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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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奇惊惧交集,慌道敬龙,你莫要激动;你……你想开一些……”慕容滨滨冲他微一摇头,阻他,冷冷斥道陈敬龙,你是城中将士的主心骨,一身之安危,关系数万人生死存亡;难道你不念城中军民,只顾个人那一点儿女私情么?”
陈敬龙听她斥责,定一定神,猛一咬牙,挺身站直;悲笑应道不;我尚有重担在肩,不能作践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不会倒下”口里虽这样说,却忍不住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慕容滨滨知他与楚楚曾生死相依、患难与共,情义着实非同一般,亦能猜想到,他得知楚楚背叛,该是何等的悲苦伤心;不忍再斥责他,却又无可劝慰,只得转开话头,问严奇道严将军,楚楚出面劝降,后来样了?”
严奇黯然叹道王爷在世时,对我们军中将士着实不薄,军中谁不感念他老人家恩德?郡主提起王爷来,卫诚自然动情,于是便决定效力于王爷唯一的亲人,以报王爷旧恩;就此放弃抵抗,率领锡城守军,投于郡主麾下了”
慕容滨滨苦笑道好,好;短短内,欧阳干将竟已有十多万人马了;当真了不起”
严奇沉吟叹道恐怕不只十多万而已欧阳干将攻克锡城,收伏守军,随即将城里粮草搬运一空,引军东行而去,并未在锡城停留。锡城为白虎军囤粮之所,锡城粮草失落,白虎军便没了补给,再也无法久驻;军中将士得此消息后,又怎能不慌?得到消息的当晚,唐遥怀便寻闻青松、冯坷、齐天和三将商谈许久,随后四将各引本部军兵,连夜拔营,往东行去。据我估计,齐天和等人定是被唐遥怀说动,去投奔欧阳干将了”
慕容滨滨怔了片刻,惊道倘若当真如此……欧阳干将已有四十万兵马在手,确有称雄争霸的实力了”
陈敬龙长叹一声,凄然叫道乱白虎军者,果是欧阳干将王爷早有预料,只可恨敬龙顾全小义,一意孤行,未能及早将干将除去王爷,敬龙当真有负您老人家的信任、重托”叹息声中,想起白虎军散,白虎城主托付的大事终化泡影,不禁悔愧交集、无地自容,只恨不能拔出剑来,往颈上一勒,就此一了百了ォ好。
慕容滨滨听他感叹,心有所动;沉吟道‘乱天下者,非欧阳干将莫属’,这也是王爷早说过的。欧阳干将引军东去,回到白虎腹地,定会有更大举动;但愿……他不要当真惹的天下大乱ォ好”
陈敬龙听她一说,忧虑更增,心上如坠大石,沉重非常。
严奇亦是忧心忡忡,缓缓言道想要不乱,怕是不能了齐天和等人一走,袁石再无顾忌,第二天一早,便也引领楚文辉、于宽二将,率军拔营而去,不知要去往哪里。袁石早有自立之心,他这一去,必定不肯安生;天下会不会大乱,暂且不知,但白虎一境大乱,却是必然的了”
陈敬龙苦笑点头;寻思一下,问道李峦峰将军,随谁去了?”
严奇应道他并未随其他人同去,但眼见诸军皆走,仅凭虎啸孤旅,无力挡抵暗军,无奈之下,只得也引军退离,另谋出路。他走时,请我与他同行,但我不悍勇无双、武力超绝的陈敬龙会轻易便死,不陈家、虎狂两支精兵会就此无声无息的覆灭无踪;所以我不肯与李将军同行,坚持要来相安城亲眼瞧瞧,确定两军存亡如何李将军劝我不动,便助我一万兵马,保我此行;我所率兵马,便是由此而来”
陈敬龙苦笑叹道陈家、虎狂两军,眼下虽未覆灭,但困守孤城,援兵无望,早晚难逃覆灭之祸;你不来,可保性命,这一来,便等于硬走上死路了;你又何苦要来?”
