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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天下继兄一般黑-第96部分

小说: 天下继兄一般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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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今朝抬起眼来,让他:“二哥哥先走。”
  俩人出了院中,到后院马厩寻车。
  不巧得很,一早上,夫人带着丫鬟们乘车去上香了,顾瑾也不在府上,后院并无车马,今朝迟疑片刻,立即回头。
  “你怎么来的?”
  她同他兄弟走得近些,秦凤崚这两年没少来顾家府上,见她问起了,很是懊恼:“急着来寻你,没想那么多,一路跑来的。”
  今朝忙是安抚着他:“没事,谁不定门口有车。”
  二人才到前院,正遇着顾原泓进门。
  他才在郊外三十里铺回来,一手牵着马,一手抓着马鞭,与二人走个迎头,登时皱眉:“干什么去?”
  今朝二进府时,可是皇帝亲送进来的,谁敢给她脸色看,这两年反倒是最先待她和颜悦色的少年变了模样,尤其瞧着秦凤崚出入府中,更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眉。
  顾今朝向来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匆忙从他身边走过:“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擦肩而过,秦凤祤回头还瞥了顾原泓一眼,被今朝推走。
  出了顾家府上,门口并无车马,秦凤崚更是懊悔:“我让人赶车来好了!”
  今朝心中一动,快步回了院中,顾原泓才将缰绳递给来接的小厮,那马儿不耐刨着蹄子,赤褐色的毛发,唯独马尾上一点白,印记一样的。
  那是顾原泓的爱马小白,宝贝得很。
  顾今朝几步到他身后,一把扯出了他手里的马鞭,他转过了身来,二人都握住马鞭,并未放手。
  四目相对,今朝弯了眉眼:“哥哥借我宝马一用,我有急事。”
  顾原泓眼帘一动,淡淡道:“你这哥哥也多,左一个右一个的。”
  顾今朝见他不应,更是两手都抓了他的马鞭,上前一步:“好哥哥,真是着急,赵玘她爹没了,连个人都没有,我得快点过去看看。”
  话音才落,顾原泓已是放手,他回眸看她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大步走了。
  这就是应了的意思,今朝连忙叫住牵马的小厮,给小白牵了回来。
  她牵马走出大门,立即上马。
  秦凤崚在下面看着她:“你先去,我也这就过去!”
  今朝点头,一甩马鞭,小白这就疾驰了出去,本来就是有灵性的马,从前她跟着原夫人去营地时候骑过一次,没想到还记得她,并未存心摔她。
  一路疾驰到了中郎府后巷,奔着赵家去了。
  到了赵家门前,先将马儿拴上,急急忙忙进了大门,院中一片哭声,两个小丫鬟直扶着赵玘,左邻右舍来了几个人,有几个男人游魂似地,不知要干什么。
  顾今朝大步上前:“赵玘!”
  赵玘抬眼看见是她,也扯着嗓子叫了声今朝,向前走了几步,才到跟前,一下瘫软下来了。
  今朝连忙扶起她,揽住她双肩。
  赵玘紧紧搂住她,眼泪更是克制不住:“今朝,我没有爹了,没有阿娘也没有爹了,谁都没有了,今朝我可怎么办怎么办!”
  滚滚泪珠落在她的颈间,顾今朝也紧紧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你还有我,还有我。”
  赵玘扬着脸,伸手擦泪。
  顾今朝扶住她双肩,才要安慰两句,冷眼一看,顿时抬起了赵玘的下颌来。
  刚才也没注意,此时离得近了,才看见她眼下那块乌青,今朝胸口起伏得厉害,怒道:“他竟是对你动手了?他敢打你?”
  泪珠滚过那块乌青,赵玘别开眼去,点了头:“跟个丫鬟鬼混,我说了两句,就打了我……”
  她发髻微松,身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当初成亲的时候就是她爹一厢情愿,孙家家境殷实,赵秀才仓促嫁女,没想到那人不是什么好物,可叫赵玘吃了不少苦,先她还瞒着,后来变本加厉了,身上带伤了,瞒不住才说的。
  第一次知道她这婚事不妥,今朝就劝她和离了事。
  可回了几次娘家,孙家也都登门认了错,赵秀才三番五次劝说着,赵玘也就忍下了。
  可怜她就剩这么个爹了,为着女儿生出一股子邪火,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顾今朝怒不可遏,握了赵玘的手,紧了紧:“今个是你爹的大日子,先行忍下,等你爹安妥了,我给你做主,去府衙和离,趁着没孩子没那个牵挂,以后我护着你!”
