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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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言不屑的说道,“这有何难?不过,姑娘,这有点不公平之处?”
夜蓝庭来了兴致,看向韩言,“噢?此话怎讲?”
韩言依旧不屑,口气淡淡,有点嘲讽的意味,“谁能保证这些灯谜你没有参与写,如若你选的都是你自己写的,都是你自己知道的,这样对我岂不不公平?”
夜蓝庭轻笑,“韩言公子,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公平?”
韩言一愣,被夜蓝庭这么一反问,倒是觉得他为人不太君子,太过于斤斤计较了。她不是应该先骂他太小人了,如此辱没她吗?为何可以这般淡定?
韩言心中心思百转,可惜依旧寻不到答案,只能作罢,“我寻一个区域,然后一人一题,答对题数多的,获胜,如何?”
夜蓝庭点了点头,“可以。”虽然猜灯谜不是她的强项,但是可以试试,要是抽到俗语或者脑筋急转弯类的题目就好了。书生基本上脑袋转不过弯,爱钻牛角尖,这样对于自己的胜算就大一点了。
韩言去院中转了一圈,随意的指了一下一条红线,“就这条线上的灯谜吧!姑娘有异议否?”
夜蓝庭摇了摇头,“没有。”
韩言轻蔑的一笑,“那我们开始吧!”
原先还在院子里闲转的书生全部默契的集合了,围在夜蓝庭和韩言的周围,好奇的等待他们的比试。
徐老爷子手里捧着记着谜底的小本子,走了过来,他的任务就是为夜蓝庭和韩言核对答案。
戚溪韫也走了过来,他的任务便是读上面的题目,他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颇有点主持人的风范,开口道,“规则很简单,这条绳子上的灯谜题数就是他们的总题数,猜的顺序就按上面挂着的灯谜顺序来,例如第一题一人答对了,那么另一人就要接下来答第二题,如若第一题一人打错了,那么另一人接着答第一题,如果两人都打错了,则此题跳过,最终,按谁答对的题数多,谁就获胜。负责累积题数的人便是那边的柳月。”戚溪韫指了指柳月,柳月落落大方朝着大家点了点头。
戚溪韫接着说,“那么,开始了。你们谁先来?”
韩言笑道,“虽然姑娘是主人,常理应该客先行,但是,你是女子,韩某让你先来。”
夜蓝庭好笑的看了一眼韩言,“那就多谢韩公子相让了。”
第四十七话 灯谜赛事(下)
夜蓝庭朝着戚溪韫微微一笑,“小戚,开始吧!”
戚溪韫点了点头,“不过,开始之前,我要先申明,并不是每一道题都是猜字,也有猜食物或者建筑物的,更有一些题的谜底会让你匪夷所思,但是,大家请放心,这比赛绝对是公平的。
谜底就在徐老爷子手上的本子里,我们无法立马更改答案,上面的答案不管你服还是不服,都得照着上面记着的答案来,你们两个可有异议?”
夜蓝庭摇了摇头,“无异议。”
韩言嘴角微扬,以他韩某人的智慧,这种小儿科的灯谜怎么可能难得到他呢,“无异议。”他说的极其轻蔑。
戚溪韫也看不惯韩言,声音微微有点冷,“第一题,夜姑娘请听题”,等他看向题目时,嘴角轻扬,这题太简单了,夜蓝庭绝对可以准确无误的说出来,“田中,猜一个字。”
夜蓝庭笑了,想都没想,“十。”
徐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满意的点头,“恩,对了。”
戚溪韫接着把第二题的题目拿在手中,一看就乐了,这题准会让那书生跳脚,赶忙调整了一下心绪,“韩公子请听题,水蛇、蟒蛇、青竹蛇,哪一个比较长?”
韩言浓眉紧蹙,这蛇他又没有见全,哪知道哪一个比较长?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会是哪一个。
戚溪韫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看他久久不言,直接开口督促,“韩公子,可是有答案了?”
韩言面露尴尬之色,一上场不会就让他败下阵来吧,但是输人不能输势,他大声的说道“蟒蛇!”
