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再生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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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与他争夺。待为娘剿寻良缘匹配。”刘奎璧恐母亲抵阻,不再多言,说些阑话,顾宏业回家。刘奎璧回到书房沉思,孟士元乃士礼之家,伊女既受人聘,焉肯改嫁?我必须与皇甫少华日加亲热,使其无疑,然后设计害死皇甫少华,邦时孟氏自当改嫁。我即与父亲求皇后姊姊奏请朝廷,降旨赐婚,或求在朝几位权贵,以势力压他。况我才貌与皇甫少华不相上下,不伯孟士元不从,方显得勋爵的国舅利害。主意定了,次早令家将带了弓箭刀剑,上马进城,到帅府来邀皇甫少华往校场比箭。家将报入后堂,少华王与父母聚谈家务,只见家将执帖禀曰:“刘国舅带了弓箭刀剑,特着公子同往西曹去比箭。”皇甫少华见了名贴,大喜,对父母曰:“刘奎璧前日孟府一箭失手,孩儿甚过意不去,正要与他修好﹔今他前来,正好同他比武,以修前好,未知双亲意下如何?”元帅喜曰:“此乃吾儿豁达大度,有何不从,可即同往。”少华即上马,着家将带弓箭,一同起身,同刘奎璧到校场。刘奎璧有心谋害,假意小心,和颜悦色,甜言密语。皇甫少华乃是忠义君子,信为好意,比箭练武,直至日午方散。又同到酒楼,相约来早往郊外游猎,又送回府,方辞别回家。次早,又到帅府,请少华出北门外游猎,到日头斜西方回,从此日日不是西曹比箭,就是北郊游猎,少华亦是同往。
皇甫小姐怀疑,一日间,母姊弟又同在后堂闲谈,家人报说相邀西曹比箭,少华即欲起身,长华阻挡曰:“刘公子性好青楼,已是不端之徒﹔前日孟府比箭,立即变面,正是无量之辈,后又使他母舅前来议亲,爹爹推辞,他必更恨。今一连六日,邀同吾弟练武,恐有奸诈,此等人吾弟不宜亲近,只好口头相交,方保无事。”皇甫少华曰:“他与我本相交之好友,因前失脱孟氏姻缘,一时不悦,今事过气息,故来修好,弟怎好以疑心相待?姊姊不必多疑。”皇甫敬曰:“谅必事后追悔,故来修好﹔别无他意。孩儿可即同往,不必怀疑。”少华称是,即便同游。从此益无疑心,愈加亲热。
且说刘奎璧同皇甫少华往来亲热,早至初夏四月十五日,已想了一计。早饭后,即写一封书,拜请皇甫少华来日同游昆明池,游船饮酒,同赏江景,幸勿爽约。家将带书上马进城,直到帅府前下马,将马缚在辕门外,自己来见把门家人,把书交付。把门人进内来见皇甫少华,呈上书信。少华接书看过,将书带入后衙,来见父母。
未知刘奎璧如何谋害,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奎璧使计害忠良 燕玉订婚放夫婿
却说刘奎璧虽与皇甫少华相交日久,常时只是射箭游猜,从未曾闲游。当下少华持书来见父母,曰:“刘奎璧送书来请孩儿来日往昆明池游船,儿特某双亲定夺。”说罢,将书送上。元帅夫妻看过,皇甫敬谓尹氏曰:“奎璧家住昆明池,今既好意来请,儿当前往,庶不负其厚情。”少华曰:“既是爹爹谕允,儿当领命。”即出后堂,来见刘府家将曰:“尔可把我的回帖带回,多多拜上尔家爵主,来日准定前往。”下书人曰:“我家爵主吩咐,恳求公子明日早临。”少华应允。下书人带了名帖,上马赶回刘府,来见奎璧,呈上回帖,禀明前事。奎璧喜从天降,这畜生死日临头,来日请两个绝美妓,把畜生灌醉,留在家中花园书房安寝,侯其睡熟,把柴草塞住房门,放起火来,只不过烧毁几间房屋,说是他醉后失火,自己尸首烧毁,皇甫敬亦无言可说,方消我的怨气,又可娶孟氏为妻。主意已定,即令家将来早雇一只小船,先请两个名妓待侯。到次早,家将备办大小酒席,并引两个名妓下船,又令一名家将步行,往请皇甫少华前来,一个在南城下引迹。自暗嘱二妓女要殷懃劝皇甫公子畅饮,自有重赏。
