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第6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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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心病。”陈华轩若有所思,“心病固然难治,但若是那五成的机会失败了,便只有那一条路了,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陈华轩是医修出身,在他看来,除非大是大非不得已,其他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这一点妙无花、尹风岂会不知,但沈离光的固执超乎了他二人的想象,沈离光不肯,他二人就算想强行逼迫,也是无法。
陈华轩见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希望那药能救得了他吧,但若是救不了,你们也要尽早做好第二条路打的打算!”
人人道昆仑长春子妙手回春,长春子的师父陈华轩更是人称“一口医仙”,意思是只要修士还有一口气在,他都能帮忙留下半条命,但这一切的一切,还要那修士自己配合,如沈离光这般固执不肯配合,便是真正的仙人来了,恐怕也是难救。有百分之百的解决办法,却偏偏要赌那五成的机会,真是叫人不明白。
或许是他老了吧,陈华轩走出大殿,有人宁愿固守坚持,抛去一半的生机;有人却身处外荒,还心心念念的要走出那方困境,当年打动他的,就是那个装了七十二颗灵珠的小荷包。陈华轩的目光透过昆仑的云水长堤,望向虚空,一晃九年过去了,也不知当年他带回昆仑的那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第九百六十六章 携风雨而来
暴雨连绵,天际时不时有惊雷闪过,方丈岛如一个倒挂的葫芦一般静静的镶嵌在东海之上,整座方丈岛由秀峦、岙山、仰天三座散峰分隔成三分,正中是一座天然极冰形成的巨大冰坑。%乐%文%。
一位墨衣女修披着蓑衣斗笠悄然出现在了离冰坑不远处的纵横山脉之间,这些纵横的山脉天然形成了无数坑坑洼洼,墨衣女修走至一座坑洞前,一闪身,钻入洞内,不过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一路而来,照例冻的快僵了,才走到萧白夜所在的洞府内。
却见他赤着上半身在沿着那一洼冰池缓慢散步,脸色看起来很是不错。
“哟,你来了?”萧白夜披散着头发,流畅的肌理也不似往年的苍白,带了几分生机的颜色,洞府之内几颗夜明珠的光芒,让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格外温和,似乎这一洼冰池泡去的不止是他的伤病,还有心念上的枷锁。
“你看起来大好了。”说话的女修不是旁人,正是葭葭,眼下她难得的穿了一件墨衣,眉目舒展,神态亲和。
“先时你每一个月来看萧某一回,后来三个月,再后来半年,如今索性一年来一回了。”萧白夜虽是挪谕却不见半点怒色,“相隔如此之久,我自然是每一回都与之不同。”
“那就好。”葭葭略微颔首,语速不急不缓,“我来寻你也无什么事,况且,我也怕来的太频繁,被人发现了便不好了。”
“我快痊愈了,如今秦雅他们有何打算?”萧白夜赤着足在极冰上行走,背负双手的模样,颇有几分闲庭阔步的样子。
葭葭侧了侧头,视线避过了他赤着的上半身,答道:“师尊助张明熙暗地里控制住了大半的秀峦与岙山,眼下没捅到明面上便是在等一个人。”
“谁?”萧白夜问的漫不经心,也未多想。
葭葭抬眼看他:“你。”
“哦。不对,你方才说什么?”萧白夜先时顺着本意点了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叫我作甚?”
“张明熙会选择与师尊合作说到底也是不想屈居人下罢了,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葭葭说着目光转向那一洼冰池,“等你好了,报这一伤之仇啊!”
萧白夜走了片刻,走到浅池边坐了下来,只双腿浸泡在冰池中,脸上带了几分玩味:“张明熙是想借我手杀了方仁?”
葭葭点头。
“那秦雅的意思呢?”
“师尊的意思是只要不让方仁起来蹦跶,是死是活都在你的手上,你想杀他也好还是饶他一命也罢,都随你,左右师尊答应张明熙的只是替他拿下方丈这一座岛。”
萧白夜轻舒了一口气,静默半晌:“可以!”
