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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系统逼我做圣母-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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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嘉行拉开九宁的手,接了碗茶送到她手上,面不改色地出去了。
  等九宁洗漱装扮好,外面护卫已经把猎物烹制好,盛在干净的碟子里奉到她面前。
  “二郎真厉害,一会儿工夫猎了那么多!”
  九宁完全不记得自己扯周嘉行头发的事,高高兴兴盘坐在炉火前,还招呼周嘉行一起过来吃。
  “二哥,这都是你猎的,你可是大功臣。”
  周嘉行的头发已经重新梳好了,没说什么,坐下陪她一起吃。
  吃饱喝足,骑着马在大道上跑了几个来回,天色慢慢暗沉下来,黑鸦盘旋,暮色四合。
  仆从过来提醒九宁归家,世道不太平,下午很早就得关城门。
  雪球被僮仆带着跑了好几圈,身上的鬃毛已经吹干。
  九宁上马,回头凝望暮色下黛色群山,莞尔,“二哥,我心情好多了。”
  她想通了,就算被系统惩罚也要想办法除掉薛家,痛就痛吧,咬咬牙撑过去。
  反正只要周嘉行和多弟平安无事,系统就不会收回她这条小命。
  周嘉行是个大忙人,今天陪她出来跑马,在野地喝茶,谈论江州、鄂州两地局势,枯燥无趣。
  难为他一直好脾气地陪着她,没有露出不耐烦。
  “那就好。”
  周嘉行淡淡道。


第64章 故人
  襄州。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李元宗身死; 袁家岌岌可危; 襄州刺史趁机率领襄州军主力和其他几方势力一起围攻鄂州。
  他们以为江州也会蹚这趟浑水; 分不出兵力攻打自己; 并没有留下太多守军,于是周都督带着几千江州兵一路势如破竹; 甚至几次攻到襄州府城。
  有幕僚建议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占据襄州,等襄州刺史回转; 正好设下埋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都督认真考虑过后; 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们远离江州,没有其他援兵接应,虽然能趁乱抢下襄州; 但一旦被困入城池中,就得和襄州军打消耗战; 这不是江州兵的强项; 况且他们没有带多少粮草; 支持不了多久。
  而且这时候打下襄州也未必能守得住; 意义不大。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襄州刺史在行军途中猝然病逝的消息。
  这可真是瞌睡遇枕头——来得正是时候。
  和李元宗一死、河东立刻乱成一团一样; 襄州刺史前脚刚蹬腿,第二天他的儿子们就为了继承权大打出手; 几个嫡子先互殴了一通; 庶子趁机带了几千人先占了两座州县; 嫡子们大惊; 先放下彼此之间的争端,一起对付庶子。
  庶子见自己斗不过嫡兄们,一不做二不休,打开襄州城门,引狼入室。
  襄州大乱。
  趁着襄州刺史一家混战,周都督跟在后面捡漏,等两方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残兵败将时,他老人家唰啦一下带着江州兵冲上前直接把双方都解决了。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嘛!
  ……
  这天,守卫森严的青竹县城遽然鼓声大作,县衙的方向冒起冲天火光,襄州刺史的三儿子和八儿子兵临城下,合力攻打排行第四的庶子。
  双方先互相骂阵,然后开始攻城,城墙之上一片喊杀声。
  此时,距青竹县城只有七八里之遥的石磨山上,埋伏了两千人马。
  石磨山并不算高,因为从远处看形状像一座耸立的石磨,因此得名石磨山。它正好位于县城正东方向,站在山头眺望,视野开阔,能够俯瞰大半个县城。
  通往县城的几条官道也尽收眼底。
  周都督身着甲衣,骑在马背上,遥望县城不同方向窜起的滚滚黑烟,摇了摇头。
  一旁的裴望之小声道:“都督怕城中有埋伏?”
  “他们几兄弟天天杀来杀去的,个个都杀红眼了,哪来的其他人设埋伏?”
