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穿书) 作者:沧海明月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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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茵没有出声,行了个礼跟着大皇子出去了。出了门,紫苏给她披上斗篷,雪白的狐皮衬的人更加华贵大气,走在大皇子身旁丝毫没被压制住气势,夏予晖心里添了几分满意,不怪父皇一心想让他娶了林家大小姐,不说这一代的高门贵女只她一人为嫡长,但就这份从容就足以站在他身边,他提议:“恭喜表妹及笄。”
林文茵垂下眼,嘴角微微弯起,说道:“多谢表哥了。”
夏予晖语气轻松道:“父皇常说,靖安候为人豪爽,胸中自有丘壑,他的孙女必是好的。”说完含笑看着林文茵:“从前远远看去,都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如今倒是真有你祖父的风采了。”
林文茵歪着头看他,目光幽深,带着笑意道:“是皇上抬爱了。比不过皇子和公主都是天潢贵胄,天生的好气韵。”
夏予晖摇摇头,转移话题:“你妹妹没有回府?”他对那小姑娘印象深刻。
林文茵遗憾道:“没有回来。我外祖母舍不得她。”她有些担心妹妹,陆柯出事了,依着妹妹的聪慧,定然能猜到成国公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总觉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到那封国书,林文茵让他满意,他不介意,提前得些好感,是以他像是不经意道:“前些日子,大梁皇帝来了国书,信中意图替安平侯娶一大夏贵女。”
林文茵心思一凛,这件事既然没有传出来,想来皇上是在犹豫。按说夏梁两国联姻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不牵扯到公主皇子。那么只怕人选上有问题。
第58章
生死
夏予晖见她沉默,笑着说道:“人选并未定下。”按说这种事,依着林家在大夏的地位应是直接拒绝才是,现下父皇犹豫,只怕是大梁那边让出了不少利益,能让一国之君动心,怕是土地。
林文茵心里冷笑,面上迟疑道:“梁皇十四岁登基十六岁便大权在握,三十岁不到从大魏手里夺回了平宁。现在他不到四十岁,正是壮志在心的时候,安平侯在大梁地位特殊,若是联姻,依着梁皇的性子球娶的当为公主才是。”事有反常必为妖,肯对安平侯纵容十几年,这其中几人真意,几分作秀,只有梁皇自己心里清楚。
夏予晖眼中复杂一闪而过,只有他给的这些信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才只有十五岁,真是个出色的女子,若说刚刚只是满意,那么现在他对林文茵势在必得,就算扯开她身后的利益,但就是她本身,也值得站在他身边。想到此,索性承诺道:“这事既然没有准信,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会在父皇跟前说几句的。”
林文茵感激道:“那就多谢大皇子了。”看来自己的表现入了他的眼,当然在这件事上,不能指望大皇子,说几句已经是极限。
到底不好在外头多留,夏予晖送了她回去,皇后见他们回来,笑着道:“茵姐儿可累了?坐下来歇息一会,皇上那边只怕还要等上一会。”
林文茵抿嘴一笑:“谢皇后娘娘体恤。”依着皇后的意思坐下来。
皇后惆怅道:“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皇儿都到了娶妃的年纪了。我这儿子,不是我夸他,守规矩,心胸也是个宽厚的。是个值得托付的。”
林文茵回答的中规中矩:“大皇子殿下乃陛下长子,自然是极优秀。”
皇后看了看她的脸色,并未有害羞什么的情绪,好似只是单纯这么一说,像是不经意的说道:“他身为长子,现下还没成亲,底下的弟弟不好越过他去。我与陛下只盼着他早日成婚,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林文茵心里嘲讽,皇上有意将自己许给大皇子,以她的身份年龄三年后成婚最为合适,底下的皇子没有这个顾忌,指个年岁相当的,成婚自然会早些,皇后想要皇长孙可不得指望侧妃了。她大大方方的说道:“以殿下的年纪确实应当如此。”反正她绝不会嫁给大皇子。
皇后满意了几分,笑着说起了过年之类的琐碎事,皇上那边气氛却不怎么好,靖安候心里有气,面上却是平静道:“陛下,老臣的孙女如今不过十二岁,现下指婚却是早了些吧。”
