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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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暁已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持续偎热可以说是身子虚了,但持续偎热、胸口胀痛、腰围渐增就不一定是身子虚。夏暁私下里琢磨了几天,渐渐对上次的月信不自信起来。但这情况她又不能跟家里人说,说了又是一场天崩地裂。
绿蕊端着汤进来,夏暁正在凶小胖团子。
这小家伙被她惯的没边儿了。
他娘怕他吃多了糕点积食,特意嘱咐夏暁不准给他。可这小不点知道分人,不敢跟他娘闹,就缠着夏暁闹。也不张嘴吱呀,毕竟张嘴也说不清。他就拿那双大眼睛瞅着你,你不理他他一直瞅着你,非叫你顺了他的意不可。
“姑娘不是总说火气大?”绿蕊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见小欢欢在,怕被他碰倒了还特意往桌子中间推了些,“早上刚熬的,快喝一碗绿豆汤败败火。”
夏暁感激她贴心,直说自己被小癞皮狗缠住了空不开手脚:“先放那儿吧,我会记得喝的。你快去忙你的吧。”
绿蕊一看小家伙软趴趴地巴着夏暁的腿,仰小脖子嘟嘴的,确实叫人走不开。小胖团子生的太好,作这般小模样可惹人心疼了。绿蕊趁机摸了一把胖嘟嘟的脸蛋儿,叫夏暁喝完了碗碟放着,她一会儿过来取。
对峙好一会儿,夏暁终是输了小家伙。
“好了好了,这就去拿给你!”
岔着小欢欢两只短胳膊,将人拎到桌边坐下,夏暁转身就取柜子里拿,“先说好,只给你一个,吃了就没了啊!”
谁成想趁着夏暁转身的空档儿,刚刚还在椅子上稳稳当当坐着的小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爬到了桌子上。
小家伙哼哧哼哧的,扒着托盘边儿往自个儿跟前巴拉。胖爪子揭开了盖子,头就想往前伸着打量。可小人儿年纪太小四肢不灵便,他弯腰往吊罐里头看时,小脚顺势将罐子给蹬到地上‘啪’一下碎了。
夏暁一转头,差点没被这小屁孩子气死。
欢欢看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片,知道犯错了。仰头瘪着嘴看夏暁,黑黝黝的大眼珠好似含了泪,立即就一副要哭不哭的小模样。
等了会儿,见夏暁没骂他,又龇了小米牙冲她笑。
夏暁差点气笑了:这小屁孩鬼精鬼精的!
打又不能打,骂又舍不得骂。夏暁又好气又好笑的,只好给他收拾残局。屋里又没簸箕扫把,夏暁怕他一会儿抓了伤了手,便将小孩子抱远了放到床上才出去拿。顺手,把糕点也递到他爪子上。
小家伙抓到吃的就乖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吃得可用心着呢。夏暁看得好笑,捏了两下他小鼻子,是一点怒气都生不出。
才出屋子,遇上夏春。
夏春前些日子刚盘了个豆腐摊子,现如今,日日早上买豆腐,下了摊子便在家中忙做豆腐。见着夏暁,她擦了擦手便递过来一个荷包。说是孙婆子陆婆子的绣线用光了,叫她没事做的话,就去玲珑绣坊买些绣线回来。
夏暁嘴角一抽,好像除了不懂事的小欢欢,家里确实她最闲。可她大姐说话也太直接了,夏暁咂了咂嘴,果然还是她家夏花最可爱。
将小家伙交给她娘,夏暁去唤了阿二便出门了。
玲珑绣坊是离得较近的一家绣房。
自夏家搬到这边儿后,她们家用的绣线布匹都是从玲珑绣坊拿的。老板孙娘子是个厚道人,见夏家人老做他家生意,又知晓了夏家的日子困苦,平日里收陆婆子孙婆子的绣品给的具是公道价,很是照顾。
夏老太也是个记恩的人,时常家中有些什么,下回去绣坊便给孙娘子带些。这一来二往的,夏家倒是跟孙娘子处的好。
夏暁回家的第二日,夏老太还请了人来家作客。一个桌子吃了顿饭,孙娘子对容色出众的夏暁的印象是特别深刻。
老远看到夏暁过来,站在柜台后头就笑眯眯冲她招手。
夏暁还是头一回来玲珑绣坊,这一路走过来四处看牌匾。这是没成想,竟然叫她看到了一家医馆。她心下一动,想着心里头盘旋了好几日的猜测,免不了很有些意动。
简单地与孙娘子寒暄了几句,尽快买了绣线,夏暁领着阿二又转回了医馆附近。
