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物语之年轻的烦恼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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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位文静、高雅的老妇人。”
“哦。”
“恩,是她本人。”
资料簿上附有美代子年轻时的照片。
“蒿文意外致死,婚约理所当然作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美代子现在应该是笠冈美代子才对。
义一说的没错。
“这表示蒿文和典宗应该认识对方。”
义一合上报纸,靠在我的身边。
豪雨中,蒿文拼命地想打电话。
身陷火中,典宗不顾一切地等待某人打电话来。
“义一,虽然是我突发奇想,只是以假设来说,假设典宗等电话的对象是蒿文的话,那应该是怎么一回事呢?”
“表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义一未以一笑置之来否定我突发奇想说出来的话,反而洒脱地回应我说:
“我一直在想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一定有原因。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到这里避暑已经好几年了,像这么奇妙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现在只想朝在某个时候发生了某些事情所牵扯出来的方向去想这件事。”
“你是什么意思?”
“问题出在那间木造小屋。”
“咦?”
“以前曾经在那里发生过某些事情。因为我们使用过,雨才开始下。”
“恩……有可能……”
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
“但是事实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嘛……”
只见义一脸上写着“我怎么会知道呢”的表情。
“假如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的话,他们只能避人耳目,偷偷恋爱。他们两个人都是长男,要是被世人知道一向是世仇、而且都是唯一继承事业的儿子发生那种事情的话,除了政治婚姻会破裂以外,两家的关系一定比现在还更恶劣。”
“世仇相恋,简直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我说。
义一凝视着我说:
“不一样。他们像你和我一样。”
两边都是长男,这摆明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恋情。
义一竟把我们的事想成这样。
第三章
当我站在区公所外等着在还资料室要是的义一时,不禁想起我在佐智别墅里,曾对义一说过我不能和他去美国,是因为不管有钱人还是普通职员,都必须继承家业……
当我说那些话时,义一的表情立刻变成愤怒。
义一对我渐渐对两人这份感情不能坚持到底的看法感到不悦,眼中露出责备的眼神。
但后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勉强自己,自然地和义一交往下去,因为将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不论我丢下家人和义一去美国,或者选择和义一分手留在日本,绝对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现在限能决定的。
但是,义一却一直觉得我和他关系只能不了了之。
对我来说,我没有自信保证以后的事,所以,在什么都做不到的现在,就算义一责备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让你久等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僵硬地转过身。
“义一,你回来了。”
“干嘛吓成这样,好象我做错了什么事。”
义一苦笑地说:
“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敏感的义一看穿了我的心事。
“没这回事。”我笑着掩饰。
“不要在意刚才我的话。”
“义一……”
“先别说这些,我们到小木屋看看吧!”
“咦?”
“重回案发现场是破案的铁则。”
“又不是杀人事件!而且,什么时候小木屋变成案发现场了?”
我露出一脸夸张的表情说。
义一得意地笑着说:“我爱你。”
这家伙!居然小声地对我说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眼前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小木屋。
“盖这间小木屋的果然是石渡老人。听说是应典宗的要求下,二话不说就盖起来。”
我才推开因生锈而嘎吱作响的木门,义一便早我一步踏进满是灰尘的室内。
我接着走进室内,环视狭窄的屋内一圈。
“看不出哪里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义一的双臂交叠在胸前,一副思考良久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
“看来果然是那个原因。”
“哪个?”
“就是这个。”
义一话刚说完,便把我推倒在地。
“义一,讨厌!”
“傻瓜,不管怎么说,我可不是那种没有节操的男人。”
或许是,但是,求求你,别在我耳边低喃。
除了体重,还有从薄运动衫透出来义一的体温,都足以让我苦不堪言。
因为现在我可没心情做这种事。
“这里一定是他们幽会的场所。”义一说。
尽管他们是一对不能向世人揭露的情侣,但仍想尽办法与对方见面。
“没错!和我们的行为一样。”
我在义一怀里点头。
“不仅这样。”
义一甜美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
“因为我们和他们一样,所以让他们感到很难过。”
“难过?”
“而且磁场很接近。”
“和幽灵?”
“与其说是幽灵,不如说是思念的力量。我觉得世界上最强烈的力量应该是人的思念,特别是不能释怀的人。”
“不能释怀的人……”
“想打电话的蒿文和痴心等待的典宗。问题应该是电话的内容,一方想传达什么,另一方想听到什么。即使身体死了,然而那种恋人的思念,却还强烈地留在世间。”
“义一……”
“他们想必很难过!”
“义一……”
我用手环住义一的背部,紧紧地抱住他。
尽管明知没有希望,但彼此却深深地被对方吸引……
这份障碍重重的恋情真教人不忍!
但我想他们一定没有想过要坚持这份感情。
“义一,他们真的和我们一样吗?”我问。
“恋爱总是痛苦的。”
义一回答我。
“所以我们一定要比他们更幸福。”
我小声地说。
”义一,这是我最终的盼望,你明白吗?”
“从这里到别墅要多久?”
我一边缓缓地沿着湖边走,一边问走在前面的义一。
“有段时喔!绕过湖往树林的北边穿过去,或者从县道往北走,不管是哪条路线,都满适合散步。”
“离那么远啊!就算可以减少秘密被揭穿的危险性,但每次都要走这么远的路,一定和辛苦。”
“没这回事吧!”