且说皇甫少华赶早吃了早饭,换了衣服,家人报刘爵主差人带帖来催,自己即上前辞别父母姊姊。尹夫人嘱曰:“儿当早回,免为娘盼望。”元帅曰:“刘家正佳昆明池,今晚必留我儿在家安歇,未必就回。”少华曰:“他虽苦留,儿必要回府。”元帅曰:“若是苦留,孩儿就在那瑞安歇,不可苦辞,以拂其情意。”少华带了二名家将来到南城下,早有刘府家将上前迎接,来到昆明池,刘奎璧早在岸上迎接。二人携手到池边,二妓女奔出船头迎接,伸手扶搭二人上船。少华乃是王人君子,问曰:“弟以兄游船谈心,何必二女相陪?”奎璧笑曰:“若只饮酒,恐人笑说梆俗,如此方谓钦酒赏花。此二女乃本城花魁,特请来以供畅饮。”
二人见礼坐下,吃茶笑谈。梢公开船游漾。推开两边船窗,见四面燎然,日暖风和。家人迸上酒席,二女殷懃敬酒。皇甫少华寻思,多此两女在舟,惹闲人议论,反加不乐,连酒赤不甚饮。奎璧极力相敬。日方过午,少华就要辞回,奈奎璧谦恭苦留,少华却不过情面,直饮至日头斜西,方才辞别。奎璧令家将打发二女回去,一面苦留少华:“难得贤兄到此,酒末半酣,小园花草颇有可观,今晚可到小园畅叙,以续金谷契交。”皇甫少华辞曰:“这个断难从命。弟若再留饮,恐双亲悬望,乞兄原谅,就此告别。”奎璧携住笑曰:“此却不然,尊堂已知兄到此,若见兄不归,定知是弟留住。今兄若回,尊堂必鄙弟铿吝﹔且尔我相交数年,只得一游,况在寒舍,今晚正好长宵达旦,畅叙幽情,幸勿推辞。”少华见其认真好意,反有恋恋不舍之情,答曰:“蒙兄雅意,但恐有贪腹之讥。”奎璧见允,大喜曰:“如此方为夙昔至交。”遂引少华同入后门。按这花园极大,亭台楼阁,华丽夺目,遍栽花草,真是言之不尽,观之有余。游玩一番,少华喷喷胁羡。奎璧曰:“小园鄙俗,惟有小春庭一处将就可观,今夜住彼处谈心。”少华曰:“极好。”同进小春庭,二人坐下,说些兵书。不多时,呈上筵席,少华辞曰:“方才饮罢,何又再设。”奎璧笑曰:“草草不恭,聊表微意,何必赘及。”二人重复入席,曹信,吴祥在旁服侍。
饮了数巡,已是初更时候,不料顾太郡之母钱氏太夫人是夜病故。钱氏太夫人年近八旬,一向卧病在牀,是晚痰塞身亡。顾宏业使人来报信,太郡闻知母亡,悲伤不已,忙收拾衣服,急着女婢快请公子前来,与我同往奔丧。女婢来见奎璧曰:“太郡有二事,请爵主前去相商。”奎璧对少华曰:“仁兄请饮,待见家母,再来请教。”少华曰:“兄自请便。”奎璧令家人小心服侍公子,自己奔进母房,只见妹子燕玉同乳母江三嫂亦在房中收拾,衣服。太郡谓奎璧曰:“方才尔母舅使人飞报尔外祖母痰塞而亡,尔快换衣服,与我前往奔丧,不要迟延。”刘奎璧吃一惊,今晚正要结果了少华性命,不料如此凑巧。遂答曰:“孩儿与母亲同往,家中无人照管,如何去得。”太郡曰:“里面事情着尔妹同江三嫂照顾,后花园自有江进喜料理﹔外面事务原有人役掌管,我与尔不过数日便回,尔快同起身。”刘奎璧应允退出,自思今夜放火之事,须托江进喜举行,且此人刚直,必定尽心,亦无泄漏之虑,便着家人唤进喜前来。原来进喜是江三嫂之子,年已十六岁,父亲早亡,自幼随母在刘府抚养,现今长成,身材魁梧,臂力极大,为人正直慷慨,太郡母子收他为心腹。当下闻唤,来见奎璧曰:“爵主呼唤何事?”奎璧四顾见无人,对进喜曰:“可恨皇甫少华夺了孟小姐良缘,我故设计请他游江,留宿小春庭,俟候夜间,放火烧死他主仆,好与孟氏结合,以消怨气。不料母亲要与我同往外祖母家奔丧,只得托尔。可俟他主仆酣睡,尔可密取干柴干草,放起火来,将他主仆并几座厅房烧毁,来日指称是他主仆酒醉,失火烧了我的房屋,使他父亲不敢异言。我日后姻缘成就,自当重赏。”进喜闻言暗惊,我昨夜三更梦见一位老人对我言曰:“江进喜,尔一貌堂堂,切不可害人性命,异日享福不小,若不听吾言,害人性命,上天必定谴贡,定有恶报。”醒来,我思想一日,并无嫌隙,那有害人之理。