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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寻仙阁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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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明月备好水,柳寻仙屏退众人,自己也一起退出去。
    他出门之前,嫣然笑着请何琼进房帮忙,柳寻仙笑着问了句,“从前你入浴从不留人,今天是怎么了?”
    她脸上的表情倒还淡然,“请何琼大人帮我洗洗背。”
    何琼心领神会,快步进门;柳寻仙满眼审视地将何琼打量一番,笑道,“你要洗背,我也可以帮你。”
    何琼听了这话,走了几步又知情识趣地回了去;嫣然笑着将柳寻仙请出门,“除非阁主大人像你我初见时那般坦诚相对,否则门都没有。”
    柳寻仙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光身子,现在想藏也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意思?
    嫣然红着脸把门关了,走到浴桶边用手拨水,一边向何琼低声问,“大人白天没说完的,请现下说清楚。”
    何琼皱紧眉头,两只手扭在一起,“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也知道主人与小姐同床不是做那种事,只是你们现在做的事,也对主人万般的不利。”
    “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什么事,大人不妨直言。”
    “小姐又何必为难我?”
    “你是说他运内功为我暖身的事?”
    何琼讪笑着点头,“多心经十分损身,主人练成之后每年就只入关一次,如今日日为小姐强行运功,身子受不住,已吐了七天的血了。”
    吐血?七天?
    嫣然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小姐睡着了不知道,主人每日都要送出染血的白绢,绢上的血已一日比一日多了。”
    他的侍从们都知道了得事,她竟一点也没察觉,亏得她还算是他的枕边人。嫣然一阵气闷,喉咙痒痒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东西也变得有些花,“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我多盖几床被就行了。”
    何琼哀声长叹,声戚戚然,“主人自损尊躯,我等看在眼里,恨不能以身代之。请小姐高抬贵手,劝主人不要再如此了。”
    
    第105章 闭门谢客
    
    柳寻仙回房时,发觉嫣然脸色不好,连忙问她是不是头痛又发作了。
    她只说洗澡洗的头昏,三言两语含糊过去。
    柳寻仙放下心,走去试浴桶里的水温,宽衣入浴。
    屏风后窸窸窣窣,浴桶里响起水声,嫣然惊道,“你要洗澡,叫他们重烧水就是了,干嘛使用过的水?阁主大人不会穷酸的连洗澡水钱也要省吧?”
    柳寻仙在那边也不答话,一笑而过。
    嫣然东拉西扯说了几句,一概有去无回,一气之下探头往屏风那边瞧了瞧,原想着只看一眼,结果一眼变两眼,两眼变收不回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怪嫣然好色,怪只能怪柳寻仙使美人计,被窥了一点不自在的样子都没有,还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倒是偷看人洗澡的那位顶着番茄脸不好意思了。
    阁主大人怎么转性转的这么彻底,上回在寒潭,他一醒来发现自己遭人猥亵,想都没想就出手把她打晕了,目光相接的一瞬,他的眼里除了厌恶没有别的。
    再看他如今的小眼神,目光流转,缠尽温柔。
    美人是祸水果然是没错的,嫣然被迷的,当下就是他叫她去死,她恐怕也会照办。
    柳寻仙招招手将她叫到跟前,“不是你要我坦诚相对的吗?”
    一句出口,字字婉转,比他弹的琴还好听。
    可这“我脱了,你随意”的逼迫感是怎么回事?
    他刻意把“初见”纠改为“重逢”,又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不该一个随口说只要他脱光了,她就让他帮忙洗背。
    嫣然哭笑不得,“我说句玩笑话你也当真,就算你要坦诚相对,也不用再钻到浴桶里啊,上一回我看见你时你就湿漉漉的,虽然也十分美好,可……”
    她话音里带着些痞气,柳寻仙一开始强撑的泰然也有点崩塌,“我只被你看过,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到底,无论如何,我按你说的做了,你也该履行承诺才是。”
    嫣然为难了,“可是我今天已经洗完澡了,总不好为了让你洗背就再折腾一次吧。”
    哀兵之计不见效,柳寻仙索性又摆出颠倒众生的姿态色诱到底。
    美人入浴的画面实在太冲击,嫣然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就要忍不住流鼻血了。
    柳寻仙眼一眯,“你想帮我洗?”
