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继兄一般黑-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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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今朝伏在他的背上,直在他背上画着圈圈:“谢聿?”
他顿时回眸:“嗯?”
她又叫了他一声:“谢聿?”
他依旧瞥着她:“嗯。”
少女勾着他的颈子,长发垂落他的脸边,她亲手勾了起来,露出一张笑脸。
四目相对,顾今朝倾身一动,双唇落了他的脸上。
第122章 过渡过渡
烛火跳着火花; 屋里昏暗得很。
两个人并肩躺在软枕上面,顾今朝定定看着帐顶; 谢聿侧目看着她,两个人牵着手; 紧紧握了在一起。
寂静的夜里,似只听得到晚风呜呜的声音; 不知什么东西; 沙沙打在窗棱上; 谢聿淡淡道:“此次前去,涉及边关建设,怕是没有一年半载不能回还。”
今朝举起他的手来,试探着道:“一年半载的,怕什么呢,一年以后你肯定就要回来了嘛; 到时候咱们再续兄妹情缘。”
话音才落,谢聿已是紧紧握紧她指尖:“兄妹?”
顾今朝吃痛,甩又甩不开,只得告饶; 转过身来,用另只手来掐他的脸:“快放开我手听见没有?”
她用了点力气; 谢聿目光沉沉:“兄妹情缘?”
今朝瞪着他:“不是兄妹是什么嘛!”
他抽出自己手来; 一手搭了她手臂上面; 轻轻一按:“顾今朝; 我劝你别动歪脑筋; 乖乖等着我回来,许是一年半载,许是更久,也许是早早回来,你若敢背弃诺言,定不饶你。”
说着坐了起来,转身穿鞋。
才一动,顾今朝又从后面扑了过来:“……”
他伸手一扶,回眸:“怎么了?”
她鼻尖一酸,强忍住泪意:“没什么,舍不得你。”
这般不舍模样的,他心顿软,转过身来,顾今朝就跪坐在面前,他叹着气,上前将整个人都拥住了:“你这样,我会走不掉。”
今朝枕了他的肩头,直点着头:“那就别走了。”
谢聿低头,看着她的眉眼:“那怎么行。”
实在是太晚了,来宝在门口站了好半晌了,他扶着她坐直身子,伸手在她脑门上轻扣一下,今朝虽是情绪低落,但还是推了他一把:“去吧,快走吧,时间长了,让别人知道怎么办。”
谢聿穿鞋往出走,顾今朝直接把自己摔回软枕上。
不多一会儿,房门微动,她听着脚步声逐渐离去,长长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来宝匆匆走了进来。
小丫头还算机灵,到她面前来笑嘻嘻道:“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人来过,世子走了,好歹你们是说上话了,明个他走了能少点想他。”
今朝抬眸,伸手覆了自己眼睛上面:“怎么能呢!”
来宝见她伤感,更是上前来劝,两个人晚上就挤了一张床上,说了半宿的话。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都早早起了。
天亮了,谢聿一身戎衣,站了街上。
顾今朝依旧一身白衣,随着景岚和谢晋元一起出来送他,他手里牵着马,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只叫他们放心,千万保重。
今朝还有心事,为叫他放心,对着他笑。
谢聿上马,一手按了腰间的牛角匕首上面,慢慢回眸。
她也在匕首上按了一按,四目相对时,都轻点了头,随即他一甩马鞭,疾驰了出去。
难得的,景岚也生了不舍之心:“没想到,一晃孩子们就长大了。”
谢晋元在旁也看着谢聿的背影:“是,一晃就长大了呀。”
等送走了谢聿,今朝忙是将阿娘拉住,在她身侧拉着她一只手了:“阿娘,一会儿面圣能不能同我一起去,我有点害怕,什么昭告天下,女子典范,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但是既然是说我救驾有功,那么我很想要一样东西能不能跟皇上提呢?”
谢晋元在旁站住:“什么?你想要什么?”
