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马雄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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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观主阴笑一声道:“贫道的看法却恰好与你相反,云大侠,你晓得你立身之地叫什么名字吗?嘿嘿,雁嘴崖,自贫道主持此观以来,记忆之中,好似从来没有人从上面活着回去过,当然,你白剑铃马也不能例外。”
话落缓步向前逼了过去。
冷云观主一动身,其它三人也跟着并肩缓步欺了上来,形如一道前逼的人墙。
缓步中,四人慢慢的把双掌提到了胸前,八道冷芒如电的精目,一齐凝神在云中鹤冷漠而带有杀机的俊脸上。
夜,又恢复了寂静,丐王开始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向道观广场迈去,背影消沉而孤独。
突然,丐王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为了准备给云中鹤看而挂在广场高杆上的两个囚犯已不知去向了,于是,他油滑而苍白多皱的老脸之上浮出一抹笑意,那是报复的笑意。
冷云观主等四人,谁也没有发现这个重大的变故,因为他们此时正背对着广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云中鹤俊脸上。
距离有六尺缩短到了四尺许了,云中鹤没有退,仅只缓缓的抬起了双掌,随着滑落的衣袖,他洁白如玉的健腕上露出一个赤红如火的玉环。
四人齐齐停住了脚步,这该是个发动攻势的时候了,四周的空气,沉闷得好似凝结了一般。
冷云观主左右膘了三人一眼,突然长笑一声道:“哈哈……云中鹤,来年今夜就是你的祭辰了。”
声落双掌闪电拍了出去。
长笑似乎是一个他们之间约好的暗号,冷云观主了宇才落,其他四人也同时把拾至胸口的双掌推了出去。
四人全是当今武林之中身份名望与各派宗师并列的人物,他们的心中都对云中鹤存有不可名状的畏惧,因此,这一掌当然是竭尽了全身的功力,因为,这是关系未来命运的一击。
掌出但见狂风如涛,凹凸不平的崖地,随着狂风刮过之处,一扫而平,犹如刀切,威猛之势,骇人听闻之极。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故武玄虚,就在四人出掌的同时,广场上突然响起一连串凄厉无比的惨号,在此紧张而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刺耳。
剑眉猛然一剔,云中鹤抬至胸前的双掌也跟着推了出去,出掌的同时,他右腕倏的反转了一下,一片锐啸之声随着他推出的掌势划破了夜空,隐约之间,似乎闪出了五道血光,直奔胖老者。
一声惊骇而痛苦的沉闷声音叫道:“映血环!”跟着传来轰然一声大震。
雁嘴崖爆烈出一道四五尺长的深沟,漫天飞舞的砂石,阻隔了众人的视线,进逼的众人,都觉得双臂酸痛如折,胸口沉闷之极,但却谁也无暇回顾他人,因为,他们还没看清云中鹤的情况。
呼啸凌冽的夜风,很快地吹尽了漫天的砂土,雁嘴崖上除了星散密布的新碎怪石之外,已失去了云中鹤的踪迹。
凝立在远处的丐王失望的叹了口气。
进攻的人,放心的吸了口气,突然,地上一个沉闷的声音道:“那姓云小子哪里去了?”
三人闻声同时转过脸来,这时,他们才发现胖老者已倒卧在地上了,只见他一双肩胛之上,鲜血奔流如柱。
手足情深,高老者急忙蹲下身去把胖老者扶了起来,焦急地道:“三弟,怎么样,快运功先行止血。”
胖老者沉重地摇头道:“我这两条膀子可能要作废了,没想到那小辈身手如此之快,要非我问避得快,此刻只怕早已横尸此地了。”话落目中毒光一闪道:“他可是掉到崖下去了。”
冷云观主得意的道:“嗯,此时,只怕已踏上黄泉路了。”
胖老者恨恨地道:“他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体踢烂,可否烦观主派人去把他的尸体抱上来。”
冷云观主点头道:“就是你不说,贫道也得找到他的尸体,才能使武林同道安心。”
话落浓眉突然一皱道:“方才各位可曾听到惨号之声?”
