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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部分

(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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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斜着眼睛,狐疑的道:“——你到底是干什么了?永空大师竟这般好说话,老老实实的帮你想了法子?”

    “其实也没什么,”韦明玄抬头望天,想了想,又微笑道:“人生于天地间,真正无所畏惧的人,其实是很少的,而只要有怕的东西,就很容易被人找到破绽。”

    “有人怕死,有人怕疾病,有人怕伤痛,家财万贯之人畏惧身无分文,好色之徒怕被人一刀阉了,至于我嘛,最怕阮阮不理我。”

    “少来,”他初时几句话还说的正经,到了后头却变了味儿,阮琨宁瞪他一眼,道:“所以呢,你到底是怎么说动永空大师的?”

    “或者说,”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永空大师怕什么?”

    谢宜舫抬袖挥开一侧微斜的竹枝,神色淡淡,只有眼底带着极浅淡的阴翳,他道:“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去找阿宁的吗?”

    永空大师白眉微皱,道:“今日却不是我去寻她,而是她登门来,并不算是违约。”

    谢宜舫却不理会他这套说辞,只是冷冷道:“你若是不肯讲信用,我也不会做什么君子,咱们彼此彼此吧。”

    永空大师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几分,终于道:“我并非是为牟取一人之利,而是为了……”

    “跟我没有关系,”谢宜舫神色冷漠的打断了他,云淡风轻的道:“我只关心她一个人,别人的死活于我而言,又有什么要紧?”

    永空大师久久凝视他,却道:“你又何必……”

    “这是我的事情,”谢宜舫面上有微凉的笑意:“与人无尤。”

    永空大师眉宇间神色几变,终于低头道:“罢了,终究是我太过于心急,你那边又如何,他可愿意吗?”

    说到这里,谢宜舫反倒是静默了片刻,阳光穿过清风中摇曳的竹叶,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不定的光影,他道:“他怎么会不愿意?若是换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为她做这样多,或许她到死也不会知晓半分,”永空大师脸上却有了几分哀意,双手合十,轻声问他:“值得吗?”

    冬日的阳光稀薄,却也带了淡淡的,即将化开的暖,他眼睑微垂,久久不语。

    永空大师本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在心底叹一口气,便上前去唤醒了昏迷在地的景竹。

    景竹懵懵懂懂的醒过来,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师傅,迷糊的道:“师傅,我这是怎么了?”

    永空大师却不说话,只示意他起身,准备一起离去,暂且避一避那两个小魔头,以及面前这个大魔头的风头。

    景竹脑袋有时候不灵光 ,此时却也察觉出了师傅心绪不佳,只顺从的爬起身来,也没有继续追问。

    师徒二人走得不快,断断续续走了十余米的时候,谢宜舫却开口了。

    他道:“值得。”

    永空大师停住脚步,既不曾回身看他,也不知他此刻面上神情,只是问他:“倒不妨问问你自己的心,当真不会后悔吗?”

    这一次却没有了长久的沉默,他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至死不悔。”

    永空大师低低的念一声“阿弥陀佛”,开口道:“既然如此,老僧也不会再有强求,只等你马到功成。”

    “最后一次 ,”谢宜舫淡淡的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见阿宁,此后无论山长水远,都请大师不要再见她了。”

    永空大师眉头一跳,却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只是道:“倘若事情进展确实如你所愿,我自是不会再见她的。”

    “大师,”谢宜舫却微微笑了,他慢慢道:“我这个人,等闲是不跟人说笑的,说出口的话便会做到。”

    “反正我是孤家寡人,没什么好怕的,”他轻轻合上眼,笑意渐深: “大师,你也是这样吗?”

    这一回,他却不打算听永空大师的回复,自顾自的转身,下山去了。

    清风吹起了他的衣袍,衣带浮动之间宛如天人,他轻不可闻的叹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痴儿!”

