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泠然点了点头,甘珠儿才开始一字一句的说了起来,“族长暴虐成性,这是我们草原上人人都知道的,他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因为气不过当时的族长把继承权交给了他的弟弟,就把父亲和弟弟还有反对的人都杀了,自己登上了族长的位置。后来他的母亲因为指责他而遭到软禁,后来也被赐了毒酒死了。
你看族长表面上对昭帝毕恭毕敬,其实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啪啪响呢。因为胤朝内部朝臣互相牵制,所以才让他有了机会在这些年一直在对北方的各族软硬兼施,想要统一回百年前的强壮势态。草原上的小族都畏惧他的阴戾和狂暴一一归顺,其实心里却很是不情愿。
这些年族长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病,一旦病发起来就会失魂落魄的要听杀人的声音,为此死了不少的人。大家虽然害怕却不敢反抗。因为很多的人也希望能够结束颠沛流的的生活,恢复赤乌族的往日荣光,而族长就是他们的梦想。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族长的这种野心,而激发了很多族人狂乱的心。我们都说大甘达去世是因为生王子难产的原因,其实那日是族长犯了病,冲进大甘达的帐子里杀了所有的人。
王子从小性情就好,温柔又开朗,对周围的人都好,所以我们大家都很保护他,从来也不提大甘达的死因。直到有一次族长又病发,疯疯癫癫的冲到他的帐子里讲给他听当时杀死大甘达的时候的情景。我们当时都害怕王子接受不了,后来却发现他和往常一样,只是没有了一贯的笑容。从此每次族长杀人的时候,他一定都会在一旁阻止,可是就凭他当时瘦小的身躯怎么能阻止健硕的族长呢,好多次都差点丧命。
直到有一天,族长召集族里的重要人士开会,想要南犯胤朝的时候,王子突然闯了进来。说不能南犯,南犯就是自杀之类的话。其实当时我们谁真的以为我们能打过胤朝呢,就一个李德成在边境这么多年,已经把我们镇压的无力反抗,只是碍于族长的暴戾而没有人敢说话。
族长却以为这是王子公然忤逆自己,对自己不满,又想起自己以前公然杀父弑母,怕王子重蹈覆辙,便开始防范王子。他对王子时时表示不满,并让人监视着他。王子长大的过程中,族长为了消磨掉他的志气,而给他看胤朝的词曲小调的书,但是反而让王子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说来惭愧,就算是我们努力的保护王子,也阻止不了族长对他的一次次伤害。现在的王子,是有些癫狂的,但是他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克制自己,他不忍心伤害别人,我曾一次次的想推他做族长,但是他因为不忍心伤害族长的骄傲,他也一直相信自己能说服族长,而一次次的拒绝了。
王子的心愿其实一直都是他十二岁那年说的,他希望能和胤朝和平相处,希望专门有一条开辟给赤乌族的商道,让赤乌族的人能够享受到胤朝的物产。他说,就算是恢复了百年前的荣耀,赤乌族仍然是要和胤朝兵刃相见的,到时两边的人民都会受伤,还不如和平的在一起。
王子还说,这些都是统治者的心魔。”甘珠儿一口气说了下来,泠然听了只觉得心就像被绞了一样,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由得咬了咬下嘴唇。
“我帮不了他。”泠然摇了摇头,“这是你们赤乌族的事情,我总是要回胤朝的。”
“可是你的母亲是赤乌族人啊!她教你说赤乌语,马语,招鹰,这都是她高贵身份的证明啊!”
“可是我不是赤乌族人。”泠然淡淡的回答,她何尝不觉得弗乌益兴痛苦呢,但是一想到楚家,一想到楚玦。自己的心里就硬了起来。“我总是要离开的。”说完,她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出了甘珠儿的帐子。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时候词单独拿出来是意思了
但是放回词里又是不一样的含义
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顺便一说,甘达是类似于妈妈的意思~~
猎狼
听了甘珠儿的话,泠然一夜没有睡好。
其实最怕知道别人过去的痛,你是被交托的对象,一旦抽身,便觉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良心。
想起和李景在中秋节前夜喝酒聊天,那时不就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痛吗?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好?”弗乌益兴拿住泠然的下巴,闪着鬼魅的眼睛看着她。
泠然侧脸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又来了,每次担心的时候它就会爬上自己的脸庞,向泠然耀武扬威。
“现在去睡。”弗乌益兴指了指自己的软榻,“你是不是睡长椅不舒服?”
