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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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工夫,慕容滨滨等人亦都上台,各寻位置落座。商容儿踱到陈敬龙身边,低声苦笑道:“好险,刚才真真吓死我了!”说着,抬手在胸口轻拍两下,显是心有余悸,仍未安稳。陈敬龙叹道:“是我疏于计较,贸贸失失便引大哥来到洪大侠近处,险些闹的不可收拾……真是多亏姬神医了!”
商容儿向洪、纣二人偷瞟一眼,担心道:“他们……能不能忍耐得住?可不会突然又打起来吧?”陈敬龙寻思一下,道:“你去哄住大哥,我去稳住洪大侠,岔开他二人心思;在大会开始之前,万不能让他们再只顾惦念旧怨;等大会开始,有事情吸引他们注意,便不要紧了!”
商容儿愁道:“等大会结束时,可怎么办?他们约好要打架的!”陈敬龙叹道:“容我把事情向洪大侠讲清楚,便未必会打架了!……唉,这件事着实麻烦的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商容儿寻思一下,别无良策,只得答应;走去纣老怪身边坐下,软磨硬缠,逼他讲故事来听,以分其心神。
陈敬龙去到洪断山身旁落座,低声讲道:“洪大侠,三十年前的旧事,其实另有隐情;你与我大哥之间,是彼此误会了!当年我大哥留下的那封信……”
不等他多讲,洪断山沉声打断道:“我与他之间的事情,等大会结束,自会有个了断;眼下不必多说!当务之急,是应付奇牌大会。你让我将洪家好手留于场外,我已照做,绝无差池;倒是你另外都做了哪些准备,先说来听听,让我心里有底才好!”
陈敬龙见他不容自己多提旧事,不禁暗中叹气;扫目观望,又见许多到会豪杰已被方才洪、纣二人举动吸引,正纷纷望来、指指点点,也怕硬提旧事,惹得洪断山激动,再做出什么举动来,更引众人关注,暴露了纣老怪身份;只得暂将澄清误会的打算抛开,低声向洪断山讲述自己为应付大会所做的准备。
不断有赴会豪杰赶到,进入会场;入口处神木教众宣报名号之声此起彼落,少有停息。
忽然间,一人报道:“铸剑山庄少庄主欧阳少侠到!”
场内众豪杰无不知“铸剑山庄少庄主”,便是现在自立为主、手掌雄兵、力抗暗军的承命王;闻得此报,霎时人人关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敬龙正向洪断山讲述夜探神木教的经过,猛然间闻得此报,亦是心中剧震,再讲不下去;暗叫:“他果然来了!今rì大会,只怕我不只林正阳一个对手而已!”忙展目望向入口处,只见欧阳干将白袍如雪,风采如昔,引领二十余名铸剑山庄弟子,昂道阔步而入。
场内豪杰亦如先前陈敬龙入场时,纷纷起身,向欧阳干将施礼招呼。欧阳干将面带笑容,彬彬有礼,不断抱拳示意,回应众人招呼;扫视场中情形时,目光从洪家看台上掠过,面上笑容依旧,并无丝毫变化;待寻到铸剑山庄看台后,便引领从人走去,登台落座,洋洋自若,再不向洪家看台略望一眼。瞧其模样,竟仿佛全没看见陈敬龙,又似与陈敬龙素不相识,见与不见并无差异一般。
元希田见其模样,不禁恨的牙痒痒,咬牙冷笑道:“做了亏心事,面对事主时,竟如此坦然,真亏他生得出如许之厚的脸皮!”吴旬亦气不可耐,怂恿叫道:“陈少侠,这厮害得你我流落暗族,险死还生;如今碰面,却视而不见,连稍许报歉意思也没有,当真太也无礼!咱们这便去打他个落花流水,以解憋闷已久的这口恶气,如何?”
陈敬龙缓缓摇头,叹道:“不能与他为敌,更不能与他动武……”吴旬急道:“怕什么?他带那几只小猫小狗,只怕还不够纣大哥一个人打的……”
陈敬龙打断道:“我不是怕打不过,而是当前第一强敌,并不是他,万不可本末倒置!”微一沉吟,又道:“对付林正阳,我们并没有十足把握,若能拉得欧阳干将这一个智勇双全的帮手,便更好了!我要去同他谈谈!”说着,立起身来,抬步yù行。
吴旬又气又急,忙从椅中跃起,抢上前扯住陈敬龙手臂;叫道:“不要去!咱们同他之间的仇,可大的很了;找谁做帮手都行,就是不能找他!”陈敬龙苦笑道:“若是别人能代替得了他,我又何苦找他?眼下不是计较旧怨的时候,当以应付大会为首要……”
慕容滨滨插言道:“敬龙做法不错;吴大哥,莫再阻拦!”又望着陈敬龙,沉声叮嘱道:“欧阳干将未必肯帮咱们,不要抱太大希望;只要能劝他别以咱们为敌,别给咱们多设阻碍,便很好了!”