盯着回春堂的牌匾,她心下十分犹豫。若是真如她所想,那夏家她恐怕要尽快搬出来。且不说夏老太是不是会受不住打击,就说她一个未婚女儿家眼睁睁大了肚子,夏家怕是又要招邻里指指点点了。
阿二闷不吭声地跟在她身后,默默隔开路上的人,不叫他们不小心碰到了夏暁。
夏暁琢磨了半天,觉得确定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也是夏暁幸运,她进来医馆,恰好这里头没什么人。除了一个捣药的小药童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捣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端坐在一旁的四方椅子上,浅浅阖着双目养神。
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立即就睁眼了。
等问清楚是夏暁要看诊,老大夫抬了抬眼,起身引着夏暁去后头诊脉。
号脉也就一会儿功夫,老大夫手指刚搭上夏暁的脉就确诊了。只是抬眼瞥着夏暁的姑娘梳发目光沉沉的,许久,叹了气,口气不太好:“三个多月快四个月。这位姑娘,要不了十天,你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此话一出,夏暁悬着的心倏地落地了。
她点了点头,神情十分坦然。倒是后头站着的阿二有如被雷劈中,懵了。
“老头你说什么?!”许久,她突然惊呼道。
阿二常年半闭半睁的眼睛,陡然间瞪得老大。她差点没失态地抓了老大夫的领子。跟在夏暁身边这么多天,还是头一回说出如此长的一段话:“你说我家姑娘肚子什么瞒不住?你快给我说清楚!”
老大夫老神在在,指了指夏暁:“你家姑娘自己心里清楚,若不然,也不会来我医馆看。”
夏暁没说话,心下却是有了决定。
默了默,她拍了拍阿二的胳膊,示意她别闹:“除了有孕在身之外,我的身子可还算康健?”
老大夫摆摆手:“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毛病。”
转瞬又觉得她这话说得蹊跷,怕是有不好的打算。面上变了变,忍不住医者仁心地嘱咐她道:“你这胎已经坐稳了。且老夫方才探了脉,胎儿是十分健壮的。若不到万不得已,还请不要轻易落胎。”
老大夫疑心她未婚便珠胎暗结,但瞧着夏暁花样的年岁,也可怜她小小年纪遭遇了此事怕是心中害怕得不得了,想了想,又叹息道:“罢了,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跟家里父母好好商量吧。”
夏暁抿着嘴角,听话地点了头。
留下了看诊银钱,她拉着不知悲喜的阿二便直接出了医馆。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夏暁的脑子里在极快地盘算着搬离夏家的事儿。她在考虑,要怎么说才可以说服夏家人同意她搬出去。另外,夏暁的嘴角冷冷地勾起了。她如今也很好奇,若是铃铛的医术果真没问题的话,为什么要撒谎?
夏暁思索了无数偶然的可能性,但没有一条能解释铃铛的行为。
如此,她又想起铃铛劝她喝药的事儿。鉴于老大夫说胎儿和她都十分健壮,夏暁免不了会恶意地揣测铃铛的用心。
这样吧,搬离夏家之前,她还是先铃铛弄出去为好……
不同于夏暁脑中各种思绪乱飞,阿二满脑子想得是:夏主子怀孕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世子爷啊?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在我决定说出去之前; 你不准说一个字。”临进门,夏暁看了眼神色恍惚的阿二,冷冷警告道。
阿二愣了下; 旋即正色起来:“姑娘可是怕打草惊蛇; 反而激得铃铛狗急跳墙?”
挑拣出来的人; 阿二不是个没脑子的。前些日子铃铛给夏暁诊过脉却隐瞒怀孕的事儿; 她正觉得可疑呢。冷下脸来; 她身为暗卫的煞气十分逼人,“若是如此,属下可以去杀了铃铛。”
浑身凶煞之气,夏暁吓了一跳。
“先别!”
阿二没说话,神情却是不解。
夏暁也说不清一言不合就杀人不符合她的为人,懒得解释便含糊道:“我自有打算。”
“总之; 在我没将铃铛赶出去之前; 你与阿大两个就盯着她; 旁的别多事。”打昏打残了还说得过去,杀人就过分了。夏暁几番思量; 总担心自个儿会刺激的夏家两老脑溢血,边想着顺口还警告阿二,“你们两个,别给我自作主张!”
