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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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亲自带兵,”李景低声的说了一句,“你说别人不敢杀,而南宫瑾又不敢动手的是谁?”
李宸心中了然的一笑,“这人必须是皇家的,现在就只有大哥,二哥,三哥,我还有泠然了。泠然是女孩子,身子弱,不能去,又是她起的头,甫地才要兴兵助越地的,自然已经是南宫瑾的眼中钉了。大哥在北边戍边,回不来。二哥又是南宫瑾的女婿,靠不住。就只剩下三哥你和我了。”
“你们也要跟着去?”泠然听了半天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
“不是我们,是我。”李宸看着泠然,突然一笑,“若论竞争,在南宫瑾看来,三哥才是二哥的对手。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纨绔骄纵的四皇子而已,自然不会多对我上心。要是三哥跟着去了,就算是犯天险,南宫瑾也会对三哥下手,这样二哥就会是皇位继承人,而他的外孙,自然就是太子了。现在二嫂生了个龙孙,还真是挑起了不少人的胃口啊。”
泠然突然觉得眼前的李宸很陌生,就算是之前蛮横的四皇子,替自己挡酒的四哥,陪自己惹恼南宫涵的李宸,都不过是个重义气重感情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谙熟心机了呢。但是转念又想到了自己,觉得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李宸又继续说,“况且,我也没上过战场,总得给我次机会立个功吧。”
“这次,可不仅仅是为了立功。”李景在一旁沉沉的提醒。
“我自然知道,”李宸看了看门口,走到桌旁,执笔写下,“牵制双方,两败俱伤,耗其内力,莫须之罪。”等泠然和李景看完之后,才把这纸投入暖炉好好地烧尽了。
因为越地那里的兵力不如甫地的多,武器也不如甫地的好,如果真的打了起来,一定是越地败北。何况越地的人口兵卒始终有限,一次伤了元气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如果这样,第一不能成为昭帝的坚固势力,第二如果这个时候南宫瑾带人攻占了越地,再联合自己堂兄南宫怀的孟地一起发兵京畿的话,剩下的领主们也不知道会倒向何方。到时候就算是保的住胤朝,也不一定保的住皇位。所以只能靠李宸在中间使计,把甫地的兵力磨得差不多了,再给南怀瑾冠给个莫须有的罪名,此时越地真正的兵卒才能出击。不过这也算是兵行险着,昭帝向来处事稳妥第一,不知道会不会愿意就是了。
“你打算怎么做?”泠然看着李宸,知道此行凶险,不知他能不能随机应变。
“靠我撒泼耍赖,三天一小搞,五天一大闹。”李宸说得轻松,但却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
“别小看了我四弟。”泠然还要说什么,李景却坚决的站在李宸这一边,“他可是鬼点子最多了。”
泠然低下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们既然已经求了父皇,做在我面前演什么戏呢?什么时候出发?”
“午时就出发。”李宸答道。“我还得去母妃那儿一趟。”
“我送你出去。”李景打开门,先走了出去。
李宸刚要出门,却突然回头看着泠然,“如果死的是我,换的来你十分之一的恨意吗?”
“你不会死。”泠然一字一句的说,好似要咬断银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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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喝药了。”石英端着药进来,泠然缩到被子里面不肯出来。
“倒了。”
“公主,你别让奴婢为难,要是三皇子知道你没喝药,肯定会怪奴才的。”
“我喝药也可以,你去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出去。”
“公主,你的身子……”
“你去给我准备衣服!准备一件内侍的衣服,我要出去!”泠然开始有些恼火,自己的奴婢自己就说了不算了?
石英把药放在床边,“药给您放这儿了,您起来喝了。我这就去给您找衣服。”
石英走了没多久,泠然慢慢的坐起来,喝了药,又等着石英拿着衣服回来,给自己梳洗换装结束。刚推开门走到门外,就被外面的寒气给逼的咳嗽了起来。“公主,您还是回去吧。”
泠然没有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外走,她要去景吾宫,她要去见李宸。
走在路上好几次,都跌跌撞撞的要摔倒了,要不是石英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大概永远都走不到景吾宫了,平时根本就不远的距离,此时却感觉总也走不到。
走进景吾宫的大门,里面正因为要给李宸准备行囊忙成了一片。泠然打发石英进去问四皇子在哪里,而自己就靠着门站着,强打着精神,几次都觉得自己要顺着门边溜下去了。
“你怎么来了?!”石英带着李宸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李宸一看见泠然就一把抱住她,不让她靠着冰凉的门。
“别去……别跟着南宫瑾去。”说出话都是极其微弱的,只能把耳朵凑近才能听的清楚。
李宸皱了皱眉头,“我已经和父皇禀告过了,不去是不行的。”
“你去撒泼,去耍赖,让德妃去求情,别去,真的别去……我感觉是我一个又一个的把你们送到了回不来的地方。”泠然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李宸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往梨宥宫疾步走去,等到李宸把她放在软榻上的时候,泠然还在诺诺的说些什么,但是神智已经涣散了。
“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传太医!”李宸冲着边上的石英怒喝道。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不会死的。我会活着回来,我还要给你一个自由的将来。”李宸抚摸着泠然的额头,缓缓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这一章,我要睡觉了!!!
离魂
泠然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在耳边吼,好像是李德的声音,他为什么会在这儿?那声音渐渐消失了,又换成了李宸的样子,他回头冲自己笑,然后转身走进了一团迷雾中。迷雾散了,阳光温暖的照了进来,阳光下站着一个人,是楚玦,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一转身,就不见了。接着是楚玉,脸贴的好近,都感觉的到她的呼吸和珠圆玉润的身体,她怎么在哭?身后是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忧愁的看着自己。一副有些苍老却很慈祥的脸,他看着泠然,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对不起,但也不那么肯定。忙进忙出的是石英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要从床上飞起来了。
“疼……”泠然突然醒了过来,之前飘飘忽忽的神智也重重的回到了身体里面,“你干什么弹我头?”