    “想。”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几次三番穿着衣服看见我未着寸缕,我心里总觉得吃亏。”
    “那你要我怎么办,把上衣脱了让你看背?”
    “也好,提前看清楚,下回帮你洗时也知道怎么用力。”
    嫣然彻底无语了,看来从前没什么人敢同他调侃,他才会把她说的每句话都当真的处理。
    她原本没觉得柳寻仙的提议可行,抬头对上他勾魂摄魄的目光,却像被下了蛊一般背过身去解衣服。
    柳寻仙似乎也没料到自己的讨价还价会成功,弯着嘴角从桶里站起身,帮她把披散在后头发拨到她身前。
    被沾水的手指一碰,嫣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烧热的脑子立时清明,正要把衣服穿回去,就听到后面一个低沉的哑音,“背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话里满是杀气,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温软魅惑。
    嫣然却不知所云,支吾道,“兴许是当初掉下山崖时被树枝划伤的吧,我只有脸上用了不留疤痕的膏药,身上的伤都没顾。”
    柳寻仙抚上她的腰间几道疤,出声狠戾,“这分明是烫伤的。”
    嫣然腰上一痒,挣动一下又要去穿衣服,被柳寻仙硬拉住了,“别动。”
    这一句带着点呼喝的语气,嫣然被唬的没敢动,“到底是什么?我自己看不见,也没感觉,兴许是从前练功留下的伤。”
    柳寻仙看着她背后纵横交错的鞭伤烫伤,恨不能咬碎了牙。
    嫣然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只觉得他的手在她背后一条一点地抚摸,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打算叫冷,他却风驰电掣地将人扳正,撕下她里衣的动作更是迅雷不及掩耳。
    嫣然脑子一充血,打人巴掌的手都伸到他脸边了才硬生生收住。
    落手的一瞬,她瞧见了他眼睛里流出的两行泪。
    柳寻仙难得在人前显示弱骨,嫣然望着他,差点忘了自己正半裸着。
    她退后一步伸臂抱在身前,捡了衣服绕过屏风,一边穿,一边低头看自己的伤,她从前不是没怀疑过这些伤疤都是哪里来的,自欺欺人这些日子,再想故作无恙也不行了。
    穿好衣服回到屏风那边,柳寻仙还傻呆呆地站在浴桶里落泪。
    嫣然本满心悲戚,见他这幅模样,嘴里的苦都变成了甜,取块棉布匆匆将他上身擦干,又抓了外袍胡乱给他披上,“你不冷吗,当心着凉。”
    柳寻仙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人抱在怀里,紧的像是要把两个人的身体融在一起,“我要是从来都没离开过你就好了。”
    那你上次是为什么离开我呢?
    嫣然被抱的头发胀,却不敢挣脱,“阁主大人洗完了就出来吧,接下去的我可不伺候了。”
    柳寻仙才不急着松手,只等眼泪流完了,才磨蹭着将人放开。
    嫣然笑着躲出去了,不出一会,柳寻仙穿着半湿的衣服也走了出来。
    美人即便从头到脚都有些狼狈,却还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柔弱时像被豢养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这么大的人了,哭起鼻子来却比小孩子还任性呢。”
    柳寻仙垂下眼,走过去又将人抱住了,手劲放松了不少。
    嫣然也回抱了他的腰。
    “十四岁起我就没掉过一滴眼泪了。”
    “怎么会?”
    “那之后没什么值得伤心的,无波无澜就过了十几年。”
    “那今天干吗为我破例,明明都是些皮外伤,早就愈合结疤,不痛不痒了。当初我从黑虎崖掉下来摔的千疮百孔,手脚俱残时,都没见你眨过眼睛呢。”
    柳寻仙胸中憋闷这一口气,“那些伤怎么能同这些伤比呢,你真不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话出口他又后悔了,嫣然却不在意,“怎么来的我都忘了,就算有一天想起来也不要紧,从前受过再多的苦,如今却得了肯为我落泪的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上天也算待我不薄。”
    “你会说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话,是因为你忘了东隅,要是有一天你想起从前的事,还会觉得我这个桑榆比东隅好吗?”
