质说给你听,那也没什么。”转头看看周围,见没有旁人,悄声道:“你别看欧阳啸是当世绝顶高手,他只想着如何发挥斗气威力,根本无心琢磨武技的本质,现在可还不明白呢。嘿,既然他不看重武技,我便也不将武技的本质说给他听,让他自己费力摸索去吧!”说完轻声憨笑。
陈敬龙见他一脸神秘,颇有几分孩气,不禁暗暗好笑:“这样大气纪了,居然还跟人较劲,真是有趣!”低声问道:“您老肯对我讲,是因为我喜好武技?”武老爹点头道:“你能学会十几家武技,自然是酷爱武技之人。其实我早就打算跟你说说武技的本质,让你早些明白,少走弯路。”陈敬龙连连点头,心中却苦笑:“我哪里是酷爱武技了?我是学不了斗气,不得不在武技上下工夫罢了!”
武老爹略一思索,低声问道:“武技是用来做什么的?”陈敬龙道:“当然是与人打斗时,用来伤敌的。”武老爹道:“既然是为了伤敌,随便劈砍就行了,何必苦练武技?”陈敬龙愕道:“那怎么行?随便劈砍……会被人躲过的。”武老爹笑道:“武全出手时,都是随便劈砍,容易躲过么?”陈敬龙摇头道:“那不一样。他虽然没有招式,但出手太快,所以很难抵挡。”武老爹道:“着哇!打斗时决定胜负的,不过是个‘快’字。这就是武技的本质了!”
陈敬龙愕道:“快?这样简单?”武老爹笑道:“不错。我们学习武技,无非是为了把那些固定的招式练熟,以求使用时不需思索,随手而出,还不是为了个‘快’字?”陈敬龙奇道:“武全出手,并不是使用招式……”武老爹笑道:“他是樵夫,每天都挥斧砍柴,天天练习,出斧速度自然比常人快上许多。”陈敬龙道:“他那神奇步法……”武老爹打断道:“哪有什么神奇步法?他不过是将一些杂乱无章、不按常理的走法连续起来,练得熟了;对敌时,不用思索,快步走出,每迈一步,不等敌人反应攻击,便又走到下一步了,敌人又怎能击中?”
陈敬龙寻思片刻,问道:“既然只为快,武技招式中又何必要那许多变化?”武老爹道:“招式中的变化,也不过是为了出敌意料,迫使敌人来不及格挡、躲避,与敌人比的,还是一个快。其实,当速度远超敌人时,根本就用不着那些变化。”
陈敬龙寻思一会儿,点头道:“不错,快到敌人来不及做出反应,自然就胜了。原来武技的本质,这样简单!”
武老爹道:“这一个字,说来简单,但当真想要做到,却又难得很了。想要快,便得有力。只有出手力道足,才能快。所以武全轻易不肯出斧,为的就是凝聚力道,一出手便达到最快。”
陈敬龙点头道:“不错。同样一柄刀,用一半力气挥出,自然没有全力挥出速度快。”
武老爹喜道:“你头脑灵活,一说就懂,好得很!”微顿一顿,又道:“天下武者,苦练武技,一味追求变化繁复、出人意料,却不知琢磨武技之本质。你能明白这点,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就算超越欧阳啸,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敬龙惊喜道:“我将来能比欧阳前辈更厉害?”武老爹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我与全儿,都生性淡泊,不喜欢闯荡江湖,打打杀杀,所以都不苦练斗气。不练斗气、魔法,魔力便得不到提升,所以我们的魔力太低,无法用来增强力量,我们所能达到的速度,也就有限的很,难与绝顶高手相抗。你现在明白了武技本质,将来好好修习斗气,成就自然远远胜过我们,就算比欧阳啸更厉害,也不稀奇。”
陈敬龙心道:“他不知道我不能修习斗气。不过,我的易筋经内力,可以增强力量,也不见得弱于魔力。”郑重谢道:“敬龙得前辈教导,受益匪浅,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武老爹正色道:“你想报答我,那也不难。据说远古时候的习武之人,修为达到绝高地步时,可以后发先至,以无招胜有招;依我想来,达到那一境界,也无非是速度快过常人太多,随便出手,便可克敌取胜,已经无需使用招式。我与全儿,是无法达到那一境界了,但你却很有可能。如果将来你真能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地步,便再来我武家一次,让我亲眼见到无招胜有招的威力,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陈敬龙郑重应喏。
二人又闲谈片刻,武全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叫大家去吃。
吃过早饭,陈敬龙起身想要回房,欧阳啸却叫道:“不许走,坐下!”陈敬龙暗暗叫苦:“该来的迟早会来,他又要逼问武技书的事情了!”只得无奈坐下。众人都关心事情结果,于是谁也不走,都围着饭桌团团而坐。
欧阳啸沉吟良久,缓缓开口道:“我今天要回铸剑山庄去了……”欧阳莫邪喜道:“要回家了,太好了……”欧阳啸怒道:“我说我要回去,又没说让你回去,高兴个什么劲儿?一心只惦着回家,没出息的东西!”欧阳莫邪愕道:“不让我回?为什么?”
