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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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说到这里,欧阳干将已是脸sè大变,厉声打断道:“干将堂堂丈夫,只凭自己本领立于世间,何需靠山?我与陈敬龙并无交情,绝无助他之理”言毕,转目向陈敬龙望去,眼中满是敌意
陈敬龙心中一沉,低声叹道:“好一个林正阳,当真好手段……干将到底还是中他计了”慕容滨滨苦笑道:“谈不上中计铁盔山与白虎城相距咫尺,咱们本就是干将最大的威胁;他宁可让林正阳做江湖领袖,也万不能容你去做的林正阳言语相激,不过是让他早一些下定与咱们为敌的决心罢了”陈敬龙深以为然,缓缓点头
欧阳干将冷冷注视陈敬龙片刻猛一咬牙,大声说道:“诸位并非干将诋毁争竞对手——江湖领袖,别人皆可做得,唯陈敬龙不可”
场中群雄见他突然发难,表明与陈敬龙敌对之意,不禁都觉错愕;霎时议论纷起
陈敬龙略一凝神,起身走去台边,沉声道:“干将兄你当真要与敬龙为难么?会前你我所议之事,可还记得?”
欧阳干将微一冷笑,并不回应;自顾扫视群雄,朗声说道:“诸位,干将说陈敬龙做不得江湖领袖,自有根据绝不是无凭之语想必大家都知道陈敬龙曾与江湖第一大恶人纣老怪结为兄弟……”
他刚说到这里,洪断山急急扬声,打断道:“纣老怪是纣老怪,陈敬龙是陈敬龙;他二人虽结为兄弟,但陈敬龙并未帮纣老怪做过什么恶事,须不影响他侠义声名……”
他话未说完,林正阳又打断道:“洪大侠你做了监会,便不能偏袒任何人;如今公然替陈敬龙说话,这算什么?”
洪断山怒道:“洪某不偏不向,只不过说句公道话罢了怎么,难道洪某说的不对么?莫非只因陈敬龙结识了一个恶人,他喋血苦战、九死一生,为轩辕族立下的赫赫功劳,便都要被抹煞不成?”
以前江湖人物因纣老怪而为难陈敬龙不过是想从陈敬龙口里逼问纣老怪下落罢了如今陈敬龙手握雄兵、威名赫赫,哪个江湖人物胆边生毛敢再动向他逼问的心思?既明知逼问无望,却又何苦因纣老怪一事与他为难?
众江湖汉子听了洪断山说话均觉有理,登时乱纷纷嚷道:“洪大侠所言不错;陈少侠没帮纣老怪做过恶事,便无损侠名”“结识恶人,不过小节有失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陈少侠保族抗敌,立下赫赫功劳,值得我先等钦敬”“推选江湖领袖,看的是胸怀能力、名望担当,实不必计较结识恶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正阳见众人都赞成洪断山说话,只得闭上口,不再指责他
等呼嚷声稍一低落,欧阳干将冷笑道:“洪大侠,干将须不是林教主,不会只拿些陈年话柄来责难陈敬龙,尽管放心请莫再打断,容干将把话说完”微一停顿,又扬声继续说道:“结交恶人,小节有亏,无关大体;但陈少侠学他义兄模样,狠毒暴戾,甚至青出于蓝,比纣老怪要凶残三分,这才是真正糟糕
众所周知,陈敬龙行走江湖时,曾杀过不少人,凡死在他手里的,大多尸体不全、惨不堪言;只凭他这杀人手段,便可看出他心xìng何其残忍
还有一件事,或许有人听闻:陈敬龙做了将军后,曾有些江湖汉子找上门去,yù报旧仇;陈敬龙大开杀戒,方将那些江湖汉子惊退当时被陈敬龙杀掉的人中,有一个是被生生撕掉双脚,活活失血而亡;还有一个,竟被一拳打烂面孔,整张脸都不见了试问,陈敬龙杀人手段竟凶狠残酷到这等地步,心xìng又该是何等歹毒?
前不久,干将麾下哨探在去敌营附近探查时,无意听到几个暗族军兵说话,从而得到一个消息,想必在场诸位尽皆不曾听闻……嘿,陈敬龙因相安城大败,曾流落暗族;在此期间,他血洗了一座城堡,将堡中九十六人,无分男女老幼,一鼓脑杀个干干净净,便连小孩子也不曾放过一个试问,能对无力反抗的老弱妇孺痛下毒手,心肠与蛇蝎又有何异?