建元帝心中不悦,叹了口气道:“梁帝亲自为安平侯求娶林三小姐。朕也不好断然说不可。”
林思允疑惑:“臣觉余梁的价值大于安平侯的婚姻,这其中……”心底冷笑,左右不是你的女儿要嫁到仇家去。
建元帝犹豫自然也是因为如此,林家三小姐在他眼里自然不算什么,怕只怕余梁有什么不妥,是以才来召来靖安候,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没想到一个女孩而已,也不是嫡长女,竟然直言拒绝了。好在他也没打算同意,是以他道:“余梁的位置虽然不算很好,梁国对那里控制相对薄弱。朕想着让镇南候去查探一番再做决定。林爱卿放心,就算真要联姻,令孙女身后还有整个大夏为后盾。朕必会为她打算妥帖。”到时候封个公主,不仅体面有了,建个公主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不要说公主府的亲卫他完全可以派过去。至于安平侯,梁帝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只要不想和大夏撕破脸,林三小姐自然不会有什么事,至多吃些苦头罢了。
靖安候心里一冷,谢恩道:“是,陛下。”
出来后,冷风一吹,脑袋越发清醒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森严的宫殿,转身跟着领路太监向着宫门方向去了。
回到侯府,靖安候将四个儿子叫到身边,又使人让林文茵带着林文茂也过来了。靖安候看着四个儿子,又看看长孙,这才开口:“梁帝发了国书给陛下,为安平侯求娶姝姐儿。”
话音一落,林文茂脸色一白,看了看祖父和父亲,没有出声,靖安候心里点头,任何时候,都必须要冷静,冷静才能想到法子,他继续道:“以余梁为聘礼。老大你怎么看?”
林思允淡淡道:“我不同意,我女儿绝对不会嫁到仇家去。若是余梁没有什么陷阱,陛下只怕会同意此事。我们林氏世代忠良,如今身居高位,为的不过是子孙平安喜乐,我的姝姐儿是绝不会做此牺牲的。”
二叔,林远冷冷道:“大哥的意思是陛下执意如此,我们林家要抗旨不尊?平白送出去的把柄。别忘了,还有程家和李家在一旁等着我们犯错呢。”
四叔,林思义讽刺道:“二哥的意思是咱们遵旨把侄女嫁给被大嫂娘家杀了父兄的安平侯?合着不是你女儿?”
三叔林成不得不开口劝道:“四弟,二哥他不是这个意思,这陛下还没下旨,自然有回旋的余地。”
林文茂只觉的一阵无力,他以为林家的权势足以保全姐姐,现在看来,是他太幼稚了,那是他的姐姐,他不能赌陛下的心思,想了想,跪下来,沉声道:“祖父,孙儿想去边关。”
“茂哥儿。”林思允厉声道。
靖安候震惊的看着孙儿,说道:“茂哥儿,林家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
林文茂声音清晰的说道:“祖父,许是我自小体弱,身体好了之后,我对武艺的爱好远大于科举,若是没有这件事,也许我会按着准备好的路子一路走下去,但是现在我觉的兵权才是最有用的,若是姐姐是镇南候府的孙女,陛下他会直言拒绝的。那是我的姐姐,我不能去赌那个万一。从前我记得姐姐说过,她要参加文渊会,我当初说她是我林氏一族的贵女,即使什么也不会,也能尊荣一生,可是姐姐说有时候人在这世上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而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牢固的。现在我突然就想起了姐姐这句话。”
靖安候看着固执的孙儿,心里一阵豪气,不愧是他的子孙,有他的血性。但是茂哥儿还是想的简单了些:“茂哥儿,陛下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你为叶先生的弟子,叶先生也不会同意的。此事不必再提。”
林文茂本也没想着祖父会同意,建议道:“祖父,我们可以从安平侯那里着手,他死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亲事。”
靖安候眼神一闪训斥道:“小孩子家的说什么呢。”又对着几人说道:“老夫的孙女不会远嫁,余梁那边陛下交给了镇南候查探,且等着那边的消息。”皇上怕是会派出暗卫协助镇南候。到底那是姝姐儿嫡亲的舅舅,他写封信告知一声也无可厚非。
各自散去之后,林文茂跟着林文茵去了兰亭阁,看着跪着的茂哥儿,林文茵淡淡道:“茂哥儿战场和战争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文茂坚定道:“姐姐怎知我没有为将的天赋。在白鹿书院,我读兵书无数,叶先生曾亲口说过我极有天赋。”
