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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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翻阅过的白鸟哼道:“状况已经很清楚了,你哥把这件事告诉了你父母和其他几位大家族的首领,后来惹到杀身之祸。”
沈明烛仍有些不解:“难道那日我们见的黑胎,就是所谓复活吗?若叫我变得那般丑陋,倒不如死了痛快。”
白鸟全然不在意,忽然莫名地枕在她的胸前:“……反正我会保护你的,你最好别管这种事情。”
“怎么可以不管?”沈明烛脱口而出,她虽清心寡欲,但毕竟是个女子,有些不自在地推开苏晟,侧身叹息:“只是万万不能被墨瑾知道我的察觉,晟儿,你还是帮我把这金箔书放回去吧。”
白鸟没办法,只能再度变成小巧的模样,拽起卷轴轻盈地飞了出去。
——
凡尘之安危当然值得沈明烛忧心,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解除他们太多,真把那些脆弱的生命当成自己的孩子,而更被她挂怀的是日日相伴左右的苏晟:这只神奇的鸟儿原本喜爱待在高处,动不动就冲到天空中飞个十万八千里,活得孤傲又自在,可是最近却变得特别粘人,时时都缠着沈明烛,实在令她困惑。
某天沈明烛正在寝宫的浴池里泡澡读书,白鸟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梁上,由于是瞧着这家伙长大的,沈明烛也并不避讳,眼皮都不抬地问说:“晟儿,你不出去玩耍,在这潮湿的的地方干什么?”
白鸟并不回答,乌黑的眼睛始终都在盯着她裸/露的脊背。
沈明烛合上手里的书:“明年打算提前打开天门,看来必须得到天火坑安抚鼓励下了,听说鹿家新降世个有掌灯血脉的孩子,或许……”
话都没说完的功夫,苏晟忽然飞下去落到温泉上,瞬间水花四溅。
沈明烛诧异回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轻而易举地抓到旁边的玉石台,她身上未着寸缕,吓得惊慌叫道:“晟儿,你干什么?!”
苏晟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它只是从身体内部冒出无穷无尽的躁动,轻轻按住她挥舞的胳膊说,就连声音都比平时低哑:“你、你别乱动。”
沈明烛虽因祭灯不近男色,但不是无知孩童,当她抬腿想要踢开这只放肆的巨鸟,却因挤到双腿间的灼热而发现自己竟然要被它强/暴时,立刻发怒道:“苏晟,你给滚开!”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苏晟不肯松掉力气。
沈明烛何曾受过这份羞辱,虽未狠心去摸白鹿灯,却也毫不客气的拼命挣扎,谁知白鸟的爪子锋利无比,瞬间就划破了她白皙的皮肤,让血混着温泉水蔓延开来。
听到隐约动静的侍女冲进来惊慌喊道:“大人!”
苏晟的失控终于因鲜血冷静下来。
侍女把沈明烛七手八脚的拖开:“大人,您受伤了!”
白鸟呆呆地站在池边,闪着光的羽毛被粘湿后显得很狼狈。
沈明烛捂住极痛的腹部:“把它给我关起来!关进笼子里!”
苏晟平时绝对不愿意被其他人近身,当侍女唤来护卫后,它瞬间便张开翅膀冲了出去。
沈明烛满身冷汗,却不愿把事情搞大,低声道:“这鸟只是到了发情期才略显暴躁,不要跟大神官胡说八道。”
“是,掌灯使大人,先把伤口包扎好吧。”侍女急得红了眼睛。
沈明烛皱眉:“我受伤的事也不许声张!”