欧阳啸不去理他,转对陈敬龙道:“我听全儿说,你与他教量时,能主动收住招式,不下杀手,又听齐若男说,你与他不认不识,却肯舍命相救;看来你心怀侠义,并非凶残奸恶之徒,学了我家的武技,想必也不会倚之为祸江湖!”说到这里,定定看着陈敬龙,若有所思。
陈敬龙忙道:“我当然不会去做坏事!”欧阳啸点头道:“很好!”微顿一顿,道:“既然如此,你学我武技一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陈敬龙忙问:“什么条件?”欧阳啸沉声道:“第一、你不许将我铸剑山庄武技传于别人,就算是你最最亲近的人也不行!”陈敬龙笑道:“这并不难。前辈放心,我绝不教给别人就是。”
欧阳啸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你要找到你驼叔,问清武技书的来历,帮我寻到夺书之人!”陈敬龙踌躇道:“这可不大好办。我驼叔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得到他,只怕短时间之内……”欧阳啸道:“我也不难为你。武技书被夺,至今已有半年多,我索性凑个整数,再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之后,你去铸剑山庄给我回复,如何?”陈敬龙喜道:“前辈既然给我时间,晚辈自然尽力而为。半年之后,无论是否寻到驼叔,我都会赶赴铸剑山庄,给前辈一个回复!”
欧阳啸道:“我把你当成好人,所以信你,你可别让我失望才好!”语气一转,森然道:“如果半年之后你不来,我必倾全庄之力追杀于你,明白么?”陈敬龙正色道:“前辈放心,男儿一喏,胜似千金。晚辈既然答应,自然不会食言;到时就算被人打断双腿,爬也要爬去铸剑山庄的!”
他说音未落,楚楚与齐若男不约而同,一齐喝阻,一个说:“公子,不许胡说!”另一个说:“陈兄弟,晦气的话,不可乱讲!”二人说完,互相对视一眼,又一齐拉下脸孔,将头转向一旁,不理对方。
她二人这些天来,一直互相排斥,虽不至于翻脸,却始终不能好好相处。陈敬龙虽不明原因,但已经见得惯了,此时也不放在心上。
一百二十六节、庄名由来
欧阳啸道:“好!半年之后,我在铸剑山庄等你。”微一沉吟,看着欧阳莫邪缓缓说道:“我离家这么久,有些不大放心,所以必须回去。你此番出来,并没能得到什么历练,如果就此跟我回去,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你就跟着敬龙他们三个吧,在外面闯荡闯荡,长长见识。半年之后,他去铸剑山庄,你跟他一齐回去就是。”
欧阳莫邪急道:“我不。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害怕!”欧阳啸冷道:“我就是要你全无倚仗,在外面受些磨练。你总也离不开我,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这半年里,无论遇到什么难事,你都要自己解决,不许倚仗我的名头,听见没有?”欧阳莫邪见老爹脸色不善,不敢再说,只得委委屈屈答应;眼中涌上泪花,却又不敢哭出来,一副可怜模样。
齐若男看着不忍,低声安慰道:“莫邪兄弟,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你的!”欧阳莫邪看向齐若男,朦胧泪眼中,尽是感激亲近之色。
欧阳啸向齐若男略一点头,以示谢意,转问陈敬龙道:“你们带着我这儿子,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陈敬龙喜道:“前辈说哪里话来?我们有了莫邪兄这样一位高手相伴,无论走到哪里,底气都能足上许多,高兴还来不及呢!”想了一想,又道:“只是,我有些厉害仇家,莫邪兄跟我在一起,必定会遇到许多危险,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前辈,您能放心么?”