陈敬龙答应一声,挣开吴旬拉扯,跃下看台,径往铸剑山庄看台行去。
眼见陈敬龙大步走近,众铸剑山庄弟子无不惊惧变sè;纷纷上前,围绕干将而立,摆出应敌架式。欧阳干将亦再装不出泰然自若的模样,面孔yīn沉,定定望着陈敬龙,颇显紧张。
陈敬龙到了台前,抱拳笑道:“干将兄,久违了!不知白虎军营一别之后,干将兄可有夜不能寐,想起敬龙的时候?”
欧阳干将脸sè更加难看,右手慢慢摸往腰间,按上软剑剑柄,干声道:“陈敬龙,你想怎样?江湖豪杰尽聚于此,众目睽睽之下,须容不得你恃强行凶、恣意妄为……”
五百三十三节、寨主赴会
陈敬龙见欧阳干将颇显惧sè,不禁冷笑;揶揄问道:“怎么?你怕我寻你报仇?想必得知我突出相安城、安然归族的消息后,这段rì子,干将兄过的不很容易?”
欧阳干将干声打个哈哈,强笑道:“敬龙兄弟这番话,愚兄可不知是什么意思了你领你的陈家军,我做我的承命王,井水不犯河水;你是否安然,与我何干?”
陈敬龙脸sè一沉,冷冷斥道:“恩怨过节,你我心知肚明,再装模作样下去,未免要惹人作呕了”
欧阳干将默然片刻,轻叹口气,低声道:“不错,从得知你安然归族后,我确实担心你会报复,寝食不安,过的极不容易我对你深怀忌惮,不妨明告诉你,又能怎样?”
陈敬龙笑道:“你肯承认就好你我之间,不妨打个商量: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以前仇怨一笔勾销,再不计较,免了你忐忑煎熬之苦;如何?”
欧阳干将撇嘴冷笑道:“再不计较?嘿,说的轻巧,只可惜,空口白话,等于没说……”陈敬龙沉声喝道:“陈某一诺,胜似千金我须不是你这般卑劣小人,反复无定”
欧阳干将也不动怒,寻思片刻,颇显意动;问道:“你要我答应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陈敬龙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此次大会,我与林正阳之间,必有冲突;我要你答应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尽力支持”
欧阳干将缓缓摇头,沉吟叹道:“你陈敬龙是当世俊杰,我欧阳干将亦不失为人中翘楚;当此时局召开这样一个大会,究竟意味着什么,你能想到,我自也心中有数只尽力支持于你,岂不等于让我坐视壮大实力的良机从眼前溜过,却不能伸手去抓么?……如此代价,恕干将承受不起”
陈敬龙见他果然不肯答应,只得退而求其次正sè说道:“就算你不愿助我,但只要答应不助林正阳、不来与我为难,我亦可承诺不计前嫌至于谁是最后赢家,各凭本事争取便了”
欧阳干将寻思一下挥手示意众山庄弟子撤去围护;堆起笑容,爽快应道:“林正阳得了好处,并不会分我一些,我何苦平白助他?敬龙兄弟不来难为我,我便心满意足又何苦妄生事端,主动去与你为难?哈,这件事,不劳叮嘱愚兄自有分寸;正如敬龙兄弟所说,咱们只各自为战各凭本事争取便了”
陈敬龙暗松口气,沉声jǐng告道:“说出的话须得算数你两次负我,我均不计较,但事不过三,如果这次你再失信坑我,我可万万不能干休”
欧阳干将毫不犹豫,正sè应道:“尽管放心,必不失信”稍一迟疑,又含笑叹道:“我对你深怀忌惮之心;现在看来,你对我也不无戒惧之意你我两个,倒算得是英雄相惜、英雄相忌了”
陈敬龙缓缓摇头,叹道:“敬龙算不算英雄,自有他人评说;而你……yīn险狡诈,全凭诡计成势,可称jiān雄,万不配称英雄二字”
欧阳干将面容一僵,微显怒sè,随即展颜笑道:“敬龙兄弟如此评价,也算不曾小看了我;愚兄甚慰”
陈敬龙冷笑一声,不再多说,转身大步走去,回转本台
慕容等人见他回来,忙围上前,询问商谈结果陈敬龙简单讲述之后,洪断山十分不解,诧异问道:“欧阳干将这一个承诺,才真正是空口白话,等于没说;毫无凭证之下,他随时可以反悔;敬龙,你巴巴的跑去讨这样一个并不可靠的承诺,却又何必?”