侍女和护卫纷纷应声。
沈明烛很是无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去为我寻来只成熟的凤鸟吧,晟儿长大了,应该给它找个伴。”
——
浴室事件过后,苏晟有足足三天不知所踪。
倒是被送进景元宫的凤鸟日日引吭清歌,流光溢彩的赤羽惹得大家纷纷驻足欣赏。
沈明烛没有派人去寻觅苏晟,只因知道等它冷静下来便会回归来跟自己认错,没想等到最后,却又等到新的噩耗。
这日掌灯使大人正在寝宫内摆弄陵墓模型,每次她沉浸其中时都不准大家打扰,但是小侍女探头探脑了一番,还是白着脸进来报告:“大人,苏晟出现了。”
“恩,飞到哪去了?”沈明烛平静询问。
“它……它忽然在前殿露头,把您的凤鸟给……咬死了……”侍女吓得全身发抖。
“什么?”沈明烛惊讶。
侍女闭眼说:“它还把尸体吃了!现在除了一滩血,什么都没留下。”
沈明烛顿时火冒三丈,一方面心疼那几乎快要灭绝的可爱凤鸟,一方面气愤苏晟的示威,可动怒之余又不得不意识到:并不能以长天原的观念去看待它,也许送它回来时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
耀武扬威后的苏晟又不见了几天,由于它的嚣张,导致全景元宫上下都晓得这家伙有多危险,恐怕再难以从前喜爱又疼爱的眼光看待掌灯使的爱宠了。
反倒是掌灯使本人反应平静,日子过得与从前别无二致,整天沉默寡言的模样,只在半夜调配特殊火融膏时方才忍不住蹙起秀眉。
某个宁静的夜里,淡紫色的星球到了每年最近的日子,导致风漩四起,潮水上涨。
沈明烛和大家一样都因此而略感疲乏,很早就倒在床榻上半睡半醒。
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片刻间忽然跃进个白色的声音,竟是谁也没察觉。
那身影当真长身玉立,轻车熟路的走到床榻前,默默地盯着静卧在那的沈明烛。
生来就是长天原的公主,她当然有着同族难以企及的美貌,但所能吸引人的,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
微微的一声轻叹惊醒了浅睡的人。
沈明烛迷茫地张开眼睛,瞧了半晌立在床榻边的白衣公子,全然不认得他俊美面庞,这才吃惊坐起:“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论绝育的必要性
第86章 伴你一生
沈明烛活过这么多年,害怕这种脆弱的情绪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望着床边忽然多出来的男子; 掌灯使大人并没有失态地大呼小叫; 只是不悦皱眉:“你到底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谁晓得那公子半句不回答; 竟然直接跪上床榻; 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胳膊。
沈明烛挣扎不开; 虽瞧着他的脸很陌生; 却对着种可怕的力量感极为熟悉,不由惊愕地问:“晟儿……是你吗……”
白衣公子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委屈,终于开口:“我和你变得一样了,明烛; 这样你可以喜欢我了吗?”
沈明烛呆呆地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几乎快要陷入那片水光之中,然而下一秒冰冷却强烈的吻便封住了她的唇。
实力的不对等让这场毫无准备的情事变得狼狈; 沈明烛刚刚拼命摸住床头的剑; 就被苏晟轻轻按住手腕; 咬着她的耳垂凉凉发笑:“你是想杀我吗?”
“滚开!我想杀你的话,应该用白鹿灯把你烧死!”沈明烛有些气急。
可惜她话音刚落; 薄薄的纱衣就被粗鲁扯开。
值得让任何长天原的男人血脉偾张的美丽酮体横在丝绸之上,但这足以让根本不同的生物动心吗?
沈明烛从来都憎恨柔弱失措,她搞不明白苏晟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但丝毫屈服的意思也没有,胳膊刚得自由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苏晟呼吸急促的愣住。
沈明烛又左右开弓狠揍了他几下,怒道:“你疯了吗,我会死的!”
苏晟扶住侧脸。
沈明烛这才坐起; 用褴褛的睡袍遮挡住腰腹仍未愈合的伤口,侧头说:“我已经选择祭灯了,血都融进灯里,如果失去贞洁我一定活不了多久,神明不会原谅我的背叛。”
“无稽之谈,从来都没有神明!”苏晟虽是这么说着,方才因愤怒而起的气势终而弱下去:“你无非是觉得我跟你不同,尽管嘴上不说,你却永远免不了用看阿猫阿狗的眼光看我!不仅拿那只蠢凤鸟羞辱我,还用敷衍墨瑾的借口骗我!”
“如果你觉得我是这种女人,那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永远!”沈明烛的脾气从来不好惹,忽而一脚把他踢下了床榻,腹部伤口也开始撕裂渗血。
苏晟摔得狼狈,看到她的血不由欲言又止。
沈明烛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情绪:“晟儿,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同族的关系,被我给耽误了?”
