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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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浣眼底的光暗下去几分,认真的道:“然后……还是会走吗?”
阮琨宁看懂了他眼睛里的孤寂,与之前望向她时的欢喜,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大概是高兴,终于有个人可以陪伴他了吧。
舒明子说,他是在阿浣五岁的时候将他接到自己身边的,随后便一直呆在这座谷里,整整这么些年。
阿浣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多年了,只与舒明子一个人作伴,难免会觉得孤寂,如今有一个师妹过来,他其实很高兴吧。
可是……阮琨宁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她总是要走的啊。
她看着他一丝尘埃都不染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出口,可是再一想自己另一边的亲人爱人,她一颗心又硬了硬,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阿浣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道:“我小的时候,只有两个朋友。他们一个会在太阳底下出现,一个会在月亮底下出现,虽然都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应我,可只要能陪伴我,我便觉欢喜。”
阮琨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晕,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大概是自己在太阳跟月亮底下的影子。
想明白了这一节,她不由得一默。
李白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在后人的耳朵里听起来,似乎是很雅致的事情。
可是实际上,那其实是很凄清的。
要有多孤独无趣,才能对着自己的影子交谈饮酒,自得其乐呢。
阿浣的两个朋友,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阮琨宁忽然觉得心里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口中也有些说不出口的言语,乱糟糟的,莫名其妙。
阿浣却道:“晴天的时候,我往前走一步,太阳好像也会往前走一步,他也一直跟着我,夜间的时候,我往前走一步,月亮好像也会往前走一步,他也一直跟着我,我以为,他们都会永远陪着我。”
阮琨宁没有言语,只沉默的倾听着他的话。
阿浣道:“后来我才知道,太阳不是我的,月亮也不是我的,阴天月缺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出现……原来,我始终都是一个人。”
月光似乎模糊了他的声音与面容,阮琨宁与他相隔不过半尺,却觉得他面上似乎渡上了一层皎洁的光晕,既柔和,又温软,他好像微微笑了笑,又好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阿宁。”
他伸手揉了揉阮琨宁散着的头发,低声道:“你能来,我真的很欢喜。”
阮琨宁见他不再提留多久何时离去的事情,也觉得幸甚,心里稍稍松快点,唇角也有了笑意,问道:“有多欢喜?”
阿浣仔细想了想,两臂张开道:“比被师傅夸奖,给我糖吃,还要欢喜这么多。”
阮琨宁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之后,就要请阿浣师兄多关照了。”
他一笑,道:“我便在隔壁,阿宁要是有事只管敲敲墙就是了。”
见阮琨宁点点头,面容上是一片安静的宁和静美,阿浣忍不住又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那我就回去啦。”
阮琨宁冲他点点头,一直看着他清瘦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直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嘎吱声,她才微微笑起来,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竟然觉得轻了许多,她抬头望望半空中的明月,展露了一个令万物失色的笑容。