    他径直离去,毫不留恋,永空大师却远不如他自在,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景竹站在一边摸不着头脑,却见他师傅脸上有眼泪慢慢的留下来:“都欺负我,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景竹:“……”

    永空大师心里头的酸涩一股股的往外冒,简直要刹不住车:“太子欺负我,阮家小姑娘欺负我,这个欺负我,那个也欺负我!”

    景竹:“……”

    永空大师却顾忌不上形象了,只想将自己这些年的心酸尽数哭出来:“师傅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留弟子一个人打理寒山寺,弟子兢兢业业从不敢稍加懈怠,到头来却搞成了这个样子,弟子心里苦啊。”

    景竹:“……”

    永空大师不理会景竹有没有听懂,只想将自己的委屈一并吐出来,眼泪噼里啪啦的望外掉:“我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都过来捡我这个软柿子捏!这个捏一下,那个捏一下,最后居然还有人丧尽天良上来踩,我便是一个铁的,现在也该扁了啊……”

    景竹:“……”

 第223章 揭秘

    永空大师年事已高; 一生经历的风风雨雨绝对不在少数,但是叫他说说,这一生最为艰难的时候; 大概只有两日; 且非常奇妙的,这两日都与一个同姑娘有关。

    永空大师是孤儿,刚刚出生的时候便被人丢到了路边,是他身为寒山寺主持的师傅四处行走见到了; 这才将他抱回了寒山寺; 收他为弟子; 仔细栽培。

    他天资也是出色; 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寒山寺首屈一指的僧侣; 佛法造诣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益精深,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也将为寒山寺带来无尽的光辉。

    只可惜; 他师傅是看不见了。

    寒山寺历经几朝;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动荡; 但是在几代主持的努力之下; 到底还是稳定了百年基业; 依旧流传至今,他师傅经历了几番波折,劳心劳力,身子骨早就虚透了; 临了的时候却还是抓着他的手,千叮万嘱一定要守好寒山寺的百年基业。

    一直以来,他也听从师傅的吩咐,将寒山寺打理的有声有色,直到二十多年前,一个名为谢宜舫的少年深夜冒雨前来,带着故人名帖,前来拜访。

    那故人是他的旧友,出身范阳卢氏的世家子弟,因着前朝国破,心灰意冷之下才流离四方,却不想,竟还收了徒弟。

    说起来,他们多年交情匪浅,老友的弟子求到了门上,我无论如何,他总要尽力相帮才是。

    可那谢宜舫所求之事关系命运溯回,乃是天机,如何能透露?

    这样一来,却也只好无可奉告。

    得知这个结果之时,谢宜舫脸色青灰,眼底似乎有什么光慢慢的消失掉,他嘴唇动了动,轻声问道:“大师……果真不肯帮我?”

    永空大师见他如此,也是于心不忍,可天机之事又岂容人泄露?

    如此一想,他到底还是推拒道:“请恕贫僧无话可说。”

    谢宜舫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意,声音低到听不清,语气也暗含森然:“大师并非不知此事,只是不欲告知于我,是吗?”

    话说到了现在,永空大师还能怎么接下去?也只是继续沉默,不置一词。

    谢宜舫竟也不曾继续纠缠,冷笑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那时候,永空大师以为他是知难而退了,却小看了他的坚韧心性,以及潜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疯狂。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寒山寺的一座藏书阁失火了,几代珍藏的典籍化为飞灰,许多都是孤本绝版,世所仅有,堪称无价之宝,永空大师听完研经阁的僧侣细细回报,简直心痛欲死。

    下意识的,他就猜想到,那是谢宜舫干的。

    也没有花费多少探查的功夫,因为当他晚间回到自己僧房的时候,谢宜舫早已等着,不需他开口问,便自己承认了。

    在想起那些被焚毁的无双典籍之后,怒火忽的涌到了永空大师心头,下意识的,便想要将谢宜舫擒下,交由戒律院论处。

    可等到真正动手的时候,永空大师好想哭——他这么年轻,而我还正当其时,为什么会输给他?

    而且,还是输的这么惨?

