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马雄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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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阴沉无比的长笑声中,似见他右掌向上抬了抬,两声凄厉骇人的惨号,突然划破寂静的夜空,卟的一声,扑上的两人同时跌在地上,铃马人立而起,摇起一串清脆的音声,叭叭两声,把两人的脑袋踩得粉碎。
这一切动作,来得太快,也太突然,在场的人全都骇得一怔,突然,申宏涛脑海中灵光一闪,老脸勃然大变,脱口才说出一个铃字,突然被一声震耳长笑声截住了。
只听万柳堡来路上传来一阵震耳的粗犷大笑道:“哈哈……铃声终响了。”
声落一顿,突又振声高呼道:“七海跃铃马,白剑扫天下。”下字才落,旋风般的一条黑影掠过众人头顶,落在云中鹤马前,正是血魑雷猛,万柳堡主楚南雁与他同时动身,此时不过才奔了一半路而已,但那声音他却听得十分清楚。
楚春娇有些迷茫的望望马前恭身而至的血魑雷猛,仰起粉脸,娇柔的望着云中鹤道:
“云公子,白剑铃马是你吗?”
云中鹤决然的一笑,答非所问的道:“我说过,万柳堡不该遭难。”
天南双戟申宏涛,流星追魂洪奇蛟一听这句千百年来的传诵的口号,心中更加相信此马就是铃马了,但却不相信云中鹤就是其主,他们所唯一顾忌的就是血魑雷猛,虽然,他们觉得年龄不对,因为血魑雷猛之名,在六十年前已响彻环宇了。
这时,万柳堡主楚南雁也已赶到,他惊异的望了血魑一眼,并不理会南天门的人,看定云中鹤道:“云公子,你该走了,今天楚某有贵客上门,恕在下不送了。”
语声仍十分从容。
血魑雷猛千里迢迢的赶来此地,目的就是想活动活动四十年来未动过的手脚,闻言生怕把云中鹤赶走了,不等云中鹤答话,已抢先嚷道:“胡说,俺们如果要走,哪还等到现在?”
楚春娇依恋云中鹤,此时又听血魑雷猛话中有因,依靠之心油然而生,脱口娇声道:
“爹爹,白剑……”
楚南雁精目一瞪道:“不许胡说。”
申、洪二人原先就不相信云中鹤就是白剑铃马之主,此时再见万柳堡主截口否认,更加有了信心,怯念一除,当即讽刺的大笑道:“哈哈……楚堡主想得真周到,白剑铃马在泰山一带威震天下,论时间,确实足够赶到此地了,只是,堡主不该找个如此年轻的人……哈哈……”言下之意,显然是说云中鹤是冒牌的。
云中鹤扫了美目充满恐惶光芒的楚春娇一眼,只阴冷的笑了一笑,没有答话,血魑雷猛却忍不住大怒道:“混蛋东西,你不认得人就闭上你那张鸟嘴,等到了地狱再问阎王老儿。”
申、洪二人闻言同时大怒,流星追魂洪奇蛟阴声一笑道:“阁下是来架梁子的了?”
血魑雷猛环眼一瞪,凶光闪射如电,喝道:“什么架梁架柱,俺是来宰你们的。”
楚南雁不愿云中鹤受累,闻言挺胸而出,沉声道:“南天门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楚某人来,他们做客此地,与各位无关。”
天南双戟申宏涛冷笑一声道:“堡主,你连自己的事尚且照顾不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哼哼,堡主就一个人应付吗?”
楚春娇一跃下马,挺身而出,道:“还有小女子。”
话落冷笑一声道:“我万柳堡从未得罪过你南天门,为何如此三番两次的逼害家父?”
流星追魂洪奇蛟向来路望了一眼,冷笑道:“第一次进堡时,我等已说过,堡主要后悔的,其他的不用再说了,楚堡主,你真要老夫等动手吗?”
万柳堡主楚南雁剑眉双挑,沉声道:“在下不自量力,要卫堡而亡,但愿两位放过堡内那些不识武功的人,两位请。”
天南双戟申宏涛精目中厉光一闪,道:“好,堡主够干脆,你们出来两个会会堡主。”
四个护卫大汉中,闪电跃出两人,请字也不道一声,飞身直扑楚南雁,出手快捷无伦。
楚南雁恐怕爱女出手,把心一横,虎吼一声,双掌猛出,硬接两人拍来的招式,掌出风声,强猛骇人。
轰然一声大响,六掌早已接实,但见沙飞石走,地陷草扬。
尘土飞扬中,楚南雁霍然暴退两步,双臂酸麻难举。
两个汉子各退一步,也是气血翻涌。
流星追魂洪奇蛟心头暗自一动,忖道:“楚南雁果然功力不弱,当今武林中能一招击退此二人的还真不多见。”
天南双戟申宏涛大笑‘声道:“哈哈……老夫二人奔波这许多路,倒是多此一举了。”
突然,一个冷森无比的声音道:“两位带来的人只怕不够吧!”