我的说法被运动万能、体力和气势也高人一等的义一很“阿莎力”地否定。
“但是,光是走到这里就要花很多时间,实在想不透他们怎么有那么好的体力。”
对一般人而言,要走这么远的路绝对很吃力。
“怎么可能?”
义一笑到脸都红了。
“难不成你以为他们用走的到这里来吗?”
“咦?因为除此以外……”
既然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绝对不能利用会发出噪音的车子或摩托车。
虽然我不知道战后是不是很容易便能买到车子或摩托车,但是,除了走路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方法。
“当然是骑马来的。”
“咦?”
义一的这句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骑马!)
这种突发奇想只有义一想得出来,一介平民的我连想都没想过。
“石渡老人宅邸的后面不是有一间养马的马房吗?”
“有吗?”
“你怀疑?”
“倒也不是,只是记不得而已。”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看证据。”
话一说完,义一便抓住我的手说:
“反正离晚餐时间还很久。”
说罢,义一便大步走去。
当我回神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义一拖着走到石渡宅邸了。
站在日正当中的太阳下,即使之前被宅邸追着跑的可怕印象已不复存在,但是有亮灯的那见房间,窗外还残留着被火烧焦的痕迹,仍令我不寒而栗。
“喂,托生,马房就在那边的后面……”
话说到一半,义一突然停下来。
“仁杉……”
义一手指着马房的方向有一名身穿灰色工作服的老先生,旁边还有好几名身穿同样衣服的工人。
“喂,义一。”对方也发现义一亲切地向他挥手打招呼。
“他是谁?”我小声地问。
“他是负责管理的仁杉先生。”
与其说对方是老先生,不如说是接近老先生年龄。
此刻他正踩着稳健轻快的步伐走近我们。
“好久不见,上一次看到你好象是去年的夏天。”
仁衫露出亲切的笑颜。
“久违了,你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哈哈哈,这还用问吗?”
仁杉豪爽地笑着。
“你好。”
他看到我,也向站在一旁的我打招呼。
“啊,你好。”我连忙向他打招呼。
“义一的朋友?”他问。
“啊……恩,是的。”
说朋友也是朋友,我没有骗人。
一时之间我为不知如何回答而困扰着,站在身边的义一却露出有趣的表情看着我。
(恶劣的小子!)
“仁杉,可以开始了吗?”
其中一名手持少见的细长工具的工人喊道。
“啊!拜托。”仁杉回答对方。
义一带着惊讶的语气问:
“你们在测量什么?难不成这里要卖掉了?”
仁杉发出充满感慨的声音对义一说:
“是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老实说,我也感到很困惑。”
“这里不是暂时由区公所负责管理吗?”义一问。
“我们是受地主片冈美代子委托的。”
“要改建成什么?”
“听说她想把这里改建成研修中心。只打算重建毁坏的宅邸,但不砍伐森林,湖也维持现状,听说已经得到区公所的建设许可证了。”
仁杉回头仰望石渡宅邸,接着说:
“直到现在还没有解雇我们,这点让我们很感动。石渡老人过世以后,对于继承这栋宅邸的美代子小姐而言,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地方。”
“仁杉,你对石渡家的一切很了解喔?”义一的瞳眸发出光彩。
“那当然,我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当然相当了解。”仁杉腼腆地笑着说。
“我第一次来这里避暑的时候,这里已经完全是废墟了。一以前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仁杉一面点头,一面说:
“有四十多年了吧!石渡的宅邸起火、少爷被烧死的当天晚上,受邀请参加少爷生日宴会的美代子的未婚夫,被酒后驾驶的车子撞倒,当场死亡。”
“未婚夫?”
“他是东京最大资产家的独子,叫什么名字,几岁,我已经记不得了。那个未婚夫表面上一仰慕者的名义要订下婚约,实际上却是想利用石渡家来重建自己家族的声望。
尽管他们身为最大的资产家,但只在站前获利,站后声势大不如前,借重有历史的石渡家出名,才是主要的目的。这是一桩不被周围看好的婚姻,但是,听说是美代子喜欢上对方/“那个风度翩翩、谦默寡言、众人皆称好的青年,个性优柔寡断,在我们看来并不可靠。““既然被邀请参加宴会,想必对方也和已故石渡家的儿子是好朋友才对。”
“不!不!”
仁杉在面前用力地摇手说:
“典宗少爷非常讨厌他。现在说起来可能不稀奇,但少爷当时过着的是高级生活,在十家只有一家有电话的时代里,他的房间就有专用电话。总之,少爷为人落落大方,连我们看起来都觉得少爷是个俊美的男孩。像对方那种温吞吞的人,有是表妹的未婚夫,少爷根本懒得理他。”
我忍不住和义一面面相觑。
“像他那种人,也会被邀请参加生日宴会,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因为这样,他才会被车撞死。这件事情对石渡老人而言是双重打击呢!”仁杉用着不屑的语气说。
“或许吧!”
义一双手交叠在胸前,一面用力地点着头,一面说:
“仁杉,少爷长得真的那么美吗?我没看过他的照片,不是很清楚。”
被义一这么一捧,仁杉显得更得意。
“怎么会呢?你已经超过十年以上每年都会回别墅,难道从来都没见过少爷的照片吗?”
义一的别墅和典宗的照片可能有某种牵连吧!
我微微地歪着头揣测。
“我完全没有机会看到典宗的照片,区公所里也不可能挂他的照片。”
“啊,对了,少爷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