    他担忧的也正是她担忧的,将来她不敢说,当下她的心却是无比坚定的,“桑榆一定比东隅好的,怕就怕东隅不好,我也未必放得开手,不如趁着现在只有桑榆没有东隅,你让我也对你也放不开手就是了。”
    柳寻仙心飘意动,嫣然笑着在他唇边落下个轻吻,将人推开,“你穿着湿衣服就来抱我,把我也弄湿了,快回房换衣服吧。”
    前一刻还心思神往,下一刻就遭了嫌弃,柳寻仙灰头土脸出了门,走出没几步,嫣然就在后头提声道一句,“我困的受不了,先睡了,请他们都别打搅我。”
    言下之意,是请阁主大人也不要回来了。
    柳寻仙听而不闻,心里另有打算,一路冲回寒宁轩,换衣洁面,整理凌乱的头发,直到重回平时光鲜亮丽的无上风华,才去而复返。
    何琼与望舒一路跟着,两人挤眉弄眼,望舒败下阵来,开口劝道,“主人还要回雅宁轩吗,小姐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你再去了。”
    柳寻仙连小手指头都不舒服起来,心头一怒,回头瞧了望舒一眼。
    望舒遭了个阎王瞪,吓得把什么话都憋了回去;何琼原本还想接话再劝,瞧主子疾风暴雨的脸色,半个字也没敢出口。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跟回雅宁轩,柳寻仙一推门,门不动,原来里头竟落了锁。
    一干侍子侍女都在心里欢呼干的漂亮。
    柳寻仙瞧瞧外头守着的清风等人,越发露出吃了闭门羹的阴霾表情;从窗子跳进屋时,他就做好了在手下面前丢尽脸的觉悟,还好那些人个个知情识趣,不是低头看脚,就是仰脖望天,没有一个人胆敢看他委曲求全的窘态。
    柳寻仙进屋时悄无声息,走到床边脱了外衣,才动了一分真气,嫣然就在黑暗中坐起身,“你又要变火炉吗?”
    光听她的声音,就觉得好一阵悲从中来,柳寻仙隐约猜到有什么不对,脸上却还带笑,“你是寒潭,我是火炉,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嫣然忍的好辛苦才没同他挑明,要是她一冲动把话说白,难免要连累何琼追星一干人,为干净利索一劳永逸,只得狠心暂耐。
    
    第106章 再拜高堂
    
    柳寻仙初时谨慎,见嫣然像平日一般睡着了才放心,悄无声息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绢,吐了一口血还吐不尽,又吐了一口。
    才要起身,手就被抓住了,心猛然一跳,暗恨自己实在太不小心了,回头去瞧,嫣然正牢牢攥着他拿血绢的手,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发出灼人的光。
    “你每回运内功时都要吐血吗?这么伤敌八千,自损一万的功夫,为什么要练?”
    柳寻仙被拆穿了秘密,没了连日来的惴惴不安,反倒笑的淡然,“天下间哪有不用付出代价就得来的东西,想要什么就得做好准备失去,想登高至极,短命是少不了的。”
    好端端的登高至极干什么?
    嫣然拿过他手里的绢,看到上面的血,心也跟着寒,“何必为了我无故加伤,寒毒发作一下又不会死人,多盖几层被多搂几个手炉也挺得过去。”
    柳寻仙眨眨眼,脸上还带着笑意,“吐几口血又死不了人,我白日里的精神也没有不好啊。”
    他的口气越是满不在乎,她就越是难过,“你上回说能将白蝉从我身体里逼出来,我原本心有忌讳,是不情愿的,现在我想试一试。”
    柳寻仙却面生难色,“并非行不通,不过我这几日乱了内息,恐怕暂时还动不得它。白蝉得了宿主,绝不肯轻易离去,就算宿主身亡,它也会玉石俱焚地跟着一同殒灭,若想引它出来,要尽我十分功力,我怕中途出什么差池,会惊动它狂噬,到时你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会冻成冰,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这天下竟有如此玉石俱焚的毒物,当初它爬进她耳朵前她就该一掌把它拍死。
    嫣然心中惊骇,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说的中途差池是什么意思?你怕你会走火入魔?”
    柳寻仙虽极不情愿,却不想再欺瞒她,默默点头应是。
    “走火入魔会如何?”
    “会经脉尽断而死。”
    “这么危险的武功,你当初为什么要学?”
    柳寻仙颓然长叹。
    “本门的内功必要配千年白蝉一同修习,这些年我都是以寻仙阁秘洞中的寒潭压制体内的真气,其效大不如白蝉,中途也出了许多次的差错,积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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