说话的是云中鹤,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落到楚南雁身侧去的。
两个大汉一招占了上风,正想在两个院主面前显显威风,却被云中鹤横里插进一脚,登时大怒,大喝一声道:“小子找死!”飞身一涌而上,直扫云中鹤胸口。
楚南雁身子一横就要出手,蓦地……
一声狂笑,震人心弦,血魑雷猛粗犷的声音大笑道:“哈哈死的是你们这两个杂种啊!”
楚南雁甫欲挥掌御敌,门脉突然被人扣住,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身子已被人带退丈余。
脚才落地,只听嘶的一声,接着传来一声惨号,一抬眼,只见血光满天,另一声惨号也随之而来,一道黑影直飞出七八丈远,凝目一看,只见血魑雷猛双手分握一半人身,这才弄清是怎么回事,心头不由大骇。
二十多个大汉,见这山精似的怪物,交手不到一招,便把两个院主四大侍卫之二生撕活劈,不由骇得个个变色,纷纷拉出金背刀。
这时,血魑雷猛正自回过头来,咧嘴朝云中鹤直笑,敢情,他未得命令,擅自出手,怕云中鹤责怪。
他这一转身,倒给身后众人一个大好机会,只见大汉中悄悄跃出两个人来,一声不响,举刀朝血魑雷猛头上就砍。
楚春娇此时惊魂甫定,一抬眼,不由骇得尖叫出声,云中鹤神色却泰然无比。
倏然间,血魑雷猛陡然转过身,双臂向上一架,两个汉子的刀同时剁在他手臂上,只觉虎口一痛,如同砍在青石之上,双刀同时脱手飞出。
血魑雷猛森森白牙一顿,喝道:“给俺滚开!”
只见红光一闪,两半人身左右一分而出,两个大汉惊魂未定,头上各挨了一记,惨哼了半声,头碎人亡,跌出八丈多远。
申、洪二人一见血魑雷猛以双臂架刀,心中疑念立消,忍不住同时叫道:“血魑雷猛。”
云中鹤星目冷电一闪,沉声道:“雷猛,送那些汉子上路。”声音稻酷,毫无感情。
血魑雷猛闻言大乐,环眼一瞪,杀机大炽,暴应一声道:“小宫主,你放一万两千个心,血魑手中一向无活口。”
话落铁塔似的身子一旋,扑进人群中去了。
楚家父女,一听大汉就是传说五个魔王中的血魑雷猛,脸上同时惊得变色,骇异的扭头望着能对血魑发号施令的云中鹤,嚅嚅的道:“云公子,你……你是谁?”
云中鹤淡然一笑,沉声道:“楚堡主请在此保护令媛。”
话落身子一动,一闪阻在准备参战的申、洪二人身前,阴森森的道:“两位此来,可是奉了血碑主人之令?”
一见有人阻路,申、洪二人同时掠身飘退三尺,脱口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来管血……”突然住口不说。
云中鹤闻言心头大大一震,星目中登时棱芒闪射,切齿冷笑道:“原来你南天门也是维护血碑的一份了,原来你们就是主持武林正义的,朋友……们,你们知白剑铃马现身泰山,就该知道他随时随地也会在这里出现,他要灭绝正义崖,也同样要灭你南天门。”
申、洪二人心头一沉,不由自主的又向来路望了一眼,这一眼,好像增加了他们不少勇气,看看死伤近半的南天门的弟子,两个人眼都红了,天南双戟申宏涛伸手抓过身边的侍卫捧的双戟,冷笑道:“小伙子,你口气倒是不小,老夫要称称你有多重。”
实招晃成虚招,虚招变成实招,变换中间,毫无空隙破绽,这份铡耐,确是值得他自豪。
云中鹤剑眉一扬,杀机立起,左掌倏的向外一推,身子突然一旋一轮红日直扫天南双戟申宏涛背后,绕身出掌,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流星追魂洪奇蛟见状不由惊恐道:“啊,炎阳七幻,他是泰山现身的白剑铃马云中鹤!”
