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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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侍女沉声抢道:“确实没有!无论殿下再问多少遍,奴婢也只是如此答复!”
少年见她生硬应付,情知急躁直问无用,只得耐着xìng子,稳稳心绪,徐徐问道:“究竟有没有那人,暂且不论!且说我相貌,既不很像我母后,更不像我父皇,这该如何解释?”
青衣侍女淡淡应道:“相貌不似父母之人,很是不少,有什么稀奇?”
少年稍一思忖,又问道:“几位皇子中,父皇最不喜爱的就是我;他一向不愿见我,不愿理我,却为何竟会立我为太子?如不是我真实身世特异,令其深为忌惮,又该如何解释?”
青衣侍女平淡应道:“几位皇子中,唯殿下是正宫所生;立太子,本就应立殿下!再说,几位皇子比较,属殿下最为jīng明干练;圣上立殿下为太子,以承大业,正是稳妥长久之计,并无丝毫可惑!”
少年冷笑道:“几位皇弟年纪尚幼,才干自然不足,等过得几年,他们再长大一些、受些历练,能力未必就不及我!……你说并无丝毫可惑,我却觉得,着实可惑的很呢!”言毕,微一思索,又道:“再说我父皇理政!——他明知受了劳累,会引发旧疾,却偏要竭力cāo持政务,不肯放松分毫!……哼,连xìng命都不顾了;依我看,他未必是不想松懈,只怕是有人令他畏忌,使他不敢松懈吧?”
青衣侍女默然片刻,轻叹口气,低声应道:“我从未听说,有什么人,能令当今圣上畏忌!”
少年忙道:“当年的霸王军首领,真正率军打败血、暗两族之人,足可令当今皇帝畏忌!”
青衣侍女摇头叹道:“根本没有那个人;我说过很多遍了!”
少年冷笑道:“既没有那个人,我母后画中,又为何会有那样一个少年?方才我看的清清楚楚,画中少女,分明就是我母后,但那少年模样,却分明不是我父皇!……哼,你可别说,我母后是毫无来由、平白遐想的画出那样一幅场景、那样一个少年!”
青衣侍女终于再想不出应付解释之言,彷徨片刻,颓然轻叹,深深垂下头去。
少年深吸口气,将青衣侍女双手一并拉起,合在掌心紧紧握住;轻轻唤道:“云姨……”
青衣侍女娇躯一颤,慌道:“不可如此称呼;万万不可!……殿下莫要乱了尊卑……”
少年动情讲道:“我幼时一切事项,都是您细心打理照料;您抱我的时候。比我母后还多;您喂我吃饭、哄我睡觉、陪我玩耍……在我心里,一直把您当成最亲近的人,甚至比我母后更亲一些!我是真心想叫您一声‘云姨’;这称呼,您也当之无愧!”
闻其所言,青衣侍女亦不禁动情,默然片刻,唏嘘叹道:“能得你如此称呼……我……我也算尝过亲情滋味。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好孩子,你肯再叫一声么?”
少年诚恳应道:“云姨!以后没有别人在旁时。我都叫您云姨;无论您想听多少次,都一定可以听到!”言毕,沉吟片刻,又温声言道:“我知道,当今皇帝与我母后,必都曾下过严令,不许向我揭露真实身世!我去问别人,无论花费多少气力,都别想问出真话!但云姨。您不是别人,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是最疼我的;难道您就忍心,让我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到死也不知生身之父究竟是谁么?”
青衣侍女缓缓抬头,凝望少年面庞,眼中爱怜之意越来越盛;终于狠狠一咬牙。轻轻应道:“你察觉这许多异常之处,当知那人必是有的;却又何必问我?”
得她亲口肯定,少年不禁激动的满脸cháo红、呼呼急喘;又干声追问道:“那人……与我母后……我……我与那人……”
青衣侍女见他激动的语不成句,不禁更生怜惜之心;回目一瞥,见跟在后面的那些太监宫女都停在远处,不曾走近。便又轻轻告道:“你母后与当今皇帝,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自始至今,你母后从未容欧阳干将踏进她居室半步!”