  周都督嗤笑,继续凝望县城,脸上笑容慢慢变淡。
  他是在感慨襄州刺史,英雄一世,如今尸骨未寒,他的孝顺子孙们就把他一生的基业全部葬送。不等其他势力下手,这一大家子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
  李元宗也是如此。
  他的儿子、义子们倒是个个聪明悍勇,有野心有抱负,不像襄州刺史的儿子们这么无能。可问题是李元宗的义子们都太出色了,而李元宗已经年老,管不住狼子野心的儿子们,他那人脾气又大,不讨儿子喜欢,下场还不如襄州刺史。
  至少襄州刺史死前,儿子们个个服服帖帖的。
  周都督不免想到自己身上。
  周百药不用说,不中用,大郎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派不上用场,三郎文弱,乱世之中扛不起家业。其他房的子弟碌碌无为,偶尔有几个出色的,但年纪太小,而且血缘关系太远。
  唯一比襄州刺史和李元宗强的地方,大概就是周家子弟平庸归平庸,至少不会自相残杀。
  有异心的,都让周刺史在上次的肃清中秘密处理掉了,乱世之中,家族内部不允许有可能残害自己族人的小人。
  城头的厮杀还在继续。
  周都督和裴望之开起玩笑,“将来我要是撒手走了,你猜谁会第一个出兵江州?”
  裴望之跟随周都督日久,早已经习惯周都督的不着调,但还是低声劝:“都督龙精虎壮,何来如此之说?”
  开战之前说这种话不吉利啊,大都督。
  周都督白裴望之一眼,接着问:“你觉得唐六和刘豹两个人怎么样?”
  唐六和刘豹都是周都督倚重的下属,两人分领江州兵精锐和主力,在军中威望很高,只在周都督之下。
  裴望之冷汗涔涔。
  都督这话叫他怎么答?很显然唐六和刘豹是都督最后选中的继承人,他难道还敢说唐六和刘豹不好不成!
  “你说实话。”周都督脸上的神情蓦地变得严肃起来,“迟早会有那一天,我得给家里几个孩子留点倚仗。”
  他正经起来颇有威严,裴望之不敢装糊涂,飞快思考一番,道:“唐将军老实,刘将军英勇。”
  周都督点点头,“唐六忠心,不过他不是刘豹的对手,提拔他,他守不住江州。刘豹是个人才,但野心太大。”
  把江州兵留给唐六,唐六会善待周家人,可他能力有限,保护不了周家。
  刘豹或许能站稳脚跟,不过他可不会对周家人手下留情。
  至于把江州兵留给周家……
  目前周都督没有这个打算,真这么做了,周家人只会死得更快。
  裴望之知道周都督在担心什么,扫一眼左右,亲兵们离他们很远,决计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都督。”他拱手道,“您可记得乔家?”
  周都督挑眉,不明白裴望之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乔家。
  乔家之前和周家定下婚约,后来乔家想趁周都督遇害时落井下石,两家已经断绝往来。
  他摆摆手,示意裴望之接着说下去。
  裴望之小声道:“之前乔家也和襄州刺史府上类似,家中子弟个个出类拔萃,彼此之间互相争斗,去年那位曾造访江州的小郎君乔南韶打败了自己的哥哥,前不久刚刚成为嗣子……他之所以能脱颖而出,靠的是一支商队的帮助。”
  说到这,他停顿下来。
  周都督回想了片刻,眸光微闪:“你是说二郎?”
  能让裴望之特别留意的商队,必定和周家有关系。
  “正是。”裴望之神情激动起来,道,“据说乔南韶和二郎定下盟约,二郎才会帮助他夺得嗣子之位。二郎的商队绝不只是做生意这么简单!他们还帮各地节镇搜集情报、运送武器粮草,甚至为他们打仗。二郎绝对上过战场!他的商队不会无故在鄂州盘桓这么久,据我猜测,二郎很可能是鄂州袁家请来的援兵,又或者他是潭州、金州的人,混进城中给其他人做内应。”
  周都督目光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望之继续道:“都督,二郎虽然自小长在外面,和父兄不和,可他毕竟是周家血脉。少年男儿,谁没有雄心壮志?不怕惹恼都督,二郎毕竟是昆奴之子,为世人看轻,不管有多大成就,在世人眼中他终究是胡儿,唯有回到周家,才能名正言顺,从这来说,不管二郎心里怎么想,只有认祖归宗,他才能真正建立根基。若都督将其召回,麾下不就多了一员猛将?”
