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马雄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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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王心头一震,精目中杀机一闪,紫竹杖对准云中鹤胸口刺了下来。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焦急的娇叱,一道白芒随着叱声,射向丐王刺出的紫竹杖。
就在这刹那之间,从枫树枝丫的空隙中,掠下一只巨大无比的白鹏。
丐王紫竹杖点出之际,眼睛余光自然而然的向发声处瞟去,一见白鹏,他心头顿时一震,出杖的右手也抖了一抖。
当的一声轻响,激射而至的白芒,正击在丐王的紫竹杖上,硬生生的把丐王急点而出的紫竹杖点偏两尺,从云中鹤右肩旁擦过,仅仅毫厘之差,云中鹤就得命丧当场。
白芒受丐王紫竹杖一阻,当的一声跌落在地,豁然是那柄滴血剑,就在滴血剑落地的同时,白鹏背上飞射下一个白衣美艳少女。
一见白鹏,丐王已知道来人是谁了,他自知凭一人之力,难与此女对抗,何况以他的地位名望,竟然做出这等乘人之危的事来,也实在羞于见人。
丐王转念之间,回手收回紫竹杖,看也不看白鹏背上疾掠而来的白衣美少女,双足猛一用力,闪电纵离山径,没于树丛中去了。
云中鹤平静的扫了地上的滴血剑一眼,缓缓转过头来,星目中射出的光芒是那么冷漠,如同在看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在他身前一丈左右处,站着一个白衣白裙,丽艳人寰的美少女,竟是那傍晚时分飞往泰山滴血谷的鹏城白风。
她迷人的粉脸显得无比的激动与苍白,也含有一片深深的忧愁、痛惜与愧疚默默的盯视着云中鹤冷漠的星眸,她想让他由自己的脸上看出此时自己心里的痛苦与惭愧、原谅她一次,然而……
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冷漠,冷漠得使他觉得自己好似置身在一座万年玄冰窑之中,由内心里觉得冷。
她忍受不了那种冷漠,娇弱的缓缓低下头去,长而黑的睫毛缓慢的瞌启了一些,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由粉脸上滚了下来。
她默默的移动着莲步,缓慢的走到滴血剑前,蹲下娇躯,拴起地上的长剑,然后,从背上解下白色的剑鞘,还剑人内,又从衣袖中拿出映血环。
云中鹤依旧斜倚树上,虽然,此时他觉得连支撑身体重量的力量都没有了,但是,他不愿意在一个少女面前倒下去。
默默的,她抬起那张凄楚带泪的粉脸儿,美眸中闪射着乞求的光芒,紧盯在云中鹤灰白的粉脸上,吃力的伸出那洁白而颤抖的纤纤玉手,双手上平托着滴血剑与映血环。
看看她那清丽哀艳的粉脸,云中鹤心中觉得有些不忍,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该再继承宫主之位,因为,上代的宫主还有后人。
云中鹤缓缓移开目光,看看片片落地的枫叶,淡漠的一笑道:“小姐去过金碧宫了?”
鹏城白风娇柔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双手仍托在云中鹤面前。
云中鹤移动了一下身子,双手用尽平生之力,一推树干撑起身子,冷漠的笑道:“小姐不杀云中鹤,足见在下昨夜之言尚有几分真实性,云中鹤也许可以自由的离开了吧?”话落暗自一咬牙,转过身去。
鹏城白风粉脸上淌下更多泪珠,莲步轻抬,重阻在云中鹤身前,一双颤抖的玉手仍白托着环、剑,哽咽道:“云……云……弟,你……你知道此时我心中多惭愧,我……你忍心再……再使我痛苦吗?”
这称呼使云中鹤觉得有点意外,在他那充满仇与恨的心房中,他只感激一个人,就是上一代的金碧宫主,也是鹏城白风的曾祖,因此,他觉得也应该敬重他的后人。
云中鹤平静而诚恳的道:“小姐,你是老宫主的后人,金碧宫主之位,原该由你继承,等小姐安排好一切,准备报亲仇之日,云中鹤到时候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鹏城白风坚决的摇摇头,凄声道:“云弟,祖爷爷选了你。”
云中鹤淡漠的笑笑道:“小姐到达时老宫主早已过世了,因此,云中鹤以为老宫主可能并不知道他尚有后人。”
鹏城白风娇声道:“祖爷爷知道无人能灭得了鹏城,云弟,老展鹏已告诉了我一切,祖爷爷要你继承宫主,因为,唯有你的才赋才能继承,而且,金碧宫所有的人也许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云弟,你……你忍心辜负了祖爷爷?”