严奇长叹一声,幽幽说道王爷信任重用严奇,是要严奇抗击异族、保我轩辕。严奇无力回天,但终要尽力而为,不负王爷厚恩ォ行;战死沙场……我所愿也”
慕容滨滨稍一思索,劝道严将军、敬龙,你们不必如此伤感绝望世事无常、变化难料,只要我们坚守下去,时日一久,未必便不会情形变化,让我等得到脱困之机关键是……我们为将的,万万不可失了信心、绝了战意”
严奇点头应道慕容将军言之有理”
陈敬龙挺直脊背,昂然笑道滨滨,你尽管放心,我纵然身死,战意不绝事到如今,我们抛开一切杂念,只专心守城便了;就算最后不能脱困,我也要暗军在这相安城下大受折损、伤亡惨重”
四百三十四节、白虎军散
四百三十四节、白虎军散
四百三十五节、雪上加霜
四百三十五节、雪上加霜
陈敬龙从严奇口中得知白虎军散的消息,虽然忧虑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打定坚守孤城、静以待变的主意。
为防军心惊乱,陈敬龙仅将严奇所讲消息告知与左烈、项拓、吴旬等几位将领,并未向外张扬;但严奇带入城中的近六千军兵,却不可能尽皆守口如瓶;援兵无望的消息,仍是迅速传扬开去,当晚便已传遍全城,无人不知。
城中军民得此消息,知生离此城的希望极为渺茫,大部分人便抛开杂念、下定死战决心,但惊恐沮丧、畏惧慌乱者却也不是没有;当晚城中处处可闻悲泣之声。
到了第二天,决心死战的将士都憋足力气,准备放手狠斗一场;却不料,暗军这一日竟一反常态,安安静静,并不攻城。
城中诸将见此情形,料是暗军已知白虎军风流云散的消息,没了顾虑,所以不用再急着攻城、多增伤亡,而是要长期围困,静等城中军疲粮尽、不攻自破了。陈敬龙见想要多伤敌军的打算也已行不通,不禁失望抑郁,愁闷更增。
当夜三更时分,陈敬龙心思纷乱,毫无睡意,正在帐中呆坐发愁,忽听外面人叫马嘶、吵杂喧嚷,乱成一片;吃惊之下,忙出帐查看,却见许多军兵惶急奔走,去往城北方向;往城北看去时,遥见粮草辎重囤积之处,红光闪耀,似有火起。
陈敬龙惊骇诧异,观望未毕;一名军士从北面急急奔来,到了陈敬龙跟前,也顾不得施礼,惶急禀道将军,不好了粮仓失火,火势堪猛”
陈敬龙大惊失色,慌道快快扑救多调人手,全力灭火”转身挥臂,命附近奔走观望的军兵全去救火,快去,快去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粮草……”
他下令未完,负责北城防守的项拓匆匆奔来,身上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须发都烧焦了大半;远远便扬声叫道不必派人了救不熄了,不用白费力气”话说完时,人也已奔到了陈敬龙身前。
陈敬龙急道未曾尽力,怎可轻言放弃?快去召集人手,全力扑救……”项拓摇头叹道火刚起时,我便赶去扑救,已经尽过力了;但粮草上淋满油脂,只能越着越旺,随非神仙下凡,否则休想能救得熄”
陈敬龙听说粮草上淋满油脂,不由一愣;尚未反应,左烈、严奇二人接踵奔来,询问究竟出了事情。
项拓解释道粮仓失火火刚起时,我在城头便望见了,急忙带人赶去扑救;不料那火势蔓延奇快,再救不熄;我发觉有异,仔细查看,原来粮草上竟是早就淋有许多油脂的就只我留神查看这片刻工夫,火势又盛许多,险些把我困在火窟里逃不出来……”
他尚未讲完,慕容滨滨与吴旬自北奔来;未到跟前,慕容滨滨便已急急叫道敬龙,有人放火我去火场看过了,是十余处火头同时燃起的,分明有人故意而为,绝非无意失火”
吴旬亦是烟熏火燎、眉发皆焦;等慕容滨滨一说完,便立即接口骂道绝对是有人放火他**的,只这片刻工夫,便烧的如火焰山一般;我赶去救火,发觉情形不对时,竟险些逃不及,差点儿变成烤猪;失火哪有着的这般快法?***,这绝对是有黑心短命的王八蛋故意放火,绝不了”
陈敬龙听二人,心中更惊;急问道火势还有扑灭的希望么?”慕容滨滨与吴旬对视一眼,一齐摇头。陈敬龙急道连一点儿粮草,也抢不出来?”慕容滨滨叹了口气,默然不语。吴旬摇头叹道一片火海,火舌乱喷,人想稍靠近一些都不成,哪还能抢出粮草来?”
