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马雄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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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剑大汉哼了一声道:“那位前辈贵姓大名?”
云中鹤也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这话在下只能对君老侠土当面说明。”
佩剑大汉向那背刀的大汉投注了一眼道:“徐兄之意如何?”
那背刀的大汉道:“庄主早有话交待过了,既然他不呈出书信,只好请他走路。”
云中鹤淡然一笑道:“既然两位不肯传禀,在下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了。”
说罢转身就走。
背刀的大汉叫道:“慢走。”
云中鹤收步道:“尊驾还有什么指教?”
背刀大汉忖思着道:“阁下万里迢迢而来,就这样三言两语,一走了之么?”
云中鹤冷笑道:“这又奇了,尊驾不允传禀,又有什么办法?”
背刀大汉为之语塞,那佩剑大汉则摆摆手道:“好了,你快些走吧。”
云中鹤冷冷一笑,转身大步走去。
两名大汉望着云中鹤远去的背影,一时困惑万端。
那背刀大汉投注了佩剑的大汉一眼道:“这事有些古怪。”
佩剑大汉目光一转道:“是啊,这人来路不正。”背刀大汉一跺脚道:‘不行,咱们要快去禀报总管。”
佩剑大汉颔首道:“快,你快去禀把总管,说不定这人……”
但那背刀大汉没等他说完,即刻一转身,向庄中飞奔而去。
且说云中鹤,大步走出三十余丈,就在那片松林中匿下身形,飘身匿入一株树巅之上.静观变化。
果然。
不出他所料,没有多久时光,就见一群人向庄外飞驰而出,穿过松林,向山下追去。
那些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个个全身劲装,擎刀佩剑,俱都轻功不弱,一溜烟般的向山下飞驰。
云中鹤咬牙暗道,“好一个与世无争,归陷林泉的君老侠士……”
不久,又是二三十人追了过去。
前后三批,少说也有六七十人。
云中鹤打定主意.索性就在树巅上轻轻坐了下来,瞑目调息,运功养神。
几乎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树巅上消磨了过去,松林中不停有人穿梭出入,但却没有一人注意到树巅之上。
云中鹤心中暗笑,这些人忙了一整天,却没有人发现自己行踪。
及至入夜二更之后.他方才飘身而下。
四处一片沉静,想是白水山庄人都以为自己已经出山而去,放弃了继续搜索的行动。
云中鹤像一片白云轻轻飘到白水山庄附近,向内张望。
庄中静谧如常.鸡犬无声。
他身形鹊起,展开绝顶轻功身法,向往中飘去。
一边越过两重庭院,并不曾遇到巡更查夜之人。
云中鹤心中暗忖,庄中难道没有一些防卫么?
忖思之间,忽见一盏灯笼缓缓移了过来。
云中鹤心中一动,侧身躲于一边。
只听脚步连响,一个庄丁打扮之挑灯走来。
云中鹤静立不动,待那庄丁走进之时,蓦地长身而出,伸指一点,点闭了那人的志堂大穴。
那庄丁一声未及吭出,立刻歪身就倒,但云中鹤不待他身形倒下,伸臂急拦,把他接住。
同时,他略一忖度形势,把那庄丁向一片花丛拖了过去。
四外无人发觉,云中鹤将那庄丁拖入花丛之后,轻声叱道:“如想活命,需要坦白回答我几句问话。”
那庄丁并无惊慌之色,连连点头道:“壮士请问。”
云中鹤道:“你们庄主住在何处?”
那庄丁道:“现在还在书房之中。”
云中鹤道:“你可知道位于何处?”
那庄丁颔道:“知道,如果壮士志在见我们庄主,我可以给你带路。”
云中鹤心中倒不禁又有些忐忑了起来,因为这庄丁太干脆了,干脆得使他不能不起疑心。
忖思了一会,云中鹤冷笑道:“听着,如果你敢弄鬼,我首先要你惨死。”
那庄丁哭笑不得道:“壮士不是要见我家庄主吗,在下带你去见我家庄主也就是了。”
云中鹤冷笑道:“你家庄主是这样易见的么?”