    谢宜舫神色淡然的点了他穴,随即施施然坐在一侧椅子上与他谈条件,他道:“大师生气,也不过是为了那些珍藏的历代典籍,但是,倘若我能将那些尽数归还,大师能否改变主意,泄露一二天机?”

    永空大师被谢宜舫随意的点了穴扔到床上,简直是丢尽了老脸,便是性情温和,也有些难以忍受——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何况他还不是菩萨。

    “你这年轻人,说的倒是轻巧,那是我寒山寺历代主持高僧收集的典籍,许多更是珍本孤本,你到哪里去还给我?”

    谢宜舫却不动声色,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你当我为何过半个月才烧你藏经阁?不过是为了将那些孤本尽数默下罢了。”

    他这话说的傲然,却不似作伪,永空大师却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才气,瞠目结舌之后,忽的想到了另一处:“——你怎知哪一本是孤本,寺中的典藏名册你是哪儿来的?!”

    “在研经阁偷的呀,”谢宜舫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这样平静的阐述了一个叫永空大师发狂的答案:“不然,你以为呢。”

    永空大师忍着火气,冷冷道:“我为何要答应拿此跟你做交换?你能把我寺中孤本尽数默出,我却不会感激你,若非是你去放着一把火,岂会有这一遭的祸事?至于其余的典籍,你又如何说?你可知道,我们要重新整理出来,又要花费多久时日?”

    “那不是你的事情吗?”谢宜舫奇怪的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永空大师气结道:“你!你这无耻之徒!”

    “佛家不是讲究凡事诱因必有果吗?若非大师执意不肯将我所求之事告知,又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真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大师你吗?”

    永空大师凭空被倒打一耙,也被他的无耻惊得险些咬到自己舌头:“你这个人,果真是无耻之尤!”

    被永空大师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谢宜舫却并不生气,只微笑道:“大师,我在好好跟你讲道理,你不要不理会,倘若等到我不想讲道理的时候,事情便不是现下这般简单了。”

    永空大师气急而笑:“你要是不想讲道理的话,又待怎样?”

    谢宜舫定定的看他一会儿,他的眼睛是明澈的黑,似乎没有沾染世间的半分尘埃,笑了笑之后,他凑到永空大师面前去,道:“我会——把寺里头的和尚一起杀掉。”

    永空大师勃然变色:“——你敢!”

    谢宜舫眨眨眼,微笑着问他:“我为何不敢?”

    永空大师心思急转,道:“寒山寺乃是国寺,一旦将事情闹大,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族,都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我看你气度非凡,想必出身不俗,难不成,要带着一家人跟你一起问罪吗?”

    “大师可能不知道,”谢宜舫似笑非笑的道:“在下生父出身陈郡谢氏,母亲却出身前朝皇族,为着这个缘故,早早便被家族舍弃,若是能一并送他们上天,只怕是求之不得,再者,叫那群人同大师们一道走倒是也好,顺手超度了他们……”

    永空大师流了一脑门的汗,开始暗骂老朋友是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弟子,口中却还得继续劝导:“你身手的确了得,可我寒山寺僧侣极多,武僧亦是为数不少,与之为敌乃是下下策,还是早些收手为好……”

    “我几时说过要动手?”他斜斜的看着永空大师,一边取了帕子给永空大师的光头擦汗,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一味断肠散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被你一说,就搞得这么麻烦?”

    永空大师不再说话了,因为已经无话可说。

    他目光中光芒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思量自己应该如何行事,谢宜舫也不催他,只在一侧坐着,静静的等待他得出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永空大师的神色终于平静了起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

    “如何呢,”谢宜舫问他:“大师答不答应?”

    永空大师别过脸去,屈辱的应了下来:“答应你便是了。”

    谢宜舫起身,向他深施一礼,姿态闲雅,风神如玉:“既如此,便要多些大师了。”

    这是永空大师心中最觉憋屈的第一日,为了保全寒山寺,也是为了暂且牵制住这个心思诡谲的少年,他破例泄露了一丝天机,为他指了路。

    他那时候还没有想过,到许久之后的一日,还会再次遇到这种境地。

    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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