声音充满惊异与恐怖。
天南双戟申宏涛突失敌踪,几乎想也没想,双戟霍然一缩,斗然一个大翻身,双戟同时划出两个大圆,分守三面,恰在此时,他耳中传来流星追魂的惊呼声,也看了那轮红日。
斗然一骇,五缕长髯根根竖直,双戟一收,急使一式“卧看巧云”,身子倒射出一丈有余。
流星追魂洪奇蛟再也站住了,大喝一声道:“我们同上。”
话落练锤一抖,招化“铁杵横江”直取云中鹤背心,两个侍卫一左一右,金背刀刃扬起两面银网兜扑而上。
他们这一牵制,天南双戟始才脱过一劫,双足落地一点,想都没想,再度返扑上来。
但见四人三般兵器此起彼落,齐指阵心,云中鹤的身子早已被包没了。
这边二十多个汉子,已被血魑雷猛扑杀殆尽,只剩下三五个在那里东躲西逃,全力奔命。
楚春娇关怀云中鹤,一见四人全力兵器攻他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芳心恐慌无比,乃自拾起一柄金背刀,就要扑去助战。
楚南雁一把拉住她的玉手,喝道:“娇儿,你要干什么?”
楚春娇急急道:“爹爹,他们那么多人围攻云公子一个,他手中又没兵器,我,我担心他……”
楚南雁双目盯着斗场,感慨的摇摇头,道:“娇儿,你放心吧,六十年前,名震遐迩的血魑雷猛却只能做他的仆从,这几个人又哪里值得他一顾,唉,真没想到我一直把他当成文弱书生,竟然是百年之后重现的白剑铃马。”
就在此时那边突然传来的两声惨号声,楚家父女一抬眼,只见申、洪两院主的两个护卫已双双死在当地,听云中鹤冷冷的声音道:“两位该发暗号叫援手来了,否则,时间久了,你们在黄泉路上只怕找不到一起了。”
楚春娇芳心大放,娇笑道:“爹爹,云公子好厉害啊!”
楚南雁摇摇头叹息道:“只是太狠了些。”
楚春娇不以为然的小嘴一嘟,辩道:“爹爹,你真是的,人家云公子千里迢迢的从泰山赶到栖霞来救我们,你还说人家狠,如果他不杀他们,他们也要杀他啊!”
楚南雁心头猛的一动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们?他为什么要杀正义崖的人?他为什么要劝我不要找云伯伯?”
楚春娇急道:“你看你,问这些我怎么知道嘛,反正他对我们好,我们就要对他好,是吗?爹爹。”
话落拉着楚南雁的手摇晃着,娇态迷人,好像连眼前血淋淋的事全忘了。
楚南雁脑海中疑念接连而生,突然,他脑海中掠过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不由自主的脱口喃喃自语道:“莫非云伯伯全家已亡,而他是云家唯一的遗孤,因此,他恨正义崖不曾为云家主持正义,而功成之后矢志报复?”
就在此时,打斗中的天南双戟申宏涛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云中鹤冷笑一声道:“两位终于开口了!”
话落双掌突然一变,冷森的道:“下一招是‘黄浪洪波溢’,两位就丧生在这一招上。”
天南双戟申宏涛与流星追魂洪奇蛟早已战得汗出如浆,心惊胆寒了,闻言更加心慌,各自咬紧牙关,展出生平杀手,一声不吭,全力以赴。
但见戟光锤影,穿插纵横,蒙蒙一片,把云中鹤笼罩在中间。
这边,血魑雷猛已把剩下的几人打发了,全身染血,只露出森森白牙,形状骇人之极。
楚春娇芳心一动,暗道:“他说是天下最好心肠的人,准是反过来说的。”
血魑雷猛向四周扫了一眼,见除了与宫主对敌人的人以外,再无活的了,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却不敢上去。
就在此时,岭上突然传来一声震天长啸,血魑雷猛扭头一看,不由一愣,叫道:“咳,原来还有这许多呢?”
楚南雁却是心头一沉,由于距离太远的他看不太清楚,但由那晃动的黑影看来,来敌似不在少数。
云中鹤大笑一声道:“两位的时辰到了。”
话落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冷喝一声道:“黄浪洪波溢。”
一个直径盈丈,炎黄滚圆的大日轮,应声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