醉神闻言细眼一瞪,应道:“我好像也听到了。”
恰在这时,远处两条人影如飞一般掠落到两人面前,其中一人惶恐不安的向冷云观主禀报道:“启禀观主,两名囚犯不见了。”
冷云观主闻言一震,脱口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那人道:“三更时分。”
冷云观主仰头一观天色,气急大喝道:“混蛋,三更时分人丢了,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禀报?”
二人一见观主一改往常言辞,大骂出口,心知祸事大了,骇得恭身颤声道:“弟子等并未轮到当差监视之职,事先院外也毫无声息是以不知,还是二师叔临死前说的三更时分人就被盗走了。”
醉神此时突然迷惑的插口道:“三更时分,云中鹤不过刚到崖上,何以那时盗人,现在才杀死贵观人呢?莫非来的是云中鹤的手下?”
冷云观主心中虽惊虽怒,但神智却仍十分清醒,闻言略一盘算,突然道:“不对,救人的决非云中鹤手下,他杀人的时间恰好在我们攻击云中鹤之时显然是有意乱我心神,此人虽非云中鹤的死党,亦必是想相助云中鹤之人。”
此时,远处的丐王突然冷淡的道:“而且,此人对冷云观一切了如指掌。”
冷云观主闻言精目毒光一闪,阴森林地盯着丐王道:“丐见以为此人是谁?”
丐王冷冷地道:“假使老要饭的预知来人是谁,也不会拼死来挨云中鹤这一掌了。”
冷云观主冷笑一声道:“丐兄伤势颇重,此时该在贫道处休息一段时间了。”
话落突然转向两个来通报的道人,冷声道:“快把丐死扶到观中去,再有闪失之处,你们拿着头来见我。”
丐王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突然大笑道:“这么说,老要饭的成了阶下回了。”
冷云观主冷冷一笑道:“丐兄太多心了。”话落突然转向醉神道:“此人如果早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雁嘴崖下必有安全设施,云中鹤坠崖之时已受内伤,我们得再把握一次机会。”
醉神与南天门的人都怕云中鹤没死,胖老者强忍着混身伤痛,沉声道:“二哥,你与醉兄先到崖下找找看,观主再回去重新布署,遣发弟子寻找,以备万一,不用管我了,我回得去。”
冷云观主急声道:“事已至此,有劳两位先行了,贫道立刻来。”话落转向丐王道:
“丐兄请吧!”
丐王冷冷一笑,缓步转身向观内走去,胖老者垂着双手随后而行,高老者与醉神则转身奔向崖下。
再说云中鹤,他虽然在短暂的一个照面之下伤了东天门三老的老三!自身却也被四人发出威猛无伦的掌力震下了雁嘴崖,他神智虽未消失,但却知道那奇大的震力已震动了内腑。
他试着运了好几次气,想提气轻身降低下冲之力,真气始终无法提聚,身子在这一试再试中降得更快了,于是,他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缓慢的闭上了星目,静待死神的降临。
突然,他觉得飞降的身子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崖上压了压,就在这一瞬间,他跌入了一个软软的绳网中了。
云中鹤迷茫了一阵,缓缓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见网面高地高达三尺,约有五丈方圆的面积,任何人都看得出,这是故意张在这里的。
云中鹤攀在网边,哺哺自语道:“这条命该不是偶然抬回来的了。”话落一提真气,想跳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伤得竟然如此的重,连这三丈之高也跳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冷冷的娇音起自前面两丈左右处,道:“不可一世的白剑铃马,难道说连这点高度也放在眼里了吗?”
娇脆的声音才一人耳,云中鹤脑海中立时映上了一个妩媚绝世的娇靥,心头暗自一震,思忖道:“怎么我偏偏在此时此地遇见了她?”思忖间抬头向发声处望去,果见那美靥含霜的金手玉女正轻移着莲步走了过来。
好胜冷傲的天性,使他竟忽略了何以此时此地她会恰巧在此出现,也打断了他正思索着是谁摆下此网的问题了。
冷漠的笑了笑,云中鹤淡淡地道:“姑娘自信三丈的高度难得住在下吗?”
