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再生缘-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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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无私,又兼势力如山,开去镣铐。按郦相自知必受牢狱之灾,早间即带荣发跟随,故当下有荣发服侍。又牢官另办一间上房,与他二人安歇。
且说天子退朝,孟士元父子忙到天牢探问,狱官接入上房,父子相见坐下,士元慰曰:“今朝廷虽限三日后处决,女儿不必介心,三日后我等自当保救。”孟灰暗笑,我岂不知大命无妨?乃嘱曰:“爹爹回家,切莫说女儿囚禁三日后处决之言,恐伤母心,反为不妙。”士元称是。父子嘱托狱官小心照顾,自有重谢,狱官领命。父子回府,韩氏迎间曰:“女儿改装事如何?”士元曰:“往常天子圣明,早间只说处斩﹔三日之后必要开赦。”细把早间之事一一说明:“谅不妨事。”韩氏终不放心。且说梁相早间不曾入朝,令人打听,报忠孝王昏绝,郦相囚禁等情,素华哭曰:“儿母素受孟小姐大恩,小姐若果有失,女儿誓不独生。”梁相慰曰:“孟氏既禁天宇,性命谅必不妨,你可只管放心。”素华入内,忙取铺盖并银钱人参,令那当家人送入天牢,交荣发收入应用。孟氏感叹曰:“真正妻子恐亦无此真心,真待我不错。”按下慢表。
再说老王父子回府,太郡与苏大娘便迎间早间事情,老王说明备细。江三嫂暗自埋怨刘氏曰:“尔用妙计奏请皇后验明,今苏映雪亦在尔之上,岂不自招其祸么?”小姐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不必埋怨。”且说太后在宫,内监回报天子把郦相囚入天牢,三日后提斩,太后对皇后曰:“御妇怀孕,久坐辛苦,可回宫将息。孟氏一节,俺家必令朝廷开赦。”皇后奏曰:“孟氏恩大,若不开赦,臣妇无心回官。”至午正时分,成宗回官,太后忙令宣进。成宗入官,太后令与皇后行夫妇之礼,而后赐坐。帝间曰:“孟氏变乱阴阳,有罪该斩,母后缘何恩赦?”太后笑曰:“国家祥瑞,故出此女公卿。况我等得生,尽他所赐,又能守节,生死不怕,屡立大功,慂宜开赦,与忠孝王成亲﹔何故反将囚禁天牢?实为不该。”帝无可奈何答曰:“且待来日开赦吧!”皇后谢恩回官,帝亦回偏殿批案去了。郦相在天宇中,素华令人送来酒饭。孟氏对荣发曰:“昨居首相,今在牢中,人生一世,事如春梦。”主婢伤感,不表。
且说成宗次早无事,亦不临朝,自思朕为私情把孟氏囚禁,然孟氏真是节烈,若不开赦,难以服众。即便草诏,令内监往天牢开赦孟氏。内监奉诏到天牢口下马,宇官忙备香案,郦相接诏:奉天承运后皇诏日,兹尔郦相,女扮男装,恭居宰相,有亏名教,本当处决,以示创惩。缘尔素嫡医术,曾救慈危,兹奉皇太后魏旨,概从免谴,用是尽孝道特昭格外之恩,动种伶默运好生之德。孟氏仍着孟士元领回,仍配皇甫少华为王室,八月十五日成亲。从此顺协坤常,妻道原从臣道﹔流辉彤管,宜室自必宜家。毋废朕命。其云南假孟氏,一体赦免无罪,将聘礼亦还王府。钦哉。
当下孟代谢恩,内监带沼往项员外处前来。按项南金自闻孟氏改装,深恨自己不守本份,以致失脸,缘父子俱有来历,难以逃走,只得候旨领罪。及见诏书,令还聘礼,深感圣恩,只得求安知县代还尹上卿交与王府。安知县因受过项隆厚礼,故不翻面,遂去交还。项员外痛恨侯五夫妻多方煽惑,以致求荣反辱。后来番国王子差官来到云南求女为妃,项南金遂往番国为妃,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且说孟士元闻得女儿开赦,满门大喜,忙令家人押了二乘轿子,来到天牢,接主婢二人回家,男封一百两银子谢了狱官。孟氏与荣兰上轿,到后衙,韩氏抱住女儿垂泪。孟氏回归绣房﹔改扮女装,出来相见。方氏间曰:“姑娘诸事伶俐,因何尚未穿耳?”韩氏笑曰:“只因姑娘自小怕痛,一向末穿,今已长成,不穿耳不成女儿。”即代女儿穿好,带上耳环。孟氏对父兄曰:“爹爹与哥哥当速请武宪王父子,同往拜谢梁相平日厚待及女儿不上朝净谅之恩。况梁相之女苏映雪妹妹与我同约,愿事皇甫郎,必须预先说明,方有着实。”士元曰:“此言极是。”孟士元父子当即上轿,来到王府,老王父子接见坐下,士元说明当去拜谢梁相等情,老王喜曰:“正当如此。”父子上轿,一同起身,不表。