好半晌,她才合上窗,回到自己床上躺了下来,准备入睡。
隔壁的竹板被敲响了,许是隔着一层竹墙的缘故,许是他的声音太低的缘故,那声音落在阮琨宁耳中竟有些含糊,他道:“阿宁,你能来,我真的好欢喜。”
阮琨宁无奈的一笑,道:“阿浣师兄,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阿浣轻轻的“咦”了一声,听声音似乎是他在床上翻了个滚儿,顿了顿,他才道:“只说一遍不够,这种欢喜,是要说好多遍,才能表达出来的。”
他天性柔和,说出的话也十分的纯真,阮琨宁的唇角微微翘起,却到底没有弯下去,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第180章 重塑三观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晚; 同阿浣说过话之后又放下了许多心事,又或许是阿浣给她的那几片叶子作用十分大,阮琨宁这一觉睡得异常好; 直到外头的窗子被人拍的咚咚作响; 她这才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
这么粗鲁的声音,死人都能被拍醒,可不像是阿浣那种明月清风一般的人能干出来的; 阮琨宁闷闷打开窗的时候在心里这样想。
外面果然是舒明子。
他皱着眉; 眼底带着一种“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么懒的人”的眼神; 谴责的看了看她; 看完了才道:“阿浣已经做好饭了,过来吃吧。”
阮琨宁抬头看了看升的不低的太阳; 也知道世间的确是不早了,难得的老脸一红,挣扎着辩解道:“我有伤在身嘛。”
舒明子满脸怀疑的呵呵了两声; 自顾自的走开了。
阮琨宁尴尬的一拍额头; 起身开始收拾自己。
她的衣服早就被荆棘划得不成样子; 自然是没法穿的; 如今阮琨宁身上的衣服还是阿浣的; 到底是身高差距在,衣袖裤腿都长着一截,穿在身上像是偷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她屋子里头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完,不像是有针线的样子; 至于阮琨宁在侯府梳妆的脂粉首饰就更加不必说了,自然都是没有的。
好在她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千金小姐,也不是那种要靠衣衫首饰妆容的庸脂俗粉,将裤腿衣袖长出来的那一截挽起来,就素面朝天的去了。
到底是脸好颜值高,阿浣有些宽大的衣服放在她身上,反而更有一种宽袍大袖,婉约如仙的味道。
饶是舒明子自持见过无数美人,也是看呆了一瞬。
阿浣的衣袖挽起,露出一截小臂,正端了新熬的米粥过来,见了阮琨宁如此装扮也是眼前一亮,微笑道:“阿宁很好看。”
阮琨宁自得道:“那是自然了,师兄可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看阿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活生生的田螺姑娘,瞪大眼睛问道:“好香啊,明明只是白粥,师兄你怎么做的这么香!”
阿浣递给她一只汤匙,道:“前头有一条河,我每日都会去钓几条鱼,切碎了加在粥里会格外鲜香一些。”
阮琨宁惊喜道:“果真吗?我还不曾捉过鱼呢,可以同你一道去吗?”
阿浣向着舒明子问道:“师父,可以吗?”
舒明子捧着粥碗,毫无仪态的吸了几口,嘴里嘟囔道:“去吧去吧,阿宁教教你师兄怎么为人处世,不要一颗木头脑袋到死,别人骗了都不知道,阿浣也好生教教你师妹身手,能把自己挂在悬崖荆棘上的人我还没有见过呢。”
阮琨宁:“……”
好不爽,可是我打不过他,所以更不爽!
不同于阮琨宁的愤愤,阿浣毫不在意被人说了“木头脑袋”,他向着阮琨宁一笑,道:“那我们饭后便去好不好?那里的石头上遍布青苔,会有些滑,阿宁可会游泳吗?”
阮琨宁前世在末世里各种摸爬滚打,游泳也是会的,所以还是点了点头,道:“会的,师兄且放心吧。”
阿浣更欢喜了,道:“那我们待会就过去,那边还有螃蟹呢,可以捉几只晚上吃。”
舒明子见他们相处的很好,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望着阿浣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慈爱与关怀,又隐隐的有几分暗含的担忧,难以描述。
阮琨宁自从知道了舒明子喂给自己的安魂丸并非□□,再看他也就顺眼了许多,加之自己的玉佩还要着落在他身上,也就衬着喝粥的功夫,安慰性的朝他一笑。
舒明子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意思,目光随之一暖。