诸位,我等江湖中人,重的是仁心,讲的是侠气;岂能推举一个凶残暴虐、全无人xìng的杀人恶魔来做江湖领袖?我等若肯追随这样一个领袖,听他命令行事,岂不早晚也要造出无数杀孽,变成与他一样的冷血恶魔吗?”
他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来,终于停口略歇
场中众豪杰个个张大个口,茫然静坐,尽如泥雕木塑一般,并无一个说话;却是乍闻陈敬龙痛杀九十六人、对妇孺孩童亦无手软,都被惊的呆了
洪家看台上,商容儿、慕容滨滨等原本不知陈敬龙血洗城堡之事的,尽皆惊骇莫名;愣愣望着陈敬龙背影,眼中满是惊疑不信
陈敬龙仰天轻叹一声,失神喃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恶事,早晚遮藏不住,会被翻出这可不是翻出来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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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一节、恩人再现
原创五百四十一节、恩人再现
众豪杰听了欧阳干将言语,尽被惊呆,无一人稍言稍动。搜这⒌
寂静良久,洪断山首先回过神来,沉声问道:“陈敬龙,欧阳少庄主所说血洗城堡之事,是否属实?”
不等陈敬龙应声,欧阳干将冷笑道:“洪大侠,陈敬龙助靖北王打破玄武城时,想必您也在场吧?他将玄武城主的妻妾女屠杀罄尽,并不曾对妇弱之辈稍有容情,手段之冷酷狠辣,令人发指;您应该是亲眼见识过的!您已知他凶残到何等地步,难道还要对干将所言,有所怀疑么?”
陈敬龙长声叹道:“难道妇弱之辈,便可以恣意妄行、无法无天么?玄武城主的妻妾女,滥用民财民力、作威作福,罪不可恕;敬龙杀他们,杀的心安理得……”
他话尚未完,洪断山已猛立起身,厉声喝道:“少说废话!我只问你,在暗族血洗城堡之事,是否属实?”言毕,瞠目怒瞪陈敬龙,等他回答;神sè间颇显不善。
他此时说话忽不客气、隐露敌意,显是受欧阳干将提醒,想起陈敬龙屠尽玄武城主家人之狠厉凶残,对血洗城堡之事已不怀疑。
陈敬龙背对洪断山,并不转身;轻轻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洪断山见他默认,登时怒不可遏;厉声大叫:“滥杀无辜,与禽兽何异?陈敬龙,你……你……人xìng何在?”激动之际,质问方出,已下意识抬手握上刀柄。
见他似要动武,商容儿匆忙跃起,上前将他手臂扯住,急叫:“不要!”慕容滨滨、元希田、武全等人,一齐跃去陈敬龙背后守护;坐在角落处的纣老怪,却已端起魔杖,指向洪断山头颅。
吴旬自椅中立起,挺胸叫道:“我也曾流落暗族!血洗城堡、残杀九十六人,是我干的,与陈少侠无关!洪大侠,你想替暗族百姓报仇,只管冲我招呼就是,莫要张冠李载,怪错了人!”
洪断山见众人维护陈敬龙,越发恼怒;瞠目瞪视吴旬,森然道:“你若扛下此事,立有xìng命之忧;莫以为洪某在开玩笑……”
陈敬龙急急抢道:“事情确是敬龙干的,与吴大哥无关!洪大侠,您若觉得敬龙当真该死,便请动手……”
吴旬急道:“不过杀几个敌族百姓,便算是没有人xìng,便该死么?那我等为守护轩辕黎民而一次次亡命沙场,一次次血染征袍,又算什么?”
陈敬龙长叹一声,苦笑道:“只要杀过无辜,便是冷血恶魔,便该死,无论干过多少功劳、救过多少xìng命,都是一样的!我轩辕族人所讲的仁善,就是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吴旬急道:“可是……可是……”连说两个“可是”,却终究再无话说;想了想,颓然轻叹口气,垂下头去。
洪断山听二人说话,怒气稍减;寻思片刻,沉声斥道:“敬龙,你虽然功劳极大,但所干这件错事可也着实不小……我对你失望的紧!”言毕,挣开商容儿拉扯,去椅中愤愤坐了;目光只望向别处,再不理会陈敬龙。
众人见他忍住怒意,不与陈敬龙为难,方齐齐松了口气,各回椅中坐下。
……
洪断山先前一声大喝斥骂,在场豪杰尽都听得清清楚楚,也尽都明白:陈敬龙屠杀暗族百姓之事,确是有的了。
等洪家看台上安静下来,众豪杰注意力不再被吸引,登时哄然大哗,议论纷纷;虽都惧于陈敬龙实力,不敢公然叫骂,但望向陈敬龙的眼神中,却都难掩义愤之sè。
林正阳眼见众人已对陈敬龙大生抵触之心,忙又火上烧油,扬声叫道:“林某虽早知陈敬龙凶残,却万没料到他竟冷血到这等地步!多亏欧阳少庄主揭露他所做这桩大恶事,方使我等看清他泯灭人xìng的真面目;当真万幸!
