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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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泠然本来担心的眼神顿时变的坚硬了起来,“只是放我一条生路而已?”
“你的要求不要太多。一个人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大的幸运。”
“这不是幸运。你用我的书信去要挟别人,最后只得我一个人残存在这个世界上,是我最大的不幸。”泠然昂着头,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就像之前说的,她不要平安,她要守护。
那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疑惑,手上用的力道也松了,泠然一个没准备,踉踉跄跄的就摔倒了地上。“你不怕死?”他问道。
“我怕死。但是我更怕生不如死。”泠然回答道,语气坚定,不显任何的波动。
那人失神了片刻,就定定的看着泠然,终于,他说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我再来,到时候你不写也得写。”说完,一个手刀劈下来,泠然就软软的瘫了下去。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想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出口的机关在哪里而故意为之。泠然脑子里是一片混沌,她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里只感觉到他对李景还有昭帝的深深仇恨,他要自己的书信做什么,要挟谁?李景现在在孟地,那要怎么在昭帝身体欠安的时候赶回京城……
正想着,红姨手里端着食盘走了进来。她轻巧的把食物放在桌上,冲泠然笑了笑。
“我不想吃。”泠然看了她一眼,和红姨之前建立起来的些许情谊,今天也被那个不速之客拆分的干干净净的了。她知道他们始终不是一个阵营的。
红姨摇了摇头,把食盘往她的面前送。
“我说了我不想吃。”泠然清清楚楚的说道,声音冷冰冰的,而红姨一副仿佛早就知道她的举措的表情,丝毫不吃惊。
泠然拒绝吃东西,她知道自己是他们手中的一个把柄,那么自己不在了,其他的人也许会好过一些。于是,她开始坚定地拒绝饮食,自己不能激烈地寻死,但是可以选择不吃食物。第二天那个男子没有来,泠然反而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也许是出了什么不受他控制的事情,所以他不能抽身前来。只要他不能来,就证明京城中的局势仍然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自己也可以稍微心安了。
京中已经过了六日,昭帝的身子开始渐渐的恢复了,也把两个被束缚在旁殿的皇子放了出去。一日又一日的早朝,积压的公文奏章就像山一样的堆积了过来,昭帝把一部分分给了李德去批阅,又把一部分分给了李宸,算是暂时的稳定住了两个人的心思。
德亲王府的规格比别处都要清幽,别有一种韵致在里面。李德是讲究情调和雅致的,在众人眼里,他比李景更加谦谦公子,比李宸更加温厚恬淡,但是却少了一股子的猛劲和强硬。
“什么?”李德的声音厚厚的像是一颗石子击破了古井的宁静,他此刻站在南宫涵的面前紧紧的蹙着眉头,“你再说一遍刚才你说的话!”除了温润谦和,平时众人眼里是根本看不见李德的其他态度的,他也只有对待泠然等人的时候才会有一种嘲讽的表情。此刻,他正是破天荒的发了怒,眼睛里通红的像是被点燃了。
南宫涵愣了一下,开始抽身往外走,却被李德一把抓住,“你干什么!很疼啊!”她回头瞪了李德一眼,“你这是要把我的胳膊给掰断吗?!”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父亲他干什么了?!”李德的手不曾松开一丝一毫。
“我说!父亲叫南宫胡英去找楚泠然那只狐狸精了!”南宫涵用力甩李德的手,却没有甩开,她气愤的看着李德。本来想他在宫里呆了八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之后会是甜言蜜语如胶似漆一番,却没想到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竟然暴怒。
“他怎么知道泠然在哪里!?泠然不是留书出去游历了吗?!”
南宫涵的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每次自己只要说到楚泠然这个人,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时态度温存有时表情喜悦,就像得到了天下最大的宝贝一样。“哼!怎么不知道?父亲没告诉你吗?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看出来你对只狐狸精痴心妄想呢。不过我告诉你,你的那个三弟和四弟也都被这只狐狸精迷的愿意为她上刀山下油锅呢!你对她是想都别想,要是她敢踏进我的门槛,我就让她不能活着出去!”