少年仰天长叹:“我果然不是欧阳骨肉!……果然如此!……我另有生身之父,就是……就是那个名中带有‘龙’字、能令当今皇dì dū深为畏忌的厉害人物!……哈,哈哈,我终于确知自己父亲是谁了!……”激动感叹片刻。忽又垂目直视青衣侍女,急急问道:“云姨,您亲眼见到过他,是不是?他……我生身之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青衣侍女目光迷离,渐入回忆,喃喃讲道:“他……魁伟彪悍,眼神有点儿凶,似乎还带着点儿野xìng,好像山间猛兽一样……可他偏又是极温文随和的,对我们奴仆下人,也一向客客气气,从不大声斥责半句,让人不由的便感觉与他亲近!……我真真正正见识过,他不欺暗室,不贪权财,重情重义……我也真真正正见识过,他孤身杀入数万敌军之中,刚勇无畏,所向披靡!……江湖豪杰,都信他服他,甘心追随他出生入死;军中兵将,也都信他敬他,愿意跟着他冲锋陷阵!……他……他是个慷慨磊落的盖世豪侠,更是个横行疆场的无敌战神!……他是当年乱世间,不折不扣的第一英雄人物,绝无一人可与之比肩……”
听到此处,少年不禁大生敬慕之情,悠然心向;仰头遥望天际,喃喃轻叹:“盖世豪侠……无敌战神……乱世第一英雄!……原来我的生父,竟是这样的了不起!……我要去找到;无论如何……我要亲眼看看他的模样……”
闻其叹语,青衣侍女回过神来,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喝阻道:“不行;你绝不能去找他,绝对不行!万万不可动起这等念头!”寻思一下,又分析劝道:“你贵为太子,出宫一次,是何等的兴师动众,你已领教过了!你生父既然隐居,自是不愿多见外人;你带着一大群人去寻他,他岂有不躲着你的道理,却如何肯让你找到?再说,你所行目的,不可能永远瞒过那些随行之人;到被人知晓之时,传扬开去,却让你母后如何做人?……你若当真寻父,不但会毁了你母后名声,更会毁了你生父英雄名声、毁了当今皇帝的名声威望;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少年听侍女劝阻,收回心神,仔细一想,亦觉寻父之事实不可行,当即叹道:“云姨所言有理;我打消念头就是!”怅思片刻,忽又觉出奇怪。急急问道:“既然我生父那等英雄了得,却为何最终没能做成皇帝?为何连自己女人也未能保住,竟使我母后为欧阳干将所得?”
青衣侍女默然片刻,迟疑应道:“你生父……大仁大义,只想保族卫民,却无意权势富贵;所以……为防祸及百姓,主动放弃与欧阳干将争夺帝位!”
少年眼中突现凶光。咬牙恨道:“欧阳干将,欺我父仁义。放肆凶狂,抢其帝位、夺其妻子,是不是?”
青衣侍女见其神sè,不禁骇的手股皆颤;瞠目喃喃道:“你……起了杀心?!……你生父临上阵前,便是这副狰狞模样!……你也如他一般,动了凶xìng,想要杀人了!……我看得出来,你瞒不过我!……”
少年无意瞒她,恨恨应道:“不错。我是动了杀心!……欧阳干将夺我生父江山、妻子,更命人编造史书,抹煞我父,尽掠我父功绩!哼,如此深仇大恨,岂可不报?”说着,放脱侍女双手。蠢蠢yù动。
青衣侍女反手抓紧他两腕,惶急劝道:“好孩子,千万不要冲动!听我说!……你母不是被欧阳干将夺走,却是因为一时误会,她以为你生父已死,才无奈转嫁干将……”
少年侧目疑道:“当真?”
青衣侍女应道:“我又何必骗你?当时你生父实力威名。都远胜欧阳干将;你想想,若不是以为你生父已死,你母亲又焉肯舍强嫁弱?”
少年思索片刻,怒容稍敛,恨道:“既便如此,欧阳干将夺我生父江山,亦不可恕!”
青衣侍女沉吟叹道:“虽然干将用了些yīn谋诡计。可说到底,这江山毕竟是你生父顾念百姓,拱手让与干将的!你杀干将报仇,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再说,干将这些年,何等的辛苦cāo劳,你是知道的;他对得起轩辕百姓,对得起你父亲为这一片江山所吃之苦、所流之血!干将虽不喜欢你,却也并不曾如何亏待你,也算对得起你……”
少年颇不以为然,冷笑打断道:“哼,他不敢松懈、不敢亏待我,不过是知我生父未死,怕惹得急了,我生父会来寻他算账罢了!他并非真心作为,我们也不必领他的情!”