顾今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想要一张免死金牌,听说皇帝应允过的话,以后不会改变,至于公主身家,我什么都不想要。”
皇帝金口玉言,当然不会改变。
景岚点头,看向谢晋元:“原本是说带了今朝去书院,从书院昭告天下的,如此一来,那我们……我们就去吧,提前面圣,带着今朝,不要勉强她。”
她知道底细,自然放心,反倒是谢晋元有些担心。
不过,皇帝既然开了口,对一个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孩子的今朝来说,应当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准备一番,这就让人赶了车,先奔了书院去。
顾今朝心还忐忑,她成为了群臣争吵的对象,因她要开设女子学府,女子科考制度。
但是她并不是幼童,这么多年跟着阿娘走南闯北,深知女子不易。
变法岂能这般容易,她如今身份暴露,说不定也是好事,她做事向来喜欢不留遗憾,喜欢穆二时候,为了他可以放弃大考,全心全意不留遗憾,到了谢聿时,仍旧时刻想着争取。
他不愿放手,她便不愿他失望。
如今已变回女儿身了,却不能再留在世子府,否则这辈子都要落实兄妹之名了。
亲生的也好,不是亲生的也罢,她已不愿去查。
亲生的一种伤心,不是亲生又一种伤心,不如全然不问不知。
到了书院,景岚让今朝在书院偏院候着,不到一个时辰,书院果然被禁卫军围住了,皇帝亲临,今朝在偏院忐忑至极,不知道景岚是怎么跟他说的,顾今朝没再等多久,她竟然等到了皇帝的到来。
简直是受宠若惊,她在偏院的厢房才要出去,就听脚步声进了偏院。
不等她到门前,房门一开,男人便走了进来。
眼见着那身龙袍,顾今朝连忙上前,撩袍就跪,这一次,周帝生生受了,低眸瞥着她。
房门在他背后合上了,他脸色不虞,眸光暗沉:“公主之命,并非所有人都有这般机缘的,朕有心赐你公主府宅,封地,为什么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
既然他来了,说明已是退步了。
今朝低着眼帘,实话实说:“昭告天下这样高调,实在让今朝忐忑不安。现在天下人知道我的底细,我便以女儿家面对就是,皇上待我之心,我先行谢过,公主府宅封地什么的我统统都不想要,若说想要什么,今朝当真有一事相求。”
周帝眸光微动:“起来说话。”
她身形未动,只大着胆子抬起了眼来:“若真能改变法制,可是一桩美谈,今朝身为女子,也想行女官之路,只求皇上能给今朝这个机会。”
周帝点头:“那是自然,你且等着科举就是。”
他答应的竟是如此随便,顾今朝看着他,再无不安。
不知为什么,她见皇帝时,不管他什么脸色,可打心里是从未真正怕过,她向来会说软话,在他面前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知怎的,我见了皇上,总有亲厚感觉,可能是姑姑的原因。另外我想在皇上这讨一个免死金牌,用来护身。”
这个简单,周帝点头:“可以,没有想要的了?”
他再次让她起身,今朝弯了眉眼,这就站了起来:“不知老太傅知道我底细之后,还会不会收我这个弟子?”
周帝笃定道:“放心,不会有变。”
今朝又道:“那我在书院读书的事,也不会有变的吧?”
周帝自然应下:“嗯,不会。”
他在她眼中,真觉亲切,顾今朝擅于观察,见他神色不变,最后说道:“最后,还请皇上派人送我去一个地方,为我撑腰。”
景岚在偏院门口走了几个来回,仍旧不安。
她不知道顾今朝会对皇帝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还好约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房门打开,周帝走了出来。
顾今朝亦步亦趋地跟了他的身后,景岚侧立一旁,也跟了过去,回了书院当中,老太傅带着一干夫子同学子已在堂口候着了。
女学子们站在两侧,因衣冠飘飘,多有美感。
周帝带着今朝从中走过,到了堂口,刘世春上前宣旨,赐顾今朝为长乐公主名号,昭告天下。
皇帝都亲口夸赞了,说今朝是女子典范,责令书院重视女学云云,顾今朝站在皇帝身边,感受到了太多的目光,甲学当中,卫渊身在人群,看着她这般模样若有所思。
也有不少同窗好奇地看着她,不过她不大在意。
受人瞩目,从此顾今朝在书院便是一个传奇,她虽然失去了儿郎的身份,但也一身轻松。
周帝一直让她站在身边,既到了书院,自然又是到处走走,快到晌午才要离开。
出了书院,周帝先行上车,顾今朝看见世子府的马车,径直走了过去。
景岚远远看见,迎下车来:“可算能回去了,走吧,跟娘回去。”
今朝摇头,上前来特意给她揖了一揖:“阿娘,请恕今朝不孝,如今我和从前不一样了,真个打算去我爹府上生活了,就不同你们回去了。”
景岚不明所以:“去你爹府上?你这是干什么去?”