诸位,陈敬龙曾冒充过龙公,众所周知;就算他当时是为组建义军,护我轩辕,但如此欺世盗名、不择手段,却也大悖‘诚信’二字,当为我江湖好汉所不耻。
似这般凶残狠毒、全无人xìng的不仁之徒,再加上胆大包天、欺世盗名的无信品xìng,那还了得?若推他做江湖领袖,谁敢保他不会欺瞒引诱众人,去干那滥杀无辜、涂炭生灵的大恶事?
因此上,林某深觉欧阳少庄主所说有理:这江湖领袖,别人尽可做得,唯陈敬龙不可!”
众豪杰正对陈敬龙印象大坏,气愤未息之际,再闻林正阳诋毁之语,不等细想,直接便都生出“不仁加不信,糟糕至极”的念头。有些xìng情急躁的,终于忍耐不住,乱嚷起来:“陈敬龙品行太差,万不配做江湖领袖!”“我等江湖好汉,岂能追随一个不仁无信之徒?此事再也休提!”“念在陈敬龙所立功劳的份上,我们不追究他所行恶事也就罢了!至于江湖领袖地位,可断容不得他来争取!”……
眼见群情激愤、斥声嚷嚷,陈敬龙忍不住心中酸楚,黯然长叹:“两次大会,两次功败垂成!……敬龙只想护我轩辕、为民尽力罢了,为何会这样难?……为何会这样难?……”
江断山听他语气悲痛凄厉,直如杜鹃啼血一般,不禁有些不忍;微一沉吟,提醒道:“做江湖领袖已然无望,不如趁早退出争竞的好;免得再起波折,愈闹愈烈,后误了xìng命!”
陈敬龙缓缓点头,深吸口气,扬声叫道:“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陈某滥杀无辜,为仁义之士所不耻;自知无力服众,索xìng就此退出大会,不再争做那江湖领袖……”
他话尚未完,猛听得散客席上,一个粗糙沙哑的声音大叫:“为什么不争?不过杀几个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为了这点小事,便要放弃江湖领袖之位么?”
这呼声虽然粗哑如击破鼓,但却比常人呼声大了不止十倍;场内议论吵嚷声,竟压它不住。
众人乍闻呼声,不由都是一愣,齐齐转头望去。却见那散客看台上,角落中立起一条魁伟大汉。
那大汉穿着一身黑sè短衣,脸上蒙着块黑巾,掩住口鼻,看不见相貌如何;身形虽显瘦削,但长臂长腿,骨骼雄奇,只随随便便一站,便透出一股刚硬雄壮之气;腰间缠着条黑黝黝的长鞭,隐泛油光。
陈敬龙听其呼声时,已是心中剧震,呆在当场。商容儿看清其人模样,亦是一呆,随即欣喜大叫:“恩人!”——看这大汉模样,却不正是当初誓师大会时,救陈敬龙等人冲出御林军包围的那一个?
场内众豪杰见忽然站出这样一个蒙面怪人,不禁都觉诧异;都只顾愣愣望着,看他要做什么,一时竟无人想到要询问他身份来历。
那大汉不理会商容儿呼唤,自顾大步走下散客看台、横穿场中空地;旁若无人,施施然去登上洪家看台,到陈敬龙身边站定,向他仔细打量几点后,点点头;又转身扫视到场众人;扬声喝道:“你们这些江湖汉,推选江湖领袖,是想随之抗敌保族,打仗杀人,还是想随之布粥施米,做个善翁?”
众人听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都满头雾水,不知所以;一时无人应声。
林正阳奇道:“你这汉,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在入口迎宾,怎没看见……”
那大汉不耐烦打断道:“许多人来往,想混进来又有何难?如此小事,何须用问?”微一停顿,又抬手指向林正阳,命道:“你来答我:选江湖领袖,是为什么?”
林正阳见他大喇喇地,对自己全无恭敬之意,不禁满肚纳闷;摸不清底细之际,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干声应付道:“我们江湖中人,自是凭武力报国;选领袖么,当然是为了随其上阵杀敌……”
不等他说完,那大汉大笑道:“着哇!既是为了打仗杀人,却要那些假仁慈做什么用?战场上,用不着的就是仁慈二字;你们这许多人,竟都不知道么?”
林正阳争辩道:“不仁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