且说素华自孟氏打入天牢,哭泣不止,梁相伶其节义,百般苦劝。是日女婢来报,太师有请。素华步出花厅,拜见父母,在旁坐下。梁相曰:“方才圣上诏赦孟氏,准其改装,定于八月十五日完婚,女儿可免悲伤了。”素华曰:“女儿立愿要同小姐共事一夫,望爹爹撮合。”梁相曰:“且待老夫具奏主上,与孟氏同为王室何如?”素华曰:“女儿不敢过望。”正在言谈,女婢报曰:“把门人报称孟士元父子并忠孝王父子要面见家爷。”梁相大喜,穿上公服,出去迎接,四位大臣,齐到后堂。梁相入见,士元称谢曰:“小女一向欺瞒老太师,又蒙太师不责其罪,恩同山岳,愚父子特来谢罪。”当下士元父子连忙跪下。老王父子亦即跪下曰:“媳妇有欺太师,愚父子特来请罪。”梁相忙跪下曰:“老夫一向昏迷,前在金雾殿上力辩冒犯,列公今日反蒙过礼,心实不安。”五人对拜毕,各各坐下,家人献茶。梁相笑曰:“不意二女性凛冷霜,誓同花烛,吾得忠孝王为婿何幸如之。待老夫具奏赐婚。”少王谦词曰:“小姓一介庸夫,怎敢有误贵千金小姐。”梁相曰:“这乃凤世决缘,何必过于谦抑。”老王与孟士元一齐起谢曰:“既蒙老太师厚恩,请高坐受拜。”忠孝王忙移一把太师椅放在当中,忙扶梁相坐下,倒身拜了八拜,梁相方才扶起少王,又与老壬孟士元行了亲翁礼,然后坐下。粱相曰:“老夫长女于归,诸事简便,今次女出阁,必要热闹广番,方遂我愿。”两下说了些醉话,而后辞回府。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 梁基相上表嫁女 孟丽君入宫谢恩
却说孟士元等于梁相府辞别,各自回府,说明一切。喜煞苏大娘,不须嫁女,亦有岳母之分。刘燕玉自恨多言,今苏映雪亦在我之上。证愁闷间,忽报忠孝正步进房来,刘氏见礼坐下曰:“恭喜相公,不日二女便可相会。”少王谢曰:“一向深负夫人佳期,今幸二妻相会,夫人亦可完了终身。”即令备席前来相待,不表。
且说梁相其表曰:“左丞相梁鉴,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奏为陈情请旨赐女于归事。窃臣次女素华,本名映雪,系云南寒士苏信仁之女也。按储仁早亡,随母育于孟士元家。丽君改装潜行,士元以映雪代嫉刘奎璧。映雪不甘,投池殉节。时臣妻景氏船过贵州,救起船中,收为义女。言极谦恭,不失礼节,以故爱并亲生。招赘郦君玉,馆于臣室,于今三年。兹君王以验明乔装,奉旨于归。臣若将素华改适他门,则门风有坏,若竟适皇甫,则门之砧难堪。岂臣为台辅之司,以女作参品之选?罪兹不赦矣。故冒死上陈,乞滥施封典,傅臣女与孟氏并肩同事皇甫,仰遵国体,两无所亏。至臣前招赘孟丽君,情形莫究,实属昏乱﹔及皇甫少华上本,臣反力辨诬妄,冒读天颜,尤宜削职,伏乞陛下严加处治。谨此跪奏。”梁相作罢表章,送到通政司,立送到官。帝见表即批曰:“梁相之女却系苏映雪,前日皇甫少华奏请封赠。今准尔奏,亦赐皇甫少华,与孟同日完亲,无分偏正。钦此。”旨下,通政司令人送入相府。梁相大喜,把旨取出,与妻女看过。素华深感梁相厚恩,得与孟小姐同列。又报入孟府,丽君大喜,士元亦大喜,曰:“来日女儿当往殿上谢恩。”小姐称是,自思实不好意思,怎好去见百官?到了次日,梳洗已毕,来了小轿,来到午门,对午门官说明。午门官入奏曰:“孟氏在午门外候旨,请旨定夺。”成宗暗想,今已改裳,若宣他入朝,岂不羞辱了他?若不宣他入朝,不知他今改女装如何美貌﹔不如使他入宫,朕亦前去一见。即传旨,孟氏不须入朝,着其入宫叩谢太后。即差小内监一名,入万寿宵。