她才要去拉今朝,人已是后退一步。
顾今朝对她笑笑,鼻尖也酸:“我知道过不了多久,阿娘就会跟谢伯伯回封地,我还不能走,所以,就请让今朝留在京中吧,我愿去爹爹府上。”
景岚的目光透过今朝的肩膀,落在了那不远处的马车上。
周帝掀着窗帘,轻轻颔首。
她虽万般不舍,也只能放手:“那阿娘送你过去。”
顾瑾那个人,今朝虽只见过那么一次,但已知他脾气,顾今朝连连后退,只对她摆着手:“不必了,有人送我过去了。”
是了,景岚会意,更觉放心了。
一个时辰之后,禁卫军敲响了顾家宅院的大门,看门的小厮将大门打开,顾瑾同妻儿上前迎接圣驾,周帝先行下车,跪了一地的人。
顾瑾口呼万岁,才一抬眼,少女便在周帝背后走了出来。
才是昭告天下,顾家自然也得了消息,只不过顾瑾猜到了些许,没想到皇帝亲自送了今朝过来,他带着妻儿同一干奴仆跪迎在前,周帝只回眸瞥着今朝。
顾今朝坦然上前:“爹,以后我就同你们一起住了!”
第123章 身披风雪
永宁十六年冬;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的冷。
难得顾今朝休沐; 不用去翰林院修书; 在被褥当中,不愿起身。
屋里温暖如春,这个回笼觉却未睡个消停; 连连做了两个梦; 都是被人追着跑; 无处躲藏; 梦中的恶人总能看见她的藏身之处,她醒过来了; 下意识将手摸进软枕下面,按在了牛角匕首上面。
谢聿走了快两年半了; 这两年半的时间; 偶有书信往来。
因不能明着写书信给她; 只言片语只能隐藏在家书当中; 阿娘同谢晋元回了封地之后,住了小半年才回; 姑姑有了身孕,去年才到春时,生了个小皇子,起名李兖。
她在顾瑾的府上,也习惯了。
起身穿衣; 来宝揉着眼睛就过来了:“小姐呀; 今天不用去翰林院的; 起这么早干什么?”
今朝长发披在肩上,伸手撩起,接了她手里的厚衣来,才要穿起,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了,只听脚步声急急奔着里面来了,来宝才迎了出去,秦凤崚大步走了进来。
“今朝!今朝!”
“诶呀秦二公子别进来啊,我们小姐还没起呢!”
他急急进了里屋来,一眼瞥见顾今朝正在穿衣,忙是转身背对着她了,今朝也背过身去穿衣,见他这般模样,更是加快了动作:“什么事这么急?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秦凤崚低着头,耳根发红:“我一早上本来要来找你,遇着赵家来人一道,说是赵小姐她爹一早没了,六神无主的,让你过去呢!”
今朝大惊,一下在床上跳了下来。
她紧忙穿了鞋,幸好外衫本来就素,急急坐了镜子前面,让来宝给她梳头。
自她恢复女儿身,仍喜男衫,不过改制了些许,下面似裙非裙,宽松得很。站立不动时层层叠叠都是裙摆线条,走起路来仍旧行走如风,全身上下,一根长长的锦绣腰带点缀,虽然都知道顾今朝是女子了,但她不喜欢太复杂的发髻,平时就单单一个高髻,常常一根发簪了事。
如此简单装扮,反而在京中流行了起来,闺女们纷纷效仿。
再回书院时,昔日同窗看着她的目光都十分复杂,当年的玩伴也所剩无几,穆二远走西北极地,赵玘倒是到她面前哭了一场,没过多久就嫁了人了,可惜所托非人,她的夫君的孙百青不提也罢。
去年冬天时,赵秀才就不大好了,赵玘没了娘,这又没了爹,孤苦无依的,今朝怎不心疼。
草草梳了头,她再腰间系上了匕首和锦袋,这就往出走。
秦凤崚与她并肩,说要一起过去看看,二人到了门前都急着出门撞到肩了,挤成一团,又各自后退半步。
顾今朝抬起眼来,让他:“二哥哥先走。”
俩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