阮琨宁的耳力并没有出错,谷前不远处果然有一条溪流,自东侧悬崖上的瀑布分流而下,然后到了地势平缓的河谷,水流才渐渐地变得缓慢,在竹屋不远处,形成了一片浅滩。
许是古代并不曾有各种在污染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此处少有人烟,那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波澜,连底下细小的沙石都能瞧得清清楚楚,叫人见了之后心里头也觉得清净了几分。
在浅滩深一些的地方有几块不规则形状的巨石,浸在溪水里头的地方遍布青苔,大概是年岁已久的关系,甚至于透着一种乌青的色泽。
阮琨宁眼睛尖,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乌青色的巨石低端,时不时便会有近乎透明的虾游过,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
浅滩在往里便是深水区,瞧着最浅的地方也得有一人高,阮琨宁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会注意到摆动着尾巴倏然一现的游鱼。
阿浣拿蚯蚓做饵料,打算钓两条鱼出来。
阮琨宁今天还是刚刚来,还没有打算开始祸害深水区的鱼和巨石下的虾,玩一玩的意思居多,可是不一会儿,她就有了新的玩具,也就不单纯只是玩一玩了。
浅滩的水深最多也就是能淹过阮琨宁膝盖罢了,正是初夏,溪水也不算凉。
再者,她也发现了,此地只他们三人,另外二人都不像是计较世俗规矩眼光,那自己也不必在意什么异性不同席之类的规矩,索性看开一点,大大方方的将裤腿挽了起来。
不出她所料,阿浣的目光也并没有落在她光洁的小腿上,便是偶尔扫到了,目光也是无波无澜的纯澈,不带丝毫的猥亵感。
浅滩岸边错落着许多或大或小奇形怪态的石头,许是夏季正当其时的缘故,随意掀开一块就会有大大小小的螃蟹张牙舞爪惊慌失措的跑出来。
阮琨宁提着木桶一只只拎着盖着扔了进去,看起来比那些螃蟹还要张牙舞爪。
阿浣端坐在一块石头上,骨节分明的玉白手指捏着吊杆,仿佛不是在野外垂钓,而是在歌舞女乐满堂的宫殿一般。
对于仪态,阮琨宁也是从小就练着的,却不似阿浣这般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度,她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是有一种气质是天生的吗?
不多时,阮琨宁便将附近岸边的石头掀了个底朝天,终于轮到了阿浣身下的这块,她施施然走过去,道:“师兄让一下,我瞧瞧这下头有没有。”
阿浣侧首看了看她已经半满的木桶,问道:“已经这般多了,我们也是用不尽,为何不将小的放走,暂且留一线,以备来日,反而要继续捉呢?”
阮琨宁:“……”
因为我是小市民心态,看见不要钱的东西就想要,再加上很久没有这么玩过了啊,可是这么low的话,我不能直接说出来。
她想了想,开口胡扯道:“师兄这就不懂了吧,当然是要先把他们全捉起来,然后再挑出小的来放走啊,怎么能独独绕过了这块石头呢,只有全都捉一遍再挑拣,这才是真的公平嘛。”
阿浣对于她的话半信半疑:“是吗?”
阮琨宁见他神情,便将自己手头上的木桶放下,道:“师兄哎,你就是人太好了,这个样子等你离开这里之后,是一定会被欺负的。”
阿浣疑问的看着她,道:“谦和退让一些,叫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阮琨宁回答的毫不犹豫:“当然很好,可世间事总是有两个方面的,不能只看到好的那些嘛。”
她顿了顿,又道:“师兄啊,你是不知道,这个世道,只有脸皮厚的人才能吃上饭的,像你这种讲道理的老实人,总有一天会被欺负死的。”
在阮琨宁看来,阿浣这样单纯的心性与给人留一线的行事风格自然是很好,可是落实到实处去却会出现许多各种各样的问题。
首先,这种性格很容易会被人蒙骗糊弄,虽说他自己的第六感准确的出奇,却备不住什么时候会失手,摔一个跟头。
其次嘛,他这个所谓的留一线,其实也是有问题的。
最容易出现的一种结果就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也就是那些将反派留着过年结果发现反派在八月十五就搞了个大新闻一样。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末世,阮琨宁习惯性的用最坏的心思去窥探人心,虽然有枉做小人之嫌,可事实上,这样反倒是能叫人活的更好一些。
她想着舒明子叫自己过来的目的,便开始给阿浣上课了,试着给他洗洗脑,力图扭转他真善美的世界观,往腹黑狡诈的方向发展。
阮琨宁不打算一开始就下猛料,而是想着徐徐图之,从一点一滴开始改变,不动声色的影响同化,在阿浣本身不排斥的情况下完成,那才是真正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