那庄丁忙道:“尚若递贴求见,当然不易,但您深夜间了进来,那情形就又不同了。”
云中鹤冷冷一笑,拍开那庄丁的穴道,要他当先而行,自己则随在那庄丁的五尺之后,亦步亦趋,向前走去。
由于那庄丁的态度从容,答复爽快,云中鹤不由大滋疑念。
整个的白水山庄中都是一片寂静.想是日间的一阵骚动已经过去,都认为云中鹤离开了祖徕山.并没有再加防卫。
云中鹤不敢稍存疏忽之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步步为营,随时都准备着出手应变。
那庄丁头也不回,一直向前走去,一连穿过两道月洞门,方才在一座花木扶疏的小院之前收住脚步。
云中使凝视细看.那小院只有三间正房,木门纸窗,幽莫摇曳,十分小巧精致,房中灯光辉煌,可知有人在内。
“到了,这就是敝庄庄主的书斋!”
示意云中鹤稍候,迈步向院中走去。
云中鹤傲然而立,唇角间噙着一抹冷笑,脑海间闪电般掠过了几个意念,那是他见到白水山庄庄主三环套日君中圣时应该怎样对付?
忖念之间,只见那庄丁已经走到三间正房之间,曲身禀道:“启禀庄主,有外客求见。”
房中响起一声轻嗽,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庄外传报,还是闯庄而入。”
那庄丁连忙应道:“是闯进来的。”
房中之人响起一声轻笑,淡淡吩咐道:“请进来吧!”
云中鹤全神贯注,这番话自是听得清清楚楚,由话声中他无法听得出房中之人内功修为的火候,也无法判断出他的年龄,使他惊讶的是,倘若房中之人果然是三环套日君中圣的话,则他的内外造诣必然到达不着皮相之境了。
那庄丁,连忙应了两声是字,转身向犹立在小院门前的云中鹤招了招手,轻轻喊道:
“庄主有请。”
云中鹤面含冷笑,大步而人。
正房屋门已启,一个身材瘦小,身着土黄长衫,颏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老者当门而立,看年龄不过在六旬与七旬之间。
匆匆一瞥之间,云中鹤不由又是一怔。
原来那老者面容和善,满脸俱是笑意,瘦小的身材,与那一袭土黄布长衫,更使人有一种慈祥宽和之感。
云中鹤转开目光,心中警告自己:“我不能为他的外貌所感。”
那老者双拳微拱,含笑道:“壮士请进。”
侧转身子,让开了道路。
云中鹤微感困惑的抱拳回礼道:“前辈就是白水山庄庄主?”
那老者笑道:“正是老朽。”
云中鹤双眉微锁,凝注着他半晌无语。
那老者爽朗的大笑道:“壮士既是深夜间入敝庄要见老朽,现在却又迟疑什么?”
云中鹤淡漠的一笑道:“那么前辈也就是三环套日君中圣老侠士了?”
那老者又爽朗的笑道:“正是老朽。”
云中鹤自嘲的一笑昂然迈步而入。
房中果是一间书房,四壁挂着名人字画,瓶鼎几架,配合着琳琅满目的图书,点缀得古朴雅洁。
除开三环套日君中圣外,房中并无别人,那带路的庄了早已顾自离去。
君中圣亲自掩好房门,将云中鹤让到桌几之前,一笑道:“壮士夜入蜗居,必有见教之处,你我可以促膝长谈了。”
说着顾自坐了下来。
两张座椅相距不过数尺,云中鹤心中暗忖:在这样距离之下,倘若君中圣不怀好意,暴出煞手,倒是极难防御之事。
但君中圣的坦然从容,与那胸无城府的祥和笑意,却使云中鹤不便显示出过份的顾忌与猜疑,当下淡然一笑,也坐了下去。
君中圣等云中鹤坐定,轻持着颏下山羊胡子道:“壮士高姓大名?”
云中鹤早已拿定主意,坦然答道:“晚辈姓云名中鹤。”
这答复似是早在君中圣的意料之中,并未引起他的惊奇感,仅只略作沉思的顿了一顿道:“日间曾来敝庄的云中鹤,想必也是壮士了?”