小姐揣知帝意,暗风流天子公私合宜,令人敬服,即随内监来到东华门下锈,入万寿官。适值皇后在宫,太后令进,孟氏入内朝见奏曰:“臣妾身负碎剐大罪,深感太后恩赦,特入宫谢恩。”太后传旨平身,慰抚曰:“难得卿谨守节操,救治俺家,理合开赦。”孟氏又拜皇后,皇后扶起曰:“俺家一间深蒙弟妇扶持,况又至亲,何必朝见。”孟氏曰:“臣妻何敢乱君臣之礼?”太后笑曰:“此乃内官,不妨赐坐。”孟氏谢恩,坐在皇后对面。宫女献茶毕,皇后笑曰:“若非画观音。赐番酒,怎能得此美弟妇。”孟氏微笑曰:“此乃皇太后并娘娘美意。”两下谈不多时,内监奏曰:“万岁在外候旨。”太后即令宣进。皇后与孟氏跪接,帝令宫娥扶起。太后嘱曰:“各人只行家礼罢。”帝领旨,作揖坐在西旁,孟氏坐在皇后身边。帝偷看孟氏,果然柳腰细小,有弱不胜依之状,皇后乃武将出身,骨格觉得粗气,不禁笑对小姐曰:“郦先生今番改装,可惜尔连中三元,取士拜相,化为乌有,朕失了一位贤臣。”小姐惟两目斜视,含笑不语,真是一笑百媚生。君臣知心,各相爱敬,太后与皇后大笑不止。太后向成宗曰:“我无女儿,尔亦无姊妹,我欲认孟氏为女儿。”成宗暗笑,母后作成朕作大舅,即笑曰:“母后主意不差。”忙令内监排下香案。太后拈香祝告了天地。小姐向前行了母女之礼,拜了八拜乒然后与天子行了兄妹礼,与皇后行了姑嫂礼,再行坐下。太后对重小姐曰:“尔素知医道,今可赐名保和公主,出入用半朝雾驾,五鹤朝天金顶轿,凡朝中有疑难事情,仍听决断。并赐责妄鞭一把,专打朝中不法的侯臣。”孟氏当即谢恩。帝因男女有别,多所不便,退出去了。太后赐宴,三人在酒宴中谈及小姐流离等情,太后叹曰:“女儿不惧万里行程,不愧女中豪杰。”直饮至日色斜西,皇后嘱姑娘道:“次早当复进后宫,俺家亦有赐宴。”忙令内监引出东华门,宫仪伺候,孟小姐上轿回府,好不威风。甫回家,孟士元问明备细,满门大喜,忙令打扫房屋,安歇鸾驾人役,不表。
且说皇后回官,成宗已在宫中。皇后见礼坐下,帝问皇后曰:“孟氏回去么?”皇后答曰:“回去了,但此等贤女,陛下何故要斩?”帝曰:“他犯罪甚重,理当处斩。”皇后曰:“既要斩他,方才何故如此相敬?看来陛下明有私心。”帝曰:“不要争辩,朕与一物尔看。”言罢,伸手向身上取出二个红缎包儿,放在案上,:对皇后曰:“尔猜猜看﹔这是什么东西?”皇后对曰:“我想知什么东西。”帝曰:“此乃西洋活宝,尔开看便知玄妙。”皇后连忙开看,恰是一双小小绣金红缎鞋,长不满三寸,却是旧的。皇后曰:“宫中只有温妃脚小,亦无如此之小,不知何人穿得?”帝曰:“此乃尔弟妇穿得。”皇后疑问曰:“孟氏绣鞋何以在陛下身边?”帝笑曰:“不要妒忌多疑。”便把二宫女脱下绣鞋,朕途中遇着,即将绣鞋夺下,藏在怀中,令他诈报郦相吐血回府等情言明:“朕留下此物,今烦卿来早交还孟氏。”皇后心中方得明白,笑曰:“陛下留下此物,明是欲挟孟氏以私通。谁知孟氏节烈,请旨改装,不从汝愿,尔故要斩他。看来陛下不但私心,而且存心不良。”帝笑曰:“具此美貌,人人爱慕。尔若做了男子,见此美女,只
怕还要强奸硬迫。朕前日路遇宫女之顷,如果前往强奸,怕不春风一度?朕不忍硬迫,还算诚实。”皇后曰:“亏你在太后面前还要强辩,今日怎就回心,原璧归赵?”帝曰:“前者事极秘密,无人知是女流,朕周心存暖昧。今既请旨改装,若再留下此鞋,便是君戏臣妻,不合礼法。”言罢,辞别出宫,安歇去了。
次早,孟氏入宫,朝见太后毕,太后曰:“尔可速往皇后宫中,免他悬望。”就着宫女引到昭阳宫候旨。皇后即令宣入,朝见毕,赐坐待茶。皇后问孟氏曰:“姑娘曾失什么对象么?”孟氏奏曰:“臣妄不曾带物件进宫,哪有遗失。”皇后曰:“不是昨日,便是前日失落的。”孟氏沉吟一会,曰:“前日亦并无失落。”皇后忙取出绣鞋,令宫女交与孟氏,笑曰:“此物果是弟妇的东西么?”孟氏看是己物,疑而问曰:“这个东西因何在娘娘处呢?”皇后遂细将宫女前日偷脱绣鞋,被风流天子藏匿,昨日寄还等语一一说明。孟小姐羞得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