金手玉女冷冷地道:“假使你白剑铃马嘴角上没有血迹,脸色不苍白如纸的话,本姑娘确信这三丈距离难不了你,但是,云中鹤,你比本姑娘更明白,此时你没有能力从上面跳下来。”
云中鹤不期然的挥袖在嘴角上抹了一下,衣袖上果然沾满了血迹,微微一怔,他冷漠的道:“不错,云某内腑确实受了点伤。”
金手玉女停步在网前七尺左右处,冷然地道:“想不到这点小伤竟使你连三丈的高度都无法跳下了。”话语中含有讥刺的意味。
云中鹤脸微微一变,双足用力的踩紧纲索,缓缓站了起来,三丈的高度,此时虽然使他觉得有点目眩,但是,他却想跳下来。
金手玉女黛眉一皱,自然而然的向前跨上一步,脱口道:“云中鹤,你想过跳下来后的情况更难堪吗?”
语意虽带有威胁的成份,但已不似先前那么冷硬了。
云中鹤俊脸倏的一变,冷漠的凝视了金手玉女良久,淡淡地道:“姑娘可是等着看那一幕?”
金手玉女芳心一震,微一沉思道:“我说过,有一天我要你亲口求我。”
云中鹤剑眉一扬,冷冷的道:“很可惜,姑娘,那一天还没到,因为云某还活着。”
金手玉女生性好强,闻言花容倏然一寒,冷冷地道:“正因为你活着,本姑娘才要你亲口求.我。”
云中鹤冷笑道:“困难的是云某尚有一口气在。”
金手王女词锋犀利的顶道:“容易的是你此时无法运功自如。”
云中鹤闻言微微一怔,冷笑道:“姑娘此刻要擒云某,可以说易如反掌,只是……
金手玉女冷笑道:“本姑娘可要擒你也不会等到今夜了,逼着你求我,本姑娘以为难解心头……”
话声至此,突觉无法接下去了。
云中鹤冷漠地道:“可是难解姑娘心头之恨?”
匆匆的把目光从云中鹤的俊脸上移了开去,她想否认,但是,那将伤害了她好强的自尊心,承认她却不愿意,因为,那只是句无心之言。
冷冽的夜风仍在呼呼地吹着,漆黑的深夜却是一片宁静。
突然,金手王女耳中传来叶的一声大响,金手王女闻声粉脸突然一变,当即扭头飞步纵上了三尺,动作之快,好似根本未曾考虑,也好似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应。
这时,她与网的距离只有三尺许了,她可清晰地看到,同下的云中鹤正自吃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俊脸更白,嘴角上的血也更多了。
她怨恨的脱口道:“你很硬朗,也很了不起,你没有求本姑娘助你。”
云中鹤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涌到了喉头的鲜血,冷冷地道:“云某使姑娘失望了。”
金手玉女冷冷地道:“本姑娘是有点失望,但却并不绝望,因为,你还没到生死关头。”
云中鹤淡漠的一笑道:“不错,冷云观现在未找到云某的尸首之前,决不会就此放过云某,因此,云某自知难以走出附近百丈之外。”
金手玉女芳心一沉,但却未形之于色,冷笑道:“云中鹤,你很有自知之明。”
云中鹤冷笑道:“但是云某说过,只要云某活着,姑娘就要失望。”
金手玉女道:“本姑娘身上有疗伤至宝,你只要肯说一句话,本姑娘相信在他们到达之前,你会恢复昔日的功力,报你要报的仇,救你要救的人。”
云中鹤缓缓的仰起了俊脸,那苍白如纸的俊脸上,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俊脸滚滚而下。
金手玉女一双美国紧盯在云中鹤的俊脸,她粉颊上也同样在冒着汗珠,那紧张之情,似乎并不在云中鹤之下。
良久,良久,云中鹤并没有答复,金手玉女忍不住开口道:“此处只有你与我,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语气温和之极。
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云中鹤漠然地笑道:“姑娘为什么一定要我云中鹤相求于你。”
金手王女率直的道:“我说过我要你求我。”
沧然笑了笑,云中鹤道:“姑娘,云中鹤生平不求任何人,姑娘,你可以在附近等着,在天亮之前,云中鹤也许会稍解你心头之恨。”
金手玉女道:“你要再考虑?”
云中鹤缓缓转过身去,平静的道:“天亮之前,云某也许要在这附近百丈之内横尸了。”
话落抬动沉重的脚步,缓缓向对面五十丈外的疏林中走去。
金手王女娇容突然一变,美目中闪射出一抹幽怨的光芒,玉手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