云中鹤颔首道:“正是晚辈。”
君中圣平静的道:“云壮土曾云有一封故人的书信交托壮土代致老朽,不知……”
云中鹤摇头一笑道:“那只是晚辈捏造的借口,因为贵属下不允传报。”
君中圣轻轻叹吁一声道:“老朽因为年迈力衰,数十年前就已绝迹江湖,选在这白水山庄隐居,原欲图个清静,谢绝交往,但……”
云中鹤接口道:“但扰攘的十丈红尘中,不乏仰慕君老侠士之人,仍然肩踵相接,绝绎而来,欲图一睹丰神。”
君中圣哈哈大笑道:“云壮士之言,老朽万不敢当,但谬承无数的江湖朋友错爱,却也是事实。”
有些感慨地轻叹一声,又道:“老朽避世隐居,旨在远离风尘,在此情影之下,才不得已而宣布不见任何贵客,不论故交同好,也不论地位高低,老朽一概不见,数十年来,除却老朽贱辰之期偶有昔日至交派人致送寿礼之外,平日已经甚少访客。”
云中鹤恭维道:“前辈风格高洁,实在难得。”
话锋一转,接道:“前辈既然不见任何访客,为何晚辈闯入庄来,却又这样容易的为前辈所接见?”
君中圣持髯笑道:“这自然有些不同了。”
云中鹤凝重的道:“晚辈愚庸,不知这不同的原因何在。”
君中圣凝重的道:“登门造访,大多是因慕老朽虚名,酬醉交往,最为老朽厌弃,但闯庄强入,则必然有重大缘故,不得已而为之,老朽若仍避而不见,就未免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通人情了,故而老朽虽令下人严拒访客,但白水山庄中却不设防护桩卡,不阻挡闯庄而入之人。”
云中鹤微带钦服的一笑道:“白水山庄竹木为篱,既不设桩布卡,又无巡更值夜之人,老前辈的居处倘若淬受袭击,那岂不……”
君中圣大笑道:“老朽在江湖上虽然浪搏虚名,但平生未结仇怨,不致有寻仇报复之人,其次,说句疯狂的话,一般江湖高手,还暗算不了老朽。”
云中鹤寒着脸道:“老前辈的一切举措,不愧武林高贤,但晚辈却有一事不明,日间晚辈求见被拒之后,曾有数十名甲士分批而出,颇似追捕晚辈,果如老前辈所言,则这数十名甲士又有何用处?”
君中圣面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坦然笑道:“那是老朽白水山庄的总管马必武所为,这也是出于他对老朽的一番忠义之心,故而老朽亦不愿过问。”
云中鹤察言观色,竟看不出一丝破绽,一时不由大感困惑,满腹的疑念都因之起了动摇。
君中圣目注云中鹤,缓缓又道:“云壮士万里迢迢,夜闯山庄,真正的来意是……”
云中鹤一怔笑道:“晚辈真正的来意,就是仰慕盛名,一睹丰采。”
君中圣平静地一笑道:“朋友之交,原无年龄距离,云壮士大约对老朽起了惺惺之意吧!果尔如此,老朽深感盛情,但老朽行将就木,已无志结交江湖好友之心,只好有负云壮士的雅意了。”
云中鹤冷冷一笑道:“前辈是下逐客令了么?”
君中圣平静的道:“老朽之意已经陈明。”云中鹤道:“但却只怕入庄容易出庄难。”
君中圣怫然道:“云壮士这话何意?”
云中鹤冷然道:“日间的数十甲士追踪,使晚辈有此疑虑。”
君中圣微现不悦的道:“老朽早已说过那是敝庄总管马必武所为,倘若云壮士疑虑未消,老朽可以亲送出庄。”
云中鹤冷漠的道:“那倒不敢有劳大驾,说句不自量力的话,白水山庄纵是龙潭虎穴,晚辈也还是要来便来,要去便去。”
君中圣面色微变,最后却一笑道:“日前被拒,及数十甲士追踪之事,想必云壮士仍然耿耿于怀。”
云中鹤大笑道:“晚辈虽然年轻,但还不致于这样没有度量。”
声调一沉道:“晚辈只想再动间前辈一事,即刻告辞。”
君中圣双目圆睁道:“云壮士请进言。”
云中鹤脱口道:“前辈与以正义团控制江湖武林的血碑主人可是相识。”
君中圣哈哈一笑道:“老朽归隐多年,云壮士岂非等于问道于盲?”
云中鹤寒着脸道:“血碑主人控制江湖是在前辈归陷之前,这等大事,前辈若倭称不知.实令人难信。”
君中圣从容道:“老朽并未说不知此事,只是那血碑主人为控制武林的尊主.老朽虽在武学上薄有所成,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