今若作此事,岂不枉害三人性命,看来明是神明指点,切不可做此害人之事。乃答曰:“别事小的无不尽心去做,惟此事小的不敢领命。皇甫敬乃是本处父母官,又有执掌先斩后奏曲重权,若烧死伊子,怎肯饶我性命?小的难免一死,此事断然不敢做的。”奎璧曰:“尔错了,吾父乃堂堂国丈,势力滔天,皇甫敬不过一边关守将,怎敢惹我?况我好意请酒留宿,他儿子不小心失火烧了我的屋子,他若有甚言,俺自出头抵挡,不千尔之事,你只管放心行事。事成之后,府中女婢选一个绝色赏尔为妻。”进喜只得应承曰:“既如此吩咐,小的自当尽心行事!小的非好色之徒,要甚么妻子。”奎璧喜曰:“既不要妻子,我就赏尔一个美差。”说罢,即到书房,收拾停当,再到小春庭辞别,与皇甫少华坐下,说明丧事,因此失陪,望兄勿罪。少华曰:“既兄有事,小弟回舍,免使双亲悬望。”奎璧曰:“如今城门已闲,怎说回去。”少华曰:“城门虽闭,弟就叫开,却是容易。”奎璧苦留曰:“弟岂不知兄可把城门叫开,然此时回去,约近三更方能到府,令尊岂不怪弟有失主人之谊。况弟与兄交处数年,只有今夜留宿一次,亦算三生有幸。弟不幸遇有丧事,兄当暂宿一夜,方见交情。日后弟亦好见令尊老伯情面,万望见谅。”少华乃诚实人,见奎璧殷懃相留,又难坚辞,只得答曰:“主人不在,弟若独住,岂不被人取笑贪腹?”奎壁大喜曰:“惟是独住,方见夙昔至交。”遂吩咐家童,小心苦劝畅饮,又对少华曰:“弟立要同家母奔丧,兄切不可私回,使弟失望。”少华曰:“承兄雅爱,弟想好回去,兄可放心前往奔丧。”奎璧曰:“弟来日绝早便来与兄相会,断不失约。”少华称谢。奎璧退出外面,密嘱进喜曰:“若烧死少华,可到顾家通知。”进喜称是。奎璧来到前面,家将已押各物起身,太郡叮嘱女儿并江三嫂:“里面诸事,尔二人小心照管。”众各领命。太郡上了小轿,奎壁上马跟随而去。
且说燕玉小姐同江三嫂并小婢飞鸯回归晓云阁,原来燕玉与江三嫂同住晓云阁。按燕玉小姐容貌却亦秀美,自幼亦曾读书,虽其母不甚相爱,亦能深知礼义,自思女流就能吟诗作文,亦是无益,宁可勤习女工﹔父母素不溺爱,日后必许寒素之家,办可以针指度日,却是好事。那个婢飞鸯,极能趋媚,素知太郡不爱次女,若遇燕玉与江三嫂说着家庭之事,他就向太郡面前献媚,搬嘴弄舌,小姐最是怕他。当下小姐见飞鸯侍立旁边,小姐曰:“飞鸯何不去睡。”飞茸曰:“小姐末睡,婢子何敢先憾。”小姐曰:“太郡不在,我与江三嫂照应家庭,须待更深方睡。尔不必伺候,可自去安寝罢。”飞鸯大喜,回到自房安寝。燕玉对江三嫂曰:“奴自午间有一事要对尔说,因飞鸯贱婢寸步不离左右,故不敢说,今当说明。午牌时候,我隐几而卧,忽然梦见一少年妇人,对我说曰:‘我乃尔母吴惠娘,恨我短寿,不能养尔长大﹔今幸尔已长成,但太郡母子不以尔为念,尔姻缘未定,我在九泉亦不放心。特来报尔,今晚有一大贵人在小春庭宿歇,与你乃夙世良缘,尔兄欲放火烧死他,你可同江三嫂去见此贵人,将你许他为要,设计放他回家,不可害羞。你若得配此人,非但终身富贵,且日后亦可救得满门性命,不可错过。’我要问贵人姓名,他将我推醒,岂不奇怪。”江三嫂曰:“此乃尔念母,故有此梦,何足为凭。”小姐曰:“生我不数月,母病故,尚不识母面,何曾念及,此梦必有缘故。”江三嫂曰:“若果尔母托梦,尔可把面貌衣服说来,我便知真假。”小姐曰:“那妇人清瘦身材,年约二十二三岁,瓜子面,洁白无暇。”江三嫂闻言大惊曰:“如此说来,果是尔母托梦了。待我往问小儿,看小春庭可有人借宿。”说罢,下楼而去。
原来进喜最是纯孝,寻思得此异梦,今公子要我害人,当间母亲主张为是,遂进内来。到路口,五遇着江三嫂,母子相遇,进喜曰:“儿有一事不决,欲问母亲主张。”江三嫂曰:“尔有何事,可即说明。”进喜先说昨夜得梦,后说爵主嘱托放火烧死皇甫少华,好得夺亲,道:“孩儿故狐疑不决,特请母亲定夺。”江三嫂闻言,心知小姐姻缘有在。进喜又曰:“人命关天,一时断送三条性命,岂无报应?况皇甫元帅乃本境父