李德重重的喘着粗气,“她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呜呼~
没有点击没有评论没有人气……
则乱
“她在哪里?”南宫涵突然轻声的笑了起来,笑意里面饱含的不仅仅是嘲讽和嫉妒,还有疯狂和失意。她从一开始就是骄傲的南宫家的掌上明珠,她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彬彬有礼的李德,还记得昭帝赐婚的时候自己的欣喜,什么都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但是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别人,喜欢上一个他只得望眼欲穿却永远也碰触不到的月亮。一个人若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那才是世上最没有回还的事情。
自己本来只是娇生惯养的娇娘子,却因为他的一再的疏离而绝望。他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和自己说,有苦痛有磨难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在楚泠然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粒微尘一抹渣滓,他比不上李景甚至比不上李宸。但是在自己心里,他却是最宝贵的存在。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无视自己的付出。
记得那一天自己在淑妃那里大闹,其实都是因为听说淑妃那里的一个小宫女说,李德有一次去找淑妃,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不是自己。淑妃就一直告诉李德要做他想做的事情,不要被束缚。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要把自己逼入绝境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了解或者试图明白自己的想法?一次次的失控,只是因为那里有个耀眼夺目的月亮把周围的一切都照的黯然失色。
“南宫涵!你说!泠然她现在在哪里?”李德的一声闷吼把她从记忆里拉了出来。
她冷笑,就算是多年夫妻未曾有过恩缘,他却从来不会对她大吼大叫,从来不直呼其名,而今天,却因为那个女人而破了功。南宫涵轻轻巧巧的伸出一只素手,食指指尖细如玉葱指着李德说道,“你就算是知道她在哪里又如何?她的眼睛里还是看不到你,耳朵里听不到你。你不如趁着现在这个好时节好好的除掉你的对手,再等到她出现的时候,谁都看不到了,你又是万人之上,想要她来做你的后妃能有多难?”南宫涵说完这句话,只觉得周身一阵恶寒,自己已经为了他屈尊到这般程度,又为什么他不明白。
“其它的我不想想,现在!你立刻就告诉我她在哪里?!”李德不是不明白南宫涵的意思,只是关心则乱,他知道泠然落在南宫瑾的手里一定不会好过。
“哼。”南宫涵哼了一声,“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你觉得父亲会告诉我吗?他早就把我当做和你一伙的人了。”
李德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愣了神,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三步,他此刻发梢凌乱,脸色惨白,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温润的样子。他本来是想让泠然留在草原上的,那里更适合她,不用再被利用,不用再担惊受怕,他看得出那个弗乌益兴是真心喜欢她的,所以当时才说出了那么恶劣的话。他自知泠然是不会喜欢自己的,自己的爱意就算是已然石沉大海,但是他也希望尽心尽力的为她着想,就算是和她闹翻了撕破了脸又怎么样,只要她能得到幸福,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却未曾想到,她竟然回来了,自己本来已经沉静了的心又一次被卷起了风波。
南宫涵看他一脸的颓唐,心中终究还是觉得不忍,轻声说道,“我只知道她在胡英哥哥那里,胡英哥哥知道她在哪里。”
李德抬头看她一脸的悲戚,知道自己刚才是冒犯了,只得低声说道,“你我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父母之命,我只是耽误了你,没有嫁一个真正爱你的好人家。这么多年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也是看在眼里了的,只是爱这种东西,并不是一方付出,另一方就会欣然接纳的。在这方面,你我都是傻瓜。”
话音未落,南宫涵的眼泪便一颗颗的滚落了下来。她在旁人眼里是极少哭的,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失了身份的,但是今天听见李德把多年来积郁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便也觉得无语凝噎。
“南宫胡英现在在哪里?”李德问道。
“在城西的老宅子里面住着,你知道那里的,尾庆小街四号。”
“多谢你了。”李德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出了王府。他骑上马狂奔了过去,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到了那里找到南宫胡英能救出泠然吗?他愿不愿意说出她的下落?南宫瑾到底把持着她要做什么?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清楚,只能一味的狂奔,借由风劲把自己吹的清醒一些。
尾庆小街是条幽深的小巷子,李德以前来过是因为听南宫涵说在越地剿匪的战争中带信投敌的南宫胡英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京城。这里是南宫家的田宅,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只是因为隐秘,所以成了南宫胡英的藏身之地。他本来以为南宫胡英一定会死在李宸的手里,却没想到这个人命这么大,竟然能在事后一年回来。只不过之前一身的和气变成了暴戾的怒意,在他的身子周围嘶嘶啦啦的奔放着。
他在巷子口就下了马,以防南宫胡英听见马蹄的声音而遁走。“胡英,是我。”李德拉起门上的铁环,撞了撞已经斑驳的红漆门。没过多久,就听见门里有轻轻的脚步声,李德又低声说了一句,“我是李德。”
“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就是了。”门口传来一声男子的低语,李德用力一推门,发现门真的只是掩着而已,不由得苦笑。这个南宫胡英,当真完全不在乎别人会不会抓到自己,胆子还真是大啊。
李德走进简单的院子,看见树下正有一个玄色袍子的男子负手站着,“胡英?”
男子转过脸来,他面目清隽但是嘴角处却有一道疤痕,硬生生的把他的相貌破了,但除此之外也绝对是位美男子了。李德想起他之前的逍遥模样,便只能在心里叹息世事弄人。“德亲王找我可有什么事情?”自从他死里逃生回到京城之后,对人说话的态度便是不咸不淡,始终给人生分的感觉。
“我来问你清月公主的行踪。”
南宫胡英看了他一眼,“想不到我的妹婿竟然也对这个姑娘极为上心啊,只可惜这是我不能说的。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你的岳父大人呢?”
李德吃了个软钉子,听南宫胡英的语气,想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了。便只得叹一口气,“那你便告诉我,她现在是否平安?”
“平安?”南宫胡英冷哼一声,“想是绝食已经几天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今天呢。”
李德心里大惊,“父亲不是要利用她吗,怎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
“她既不愿意为我用,当然是要斩草除根,难道要让她回到京中对昭帝说出淑妃的真正身世?”南宫胡英的语调冷淡,继续说道,“德亲王可别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而坏了我们的大事。”
李德沉吟片刻,说道,“带我去说服她,她一定会听我们的。”
“哦?”南宫胡英剑眉一挑,“我怎么不知道德亲王有这么大的能耐。当我见到这位清月公主的时候,没说几句,她便怀疑是德亲王殿下派人掳了她。她这么不信任你,又怎么能听你说什么呢。”
“想来你们是没用对方法。”李德听他说泠然第一个就怀疑的是自己,心里实有不快,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就不能计较什么了。
“没有用对办法?我可是连楚玦都说了出来,她也自然不为所动,还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饿上她几日,等她软了些,我再去问问岂不是更好?”
李德咬了咬牙,心知已然无法,但是听南宫胡英这么说,想来他们仍然是希望能通过泠然得到些什么好处的,所以一时三刻的也不会加害于她。“既然这样,我便不多问了,还请胡英多多照顾我三妹。”说完,李德转身便走了。他并不是放弃,而是打算守株待兔,等到南宫胡英去找泠然的时候,自己悄悄跟上就成了。
南宫胡英一个人站在树下,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着那个看似柔弱的身影,她说她怕死,但是更怕生不如死;她苍白的嘴唇和晶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