欧阳啸笑道:“多遇危险,才能多受历练,如果只求安安稳稳,我又何必让他出来闯荡?你放心,如果他死在外面,那也只能怪他太没出息,我不会怪在你头上的。哼,我欧阳啸的儿子,如果连保住性命的能力都没有,那还不如死掉的好!”微一寻思,感觉自己说的太狠,又对欧阳莫邪温声说道:“莫邪,你莫怪爹爹心狠。爹爹像你一样大时,已经纵横江湖,闯出好大名头了。你如今却只知跟丫头婆子打混,全没半点能力、担当,这怎么行?爹爹隐居二十年,只为……只全力培养你和大哥两人,希望你们有了本领,能帮爹爹完成心愿。你不会让爹爹失望吧?”欧阳莫邪低下头去,轻轻一点,眼泪却劈里啪啦,落个不住。
楚楚轻声问道:“欧阳前辈,请问……令长公子,可是叫做干将么?”欧阳啸道:“不错。原来姑娘也听过那远古传说。”楚楚点头道:“我是从古书上看到的。难怪您将山庄取名‘铸剑’,却又从不铸炼兵器;原来,您铸的是这样两柄绝世宝‘剑’!”
欧阳啸叹道:“我年轻时,听人简单说过那个传说,便用那两柄剑名给儿子作了名字;却不知道,原来那两柄剑名本就是人名,而原来的‘莫邪’,更是个女人。唉,等我从书上看到时,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可儿子的名字已经叫熟,也就不便再改了。从那以后,我便广读诗书,以免再因无知,闹出笑话!”说到这里,看着欧阳莫邪,叹道:“他现在一身女气,也不知是不是名字带来的!”
众人听他一说,都笑了起来。陈敬龙问道:“楚楚,究竟是什么远古传说,你说给我听听?”楚楚低声向他讲述。
又聊一会儿,欧阳啸便要动身。
众人将他送到门外,欧阳啸问道:“师兄,你真的不肯去我铸剑山庄享福?”武老爹笑道:“我能安稳种地,就是享福了。如果天天大鱼大肉,安稳享乐,我会生病的!”欧阳啸笑道:“你的脾气,跟师父一模一样!”说完向大家微一拱手,转身大步向西而去。
眼看他去得远了,众人方才回屋。欧阳莫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衣袖揩满了眼泪鼻涕,一塌糊涂;齐若男只得将他拉到一旁,温言劝慰。
又在武家将养了半个多月,齐若男伤势方才痊愈。陈敬龙体质远胜于他,不但外伤早就好了,连缠绵已久的内伤也已无碍。他终于去了这块大心病,自然是精神振奋,意气风发。
众人向武全父子告辞。陈敬龙要送金币以报恩德,武全父子坚不肯受,只得作罢。众人相处几近一月,已经有了感情,此时分别,心中都觉不舍;欧阳莫邪更是泪飞顿作倾盆雨,幸好他这半个多月颇受齐若男照顾,对齐若男的依赖已经胜过武全,这才不至哭晕过去。
四人离开武家,向玄武城而去。此时没了马匹,只能依靠步行,楚楚与欧阳莫邪却又都是不惯走路的,一天只走出三十余里。当晚四人找不到村镇,只能露宿野外。
陈敬龙堆起四面半人高的雪墙以挡风寒。齐若男寻了一些枯草生火,将携带的冻马肉在火上勉强烤个半熟,枯草便已燃尽。四人胡乱吃些,便挤在一起取暖休息。欧阳莫邪不以为苦,反觉新鲜有趣,居然不哭,大出众人意料。
睡到半夜,陈敬龙忽被轻微的踩雪声惊醒,跟着听雪墙外一个粗野如兽嚎的声音叫道:“齐若男,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