  赵玘点头,又是落泪。
  顾今朝在时,她就有主心骨了,还好有赵家的堂兄帮衬着,搭建了灵堂,虽然平时没什么亲戚走动,但街坊邻居也来了不少人。
  孙家顾及脸面,让人送了些银钱来,赵玘跪了亲爹跟前,眼泪都要流干了。
  前来吊唁的人不多,秦凤崚也赶了来,赵秀才被停放在房中,总算将这第一晚上熬过去了,顾今朝陪了她一夜,白天还得去翰林院修书,此事不宜惊动别人,谁也没跟谁说,一早换了衣衫又去了翰林院。
  去年秋试之后,她文采出众,殿试之后被皇帝钦点女状元。
  而秦凤祤,当真进了内阁成了侍郎,她是顶他的缺进的翰林院,平日修书为重,倒也没个空闲。
  至此长乐公主的救驾之情,早已被人抛之脑后,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女状元,顾今朝在京中穿衣言谈,都带动一番少女追崇。
  如此过了两日,这第三日白日里去修书了,一直未出殿中,等到了黄昏时候,她总算忙完了,出了翰林院,才惊觉外面天气变化。
  清冷的冬日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雪花纷纷扬扬,更添悲色。
  顾今朝先回府中换了衣衫,依旧骑马去的,这两日来回都骑着小白,方便许多。
  走过中郎府前,不知府中发生了什么事,门口车马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她着急赶路,并未多想。到了赵家门口,她飞身下马,依旧先将马儿拴上了。
  此时赵秀才已是入殓了,他的棺椁已经停了灵前。
  赵玘哭了两天,此时红着一双眼睛,直直跪在棺前守着灵。
  灵堂当中,也没个别人。
  今朝走了过去,跪了她身边。
  赵玘扬着脸,看着灵前的白花,怔怔的:“今朝,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嗯?我小时候,和你和穆二,咱们三个一起玩的时候,你还记得吗?那时候街头有个算命的老头,他怎么说的?”
  顾今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起从前,也是唏嘘:“记不得了。”
  赵玘眼泪已是哭干了,她就那么看着,目光呆滞:“我记得,那算命的老头说,说我命中带煞,克双亲克夫君是孤苦之命。”
  是曾有过那么回事,今朝回眸,抓了她的手握紧了:“街头的先生你也信?都是假的。”
  是了,当年为着这一句孤苦之命,赵玘哭了。
  顾今朝和穆二就把那算命的杆子给扔了,当年时,她们三人一起长大,没想到真个长大时候,也是各有去处,正是唏嘘,灵堂当中又来了人。
  这两天,时不时有人来,今朝并未在意。
  赵玘回头看了一眼,那呆滞地眼睛一下瞪大了,一下将手在今朝掌心抽出来掩住了口鼻,眼泪又大颗大颗落了下来,:“你……”
  今朝才一回头,一人到她身侧,直直跪了下来。
  她蓦然回眸,他身披风雪,就连眼帘上也挂着雪花,那双眸子定定看着她,一如初见。


第124章 继兄来了
  穆庭宇在赵秀才棺前跪拜之后; 并未起身; 他磕了头之后; 再抬眸时,眸色已红。
  顾今朝侧目,看着他更觉唏嘘。
  赵玘擦了把泪; 忙是绕过来扶他:“二公子快请起吧; 我爹得你这一拜; 也算你小时候没白疼你; 这就够了,行了; 他这辈子没遭什么大罪,挺好的。”
  她们小时候也常去赵家玩耍; 赵秀才最喜欢舞刀弄棍的穆二; 还常说把赵玘许给他。
  两年多未曾见过; 顾今朝没想到会在赵家遇着他; 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京中,她一身白衣; 还绾着发髻,那样的目光看着她,直叫她躲避不开。
  赵玘扶着他,让他起来,穆庭宇身形未动; 依旧跪了今朝身边; 却已别开了目光:“可有烈酒?”