周围的书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蟒蛇之凶狠,谁人不知?再则说了韩言说的又能错到哪里去!他可是院士和夫子最看重的学生啊。
戚溪韫看向韩言,“你确定。”
韩言负手而立,一副高傲模样,“自然。”可是心里却忐忑的要死,应该是对的吧。
徐老爷子摇了摇头,“很遗憾,韩公子答错了。”
戚溪韫一笑,“那就请夜姑娘来答这一题吧。”
夜蓝**前,点了点头,随口说道,“青竹蛇。”
徐老爷子面露喜色,“恭喜,答对了。”
韩言不服,“这样不公平。”
夜蓝庭挑眉,“为什么不公平?”
韩言怒气难消,“这题原先就只有三个选择,我说错了一个,就只剩下两个让你挑选,你当然更容易猜中了。”
夜蓝庭好笑的看着他,“刚才是谁对规则说无异议的,怎么,现在又来跟我争论,这就是观岳书院这种百年书院教出的学生?如若真是这样,我还真不放心让柳月姐以后的孩子入学到这种书院。”
欧阳院士皱眉,又觉得丢脸,对着韩言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输了就是输了,何必与女子斤斤计较?真是有失体统!”
这话让夜蓝庭很不悦,“欧阳院士,我敬你是一个有智慧的长者,如若你也是如此眼光看待女子的话,我想我们今晚这场比赛到此结束吧!跟你们比,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掉价。”
欧阳院士气急,“你。”
夜蓝庭白了他一眼,“我咋了?”
许副院士赶忙打圆场,“姑娘,你们还是继续比赛吧!只是这一题,为什么姑娘会选择青竹蛇。我虽然见识很浅,但是也知道青竹蛇娇小,蟒蛇基本上都大于青竹蛇啊!”
夜蓝庭对于许副院士并不反感,耐心解释道,“因为这种题目的谜底往往归属于让你匪夷所思的一类,它无法按常理来解释,水蛇、蟒蛇和青竹蛇,有谁能说的清楚。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字面上,青竹蛇是三个字,自然比前两者都长。”
徐老爷子笑道,“这丫头说的极对,就是这个理。”
许副院士有点愣住了,这也可以。
戚溪韫用轻咳来引起大家的注意,“那你们两个还要不要比?”
夜蓝庭不耐烦的看向韩言,“你问他。”
韩言一咬牙,“比。”
戚溪韫的声音有点冷,“那就请韩言公子提听,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竖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答一个字。”
韩言再次紧蹙眉头,“请再念一遍。”
戚溪韫也不反驳,继续念到,“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竖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
韩言笑了,“??。”
戚溪韫看向徐老爷子,徐老爷子点了点头,“答对了。”
韩言露出喜色。
戚溪韫继续下一题,看到题目的时候,彻底愣了,这一题太难了,心里为夜蓝庭捏了一把汗,“夜姑娘,请听题。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碎。空听马蹄归,秋日残红萤火飞。答一个字。”
夜蓝庭想了想,题目不明,想不到,轻叹一声,干脆直接,“我猜不出来。”
韩言轻笑,女子就是女子。
戚溪韫将韩言的表情看在眼里,很是不悦,“竟然夜姑娘答不出来,那么就请韩言作答。”
韩言一愣,几秒后才想起来规则,她答不出来的题目,自己也必须答。
戚溪韫好笑的看着他的一张苦瓜脸,叫你幸灾乐祸,“韩公子,请听题: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碎。空听马蹄归,秋日残红萤火飞。打一个字。”
韩言再次沉思,周围的书生也在蹙紧眉头思索着,良久之后,也是一叹,“不明。还请徐老爷子告知。”
徐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州的?。‘田中花,化成灰’,就是一个‘艹’字,‘夕阳一点已西坠’,是‘?’,‘便是相思泪,心已碎,’那么,便只剩下了‘田’,‘空听马蹄归’,?字只剩下了脚,是‘灬’,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字,‘秋日残红萤火飞’,秋少了火,是‘禾’,全部加起来就是‘?’。”
这次,连许副院士和欧阳院士都颔首了。猜灯谜确实不错。
戚溪韫看了看比赛结果,“现在只有最后一题了,夜姑娘和韩公子打成了平手,这最后一题就用抢答的形式,谁先答对了,那么胜利就归谁。”
夜蓝庭和韩言都表示同意。
戚溪韫清了清嗓子,“请两位听题,皇储尚未树,残垣势将倾,答八字常言。”
韩言一时想不到,夜蓝庭更加不用说了,一时间,周围的人比他们还紧张,握着拳,拼命的一起想。