青衣侍女连连摇头,叹道:“不对,不对!你想想,干将为理政务,连xìng命都不顾了;他既不惜命,又岂会怕人寻他报复?”
少年奇道:“难道他做皇帝,真就是为了拼命cāo劳?难道他对我真能有些怜爱之心,不忍亏待于我?”
青衣侍女正sè应道:“他原本不是这样,但是因为你生父,才变成这样!我听贴身侍奉皇帝的几个太监私下议论,说当今皇帝处理政务,每累到筋疲力尽时,便会仰天苦笑,低声念叨:‘敬龙兄弟,干将绝不负你所托;拼了这条命,只当是偿还以前欠你的罢!’——念叨几遍之后,他便又会强振jīng神,继续处理政务了!”
少年诧异莫名,奇道:“他如此拼命,是为了平复旧rì对我生父的愧欠?”
青衣侍女缓缓点头,叹道:“由他自励之语可知,他如此拼命,就是为了不负你生父所托!他这样舍了命的苦干,如今又立你为太子,决意将这轩辕江山最终交还给你生父的儿子;就算他以前再对不起你生父,也该抵得过了吧?”
少年怒意消尽,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叹道:“凭他如此作为,我若再想报仇杀他,可当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青衣侍女见他打消行凶念头,不禁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笑道:“好孩子,果然是个讲道理的好孩子!哈哈,我就知道,你生父一向最讲道理;你必也如此,绝不会错!”
少年思索片刻,又皱眉问道:“既然他有心平复旧rì愧欠,却为何又要编造史书,掠占我生父功绩?”话刚问出,自己已然想通,又沉吟自答道:“是了;皇帝的光彩,若被旁人盖过,这江山也就休想安稳了!为了稳定江山,最耀眼的功绩,都必须是皇帝的!……我生父不能被载入史册,只能是个传说!”
青衣侍女踌躇少顷,低声叹道:“虽然你不能使用真正姓氏,难免心中不平。但……但你的血脉,终究是传自你生父,说到底,这轩辕江山最终真正是还给你家了,绝无差池,对不对?”
少年微一点头,叹道:“云姨尽管放心;我已经想开了。绝不会再为此事纠结愤闷!——我生父为了百姓安定,连帝位都能舍。我这做儿子的,又岂能太过计较,一点委屈也受不得?欧阳干将因我父亲而舍命理政,又把这轩辕江山治理妥当交付给我;我把他当作义父看待,叫他一声‘父皇’,也不为过!他为轩辕族苦心拼命十几年,功绩不可抹煞;最终执掌这轩辕江山之人,是我陈家血脉,却用他欧阳家姓。也算两不落空,公平的紧……”
正当他讲到此处,天上一片遮挡太阳的薄云飘开,chūn光猛然大亮,天地间一片灿烂。
少年眼前光明,jīng神随之振奋;挺胸负手,遥望天际。铿锵自语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轩辕君主!……欧阳还龙!哈哈,着实不坏!……以往的恩怨情仇,都已随风飘散!且让我欧阳还龙来为族出力,强国富民,继父辈胸怀志气、侠骨丹心。再续新篇……”……
……
某年某夜。
白虎地区某小村内,突地响起哭嚷斥骂之声。
一家低矮民屋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华发老妪与一个荆钗布裙的妙龄少女搂抱跪坐于地;二人皆不住口的哭泣央求:“老爷饶命!”
二人对面,一匹高头大马;马侧并排站立着十几个挺胸腆肚、持棒挂刀的官府差役;马上坐着个头顶乌纱、身着锦袍、肥头胖脑的中年官员,正比比划划,训斥指责那布裙少女:“……老爷看中你,那是你的福气;怎地这般不识好歹?你们穷的没饭吃。老爷带你回府里享福,你还不愿意;可不就是不识好歹么?老爷好说好商量,你不肯,莫非要老子发起火来,命人狠狠揍你一顿,你才肯随老子走么?臭娘们,老子好脾气可有限的紧;稍后当真动怒,将你两人一古脑砸个稀烂,你们可别后悔!……”
听他不住放出狠话,那少女怕的狠了,无奈抽泣应道:“要我做小……也行……但你得先答应……带我母亲一起去……为她养老送终……”
闻此要求,那“老爷”不禁哑然失笑,拍腿嘲骂:“老爷要你有用,要那老不死的却做什么用?炸她那几根老骨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