陈敬龙叹道:“我真正用意,本就不在得他一个承诺;我去寻他商谈,不过是为给他一个承诺,安他之心罢了”
洪断山、吴旬、元希田等人均不解何意,面面相觑慕容滨滨赶忙解释道:“欧阳干将曾有负敬龙,担心敬龙会报复他,敬龙越有发展,他便越要害怕;所以,他极有可能会盲目支持林正阳,打压敬龙,阻其发展敬龙以要他承诺为由头,答应不计前嫌,是为了让欧阳干将放心,免除他后顾之忧,以降低他来与我方为难的可能”
洪断山听了解释,恍然大悟,点头赞叹道:“你们这些能统带兵马的,果然擅动心思,与单纯的江湖汉子不同唉,我虽闯荡江湖三十余年,却还是没有你们这样深沉的心机”
吴旬叹道:“欧阳干将是个无信之徒,他以己度人,未必会因陈少侠一句应承而真正放心;依我看,他免不得还要与咱们为难”
陈敬龙苦笑道:“我也知寻他一谈,未必当真有用,但试上一试,总没坏处……”
他话未说完,忽又听得入口处有人宣报:“十三寨联盟盟主、铁骨丹心汪明道汪大侠到”
陈敬龙心中微凛,暗叫:“又来一个对头”顾不得再与众人说话,忙凝神看去
入口处,仈jiǔ个人缓步而入当先一人,浓眉大眼,身着灰sè长袍、手提连鞘长剑,正是汪明道;只不过,他如今容颜憔悴、神sè萎靡,再不复昔rì英气勃勃的模样;显然李混所言不虚,这位汪盟主确是受了不少惊惧折磨,rì子过的极不容易
汪明道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是神sè凶厉、举止粗野的汉子,正是几位山寨寨主;光头仇虎及那满脸青斑的“青豹子”,赫然便在其中
汪明道入场站定,抬目扫视四周,寻找看台;看到端坐在洪家看台前排的陈敬龙时,忽地全身一僵,脸上肌肉猛一抽动,极显震惊恐慌,随即深深垂下头去,再不敢看他身后一名寨主很快寻到十三寨看台,引领众人走去;汪明道低头木然随行,直如行尸走肉一般,全无半点生气
那仇虎亦望见陈敬龙,却是满脸喜sè,也不随众而去;自顾奔洪家看台大步行来
及到了台下,仇虎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冲陈敬龙施了一礼;粗着嗓子嚷道:“陈少侠,当初我不知你是个一心为国的好汉子,对你十分无礼;后来听说你为国为民干出许多大事,我着实懊悔的不行你看在老仇是个无知粗人的份儿上,还请原谅则个,莫怪我当初得罪”
陈敬龙虽曾被他重伤,但心中对这全无心机的真爽汉子其实并无恨意;见他赔罪,忙起身还礼,笑道:“仇寨主,许久不见,一向可好?昔rì小小过节,不足为道,何须放在心上?”
仇虎见他并不记恨,不由喜的眉花眼笑;抬手连拍光头,叫道:“好,好,你肯原谅就好哈哈,今天得机会向你当面赔罪,老仇总算去了这块心病,以后不用再难受了当真好极”
陈敬龙顾不得与他多有寒暄,纳闷问道:“仇寨主,你们十三寨既然结成联盟,遇事便该同进同退才对;此番赴会,却怎么只来了这几位寨主?其他那些寨主,为何不来?”
仇虎笑容一僵,现出些难之sè;搔着光头,尴尬应道:“这个……嘿,说出来着实有些丢人你知道的,咱们十三寨联盟,内部并不十分和睦;这个……汪盟主不是很喜欢张肖寨主……”
陈敬龙恍然道:“汪明道排斥张肖及与其亲近的寨主,不肯带他们同来?”
仇虎干笑道:“谈不上排斥,只是……嘿嘿,不投脾气,在一起都不高兴,倒不如别往一处凑合的好汪盟主赴会之前,只邀了我们几个同他关系不坏的寨主同行,没去邀请与张寨主亲近的那几位;张寨主他们便也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所以不曾同来”
陈敬龙暗叫:“啊哟,不好;早先算计林正阳力量,竟忘记把汪明道这一支势力算上汪明道定会相助林正阳;不带张肖等人前来,自是怕有所举动时,张肖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