……
从萧白夜那里回到客苑已是早晨了,葭葭走入客苑,还未进入,便听到了三三两两的招呼声。
一脚踏入客苑,站在苑中的少年恰巧回头看来。
他最好的,也是成长最多的几年就在这东海之滨渡过了,时光九年的雕琢,将那个五官清俊的孩子雕刻成了眼前的模样,一张出尘俊逸的脸,那一双眼让葭葭没来由的想到了想到了昆仑太阿峰大殿之上收藏的那一枚墨色古玉,温润不动声色间却自有乾坤。
虽然院中多的是出窍、元婴期的修士,可在面对眼前这个十六岁少年时,竟都是以一种熟稔好友般的语气互相打着招呼。
见葭葭回来,他连忙上前,朝葭葭行了一个道礼:“师尊。”
葭葭微微颔首,看着眼前的少年修士,五官还未完全长开,风华却已初现,时光将他雕琢成了如今的风姿,当然时光赋予他的不仅仅是出尘的风姿,更是这般熟稔的世俗规则,让这些天南地北的高阶修士折服,这样的能力,葭葭自忖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打着哈欠的诸星元看了眼葭葭与秦昭和,靠着门柩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打发走了那些修士,二人跟着诸星元走入屋内。
靠桌而坐,诸星元伸手替自己倒了杯冷茶,问葭葭:“怎么样?”
葭葭点头:“差不多痊愈了。”
“那就好!”诸星元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总算要回去了,看看这小子,这些年在方丈岛呆的都乐不思蜀了。”
十六岁的金丹中期。
诸星元几乎可以预见到待秦昭和回归昆仑,将会引起一番怎样的后辈动荡。更何况这小子这些年成长的可不仅仅是修为,也不仅仅是外貌风姿,更是甚至比他诸星元还要熟稔的三千界的规则。
往往修士修到最高处的是这等三千界修真规则的修士,有些人需要数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来领悟,但这小子,这般小小年纪就已经掌握的游刃有余了。
这般一想,诸星元敲了敲桌子,朝葭葭努了努嘴:“连葭葭咱们可以养老了,后浪已经起了。”
葭葭忍不住笑了起来。
……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正逢方丈岛的暴雨时节。葭葭、诸星元与秦昭和三人坐在屋内,说着这两日的事情,冷不防门被推开。
风雨涌入屋内,一股寒意席卷全身,葭葭起身望去,正见有人携风雨而来,一步踏入屋内。
秦昭和将手伸至腰侧的飞剑之上,警惕的看向来人,天生战意的他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来人的危险性。
惊雷闪过,也瞬间照亮了那带着一身风雨之人的脸庞。
眉飞如鬓,五官精致的毫无瑕疵,这样的组合,本如富贵王孙游离俗世,眼下却多了几分黏合着风雨的狼狈。
他走入屋内,挥手关上了门。
衣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走过的地方延出一条长长的水渍。
葭葭伸手搭上了秦昭和的肩膀,秦昭和这才将手从腰侧离开。
诸星元打了个喷嚏,皱眉看向来人:“萧真人,你身上有……”
“血的味道”这四个字终究没有说出来,屋内剩余的两人也闻到了,掩盖在风雨下的血腥味。
萧白夜抬头,动了动唇,无声的说出了四个字。
“方仁已死。”
方丈岛上即将面临着新一轮的洗牌。
九百六十七章 暴雨
方丈岛的暴雨季,一连一个半月有余皆是暴雨不断,整座方丈岛地势较低的海滩附近甚至已被没入海中,烦躁的暴雨季让被困于一方天地之内的修士暴躁不已。
只是城主府中来来往往的修士昭示着着暴雨季节并不太平。
诸星元、葭葭、秦昭和三人互围而坐,再往里些的床榻之上是靠着床榻半躺着的萧白夜。暴雨的冲刷下整座屋中的血腥味也冲刷的几乎闻不到了。
“太过阴险了,好在本座吃过一次亏,早有准备,否则,萧某便是个死人了。”萧白夜精神不错,虽表皮伤口不少,不过都是皮外伤,想来不日便能痊愈,一边说着,他一边咳了两声。
葭葭见状,抬了抬手,用控物术送去一杯热茶。
萧白夜接过热茶,抿了半盏,这才舒服了不少。
“大半夜的,吓死人了,还以为是寻仇的呢!”诸星元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
萧白夜耳力不差,自然是听到了,不由笑了笑:“我受重伤,自然要寻个靠得住的人,这才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是嘟囔抱怨,一个却说他靠得住。诸星元脸色发红,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他小肚鸡肠,倒是秦昭和与连葭葭这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就等着他做这个出头鸟。他是极少与萧白夜对上,怎么忘记了此人也不是善茬。