  赵玘点头:“有的。”
  穆庭宇抬眼看着她:“给我拿些烈酒; 赶的急路,心肺都冻僵了。”
  赵玘赶紧出了灵堂,到屋里去寻酒,一时间灵堂当中,就剩了她们两个人,今朝给火盆当中添了些纸钱,挑着火花没有回头。
  火舌卷着纸钱,顾今朝又拿了一些,不让火灭。
  灵堂当中,冷风阵阵,穆庭宇跪行一步,上前了些。
  她添着纸钱,回眸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也拿了些许纸钱在手中,并未回她的话,火花跳跃着,穆庭宇一边添着纸,一边轻声低语着:“伯父就安心去吧,我们会顾看着家里的。”
  顾今朝见他不搭自己的话,便也跪直了未动。
  片刻之后,赵玘拿了酒过来了,她亲自倒了一盏,递到穆庭宇面前:“二公子喝点烈酒暖暖身子。”
  之后又给今朝倒了一盏:“你也喝一盏。”
  今朝是有点冷了,也没矫情,拿过酒盏仰头喝了,穆庭宇在旁连喝了三盏,才站起来 。
  外面大雪还下着,灵堂当中呵着的气都能看见,连续熬了几天,今朝眼皮有点重,给火盆添火的时候一低头就打了个盹。
  赵玘都看在眼里,放下酒壶过来扶她:“我好歹还趁着你来时候歇了一歇,你这白天晚上的,熬不住了吧,回去吧,明个送了爹爹上山,就算安生了。”
  顾今朝轻摇着头,揉了揉眼睛:“没事,我陪着你。”
  赵玘回头看向穆庭宇,也推了他一把:“你才回京,想必疲乏的很,先回去歇歇。”
  他也重新跪了下来,只盯着火盆,目不斜视地:“不必,我来守灵,你们去吧。”
  这么晚了,赵玘只得来扶今朝:“那好,让二公子帮我守一会儿,你先去休息,走吧,都熬了几天了,白天还得去翰林院……”
  顾今朝的确是有点熬不住了,她顺势站了起来,俩人走过穆庭宇身边,没有停步。
  才要出灵堂,自外面走来一人。
  暗夜当中,他一身玄衣,披着大氅,整个人都看不大真切,进了灵堂,烛火一晃,才是看清。
  今朝上前:“你怎么来了?”
  顾原泓淡淡瞥着她:“你不想休息,我的马儿还得喘口气,我来接小白。”
  他口气略显嫌弃,定定看着今朝,她恨不得这就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管他说什么呢,这就往出走:“好吧,小白在门口,接走吧,这两日辛苦小白了。”
  赵玘还要再送,顾原泓伸出一臂来,将她拦住。
  她这才明白过来,站住了。
  他略一点头,跟着顾今朝的身后,转身走出。
  赵玘目送他们离开,长长叹了口气,回身又到灵前。
  穆庭宇低着眼帘:“那是谁?”
  今朝他不可能不认识,问的当然是顾原泓了。
  赵玘道:“她爹还活着,就你去的西北军那的顾将军,刚才来接今朝的,是他府上公子,听说是顾将军夫人带过来的,按着辈分,那就是今朝的继兄,现在他们一起生活。现在今朝和从前一不一样了,你在京中到处都能听到她的事,她是个姑娘家。”
  才回京中,就有人说了,看见她的装束,就知道了。
  前尘往事不可触及,穆庭宇定定盯着火苗,目光沉沉:“怎么会是这样?”
  赵玘跪了他身侧,给爹爹添着火:“是啊,怎么会是这样,我也没想到,咱们小的时候成日成日在一起玩,也不知道今朝原来是个姑娘家,谁能想到呢!”
  她抬眼看着他,心中已知蹊跷。
  穆庭宇回过头去,夜色当中,只留寒冷夜色,漆黑一片。
  赵玘循着他的目光,心里突地打了个颤儿:“你们两个,怎么了?你该不是……不会……你们两个之前……”
  那时今朝还是儿郎,实在无法想象。
  穆庭宇没有开口,继续添纸。
  赵玘看着他不由怔住,她那放了心底的秘密似乎也被人戳穿了似地无处遁形,别开眼睛,直是心惊肉跳。
  可这种沉默,更令人焦躁。
  一时间相对无言。
  出了赵家大门,门口停着车,早有人将小白拴了车后,让今朝上车。
  顾今朝实在累极,挑开车帘上车就靠坐了里面。
  顾原泓随后上车,让车夫赶车。
  车厢当中挂着一盏暗灯,今朝抱臂,只觉浑身发冷。
  她才喝了点酒,五脏六腑当中还有点热,抬眼看见顾原泓身上那暗纹大氅,顿时搓了搓手:“来接我就说来接我,还说什么接小白了,哥哥不如做件好事,嘿嘿……”
  顾原泓不为所动,闭目养神:“顺道把你捎回去,否则母亲问起,无法交代。”
  顾今朝这就又靠近了点,呵着手:“那哥哥能不能……”
  她伸手抓住他大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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