泠然眨了眨眼睛,“我醒了就睡不着了。”
弗乌益兴敛着睫毛看了泠然半晌,“那你帮我把头发结起来吧,我讨厌它们散着的时候。”
泠然无奈,只得开始一绺一绺的给他编头发,最后用一颗大的纤细狼牙把所有的小辫子绾了起来。“你白天都不太出御帐啊,这样可不太好。”
“该出去的时候我总会出去。”见泠然不说话,他又接着问,“你怕我?”
“不怕。”
“讨厌我?”
“不讨厌。”
弗乌益兴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出去走走?”
泠然点了点头,转身拿起护的住额头的帽子戴上了。
“其实你不必这么拘谨。”弗乌益兴在泠然的前面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赤乌人是不死板的,你这样子反而像中原人了。”
“我本来就是中原人。”
“但是你在这里,不是奇无阿吗?”
泠然点了点头。
“听说你擅长讲些荒诞志怪的小故事,正好我最近睡眠不好,你每夜给我讲讲如何?”
泠然虽然答应弗乌益兴自己不走不跑,但是当时着急,也忘记问了是多久,没曾想听他的这个口气倒是一辈子了。但是最近和弗乌益兴在一个帐子里睡觉,她也知道,他确实是睡眠不好。有的时候会突然惊醒,出一身冷汗;有的时候会喃喃自语,翻身踢被;有的时候甚至会低吼。这些都是根植在他记忆里的梦魇,他日里不表现出来,便要在梦里发泄。“我不能答应你每夜,但是我在的时候就可以给你讲。”
“敢成这胤朝的东西就是不好得到,鸡蛋也不好得到,故事也不好得到。都是今天有明天没的东西啊。”
“报!”有个赤乌族的人走了过来,冲了弗乌益兴一行礼,“王子,族长让你今天晚上带着十个骑兵队的人去猎狼。”
“哦?猎狼啊。”弗乌益兴冷笑了一下,“你去回话吧,我这就去准备。晚上就在南边不远守着。”
“晚上我要出去玩。”弗乌益兴转过头来冲她说,看着泠然疑惑的眼神,笑道,“开春了,狼群多了。父王要我今天晚上带着骑兵队去杀狼。”
泠然先是错愕了一下,但接着点了点头。她从没看过猎狼,但是既然弗乌益兴把这项活动说的轻描淡写,看来也不是特别危险的事情。
“听说你会射箭?会使刀?”
“是。不过刀法不是特别好。”
“你一会儿去找甘珠儿,让他给你挑把刀,随身带着。到时候顾不上你的时候,也许你还能偷偷的跑掉呢。”弗乌益兴的袍子的袖子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来,硕大的紫金色长袍就拖曳在地上,仿佛胤朝贵妃的轻纱一般。他媚眼半张,冲着天笑了笑。只一瞬间,泠然就感觉周围的时光都停止了,只有这里一个有些癫狂的少年。
“甘珠儿大叔。”泠然先是在帐子外面喊了一声,天已经黑了,等到弗乌益兴带着人走了,泠然才来找甘珠儿。
“我在这儿呢!”帐子边上有个嘹亮的声音回答道,“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儿了?”甘珠儿正在一旁磨着佩刀,因为穿的多,额头上闪着滴滴的汗珠。
“王子让我来管大叔要把合手的刀。”
甘珠儿把手上的刀往边上的羊皮篓子里一扔,“走!我带你去选!”说着,就领着泠然往一旁的武器营帐里走。
泠然挑了一把顺手的小窄刀,使了使也觉得不错。正要谢谢甘珠儿往回走呢,他突然说道,“快去叫着王子来!我今天打了两只野禽,一会儿一起吃!”