阿二被夏暁呵斥得悻悻,却也只能作罢。
夜里歇息; 夏暁又琢磨上了搬走一事。老大夫说得是正理; 肚子大起来是瞒不住的; 所以,宜早不宜迟。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又会怀疑自己对于铃铛是否太过风声鹤唳?
毕竟铃铛确实治好了夏老汉的病。
事实上,铃铛本分做事之时,夏暁能勉强信她出现在夏家只是巧合。可一旦她冒出丁点儿恶意,身上的怪异之处便会被放大。知礼又擅医药的铃铛为何会来他们夏家?或者换个思路,谁会对自己的肚子心存恶意?
答案不外乎周斯年的后院之争罢了……想到这个,夏暁心中十分窘迫。
总之,除了铃铛本性对孕妇有恶意,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个解释。
一旦确定了,不免会细思极恐。
对方的手都伸到她的家里来,那是不是人家想拿她家里人做个什么事儿,她是防都防不住的?这般一想,那铃铛就该不论对错先一刀砍死。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夏暁蜷缩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
最后觉得,还是将事情始末都告知家人最好,一劳永逸。她的肚子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夏父夏母总是要再受一次打击的。至于该怎么跟两老说好接受些,她琢磨了半宿没琢磨出名堂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夏暁心想,明早一起床,她便去敲了她爹她娘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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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发觉,她相公自从进京之后便有些怪异。可等她张口去问了,钟敏学又会随意两句岔开她的话。
等她再反应过来,两人的交谈已然结束。
几番下来,夏春气闷得不行也只得悻悻放弃。钟敏学这个人,若有什么事儿除非自己愿意说,否则她是别想从他口中套到话。
钟敏学好笑,抚了抚娇妻光裸的后背,温柔地又将人搂进怀中。
钟敏学,其实也是前朝名臣郭尧。郭家嫡三子,死于两朝交替之际,因誓死不降被萧家开国高祖斩于金銮殿,享年二十九岁。
他只记得自己一睁眼,便成了父母双逝的半大少年。
庆幸之余,只剩满腹茫然。
磕磕碰碰了半年,才适应了偏离权势中心的小镇中生活。郭尧释然惬意的同时,也有些啼笑皆非。毕竟做了半辈子的世家公子,从来十指不沾杨春水人日日为糊一张口而焦头烂额,郭尧便再从容也是有些窘迫的。
好在无聊之际与心性单纯的夏青山交好,遇到了良善的夏家人,之后还十分有幸娶回了贤惠娇妻。
如此,他是心满意足的。
有个举人功名,带着娇妻孩子在小镇教书养家,轻松过活也是惬意。若是可以,郭尧是不愿踏足京城那纠葛之地的。
只不过夏春俨然一副严妻之态,日日敦促着他读书做文章,郭尧好笑之余也顺了她的心意。左右他如今无家世帮衬,即便考取了功名,也不过下放到偏远之地当个小官。日子怕是与如今差不离,但孩子的身份能高些也不错。
夏春闭着眼睛眯了会儿,又睁开了眼。
“相公,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爱操心是夏春从小到大改不掉的性子,勾着钟敏学脖子,忍不住又问,“是不是做文章遇上不懂的地儿了?嗨呀,这京城咱也没门路。若是能寻到名师给你跟青山指点指点,你定不会这般绷得紧了……”
钟敏学叼了她的耳垂含着,低低地笑:“谁说我不懂了?”
夏春面红地推开他,斥了句没正行,翻过身又问:“那你整日绷那么紧?往日在徽州你也没这般认真苦学过,瞧着可不像被刺激了嘛!”
钟敏学抱着她笑得痴醉,喜欢的不行。
可他总不好解释说自己此次见到夏家人之后,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说了也解释不清,这种嗅觉,旁人没经过事儿是怎么也不能体会的。顿了顿,他半真半假地提了句:“只是,觉得铃铛有些怪罢了。”
“铃铛?”
夏春愣了下,钟敏学提起来,她便也想起了那静静跟在夏老汉身边的姑娘。这么细想,也觉得有些不同,“相公看她哪里怪?”
“我哪有那个闲心看旁人啊!”钟敏学轻咬了下夏春肩膀,懒懒道,“就是觉得她好似对幺妹有些敌意。”
夏春一僵,差点坐起来:!!!
钟敏学不理她,伸出长臂圈了人便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