“这不是挺精神的吗?干吗一睡睡那么久?”李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她。这笑意,在他脸上是少见的,而在别人的脸上,这已经是灿烂的笑容了。
“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弹额头很疼啊!”泠然嘟囔着。
“太医说,你有些离魂之症,除了按时吃药,不要想太多之外,就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出现释然表情的时候,狠狠地把你打醒。”
“太医肯定没说要狠狠地打我!这一定是你自己杜撰的!”泠然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好像浑身有着无比的力气一样,肺也不觉得特别疼了,也不想咳嗽了。
“太医是这么说的啊,所以石英没法动手,才由我日日夜夜的负责打醒你。”说着,李景又伸出了右手,做了个弹额头的姿势,吓得泠然连忙用手护住额头。
“石英!”
李景唤了一声,就有一个身影在门口站定,“殿下。”
“快去叫太医,禀告皇上,还有派人去告诉楚太师,清月公主醒了。”
“是!”听见公主醒了,石英的声音一下子轻快了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四处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约莫着已经是酉时以后了,泠然看了看完全没有要走意思的李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天都黑了。不用回府吗?”
“暂且不用,我奉了父皇的命,时时刻刻的准备打你。”
“你好像瘦了?”泠然伸手摸了摸李景的脸,还是那么冰凉,但是确实是消瘦了,脸色也不是特别好,“是不是背上的伤还没好的利索?”
“那个已经好了。”李景满不在乎的说,看见泠然不相信的眼神,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一放,“你再摸摸看。”
已经是没有绷带的硬度了,换来的是一颗怦怦跳动的心,泠然突然一惊,“我不是又睡了三天三夜吧?”
“不是。”李景的表情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温柔的笑着。
“这样……”泠然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不觉得饿呢?也不觉得肺里难受。”
“你……”李景刚张嘴,要说些什么,立刻被泠然打断了。
“我知道了,都是一场梦啊。”泠然笑了起来,又抑郁的停了下来,四周看了看,“不对啊,这里是梨宥宫,如果是梦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正的醒过来,这是第一次,我一直在等你醒呢。”李景端了杯水,递给泠然,看着她不解的表情,才慢悠悠的说了起来,“今天是十二月初十。”
“什么?十二月初十?”泠然听闻愣住了,“你不是在诓我吧?”
李景摇了摇头。如果是十二月初十,那泠然已经躺在床上接近一个月了,“你听我慢慢说,先喝口水。”李景靠在床头,把泠然的鬓发给她拢到耳后,“李宸出征的那天,你穿着内侍的衣服跑到景吾宫不让李宸走,现在已经是朝堂中的笑话了。他们都说清月公主对皇四子有意,拖着多愁多病身也得留住李宸,结果当然是没留住。”
“我……”泠然刚要解释,李景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然后你晕倒在景吾宫,被李宸抱了回来,请了太医,太医刚开始还是说是原来的病症,只是因为又出去沾染了寒气,心里又焦急,抑火上身,所以晕了过去,给你施针开药。石英还被二哥骂了,说她不好好守着主子,尽不到奴婢的职责,便要罚。但是这个时候,你却醒了,你说,别人你不要,要是罚了石英,自己就不要人伺候,硬是把石英保了下来。之后就是好好的吃饭喝药,一点异样都没有。但是就不再说话了,眼神也是直直的,也不笑,别人问你你才答话。白天睡觉,晚上醒来,都颠倒了。这下把楚大人急的,后来太医又来,询问了一些状况,说你是离魂之症。《杂病源流犀烛·不寐多寐源流》记载,‘有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魄飞扬,觉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不寐者,此名离魂症’,其实是心肾不交,需要养血安神。另外也可能是因为受的刺激很大,所以产生了一种逃避恐惧和痛苦的自我保护。但是离魂症发作的时候,你是记不得事情的。”
“所以我回想起来,就像做了一场大梦。”
“是的,但是你现在已经醒了。会说会笑了。”李景宠爱的看着泠然。
“我晕倒的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
“也不是,我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空余的时间,就来看看你。”李景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一切都是闲事一般。
“四哥呢?”泠然千百般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生怕听到不好的答复。
一提李宸,李景的表情酒绽开了一朵花似的,“这小子好的呢,十多年的撒泼任性的日子果然没白过,把南宫瑾忽悠的如同中了魔咒一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他就闹,闹着回朝廷,闹着找父皇,闹着找自己的舅舅。这都一个月了,两边的战事也是草草而已,越地三寇的兵力损失了三千五百,而甫地却是损失了三千七百。没想到这些草寇虽然只是乌合之众,打起仗来却不含糊。不过看这个样子,新年四弟是回不来了。”
泠然听了,心里才放下一口气,原来自己一直小看了这个皇子。不论他多么傲慢任性,其实还是皇家的孩子,早熟的种子。对待世事,他比自己通透,只是一直懒得管,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激起了他的气力。记得那天在骑射场,他说‘君子所好之物,不假于他人之手,不取弃之糟粕,当自立而得之’时的表情,便已经是决定做出一番事业了吧。
已经一个月了,泠然在心里默默的说,一个月了,他看着李景的脸,便知道不需多问楚玦的事情,答案一定还是一样的吧。
“殿下。”门口石英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李景站起来走到一边,看着太医给泠然望闻问切。没多久,太医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