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圣母-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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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胡儿嘿嘿一笑:“我叫炎延,我阿爷给我起的名字。”
九宁呆滞。
片刻后,她双目圆瞪:“炎延?你是沙陀人?”
炎延点点头:“县主怎么知道的?”
九宁晃了两下,嘴巴微微张大。
妈呀,捡到宝了。
炎延,沙陀人,书中是黔州观察使帐下的猛将之一,立下战功无数,据说此人脾气古怪,深居简出,不近女色,黔州观察使归顺周嘉行后,他不受官职,带着观察使赠送的金银财宝躲到山里去了。
对于炎延为什么宁愿进山当个猎户也不肯入朝为官,人们有各种猜测,有的人说他高瞻远瞩,可能是怕被报复才会急流勇退,也有人说他是世外高人,等天下太平之后就回去当隐士。
九宁现在知道原因了——因为炎延是女子,乱世之中她能凭借一身武艺脱颖而出,但等乱世结束,她必须入朝为官,很可能暴露身份,她不想当官,干脆带着积攒的金银财宝一走了之。
九宁回过神,再看炎延时,两眼闪闪发光。
眼前这位,可是能和周嘉行帐下几虎齐名的猛将啊!
她不由有些后悔,刚才应该郑重一点的,不该随便几句话忽悠炎延。
然而炎延还真的被她给忽悠住了……
这可真是……
难道这就是运气好?
九宁本来就没打算杀炎延,现在得知她就是日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女将军,宝贝还来不及,更不会当真惩治她。
“我会在征求祖父同意后立即公开你是女子的事,不止我的亲随和婢女知道你是女子,军营里的人也会知道,你以后一定会遇到很多很多麻烦,随时可能丧命,你怕吗?”
炎延眼皮撩起,觑一眼九宁。
“县主都不怕,我怕什么?”
“好!”
九宁抚掌轻笑。
她叫来阿大,说出自己的决定。
阿大涨红的脸陡然变白了:“县主,这、这……这不妥!”
“无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世道这么乱,为害一方的贼寇被招安后,摇身一变就成了正规军队,那些杀人放火、恶贯满盈的强盗可以当军汉,炎延为什么不行?
九宁去见周都督,告诉他自己的五十新兵里收了个小娘子。
周都督哑然失笑。
九宁跪坐于坐茵上,稽首道:“阿翁,这一次招兵我也没有说明只招男人。”
周都督沉默不语。
九宁眼珠一转,挪到都督身边撒娇:“阿翁,这五十人原本就是预备给我当私兵的,炎延是女子,以后会时常出入我的寝院,还要贴身保护我,她是女子,不是正好么?”
周都督刮一下她的鼻尖:“罢了,随你闹腾去。以后要是不小心闯出大祸,阿翁给你兜着。”
九宁搂着周都督的胳膊,甜甜一笑:“阿翁,我不会让您为难的,炎延毕竟犯了军规,我保下她,别人肯定不服气,我也没什么话说,这就退出这次周家子弟的选拔。以后炎延他们就是我的扈从,规矩都由我说了算。”
周都督挑起眉,“你不是很想赢你长兄和十一郎他们吗?”
九宁眉开眼笑:“一场输赢算什么,我看的是以后。”
周都督大笑,拍拍她的额头。
“好,我家观音奴也知道谋划以后了。”
九宁嘟起嘴巴:“阿翁以为我只会玩么?”
周都督笑她:“你不止会玩,你还会花钱。”
祖孙俩正腻歪,仆从叩门说裴望之在外面求见。
九宁起身出了正堂,迎面看见裴望之手里拿了封信,急匆匆往这边走。
她故意放慢脚步。
裴望之进屋后,道:“都督,太原那边送来的。”
李司空毕竟经营太原多年,虽然一时落魄,沦为丧家之犬,但拔了牙齿的老虎依旧是老虎,他在几千江州兵的护送下鞭马赶回太原,联络昔日部下里应外合,将十倍于自己兵力的儿子、义子们打得溃不成军,先后拿下太原附近的几座重镇。月前,李司空重新整合部队,强攻太原城。儿子们闻风丧胆,暂时团结起来对付老父亲。双方厉兵秣马,大战一触即发。
世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攻城战,没想到李司空时来运转,儿子们却纷纷倒了大霉,遭亲信部下背叛,睡梦中被最信任的部下宰成两截。
太原城守军得知主帅已死,不战而降。
李司空风风光光回到太原府邸,不肖子孙们战战兢兢,披头散发、背负荆条,跪在路边求饶。
周都督听到这里,问:“司空放过他的几个儿子了?”