“今天晚上王子去猎狼了。”泠然眨了眨眼睛,“他怕是来不了了。”
“猎狼?”
“是啊!族长吩咐的。”
甘珠儿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什么?!族长叫他去猎狼?”声音惊讶无比。
“是啊。今天早上来人吩咐的。”泠然不解的看着甘珠儿,为什么一提到猎狼时他的神态就变了。
甘珠儿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关节处有些丝丝的泛白,“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猎狼?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让王子去!”
危险?猎狼是危险的活动?他可是和自己说是去玩的!泠然眨了眨眼睛,“有那么危险吗?”
“你是不知道!开春的狼群因为饿了一整个冬天了,特别的凶恶。有的时候甚至为了吃到羊,就像敢死队一样!前仆后继的,狼群又是有纪律的,不会因为一两只的死而停止进军,毕竟要保存大部分的族力。这个时候我们都会预备好羊给它们,顶多就是让它们叼走就算了。不然它们可能会大闹营帐的!这时候却让人去猎狼,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甘珠儿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稍微镇定了一点,问道,“王子带了谁去?”
“听说是让带十个骑兵团的去。”
“十个?”甘珠儿把刀往地上一扔,“十个?就算是二十个也不够死的啊!王子呢?走了吗已经?”
“已经走了!”泠然看见甘珠儿的表情就知道事态严重了,连忙说,“去南边的口子守着呢!”刚说完,甘珠儿就操起大刀,往马房里跑。
怪不得他听了礼科莫刹的吩咐之后态度那么不一样!怪不得他今天说到时候顾不上自己的时候,也许自己还能偷偷的跑掉呢,原来是这个意思!
“王子!”甘珠儿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狼群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弗乌益兴正态度悠闲的躺在刚抽了嫩芽的草地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嘘!”弗乌益兴制止了甘珠儿的话头,“你看今天的月亮,真是美丽啊。”
甘珠儿拉着弗乌益兴的手腕,“王子,我们回去!这儿不能呆着!”
“回哪儿去?”清澈的月光顺着弗乌益兴俊美的脸庞洒在他苍紫色的袍子上面,更显得他无比的妖邪。
“回营帐里去!谁他妈的想猎狼!就让他自己来!”甘珠儿是动怒了,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他们心里也怨,为什么族长突然要来猎狼,这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王子!”最前面的一个兵卒说,“前面好像有动静了。”
弗乌益兴翻过身来,往前眯着眼睛看了看,果然,是一只饿狼探头探脑的出现了。“这是狼探子。你们别做声,让它把后面的带过来。”
甘珠儿在一旁咬紧了牙,他身上的毛孔随着那只狼探子身后出现的八只大狼而竖了起来。这不是大的狼群,但也足够咬死他们了。“王子,只要我们不动,狼是不会伤害人类的。”
弗乌益兴冷哼一声,“赤乌族的人都是这般胆小的吗?”
几只狼蹑手蹑脚的低头俯行了一阵儿,忽的抬起头,冲着弗乌益兴他们前方三十米做诱饵的几只羊疾跑而来。
“等着它们的头狼出现。”虽然屠杀就要发生在眼前,弗乌益兴却很冷静的命令道。
可是就在第一只羊被咬到的一瞬间,突然有个兵卒猛的站了起来,冲着那只皮包骨式的灰棕色饿狼射了一箭。这一箭正中那狼的咽喉,它扑腾了几下,就原地倒下了。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其余的狼的目标突然就转移到了匍匐在地的这十二个人身上,似乎意识到他们是自己进食的最大阻碍,它们越过羊群,直扑过来。趴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就眼睁睁的被冲过来的巨狼一口咬断了脖子,速度快的,甚至连手中的刀都没来得及挥出去。
弗乌益兴的位置不是最远的,立刻就有狼扑了过来。甘珠儿一个冲挺,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大刀一斩而下,狼的半个头都被砍了下来。又是一只黄色的狼扑了上来,它虽然身形没有那么巨大,但是动作却灵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