陈敬龙抬目向北望去,只见这片刻工夫,火势已比方才盛了不止十倍,火光照的半天皆红;霎,只觉胸中一片冰冷,手足皆颤;喃喃叹道天亡我也……困守孤城,粮草又失……此乃天亡我城中军民也……”
慕容滨滨急道这是有人纵火,与老天无干敬龙,速速下令,寻拿纵火之敌要紧”
陈敬龙强稳心神,点点头,正要下令,却见数十军兵押着十余个绳捆索绑之人快步行来。到了近处,领头一名军兵大声禀道将军,这些人欲要垂索出城,似有投敌之意;恰被我等巡城撞见,因此拿来,听候将军发落”
陈敬龙扫目望去,见那十几个被绑之人都穿着寻常百姓衣裳,此时全都垂头丧气、身躯颤抖,显是十分害怕;想了想,黯然叹道罢了人人喜生恶死;事到如今,这些百姓明知城破在即,想投敌求条活路,亦可理解;不要难为他们,将城门略开一下,放他们走吧”
那领头军兵答应一声,欲要带人离开;慕容滨滨忙阻道且慢这些人当真是寻常百姓么?我怎感觉有些不大对头?”吴旬接口叫道大不对头城中粮草起火不久,便有人想要出城,天下哪有这般巧事?这些人,定有问题”
陈敬龙听他二人一说,登时也觉不对;凝目望向那十几个被绑者,沉声命道都给我抬起头来”
那十余人迟疑片刻,其中一个猛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扑通”“扑通”只是磕头,口中哭泣叫道小的知了,小的知了求将军饶命……”
见有人引头,其他被绑者也都再撑不住;纷纷跪倒磕头,哀叫求饶。
陈敬龙见此情形,已知粮仓之火定是他们放的无疑,不由怒气冲天、须发皆竖;厉声吼道都给我住口抬起头来”
众被绑者听他一吼,吓的齐齐一颤,立即住口,不敢再出声哭求;稍一迟疑,无可奈何,只得都慢慢将头抬起。
诸将目光从众被绑者脸上扫过;陈敬龙与严奇同时瞠目瞪视最中间的一人,异口同声叫道原来是你”
那人身材瘦小,刀条脸、唇薄鼻尖,一看便不是个心胸宽广之辈;正是陈家军军需官宋平康。以往陈敬龙出兵,不做久驻打算,所以从不带后勤人员;唯有这次出兵,本就打算要在城中驻守一些日子,粮草军需都得带足,所以便将后勤人员也都带来,以便照管军需物品;这宋平康身为军需官,当然也是必来无疑的了。
宋平康见陈敬龙瞪视,眼中凶光闪动,不禁吓的浑身乱颤、脸无人色;慌叫道下官知……知了陈将军,您大人大量,饶我这一回……饶我一回……”
陈敬龙缓缓点头,咬牙恨笑道我正纳闷,粮草囤积之处,不许闲人往来,防守甚严,怎会有人纵火成功?原来却正是你这个管理粮草军需之人下的手,这就难怪了”微一寻思,又问道你只因当初害我不成,因而受责,所以便心中怀恨,趁此兵陷绝境之机,焚我粮草,要置我于死地;是么?”
宋平康慌道不是……”他身边一人抢着说道正是如此将军,他说害了您,既报了旧仇,又能到暗族请赏,求个荣华富贵我们是他手下的勤杂兵,只得听命于他;纵火这件事,罪责都应由他一人承当……”
另一人抢道我们听上司命令行事,不算过;将军,您饶过我们……”
陈敬龙喝道全都住口”冷冷瞪视宋平康半晌,抬手握住剑柄,叹道像你这般心胸狭窄且又不理为何物之人,当真少见只可惜,我当初不听忠言,未能尽早将你除去,至有今日之祸唉……不是天要亡我,是我自留祸根、遗害自身,怪不得老天”说着,缓缓将长剑抽出。
宋平康见他抽剑,吓的体如筛糠,慌急叫道下官……不不……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干出糊涂事,现在已经了,已经后悔的不行陈将军,您向来宽宏大量,不计较嫌隙微仇;您……您再饶我这一次,饶我一次;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报您大恩大德”说着,不停气的猛力磕头,直磕的额上皮开肉绽、血流披面。
陈敬龙咬牙恨道嫌隙微仇,我确是从不计较;但如今,你焚我粮草,要丧送城中数万军民性命,这还叫嫌隙微仇么?除我以外,陈家军将士与你有何仇怨?虎狂军将士,与你有何仇怨?这城中百姓,又与你有何仇怨?数万军民被你丧送,便将你斩上千刀万剑,亦难解此恨;却让我如何饶你?”说着,已抬剑指住宋平康咽喉。
宋平康受剑所制,再不能磕头;僵直跪着,双眼死死盯着剑身,不敢稍移;情急大叫道陈敬龙,你……你不能杀我严将军是我表哥,他冒死到相安城来助你,对你……对你恩重如山;你杀他亲戚,还算是人么?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陈敬龙微一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