裴望之点点头:“李司空只杀了所有背叛他的义子。”
据说为了给惨死的部下报仇,李司空先含泪斩了自己的义子,等亲儿子被五花大绑抬上殿,李司空老泪纵横,几次挥刀都砍不下去,哭着哭着,现场赋起诗来。
李司空的属下们杵在旁边一动不动,人人都知道李司空故意拖延时间,暗示他们赶紧上前拦着他。
他们偏不拦,看李司空怎么收场。
最后还是阿史那勃格了解义父李司空,跪下为义兄们求情,李司空立刻转嗔为喜,顺势放了自己的儿子。
周都督轻笑,摇摇头:“司空偏心至此,也不怕阿史那勃格寒心。”
纵然阿史那勃格为李司空出生入死,李司空心里仍然还是更偏心自己的亲儿子。
这也是周都督当年果断叛出李司空帐下的原因之一,他在军中屡立奇功,但因为是汉人的缘故,升迁速度却始终比不上其他人。
裴望之道:“已经按着都督的吩咐上表为司空请功。”
周都督嗯一声:“司空回到太原,该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李司空将不再庇护鄂州袁家,他必须遵照约定默许周都督扩大地盘,作为交换,周都督会帮他拦截南逃的河东叛将。
九宁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周都督和裴望之提起周嘉行,默默退出正院。
回到蓬莱阁,阿大和炎延还在等她。
九宁笑道:“祖父答应我了。”
炎延搓搓手,嘿然道:“以后我就跟着县主了!县主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我力气大,一个人能干几个人的活!”
她那天在营地外面看到县主时,第一眼就直觉跟着这位粉妆玉琢的漂亮县主能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所以鼓起勇气上前自荐,成功加入队伍。意外暴露身份时,她以为自己这下子算是彻底栽了,不想县主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主动为她求情,还说以后要教她写字……县主不仅人生得好看,心地也好!
和喜气洋洋的炎延不同,阿大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雪水,从头顶到脚底都拔凉拔凉的。
出了蓬莱阁,阿大还在发怔:“这怎么能行呢?”
“这怎么不行?”一旁的炎延白他一眼,“县主说了,以后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他们练什么我也练什么,只要我考核在前几名,我就能留下来。”
炎延摩拳擦掌。
前几名算什么厉害,她要次次得第一!
阿大扭头,看一眼从头到脚哪哪儿都不像小娘子的炎延,又羞又气,欲哭无泪:他……他看过炎延的身子啊……
以后要怎么和她共事?
等炎延和阿大离开,阿二进院禀报最近炎延在军中的表现。
“几次考核她都名列前茅,力气大,准头高,演练的时候胆子也比别人壮,冲锋陷阵一点都不怵。”
九宁点点头。
炎延不是汉人女子,没有心理上的束缚,又自小跟着沙陀父亲打猎,天生巨力,能徒手打死一只老虎,这些都让她不惧和一群男人朝夕相处。
“县主真的要退出选拔吗?就算没有炎延,有秦家兄弟们在,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阿二小心翼翼问。
九宁一笑,摇摇手:“一场比赛罢了,我养部曲又不是为了争闲气。”
阿二还是觉得可惜,不过见九宁并不在意比赛的事,便罢了。
第二天,九宁公布炎延的身份,同时宣布退出比赛。
五十个私兵中立即有人提出反对,九宁让他们自己去找炎延,等打赢了炎延再说其他。
几天后,阿二告诉九宁,只有少数几个人不愿接受炎延的身份愤然离去,剩下的人次次输给炎延,虽然心不服口不服,还是默许了炎延的存在。
与此同时,周家一片哗然。
其他房的郎君讥笑九宁胡闹,和她关系好的劝她送走炎延,关系不好的背地里嘲笑她在过家家。
九宁一概不理会。
这天,侍女们忽然一起来找九宁,神色郑重,跪下向她行礼,表示她们想练武。
九宁诧异:“你们练武做什么?”
她院子里的这几个婢女吃穿用度比外面寻常富户家的小娘子还好,个个清秀可人,养得娇滴滴的,怎么想起练武了?