云中鹤此时已觉得力弱腿软,星目盯注着身前三尺处的一块青石,他真希望在石上坐下来,但却无力抬腿。
恰在此时,山岭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云中鹤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
只见,二十丈外,铃马急奔而下,犹如一道掠空白虹,缰绳一断,马口中鲜血汩汩的流着。
云中鹤苍白的俊脸上,痛惜地抽搐着,在他那平静的俊脸上,这种表情是极为少见的。
一阵狂风掠过,铃马四蹄踏地,霍然停在云中鹤身前,马首不停地在云中鹤头上擦磨着,状至亲昵。
云中鹤举起洁白的衣袖,轻拭着马嘴中流出的血,微带责备的道:“虹影,谁叫你把缰绳咬断的,看你把嘴唇都弄破了。”
鹏城白凤芳心微微一动,不由暗忖道:“他对待这匹马比对我还亲切,难道我连它都不如?”
转念间,把环交到右手,伸手抚摸马背。
铃马性烈,鹏城白风玉手才扶在马背上,铃马突然长嘶一声,身子一调,双腿猛的向鹏城白风小腹上踢去。
云中鹤见状大吃一惊,剑眉猛然一剔,右手一掌掴在铃马头上,怒咆道:“好畜牲,你……你疯了。”话落举步向鹏城白凤迈去。
他这一动气,一用力,更觉无法支持,才迈了一步,双腿突然一软,身子无法自主的向前仆倒下去。
鹏城白风虽然没被铃马踢着,却也吓了一跳,惊魂甫定,突见云中鹤向前倒了下来,粉脸一变,娇呼一声,飞身扑了上来,左臂一抄,搂起云中鹤倒下的身体,关怀的说道:“云弟,你……”
云中鹤苍白的俊脸掠过一片红晕,模糊的星目凝望着那近在四五寸娇红的艳丽面孔,吃力的笑笑道:“小姐,虹影不认得你,所以才会攻击你,宝马都有烈性,你……你不会杀害它吧,有……有一天,它也会如此忠于你的。” -鹏城白风粉脸上又挂上了两颗泪珠,凄声道:“云弟,你……你只关怀它!”
云中鹤有点茫然的道:“小姐,有一天你也会关怀它的。”
鹏城白凤娇声道:“我不要它。”
云中鹤身子猛然一震,星目中闪过一丝冷光,但只一瞬便消失了,平淡的笑了笑道:
“它还不如它双亲幸运,上一代老宫主曾疼爱过它双亲。”
鹏城白风娇柔而微带幽怨的道:“祖爷爷在世除了疼爱铃马以外,也很疼爱我与爹爹,你与祖爷爷完全不同,你只疼爱铃马,而……而置我于不顾,你……你不理我的请求,不管人家的痛苦,你……你只知道记……记恨我,人……谁没有错,你……你就永远不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
随着幽幽的语声,她美眸中又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云中鹤心头轻轻震荡了一下,无神的星目在鹏城白风娇艳凄惋的迷人粉脸上打了个转,诚恳的笑了笑道:“小姐,你完全错了,在云中鹤心中,对你展家,除了感恩以外,永无怨恨之念,你祖爷爷赐给我的太多,而我能报答他的只怕已没有多少了。”
话落凄凉的笑了笑,他心中想得太多,但他能告诉人的却太少,他想把自己的事,完全让自己来承担。
鹏城白凤急迫的脱口道:“我不需要你感激,永远不要。”
云中鹤淡然的笑了笑道:“是的,小姐鹏城与金碧宫联合,天下将无敌手,云中鹤就是想报恩亦无出力之地。”
话落倏然一挣,脱出鹏城白凤的怀抱,蹒跚的退了三四步,重又靠在枫树之上,抬眼注定铃马道:“虹影过来!”