“你们说,这张明熙能吃得下秀峦、岙山么?”诸星元连忙岔开了话题。
萧白夜轻哂:“筹备多年,又有你们从旁协助,不吞下去就不叫张明熙了。”
诸星元“呵呵”笑了两声:“也不怕吞下去噎着。”
这话倒不是没有道理,整座方丈岛就似是一个神州、外荒、东海三方被逐修士的隐匿之地,多少亡命之徒藏匿其中,这些个个不是善茬,原先分三分城池就不是很太平,如今张明熙一个人要吞下容纳如许多亡命之徒的方丈岛,不噎几回都不可能。
“噎着噎着顺了那还好,万一噎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诸星元将双手横在胸前,藏在袖中,弓着背,这幅模样煞是猥琐。
葭葭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几人百无聊赖的发了半天的呆。
秦昭和却突然吸了吸鼻子:“师尊,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葭葭见他皱眉,似是极不舒服的模样,也有些奇怪,仔细嗅了嗅却没有任何感觉。
似是越发难受,秦昭和皱着眉,手不停地扇着。
见情况不对,葭葭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分出一缕神识,自经脉而下,细细查探。
果不其然,却见自表皮处渗透尽了不少有些古怪的气体,因没有什么颜色,并不容易发现,葭葭注意到,那些气体冲击到她时,根本无法渗入,诸星元、萧白夜更是如此,唯有秦昭和,被渗入其中。
出窍以上修士看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低阶修士就……葭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瞬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一甩,一只隔绝外界灵力的法阵便将整座屋子包围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可是有什么危险?”诸星元看着这座阵法,“那么一点点灵气,迟早会耗光。”
“这空气中有东西。”葭葭说道,“你查一查昭和的经脉就知道了。”
诸星元狐疑的搭上了昭和的筋脉。
萧白夜已然笑了起来:“是张明熙的手段,看到仰天城那么多赌场了没有,先控制住元婴以下的修士,出窍、藏神的另说,再说,出窍、藏神的也没几个。方仁一死,张明熙的修为在方丈岛属于第一人,压下去并非不可能。”
“万一压不住呢?”诸星元说话间已经扔开了秦昭和的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瞥了一眼秦昭和,“小子,自己搞定啊,若连这隔绝法阵里的东西都能叫你毁了心志的话,那便是诸某看错你了。”
秦昭和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没有理他。
诸星元摸了摸鼻子,冷哼的跑到一边去了。
“压不住啊,”萧白夜勾起唇角,冷笑了两声,“他会求救,不过能否打动秦雅就要看他拿出什么样的筹码了,不过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求救的。”
……
方丈岛一整个暴雨季都充满了血腥的肃杀,直到雨季过半,肃杀稍减,但是气氛仍然紧张的出奇。
仰天城中临街的茶馆二楼之上,靠窗坐着三个修士。
似有所感一般,三人的目光都不远处缓缓向这里走来的女修身上。
暴雨连绵,多数在雨中疾行的修士都走的急色匆匆,泰半都带着斗笠,偶尔有几个打伞的,伞面也被暴雨吹的歪歪斜斜,形容狼狈至极。
就在这一片狼藉混乱中,缓缓行来的女修却撑着一柄青竹伞面的油纸伞缓缓前来。她走的一步一行,身姿泠泠清雅。
一步一行,漂泊的大雨好像也特意避开了她一般,她整个人于雨中逆向而来,微微抬起的伞面之下,露出了一张皑皑如昆仑山上雪一般素雅的脸,眉眼的墨黑,肌肤古玉般的素白,唇上一点青红,整个人宛如丹青绘成,微微抬眼的瞬间,竟似藏匿山中的古籍名画走入眼前。
“美人之美在于三分皮相与七分颜色,三分皮相乃是天生注定,这没什么好说的,那七分颜色却是后天养成,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她的经历铸就了她的七分颜色。连真人这颜色养的不错。”穿着黑色宽袍的修士笑眯眯的点评着收了伞,走入茶馆的女修,眼中的神情却是纯粹的欣赏,不带半点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