“皇储”为君,“残垣势将倾”也就是说这墙很危险,会有倒塌的危险,是一堵危墙?什么常言跟这两个有关呢?夜蓝庭在心中嘀咕着。突然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夜蓝庭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弱弱的举起手,“是不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徐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丫头,你答对了。”
韩言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想他韩言饱读诗书数十载,如今却败在了一个女子手上。他紧紧的握着拳,愤恨的瞪着夜蓝庭。
第四十八话 凭据
夜色朦胧,微微的泛着点点的星光。树枝上的白雪还没有融化,点缀着点点翠绿的枝叶。轻风摇曳,吹落了附在枝头的积雪。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将其目光默契的停留在夜蓝庭身上,因为,她成了这场比赛的最终赢家。
夜蓝庭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笑笑,“这是一个意外,纯属是一个意外而已。”
闻言,韩言的手握的更紧了。这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言称赢了这场比赛是一个意外的女子。这口气,让他怎么能够忍受?手背的青筋暴起,此时的他只想抓狂。
欧阳院士也没好到哪去。原以为这场比赛,书院稳胜的,可是此时却以失败告终。他气的脸都绿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就这么败在了一个小小女子手中,周围的书生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们引以为豪的韩言居然败了,居然就这么败了。
气氛异常的诡异,如同暴风雨要来临之际一般。倒是许副院士一脸不以为然,“姑娘,你赢了。即使你说你赢了是一个意外,但有时候幸运也是一种才华,所以,我们愿赌服输。”
夜蓝庭咧嘴笑道,“那我们的赌注还算数吗?”
许副院士点头,“自然。”
夜蓝庭笑的花枝招展,“徐老爷子,帮我拟一张字据吧。”
徐老爷子不明,“拟字据作甚?”
夜蓝庭笑了笑,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摇头晃脑失落无比的书生,嘴角再次轻扬,满怀自信的说道,“口说无凭,必须要白字黑字的才可以防止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和欧阳院士还有许副院士有言在先,如若今天我胜了,十年之后,他们必须让柳月姐姐的孩子入学观岳书院,男孩无条件让其入学书院,女孩可以女扮男装入学书院,而且学费全免。
如若我今日败了,我就必须女扮男装的进入观岳书院,给他们打扫一个月。但是,很不巧,今日,我赢了!故而要麻烦徐老爷子帮忙拟一份字据,让他们签字,以据为凭,就不怕以后发生变故了。”
徐老爷子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既然丫头这么说了,我自然帮忙。”
欧阳院士脸色铁青,怒瞪了一眼韩言,把这责任毫无意外的推到了韩言身上,看着嚣张的夜蓝庭,还想说一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不再说话。只是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夜蓝庭走到韩言的身边,将他的愤恨都看在眼里,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他和夜蓝庭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实你败的并不冤枉。记得你们书生常把‘十年寒窗苦读’挂在嘴边,虽然我没有认真过,但是在学堂也是坐了将近十七载,所以,你败给我并不冤,只是以后莫要拿头顶上的眼睛看人就好。”
闻言,韩言震惊的看向夜蓝庭,“请问姑娘,如今你年芳几何?”
夜蓝庭轻笑,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韩公子,姑娘的年龄如同芳名一般,并不是随口就能问的。”
韩言自知失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听夜蓝庭的一番话,还是释怀了不少,至少自己不是败给了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怎么说她也念了十七年的书,自己输了,也在情理之中。有时候,人啊,总需要一个台阶,好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