  周嘉行怎么说都姓周,需要家族支持。
  若周都督真有意外,唐六和刘豹都可能为了一己私欲朝周家下手。
  周嘉行不会,他母亲身份低贱,唯有依靠父系家族才不会被中原其他势力排挤。
  总之,想要有所作为,周嘉行必须依靠一个家族,周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是个人才,不过他未必肯回来,回来了也麻烦。”
  周都督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
  他想补偿周嘉行,但心里并不信任周嘉行,因为周嘉行很可能一怒之下宰了他老子周百药。
  说起来,这都是周百药自己造的孽。
  裴望之脸上浮起志在必得的笑容:“都督,上次县主遇险,二郎亲自护送她回江州。事后您让我去调查朱鹄和那伙马贼,我查到那个专门打劫商队的马贼老巢所在,正要派私兵去围剿……却发现马贼的山寨只剩下一片狼藉,过往商队说他们曾听到惊天动地的巨响,接着就看到山寨被熊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们说这是天罚……”
  周都督敏锐地捕捉到裴望之这几句话里最重要的信息,“那巨响是什么?”
  “是一种叫□□的器械。”裴望之两眼闪闪发亮,“这种器械发动时声如雷霆,能穿透坚固的城墙和兵甲铁衣,去年南方闽王攻打抚州的时候,就用了这种器械,把抚州的城门烧了个精光!”
  抚州不说固若金汤,倚靠城池至少可以守个十天半月的,但□□威力实在太大,抚州守军吓得肝胆俱裂,不到两天就降了。
  周都督来了兴趣,捋捋最近刚剃短的胡茬,“这和二郎有什么关系?”
  裴望之压低声音道:“二郎为各地节镇运送武器,他的商队里肯定有□□。而那支马贼为祸已久,一直没人能铲除他们,刚好县主出事后不久,二郎和他的亲随消失了一段时间,马贼的山寨就被人剿灭,这也未免太巧了。”
  周都督警惕起来:“二郎和观音奴关系很好?”
  这可奇了。
  裴望之点点头,“若不是真心喜爱县主,二郎何必冒险去剿灭马贼?”
  商队又不是头一次经过鄂州,前面几次周嘉行没和马贼起冲突,这一次却直接来了个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是为县主,还能是为谁?
  周都督啧了一声。
  二郎在外面漂泊久了,身边没有亲人。观音奴人见人爱,他不计较上一辈的事,愿意照顾、保护妹妹,这不出奇,毕竟是自家兄弟姐妹。
  奇的是他竟然主动为观音奴做这些事,还不让其他人知晓。
  一定是怕这事传开了对观音奴的名声不利。
  是个好孩子。
  “你的意思是,让观音奴去说服二郎,劝他回江州?”
  裴望之道:“为今之计,只有先让县主试试。都督,二郎既然能为县主以身犯险,必然不会加害县主,试问要是二郎能回来辅佐您,您又何必担忧县主将来没人照料?”
  周都督神色微动。
  裴望之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他只对能够用来攻城的□□感兴趣。
  然而,真正让他心动的,是裴望之说的最后两句话。
  如果观音奴真的能说动二郎,那不仅观音奴后半生有个可以依靠的兄长,三郎他们也能保住性命。
  沉思间,林中传来鸟雀拍翅声,一匹快马沿着羊肠小道飞驰上山,到了近前,骑手滚鞍下马。
  “都督,城门已破!”
  周都督拨马转身,该他上场捡便宜了。
  一方刚刚经历一场攻城战,虽然最后成功攀上城头,但死伤惨重,精疲力竭。
  而周都督这边准备了好几天,养精蓄锐,就等着在鹬蚌相争时当一回渔人,个个精神抖擞。
  最后的胜负自不必说。
  事毕,裴望之带人打扫战场、辨认战俘、清理战利品。
  周都督则大摇大摆走进院墙烧得发黑的县衙,吩咐忙着救火的士兵:“手脚麻利点!”
  青竹县城是观音奴的封地之一,这一块地以后要留着给观音奴,不能就这么一把火烧了。
  属下们各自忙乱。
  不一会儿,士兵来禀报,襄州刺史的四儿子死在两个哥哥手中,那两个得胜的也没得意多久,被江州兵斩于马下。
  “葬了吧。”
  周都督摆摆手,再一次替襄州刺史感到无奈。
  儿子们没本事不行,但人人都有本事以至于谁都想当继承人也不行,必须有一个能压服其他兄弟的来继承家业。
  他望着县衙的残垣断壁,认真考虑裴望之刚刚提的那个建议。
  这时,庭外一阵靴响,裴望之匆匆穿过还冒着黑烟的厢房长廊,走进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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