林文茵不为所动:“叶先生虽然文武双全,但是并未上过战场,唯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有资格评判。”
“姐姐,我可以。”林文茂轻声道,固执又从容。
“你回去吧,我不会同意的。”林文茵直说道。
见弟弟回去了,林文茵才轻声道:“羽燕,新训练出的那批暗卫尽快见血。”
羽燕只觉的兴奋起来,恭敬道:“是,主子。”
成国公府,陆榕只觉全身都像是火烧一般,阴沉的看着四周,所有跟着他的人一并被发卖了出去,这会倒是安安静静的,祖母病着。轻笑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极为诡异,祖母病着没精力管他,这会他发现竟然没有办法自救,不过,他死了也不会让其余人好过。起身,将冷掉的水一并灌下去,无力的躺回床上,静静的等待。果然一个丫头沉默的走近来,先是皱着眉,将热水灌满,又小心的从荷包里取出一粒药,走近陆榕小声道:“公子。”待看清陆榕的模样,眼圈一红,又忍下去,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差事,可不能办砸了,不然公子就没命了。
陆榕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拿来吧。”接过丫头手中的药,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这才道:“我说个方子你记下来。”
绿蕊看了一眼外头,点点头,陆榕说的很慢,直到她示意自己全都记下了,才说道:“让人将这些药材抓来。”待到那丫头出去了,才放松下来。听到外头的说话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只会这一副方子,因为好奇跟着林静姝学的,绝子药——男人用的。他死之前带上他爹最心爱的儿子陆柏也算是他的孝心了。他哥死了,他爹断子绝孙算了。
林文茂见不到陆榕,只能使人盯着进出的人。穆长生也很焦躁:“你说,陆榕不会出事了吧?”
林文茂不确定:“成国公使人拦住了我。说是陆榕哥哥在静养。”
穆长生犹豫,小心道:“你说,陆榕的爹不会和我娘似得吧?”
“不可能,成国公一共三个儿子,现在陆柯大哥已经是这样了,陆榕就是未来的世子,再说了,我猜,应该是陆榕哥哥要去找陆柯大哥被成国公禁足了才对。”
穆长生不赞同:“我知道你觉的我娘那样的根本就是神经病,可是成国公未必没病,陆柯大哥掌握一方兵权,这本应该是国公府的依仗才对,可他的态度太过耐人寻味了些。”
第59章
因由
林文茂心里还是觉的不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何况平日里成国公对陆榕还是不错的,想了想他道:“过上几日,我再去一趟,若是见到了自然没事,若是还见不到人,那咱们就想别的法子。”成国公府戒备森严,硬闯是不成的,只能先想法子见到陆老夫人。这还要麻烦他祖母,只是不知道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祖母肯不肯答应他。
穆长生平静道:“茂哥儿,你虽然没有母亲,可是家里人无不对你如珠如宝,几乎从未受过什么委屈,所以,你想象不了我从前过的日子。”他目光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没有人会跟你说话,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似得,有时候送饭的下人偷懒,你就得挨上一天的饿。只有偶尔母亲送来东西,你的日子才会好过一段时间。”他渐渐知道自己被如此对待的缘由,心里安慰自己,不是父母不好,只是自己时运不济生错了时辰,甚至当初有一段日子,他对母亲感到愧疚,是他出生害得她日子不好过,经常偷偷去看她。可是后来他发现了什么。
脸色蓦然变的苍白,烧的迷迷糊糊的小孩子,听到那个在他心里应该是很温柔的声音,尖利的说着抱怨他的话,说他为什么还不死,说她为了翻身付出的那些心血,以及他渐渐长大而她却越发的进退不得。明明是热天,明明发着高烧,偏偏他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意。他想问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命格他就该死。多么可笑,为了见她一面,他故意将自己折腾病了,一厢情愿的相信她说的不得已,相信她是舍不得他才将他留下的。有些嘲讽的想到,她倒是会物尽其用,她越是慈母心肠,公主和他那位父亲就怜惜她。
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