“要不是喜欢你,我才不来长天原,这里看似美好,其实腐朽又无聊!”苏晟傲娇扭头:“凭什么耽误我?”
沈明烛从床头摸到药,若无旁人地处理起伤口。
苏晟郁闷片刻,又扶着床边想要上前关心。
没想到沈明烛的巴掌再度招呼过来。
彻底被打蒙了的苏晟捂着脸呆若木鸡。
“你怎么会变成人的样子?”沈明烛冷声道:“不是不尊敬我吗,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吞噬掉我,为什么忍气吞声?”
“难道在你的脑袋里,情感就只有尊敬与不尊敬之分吗?”苏晟强压住心头愤怒,颓然坐在地上:“羽族成年以后……为了求偶,会变幻成对方喜欢的形态……我也不想这样,但这难道不是你喜欢的吗?如果我是个陪伴你几十年的男人,你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沈明烛把伤口潦草地包扎好,随手披上外袍,便沉默地下床拽起他来。
苏晟并没有反抗。
沈明烛扭头拿上灯,径直拉着这只伤心的鸟儿走出寝宫。
——
深更半夜的祭坛除了忠诚的守卫之外,四下寂寥无人。
身为掌灯使,沈明烛随手便挥退他们,换得了一片安静。
没有谁敢问她身边的白衣男子是谁。
近地日的紫色星球在天幕下无比庞然,抬头望去好像要撞下来似的压抑。
苏晟皱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坐。”沈明烛淡淡地说完,便抱着灯席地而坐。
苏晟依然很听话。
沈明烛垂下漆黑的眼睛:“谁都有自己的信仰,谁也勉强不了谁,我承认祭灯是为了不去嫁给墨瑾,但我也的的确确相信寰宇之中有神明……至少有比我们高级太多,看我们如我们看蝼蚁般的那种存在。”
苏晟静静回视。
“也许神想创造最完美的生命,所以才有了如此之多相似又不同的世界吧?我是如此卑微……既然相信神的存在,答应它的事就该做到,如果我把生命献给神,或许就有机会见到它,问问你我的存在是为什么。”沈明烛终于不再发怒:“对不起,我不懂什么爱情,晟儿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所以……回去你的世界好吗?”
原本很淡定的苏晟听到这里,顿时大声拒绝:“我不回!”
沈明烛略显难过:“那你打算怎样呢?难道勉强我,你就会开心快乐吗?”
苏晟陷入沉默。
沈明烛叹息:“其实你说错了,我没有瞧不起你,反而一直承认你比我的同族强大,但你我不同这是事实,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等到想通了要怎么样,再回来告诉我吧。”
谁晓得苏晟立刻拉住她的胳膊:”我不用想,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陪到什么时候你真的考虑过?”沈明烛无奈。
“陪到我们之间有一个烟消云散。”苏晟这样坚定讲完,又低下声音,轻轻碰了碰她的伤处:“对不起,我没想弄伤你,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沈明烛明艳的脸上泛出怜爱的神色:“晟儿长大了。”
苏晟表情纠结。
“真的那么难熬吗?”沈明烛轻声问。
苏晟不晓得如何回答,俊脸隐隐泛红。
沈明烛忽然如羽毛拂过般亲了下他的脸,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摸进白色的长袍,温柔地轻抚那硕大的灼热。
急促的呼吸仿佛难以抑制,让苏晟激动而又无措。
沈明烛在风中搂着他,让他靠近自己怀里:“晟儿,你应当学会克制,克制会让你清醒,而清醒了才会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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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乱涌的夜晚过去,景元宫内外又恢复了往昔的和平。
闹腾了几日的白鸟终于回到掌灯使身边,依然日夜陪伴却又生人勿近。
而那在传言中出现在祭坛上的公子,却再没出现在大家眼前。
自那之后,白鸟和沈明烛之间就保留着难以言说的关系。
它没原则的爱着她,她也知道。
她帮它释放欲望,自己却永远毫无波澜。
它比她强大太多,生命更长久,很难学会去爱着她的方式,更难去准备送她离开。
——
尘世的雪山虽然也很寒冷,但实在比羽族的家乡要温柔太多。
次年冬日赶来的沈明烛仍旧穿着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