衔蝉出列,道:“我们也想像炎延那样,这样以后我们就能保护县主了!”
说着,她声音低了低。
“上次县主在家中被人掳走,奴们什么都帮不了县主……”
其他侍女纷纷抬起头,望着九宁的目光饱含期许,盼着她能答应下来。
九宁挑眉,道:“也好,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跟着府里的骑射师父练武。”
“谢县主成全!”
侍女们欢欣鼓舞。
九宁暗笑,她敢保证,这帮姐姐们也只是一时心痒痒罢了,最后能坚持下来的肯定不超过三个人。
练武不能速成,而且她们已经长开,骨头不够柔软,现在练,没个一二十年根本练不出什么名堂。
翌日,侍婢们一部分留下当差,一部分前去箭道,骑射师父给的任务很简单,先从跑步开始——不用扎马步,不用练力气,先跑上几圈。
侍婢们身娇肉贵,跑完几圈后,气喘如牛,脸色青紫。
如此几天下来,侍婢们叫苦不迭:她们很想咬牙坚持,可练武真的好苦啊!
九宁不动声色。
几天后,她问骑射师父还有几个人坚持天天跑圈。
骑射师父道:“都来了,一个都没漏下。”
九宁怔住。
第70章 要人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南来的暖风吹化冻了一整个寒冬的土壤; 吹软了庭中枯瘦虬曲的枝干。
箭道修建得开阔,廊檐前石台深处十几株参天古木在朦胧晨雾中迎风舒展开翠绿嫩条,枝叶婆娑; 发出沙沙轻响。
九宁走过幽静的曲栏; 目光透过清晨笼在阶前若有若无的雾气,落到远处一群年轻娇美的侍婢身上。
她们一个个面色青青白白; 鬓发散乱,满头油汗,晨起脸上精心装饰的薄妆早就花了; 总是洋溢着温柔笑容的脸拉得老长; 五官扭曲,甚至可以说有点狰狞。
一个侍婢实在支持不住,停在花池边; 双手撑在膝上; 抬起湿漉漉的脸; 上气不接下气地嘟囔一句:“还有多远啊?”
其他人跟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跑在前面的金瑶咬牙厉斥想停下来休息的婢女:“别停; 还有一圈!”
回应她的是一片哀嚎叫苦声。
一个侍婢哭着抹眼泪:“我不是偷懒; 我真的跑不动了……”
另一个捂着自己的心口:“我喉咙疼; 要喘不过气了……”
砰的一声,一个侍婢踉跄着靠在路边假山上:“快来扶我; 我不行了; 我头晕; 我想呕……哇……”
两个年纪小的哭丧着脸道:“我宁愿干一天活计也不想跑了……浆洗衣裳; 做针线,舂米,干什么都行……”
愁云惨淡,好不可怜。
但没有人真的停下脚步。
片刻后,手拉手哭天抹泪的侍婢们深吸一口气,抬起沉重的双腿,继续往前跑,哭得最凄惨的两个对望一眼,啜泣了一声,跟上其他人。
娇小瘦弱的身影慢慢远去,消失在甬道拐弯的地方。
十一郎和其他几个郎君忍俊不禁,从回廊里探出半个身子,张望了一阵,笑道:“九娘,你院子里的这群婢女太好玩了!”
“对,她们天天跑,都快成箭道一景儿了!”
“这还没动真格呢,天天哭哭啼啼的,也不怕把箭道给淹了……”
少年郎们争先恐后诉说这些天婢女们被骑射师父督促着跑圈时闹出的笑话,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九宁没有跟着十一郎他们一起笑,冷冷地扫众人一眼。
十一郎知道她这人最护短,看她面色不善,立即噤声,上前一步,口风立刻换了:“九娘,你的婢女真刻苦!”
九宁轻哼了一声。
这时,花池子里脚步声传来,一名落单的婢女埋头跑过甬道,脚步看起来有些凌乱,呼吸急促,微微泛黑的脸沁出两抹酡红。
九宁眉尖轻蹙,等多弟跑远,回头问一旁的马僮:“多弟怎么会在最后?”
衔蝉、金瑶这些人从没做过粗活,体质不如在乡下田野间长大的多弟,按理来说多弟应该比她们跑得快一点,耐力也更好。
十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