鹏城白凤怔怔的看着云中鹤,她觉得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美目中的泪光此刻更浓了。
云中鹤暗自一咬银牙,伸手抓着马上的缰带,吃力的解着。
鹏城白凤芳心一震,忍不住纵身掠到云中鹤身前,伸手抓住他双手门脉,娇怯的道:
“不许你再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中鹤冷漠的道:“小姐,云某求你给我留一步后路的余地……”
鹏城白凤已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应声道:“云弟,假……假使你那么恨我,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能忍受得了,别……别这么冷落我,你……你是白剑铃马之主,不能放走铃马。”
云中鹤淡漠地道:“云某并非金碧宫主,小姐,假使你真的不要此马,云某想放掉它。”
鹏城白风凄楚的摇摇头,美目中缓缓射出一种绝望的光芒,缓慢的松开云中鹤的腕脉,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玉瓶,伸手放在马鞍上,左手突然握住白剑剑柄,娇声道:“云弟,瓶中之药可以解你身中之毒,愿上天怜念,你我来世别再有会。”
话声一落,右肩倏然向外一伸,铮然一声龙吟,拉出了滴血剑,白光一闪,已抹向粉颈。
云中鹤闻言一怔,抬眼间俊脸勃然大变,厉声大叫道:“小姐,你疯了。”
随声双手用尽平身之力,一推枫树,整个身子,闪电扑了过去,他看不清鹏城白风左臂的位置,情急之下,双臂一圈,把鹏城白凤整个玉颈圈了起来,两人的脸庞几乎贴在一起了。
鹏城白凤已冷的芳心已再起温意,她可以闪避云中鹤扑来的身体,但是,她不愿闪躲,怜惜的垂下了左臂,她娇柔的道:“云弟,原来你还疼我。”
云中鹤身上仅存的潜力在这一冲一扑之际,已完全用尽,整个人几乎已成了虚脱状态,他模糊的星目盯在鹏城白凤朦胧的娇靥上,吃力的道:“小姐,别……别再做那……那种傻事。”
声落,圈在鹏城白风粉颈上的双臂突然一松,身子软滑下来,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恍惚之中,他听到鹏城白凤惊叫一声。
昏迷中,没有时间的存在,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云中鹤睁开了星目,首先,他看到铃马,继而,他又看到周围肃立着的许多锦衣人,这些人,他都见过,俱都是鹏城来的,在他身前八尺之外,静立着那两个老太婆,但却不见鹏城白风。
云中鹤深吸了一口冷气,突觉体内真力充沛,内伤豁然而愈,不由怔了一怔。
这时,随鹏城白凤前往滴血谷的老婆婆突然移步走了过来,慈祥的脸上,十分严肃。
云中鹤缓缓站起身来,觉得腰际沉重,低头一看,只见白剑已悬腰上,本能的把右手一伸,映血环竟然也在腕上,不由茫然一怔,他知道这些都是鹏城白风的,但却不见她的人,当下缓缓转头向身后望去。
果然,鹏城白风就在他身后,只见她娇靥苍白无血色,额上汗球滚动如雨。
云中鹤红润的俊脸搐动了一阵,默默转身向鹏城白风走去。
突然,一个严肃的声音道:“白风右卫无畏女祝云娘晋见金碧宫主。”
云中鹤一震,止步转过身来,他面前两尺处,肃立着那个走来的老婆婆,她手中拿着一封信。
无畏女祝云娘一见云中鹤转身,急忙恭声为礼,双手把信托了上来,低声道:“宫主请看此信。”
云中鹤伸手把信拿过来,一边拆一边沉重的道:“云某并非金碧宫主。”声落已把信拆开,展开信笺阅读起来。
谁也不知道那信的内容,但由云中鹤那张一向平静的俊脸上的变化,他们可以猜测得出事情并不寻常。
缓慢的把信放回信封中,云中鹤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无畏女祝云娘沉重的道:“前辈,老展鹏一定把详细情形都告诉你了,唉,晚辈没料到事情会牵扯得这么广泛,难怪四大天门中的南天门,一直暗中维护着血碑,我相信,在最近期内,其他三大天门也会相继出头的,你们现在就回鹏城去口巴。”
无畏女祝云娘有些不放心的轻声道:“宫主如此称呼,老身委实担当不起。”
话落稍停,沉重的道:“宫主,老身相信你不会违背老宫主的意思的。”
说话间,双目诚恳的紧盯在云中鹤冷漠的俊脸上。
四周鹏城的属下,个个脸现茫然之色,他们只知道大漠鹏城找寻了多年的老宫主已亡身滴血谷中了,但可以无畏女祝云娘要率众回鹏城而不图报复,倒完全猜测不出是为了什么?
云中鹤扫了四周众人一眼,伸手提起铃马的缰绳,在它手触缰绳的一刹那,星目中突然射出骇人的寒芒,铃马使他想起了无边的仇,如海的恨,自身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